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衛子戚,你有什麼臉求我?
李琦是見識過孫錦繡的醫術的,此時唯一能想到的也是這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丫頭。睍蒓璩曉李琦的話還沒說完,孫錦繡就反手捉住了他的手將他一個勁兒往李家沖,李琦沒想到孫錦繡竟然那麼大力一路拖著他就走。
「李琦過來!讓她平躺!」
剛走進屋裡頭,孫錦繡就看見李大娘一個勁兒的在床上打著滾,雙手緊緊地捂著肚子,面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李大娘為何要吃那葯?這幾天可有其他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吃過什麼葯?」
「我娘今個兒劈柴的時候傷到了手,所以買了那葯,一半內服一半外敷。這幾天娘她有些拉肚子,也沒吃過什麼葯。」
孫錦繡放下手中的包袱,摸索出幾根銀針,扎在了李大娘的肩井穴之上,讓她先睡過去,隨後把了脈。果然不出所料,是虛寒之症引起的腹瀉,用了性寒的白芍之後才會引起腹痛。
「這葯往後莫要再吃了,你娘沒什麼大礙,只是虛寒泄瀉,是脾胃寒盛所致之腹瀉,因寒邪客腸胃所致。」
李琦聽了這話當即,還沒待孫錦繡開口就焦急的問道。
「那該怎麼辦?」
「取黃芪三錢、大棗10個、桂枝三錢、生薑、甘草各兩錢,再加半夏一錢,茯苓一錢,六碗水熬成一碗,煎水取汁,入膠飴待溶化后飲用。」
孫錦繡一邊說著,一邊在神闕、天樞、足三里、公孫四穴分別施針,李大娘的臉色漸漸的好了起來,人卻還沒有醒來,孫錦繡之後又吩咐了幾句才轉身跟著蕭君玉離開。
「要去鎮子上?我可以送你。」
蕭君玉望著孫錦繡,言語間帶著溫柔。知道孫錦繡的性子,這個時候恐怕是和衛子戚談條件的最好時候了。他自然也樂的看著眼前這隻小狐狸把婚退了。
「不去,與其自己送上門去不如讓他衛子戚自己來求我,蕭公子覺得錦繡說的可對?」孫錦繡回頭對著蕭君玉眨了眨眼睛,淡淡的笑著,笑得猶如一隻得逞了小狐狸一般。這個衛子戚自以為偷走了她的藥方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他若是要和她對著干,不掉幾兩肉下來怎麼行!
此時的衛家,正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之中。
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老管家,坐在書桌前的衛子戚面色愈發陰沉,雙拳緊握,良久之後才恢復了些臉色。
「這件事情父親已經知道了。」
「老爺震怒,吩咐了若是您不再兩日之內將這件事情處理了,就將您逐出衛家。」
管家的聲音帶著沉穩的冷靜,彷彿是沒有波瀾的死海,然而一字一句打進了衛子戚的心中卻是在他的心海翻起滔天巨浪。
「不!我這就親自去孫家!哪怕……」哪怕要放棄李雙瑩,迎娶孫錦繡!
衛子戚彷彿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快步朝著門外走去,然而他卻並未發現在心的被遺忘的角落竟然有那麼一絲憧憬和喜悅。
管家站在書房的暗處,抬眼靜靜的望著衛子戚離去的背影,滄桑的眸中似是閃過一絲什麼,卻轉瞬即逝。
孫家。
衛子戚抬頭望著破舊的柴門,搖搖欲墜的圍牆,即使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了,這一次依舊還是心有餘悸。若能夠,他絕不想要踏進這裡一步。
因為,他嫌臟。
「錦繡,錦繡。」
「你來這裡幹什麼!」
敲了兩聲,給他開門的卻是臭著一張臉的孫景勝。孫景勝不喜歡衛子戚,覺得他嫌貧愛富,衛子戚自然也不喜歡孫景勝,覺得他只是一個窮酸書生。
「我找你姐姐。」
「她不在!」
兩個互相看著不順眼的人,說起話來自然也是大眼瞪小眼。
衛子戚見孫景勝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氣得聲音陡然一高,指著院子里正靠在躺椅上曬著太陽的孫錦繡,眉梢突跳。
「那那是什麼!」
「你既然不瞎問我做什麼。」
「……」
衛子戚被孫景勝氣得沒了脾氣,想到自己今日來的目的也不顧上和孫景勝置氣了,徑直繞過了孫景勝朝著孫錦繡的方向走去。
「錦繡。」
「恩?我當時誰,原來是衛少爺,有事嗎?」
孫錦繡嫌太陽太大,就隨意抓了一本孫景勝的書蓋在臉上,扯開了書,瞟了一眼衛子戚不咸不淡的問道。
陽光傾瀉,氤氳光暈,孫錦繡靠在那裡帶著幾分小女孩的嬌俏,然而眸光婉轉慵懶而嫵媚,彷彿一隻優美高貴的波斯貓一般,衛子戚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看得到的卻又是那個村姑。
「你喜歡在看《周易》,我正好也喜歡這個,到時可以說道一二。」
「你過來點,嗯,再過來點,恩好了。」
一眼瞥見了孫錦繡手中的書,衛子戚頓時覺得找到了話題,見孫錦繡對著他招了招手,心中頓時覺得萬分欣然,他果然猜得不錯。若是這樣那便是最好,他要趁早將孫錦繡娶過門,等到奪了藥方便能夠貶妻為妾,娶李雙瑩過門。
「錦繡可知道這周易講的是什麼?」
「不知道。」
「……」
「我只是拿它來擋光而已,太陽刺眼,唉,你再靠邊站些,擋著我曬太陽了!」
孫錦繡氣呼呼的坐了起來,將手中的書隨手一丟,頗有些厭煩的望著衛子戚。對上孫錦繡的眸光,衛子戚只覺得的一次又一次自己生為男人的尊嚴被這個村姑踐踏在腳下狠狠的蹂躪,蹂躪完了之後還不屑一顧得一腳踢開。
「錦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深深的吸了口氣,逼迫著自己對著孫錦繡好言相向,衛子戚也不再轉彎抹角了,直截了當的和她挑明了來意。
「嗯,我同意。」
「想來你也聽說了衛家藥房的事情了,你出手救救那些人吧,我聽說你前日救活了好幾個這樣的人。」
衛子戚可以的跳過了自己做下的事情,反倒是將擔子都丟到了孫錦繡的肩上,彷彿她不救這些人就是一個十惡不赦,殺人無數的大惡人一般。
「我為什麼要救那些人?我從未想要修過浮屠,更加對禮佛沒什麼興趣。這事是誰的錯就由誰來補救不是嗎?衛子戚,你有什麼臉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