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緣起緣滅
「我自從知道了李家給我送了請柬就知道來者不善,所以在手臂上綁了一塊海綿,當時的葯就是倒進了這塊海綿之中。睍蒓璩曉」孫錦繡從小臂上拆下一大塊的海綿,丟給了坐在自己身旁的蕭君玉。
還好她準備的周全,否則的話真的要被李雙瑩給害死了,那百毒丹使用七種毒蟲混合了七種毒草煉製而成的,因為不知道是哪幾種毒蟲毒草,所以不能對症下藥,只能被下毒者控制,而且雖然每十天服用一次解藥可以解除痛苦,可是卻不能根治,最多三年便會毒入心肺,全身從裡到外潰爛而死!
所以這一次李雙瑩不冤!
「至於李雙瑩碗里的雪蓮果,我萃取成了汁液,我將它抹在了碗沿之上,然後趁著碰碗到時候,我故意傾斜一些碗,讓我碗中的熱湯融了碗沿上的雪蓮果汁液然後趁著她不注意倒了些在她的碗中。」雪蓮果雖然大補,卻是至寒之物,孕婦不宜。
「而且還有一點你錯了,雪蓮果雖然大寒,但是吃了那一點對於李雙瑩來說並不足以動了胎氣,她動了胎氣的主要原因還是氣得以及衛子戚推的那一把,不過衛子戚推得那一把卻是我始料未及的。」衛子戚本就是個涼薄之人,一心只有他的前途富貴,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是李雙瑩自己太傻。
「你的意思是你猜到了衛子戚會那樣對待李雙瑩?」蕭君玉危險的眯著眼,不知道怎麼的,一向平靜無波的心頭忽然起了漣漪,他不喜歡眼前這隻狡猾的小狐狸對別的男人那樣了解。
「衛子戚看上的本來就是李家的富貴,他想要的是利用李家的錢財來鋪就他往後的錦繡官途,為了這個可以以妻為妾的男人,難道還指望他為了口中所謂的真愛放棄即將到手的官途?」孫錦繡的笑容之中帶著一抹冷冽的嘲諷,似乎是在訕笑蕭君玉,又好像是在不屑衛子戚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得不到李家的財產更加入不了官途。
「日後衛子戚的婚事在琉琰城怕是不成了,只是真正苦了的卻是李雙瑩,」蕭君玉今日並沒有喝茶,反而是懶懶地依靠在軟墊上,閑適無比得飲著青玉琉璃杯中的胭脂釀。
孫錦繡垂著頭摸索著手中的青玉琉璃杯估摸著它的價值,看似無心卻是有心,蕭君玉的話她自然聽得懂,這一次衛子戚丟的不過是名聲,論著衛家家大業大怎麼的離了這琉琰城隱姓埋名照樣活得好好的,只是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你覺得衛子戚是怎樣一個人?」
蕭君玉執杯喝酒的動作一頓,只是一瞬間就飲幹了杯中嫣紅的香醇,這小狐狸的心思著實縝密,下手也毫不留情,世間女子或溫軟、或嬌蠻、或彪悍,而像這樣的妙人兒當真是難得一見。
「像衛子戚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實在是沒有什麼比讓他平平庸庸,碌碌無為的隱藏著更加令他難受的了。更何況……」
接下來的話,就算是孫錦繡不說,想必蕭君玉心裡頭也是明白的很了。
衛家藥房從假藥事件之後已經失了人心,一旦今日的事情傳了出去之後恐怕衛家的藥房想要開下去便是難上加難了。衛家因為衛子戚的關係丟了被逼到了這個境地,恐怕衛大老爺絕不會輕饒了他。
「就在這裡停下吧,錦繡多謝蕭公子相送,想必公子也累得緊了,就不留公子多坐了。」掀起了帘子瞧著已經到了巷子外頭了,孫錦繡急忙叫停了馬車,搶先開口就斷了蕭君玉想進去坐坐的念想。
孫錦繡掀了帘子就要跳下車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慵懶的聲音,「錦繡,今日你與雲清揚走的太近了,我不喜歡。」
孫錦繡聽到了這話,險些腳下不穩一頭栽下馬車去,幸而扶住了才穩住了身形,轉頭怒瞪著蕭君玉,「公子白日夢囈,小女子也不喜!」說完,孫錦繡便頭也不回的快步走進了深巷之中。
當下,除了夜輝,所有的人都有些錯愕的隨即垂下了頭,不敢再看蕭君玉一眼,自己的主子想來心思陰晴不定,那丫頭竟然這麼大的膽子,恐怕是看不到今夜的月亮了。
「公子……」見孫錦繡下了馬車,隨即就上了馬車隨身伺候的婢女有些怯怯的倒滿了就奉到蕭君玉的面前。
「你說,我是不是很欠抽?」然而蕭君玉並不接那酒杯,直到望不見小巷之中那道清瘦的人影才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已經抖得篩子似得婢女。
砰地一聲,那婢女已經伏倒在了地上,整個身子幾乎都貼到了地面,她想要說話,可是喉嚨里就好像被什麼哽住了一樣,只能發出無聲的氣音。
「當真是無趣!」
蕭君玉眸光驟然變冷,輕哼了一聲,甩了帘子就靠回了鵝羽軟墊之上,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弧度,這丫頭似乎是料定了他不會拿她怎樣,所以才敢這麼囂張。不過他似乎就是喜歡她這樣的性子,幾日不見反倒渾身難受。
小小的鶴嘴銅爐之中瀰漫出淡淡的素香,縈了滿室的悠然,然而此時外頭卻是凄風苦雨。
「夜侍衛……求求你……不要留下奴婢一個人!」素裹跪在地上,眼看著馬車緩緩離開,一把拽住了正欲轉身的夜輝的袍角。
「走吧,公子何曾心軟過。」也就只有那個女人敢這麼同公子說話。
夜輝冷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素裹,不多說什麼,只是劍鞘一揚打在了素裹的手上,疼得她捏不住東西只得放開了那袍角,面無表情的上馬離開。夜輝沒有回頭看哭道在地上的素裹一眼,公子這麼做也無可厚非,誰讓她是梅姨娘送過來的人呢。
衛家,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衛錦然,勃然大怒。
「你這逆子!這些天來做的事情還不夠你反省的嗎!你竟然第二次逃出家廟!你把我衛家的家廟當成什麼地方了?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衛錦然手中的茶杯毫不留情的朝著衛子戚的頭上砸去,茶水和碎瓷四濺。
衛子戚的頭上也鮮血直流,卻只敢垂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