第一百十二章 為愛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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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錦繡望著滿臉淚流,哽咽不能的姚夫人,心中彷彿是被什麼重物壓住了一般,窒息的令人難受。想開口卻最終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得輕輕的拍著姚夫人的背。
「錦繡,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緊緊的揪住孫錦繡的手,姚夫人知道她早已經猜出了這一次是她自己撞在樹上,並不是雲清揚的緣故。
只要孫錦繡不說,她就能將罪責全數推到雲清揚的身上,讓夢影從此絕了對那人的念頭,這樣錦繡和夢影都會繼續是她的好女兒,她們三人的關係就能依舊如往前一般融洽。
「雲家和姚家的聯姻勢在必行,母親難道還在奢望些不可能的事情嗎?」孫錦繡嘆了口氣,一根一根緩緩掰開了姚夫人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
孫錦繡心頭苦笑一聲,她真的不知道她這個義母是想法太單純了,還是太過貪心了。她和姚夢影兩個人已經不可能再和以往一樣和善相對了,至於雲清揚只要他還活著一日,姚夢影就不可能改變對她的綺情,反而姚夫人這樣的做法只會加深她們母女之間的誤會和姚夢影對於雲清揚的堅摯。
「錦繡,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你一定能幫我的對不對?」姚夫人睜大了期望的雙眸,再一次拽緊了孫錦繡的衣袖,滿眼的懇求。
孫錦繡淡漠的站起身來,冰冷的眸光猶如亘古不化的堅冰,沒有半點波瀾。她眼睜睜得看著姚夫人眼中的希冀一點一點的淡去,由希望到失望最終化作了絕望。
終於姚夫人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用幾近哀求的語氣對著孫錦繡道,「錦繡,母親能不能求求你,求你放過夢影這一次。她不過是一時失去了理智,我想她她不是有意想要傷害你的。」
姚夫人知道,在孫錦繡的面前姚夢影什麼都不是。而這一次姚夢影這樣陷害她,她必然不會輕易饒過她。
可是孫錦繡最終什麼承諾也沒有給姚夫人,只是端過一旁快要涼透的湯藥,「快喝吧,再不喝的話藥性就要散了。」
姚夫人聞了聞那湯藥,緊緊的蹙了蹙眉最終還是乖乖得張開了嘴。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砰的一聲門被人踹開了,原本守在門口的幾個侍女都跌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而秋華已經被人抓了起來。姚夢影氣勢洶洶得帶著幾個侍衛沖了進來,走在後面的則是姚老太太和紫竹。
「怎麼回事!你們這些狗奴才,不知道夫人正在歇息嗎?」孫錦繡放下手中的葯碗,厲聲對著那些侍衛責罵道。
聽出了孫錦繡得指桑罵槐之意,姚夢影的臉色青了青,隨即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已經只剩下小半碗湯藥,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稍縱即逝的狠毒。
昂首挺胸的上前,指著孫錦繡高聲呵斥道,「孫錦繡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那裡?你這個妄圖毒害我母親和我未出生的弟弟的毒婦!」
「夢影!你胡說些什麼!」姚夫人聽見姚夢影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臉色一白,望著孫錦繡冷漠疏離的眼神心中更加羞愧難當,她剛才還想要錦繡饒恕夢影的,如今這孩子竟然這般不自知!
當真是讓她無地自容。
「母親,你是被這妖女迷惑了!她想要害你,你知道嗎?」姚夢影見到到了這個時候姚夫人還在替著孫錦繡說話,頓時歇斯底里起來,哽著喉嚨嘶叫起來,血紅著眼睛,眼中滿是妒忌。
「住嘴!是錦繡救了我的命和肚子里的孩子,你若是再這樣,不要怪我對你動家法!」此時的姚夫人也是生氣了,厲聲沖著姚夢影呵斥道。
她可以允許自己的寶貝女兒有大小姐的小任信,但是絕不能任由她胡鬧,陷害無辜的人!
可是這個時候的姚夢影已經鑽進了牛角尖之中,一心只嫉妒著被所有人疼愛,所有人喜歡的孫錦繡。哪裡還看得見姚夫人對她的愛?
此時的姚夫人卻是幫著孫錦繡她心中的那名為妒忌的毒蔓便越緊的扼住她的喉嚨,毒液便折磨得她的心越發扭曲。
「到底誰才是您的女兒,難道您寧可願意相信她區區一個外來的丫頭,也不願意相信你的親生女兒?」姚夢影攏在袖中的十指緊握成拳,恨得咬牙切齒,卻仍舊還是參與著最後一點理智沒有對著孫錦繡撲上去,「母親若是不信大可以傳回春堂的駱大夫過來!這是素華從小廚房拿到的藥渣,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恐怕孫錦繡她自己知道的最清楚!」
「混賬!這些葯我都已經喝了,如今不是好好的在這裡,難道你還想說錦繡會害我不成!」姚夫人沒想到了自己這個向來溫柔體貼、溫婉嫻靜的女兒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變成如今這個模樣,氣的渾身發抖,若是自己此時還有力氣站起來,必定要上前一個耳光將她打醒!
姚幽夢對於姚夫人的「偏心」自然是連同這個母親一道兒也恨了進去,不顧一切得轉頭跪倒在姚老太太的面前,「祖母,幽夢不過是關心母親的身體和母親肚子里得孩子才讓素華去問了問,如今覺得事情有異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話就算誰都會於心不安,到時候還要平白無故得冤枉了雲公子。」
她此舉不僅僅是為了解決掉孫錦繡這個煞星,還是為了能夠讓雲清揚渡過眼前的難關。母親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有沒有事情她半點兒也不在乎,甚至最好那個孩子能夠永遠不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已經有一個哥哥了,不需要再再有一個弟弟來分享爹爹娘親甚至是祖母對於她的寵愛了!
姚幽夢的話正好說到了姚老太太的心坎裡頭,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她兒媳婦肚子裡頭的孩子沒事,還有便是雲清揚能夠卻逃過這一劫,保住雲家和姚家之間得百年交好,至於孫錦繡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湯藥之中下了毒,或是沒有隻是被人陷害得對於她來說都沒有關係,正好成全了她想要藥廠的心愿。
「錦繡,你怎麼看?」姚老太太雖然心中這樣想著,明面上卻還要讓孫錦繡心服口服的自願被查,免得傳出去了讓人說她姚家家大業大欺負一個孤女。
「既然大姐姐這麼說了,錦繡也覺得應該說清楚才好,免得誤會越積越深鬧的不可開交,」孫錦繡神色如常,只是眼中的冰冷早已經凝成了寒霜,化作不化的堅冰。
「錦繡,」一聽到孫錦繡竟然願意姚夫人仍舊是有些擔心,不禁開口喚了她一聲。
「母親放心,若是能將大夫請來也是好事,反倒是能夠解了所有人的疑惑,也能夠讓母親好好養病,」孫錦繡回頭扶著姚夫人讓她安心躺下,免得坐的太久太過勞累以至於再一次動了胎氣。
姚幽夢遠遠地看過去,自己的母親正在對著旁的人溫柔淺笑,而孫錦繡正對著她的母親盡孝道,至於自己彷彿就是多出來的一般,此時那床邊已經沒有她一絲一毫的位置了!
她嫉妒,她發瘋一樣的嫉妒。為什麼這母慈子孝的一幕在她的眼中顯得那麼的刺眼,一幕幕幾乎要扎傷她的眼睛。
「素華,把駱大夫請上來!」姚幽夢顯得有些怒氣沖沖,心中的浮躁再也掩飾不住了。
不一會兒一個童顏鶴髮的老大夫便捋著鬍鬚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似乎並沒有被這一屋子的人給震懾住,反倒是顯得格外的恬淡安逸,即使面對著姚老太太的時候也不過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然而,當孫錦繡看到那個駱大夫的真顏之時卻是猛然間怔愣住了,血管之中的血液猛然間彷彿逆流了一般,心口開始抽痛起來,整個人也不由自主的發顫,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裡頭乾澀的厲害,根本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孫錦繡,若是你現在認罪祖母還能饒你一命!」姚幽夢看見孫錦繡不能自已的顫抖起來以為她是害怕了,心中得意,昂著頭頤指氣使的冷笑道。
然而,孫錦繡似乎半點兒也沒有將她放在眼中,只是雙眼一瞬不瞬凝望著那個駱大夫,眼眶早已經濕潤了。哽咽著聲音最終含著淚喊道,「臭老頭,你怎麼來了!」
那老頭聽見這句話,忽然間愣了一愣,隨即瞪著眼睛對著孫錦繡佯裝生氣的怒道,「你這小女娃當真調皮,才第一次見就對我這老頭子這麼不客氣!」
孫錦繡這才稍稍回過神來,望著那鶴髮童顏的老大夫,身上穿了一件洗白了的青衫,即使穿著這樣的粗布麻衣依舊擋不住他骨子裡散發出的一種貴氣,那一雙眼睛仍舊爍爍有神,彷彿是帶著無數的神秘和滄桑。
雖然這老頭和她的爺爺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也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孫錦繡知道這不是她的爺爺。她的爺爺在現代已經死於三年之前了!
吸了吸鼻子,孫錦繡揉了揉微紅的眼睛,不好意思的道歉,「閣下和錦繡的故人太像了,這才讓錦繡認錯了人。」
「你這丫頭倒是會講話,可是錯了就是錯了,這樣吧,給老朽兩倍的診費老朽就饒了你,」那駱大夫放下了捋著鬍子的手,望著孫錦繡眯著眼睛笑得狡黠。
望著這個鶴髮童顏,笑容之中帶著一絲狡黠的老人,孫錦繡再一次又想到了那個總喜歡欺負她,可是心底里卻是極度寵溺她的老頭,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可是,最終還是猛地吸了吸鼻子,將眼淚一道兒縮回了眼眶之中。
「這是自然,還請駱大夫看一看這些藥渣,揪出這賤人的真面目!」聽著駱大夫這樣說,姚夢影登時興奮起來都說回春堂的駱大夫是個貪財好色的老頭,
聽說,當年駱大夫原是在宮中做了御醫,原本是宮中最好的大夫,就是因為太過貪財好色才被重打了五十大板趕了出來。之後又在琉琰城開了一家回春堂,雖然醫術高超,可是那貪財好色的毛病仍舊改不了。
若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駱大夫請您看看這藥渣,」說話間,素華已經將搜集到的藥渣奉到了駱大夫的面前。
駱大夫睨了一眼眼前的藥渣,望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姚夫人,皺緊了眉頭,說話的語調已經沒了方才的調侃轉而嚴肅,「這要可是給姚夫人吃的?」
「正是給我母親喝的,可是這藥渣之中有什麼東西?」姚夢影一見駱大夫變了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好,轉而更加得意起來,急匆匆地開口急問道。
「附子二兩,藏紅花八錢,還有……這些東西都是墮胎的猛葯,若是兌水煎服短時間內不會有事,但是時間一長毒性相積,不但胎兒不保,甚至能夠將孕婦置於死地!是誰這麼惡毒!」駱大夫說話間顯然是已經都動了大怒。
「孫錦繡,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竟然處心積慮想要謀害我母親和未出生的弟弟!更是欲要將這件事情嫁禍給雲少爺,讓雲家和姚家就此隔閡!你好狠毒的心啊!」姚夢影一聽到這話,立即義憤填膺的開口曆數孫錦繡的罪狀,隨即轉身對著姚老太太求道,「祖母,您一定要給母親做主啊!絕不能姑息養劍!」
「來人,將這個賤人拖下去重大五十杖,然後關進柴房先餓她個三天!」姚老太太似乎也是怒了,揚聲怒道,甚至連孫錦繡的辯白都不想要再聽了。
姚夫人見事情不好,慌張的撐起身子想要開口,卻被不知道何時來到床邊的駱大夫給制止了,「姚夫人您身子不好,可要好好躺著。」
說話間駱大夫已經端起了放在一旁已經涼透了的湯藥,自言自語的嘆息道,「姚夫人您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任信,這可是一副上好的安胎藥方子,雖然若是讓老夫來寫能比這好那麼許多,可是也算是後生可畏了。不知道這方子出自誰人之手。」
駱大夫看似在自吹自擂,可是卻在無形之中證明了孫錦繡開的藥方的確是安胎藥。
「這碗是安胎藥那又怎樣?說不定是她一時後悔了,到底是有了害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