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開宗第一課。
小白雲在厚德峰落下。
這裏便是長老們集中講學的地方，在淩雲宗這樣的地方有兩處，一座名為厚德，一座名為致遠，皆是無主之峰，由需要講學的長老們掌握。
“好了，學堂就在裏麵，你們自己進去吧。”蘇酥指了指厚德峰裏的幾處閣樓學堂，那些便是長老們的講學之處。
“師姐真的不聽長老講學嗎？”唐沐煙開口問道。
“不聽不聽，長老念經。”蘇酥直晃腦袋：“一聽講學我就犯困，我一犯困就惹長老生氣，還不如不去呢。”
李秀一愣，好輕奇的腦回路啊，隨即扯了扯唐沐煙的衣袖道：“小師妹，我覺沒睡夠，待會兒要是打呼嚕了記得叫醒我。”
“師兄……”
“鐺！”
鍾聲一響，代表長老們的講學即將開始了。
各峰的弟子也都加快了腳步朝著學堂方向走去，其中李秀還見到了一個熟人……林安鹿。
“李師兄，唐師姐。”林安鹿看到三人快步走了過來打招呼道，很巧妙的將體型最大的王一虎給忽略了。
“咳……林師妹也是去聽學吧，同路。”李秀尷尬的開口道，他能感覺到這妹子對於小胖子還是有怨念的。
“好啊，不過我聽說今日有一位小師叔會和我們一起聽學。”林安鹿開口八卦道。
“小師叔？”
“對啊，我聽我師父說的，說這位小師叔精通控火之術，而且還煉化了金烏神火。”林安鹿一副我有八卦我先說的架勢，繼續說道：
“而且據說師祖他老人家也送小師叔去參加了新弟子考核，結果這麽厲害都無緣前三，還是你們厲害。”
“呃……運氣，運氣而已。”
李秀臉上笑嘻嘻，心中……
臥槽！
這紅發妹子真是咱師叔？
最後一悶棍她應該沒看清楚自己的臉，穩住，咱還有回旋的餘地。
“李秀師兄，那位小師叔是不是就是……”
“不是！”李秀直接打斷了王一虎的話，義正言辭道：“記住，在絕地洞天你們一直是兩人一虎，沒有人遁地，更沒有燒火棍。”
“哦。”
“師兄，我覺得以小師叔的身份應該不會計較這些吧。”唐沐煙在旁邊，莫名的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還記得白虎身上被烤焦的皮毛嗎？你想讓師兄帥氣的白發也變成那樣嘛。”
“好吧。”
……
“鐺！鐺！”
鍾聲兩響，所有弟子均已入座，不可再有任何的走動，二響結束還未至學堂者，根據門規便按照遲到論處。
學堂內。
唐沐煙與林安鹿莫名的成為了一對好閨蜜，居然一同朝著學堂最前方的位置坐了過去。
學霸姐妹花？
王一虎也跟在兩人身後，一並朝著第一排的位置走去。
李秀起初還有些意外，這胖子居然還有一顆當學霸的心？
不過當看到王一虎舔著張肥臉坐在林安鹿旁邊的時候，他懂了，隻能扶額感歎一句愛情會衝昏頭腦，然後將目光投向了天選之座。
所謂天選之座，那便是一間教室內最右側角落的位置，這個地方足夠隱蔽，可以減少老師的關注；而且距離教室後門最近，逃課的最佳位置。
在確定那個角落的蒲團沒有人坐之後，李秀火速占領，心中的安全感又多了零點一分。
“鐺！鐺！鐺！”
鍾聲三響，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向了學堂的門口。
隻見一位說書先生模樣的中年人緩步走了進來，這便是昨日新弟子考核的總負責人、也這次這堂講學的長老——水鏡長老。
不過在他進入眾人視線不足一秒，所有人的目光便被他身後跟著進來的那位紅發少女所吸引了。
畢竟說書先生與紅發禦姐誰更吸睛，顯而易見。
“那就是小師叔嗎？好漂亮啊。”
“滾滾滾，那是咱小師叔，是你能想的嗎？”
“……”
一瞬間，整個學堂都沸騰了起來，眾人紛紛開始議論，就好像班上突然來了一位膚白貌美、細腰長腿的轉學生。
“咳咳。”
水鏡長老輕咳了一聲，將停留在紅發少女身上的目光拉回了自己身上：“都肅靜，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避塵上人的新弟子蕭依然，今年入門與你們一同修行，雖是同屆但輩分不能亂。”
“是，見過小師叔。”
眾弟子紛紛從蒲團上起來，看著蕭依然拱手行禮，當然……除了角落裏某位已經懵逼的白發靚仔。
“好了，依然師妹自己找一處位置坐下吧，講學馬上開始了。”水鏡長老開口道。
紅發少女微微點頭，掃了一眼整個學堂，眼睛一亮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徑自朝著某個角落走去。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我坐這裏不介意吧？”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李秀重新睜開了眼睛，麵帶尷尬苦澀一笑：“嗬嗬，不介意。”
學堂正前方，水鏡長老同樣盤腿坐下，準備開始今天的講學。
“好了，今日是你們進入我淩雲宗的第一堂課，也算是你們修行之路的第一堂課，本座要與你們講的便是一個‘道’字。
在座的各位應該都還是初窺境界，你們可知這‘初窺’二字，是何來意啊？”水鏡長老問完，接著就隨手一指，點了一名弟子：“你來回答。”
被點到名的那位弟子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站起來支支吾吾的答道：“回長老，弟子……弟子不知。”
“嗯。”水鏡長老點了點頭也沒有生氣，隻是示意他坐下繼續問道：“有誰知道嗎？可自行舉手作答。”
李秀看著這場麵，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堂堂一個長老，講學就講學，抽人回答問題是什麽騷操作？
“你來。”
“弟子認為，‘初窺’二字按照字麵意思為‘剛開始窺探’，而窺探的便是我們未來的修行之路，修仙之路漫長，這‘初窺境’隻是一個開始。”
“嗯，回答得不錯。”水鏡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不愧是掌門師兄的弟子，卻有一番獨到見解。”
李慕白坐下，在得到水鏡長老的肯定之後，周圍人的目光也齊齊投射了過去，其中不乏一些有早戀傾向的女弟子。
李秀看著也是一陣感慨：這就是學霸吧，可惜入了純陽道……嘖嘖嘖
“接下來我為大家再細細講解一番，這所謂‘初窺境’便是窺得長生大道，吾輩修行之路道阻且長，但在修行之初，便要先看清自己的路，以免走入了岔路，所謂岔路，也就是常人口中的走火入魔……”
“……”
“……”
水鏡長老大段段的講解著，李秀總算是明白了為何蘇酥師姐一聽學就犯困，這就是正常人該都的反應好吧。
前排那些個聽得津津有味、不是還要點頭似有所感的……小師妹和林師妹就算了，胖子你也跟著點頭？
你確定你聽明白了？
“你聽不懂嗎？”旁邊的蕭依然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李秀這剛養好的瞌睡被直接給嚇醒了，確定對方這個問句沒有任何敵意之後，小心開口道：“聽不懂。”
“正好，我也聽不懂。”
“你也……”李秀一頭黑線：“所以你坐到這角落裏來是為了和我一起睡……偷懶？”
“算是吧，不過我對你的發色也挺好奇的，你這是白發天生的嗎？”蕭依然開口問道，似乎對這個發色問題頗有興趣。
“呃，是。”李秀點頭道，之前自己在絕地洞天一直壓了聲音說話，這妹子應該沒聽出來……吧。
“我這紅發也是天生的，當時周圍的人都罵我是怪物，小時候剃光了好幾次，但每次長出來都是這樣，
後來我爹娘覺得丟臉就把我扔到了山林裏讓我自生自滅，結果山裏的猛獸居然也拿我當怪物，一個個的都不敢靠近我。”
蕭依然手裏玩兒著紅發發梢，語氣平淡沒有任何傷心意，說道猛獸都把自己當怪物的時候居然莫名的笑了。
但這就讓李秀很懵逼了，你這一上來就跟我分享悲慘往事，這不符合你紅發紋身的靚妹人設啊。
“你呢？你的白發也被其他人嫌棄過嗎？”蕭依然接著問道，或許是從李秀的白發上找到了一絲同病相憐的共鳴。
“當然，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我隻是覺得我們是同類人……所以隨口問一句。”
“沒有，我們十裏八村的都誇我的白發帥，爭著給我介紹對象。”李秀開口道，很明顯是一句玩笑話。
但蕭依然卻是當真，一臉羨慕的說道：“真的啊，要是我出生在你們村子就好了，可以好好在人間生活，不用被那老頭兒抓到這裏來修行。”
“老頭？你是說師祖吧？”
“emmm，你應該是這麽叫。”蕭依然點了點頭道。
“其實吧……別人一般都管這個叫機緣。”
……
學堂前方，水鏡長老還在一個人滔滔不絕的說著，時不時的會點幾名弟子起來作答，不過都與李秀無關。
從“初窺境”的定義，到各種延伸的道義；從做人到修煉，從人道講到天道……
直到最後一句：“今天的講義便到這裏結束，各位弟子隨我去一觀窺道碑。”
言畢，水鏡長老手中折扇打開，扇了扇徑自朝著學堂外走去。
弟子們紛紛起身，跟隨而往。
“師兄，小師叔。”
唐沐煙三人朝著後方走來，看著似乎已經睡著的李秀和蕭依然開口輕聲道。
此時這兩人盤腿坐在蒲團上，同樣是低頭打坐的姿勢，同樣的長發四處披散將臉遮住。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這一紅一白的兩道“瀑布”了。
“嗯？講學結束了？”李秀揉了揉眼睛，伸著懶腰看了看旁邊，這位紅發小師叔的動作竟和自己出奇的相似。
“還不能回去，水鏡長老讓我們去窺道碑集合。”唐沐煙開口言道。
“是你們啊。”蕭依然也睜開睡眼，看清了麵前的三人，除了林安鹿之外，其他兩人她都是見過的。
“咳咳，那就走吧，別在這裏圍著了。”李秀起身便要準備開溜，完了，讓她們碰上，自己的身份不就要暴露了？
“等等。”
蕭依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突然盯著前方三人中最中間的林安鹿開口問道：“你們三個一起的，所以當時遁在地下騙了我這麽久，最後還用棍子把我敲暈的人是你咯？”
“啊？”林安鹿一愣，但聽到“遁地”，眼神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準備開溜的李秀師兄。
“不對啊，我記得那明明是個男生的聲音，你……”蕭依然上前伸手給林安鹿來了個壁咚，湊近問道：“你真叫王一虎？說兩句話來聽聽？”
“小師叔，你……認錯人了。”林安鹿一臉尷尬的貼著牆道：“你說的遁地應該是李秀師兄吧？”
“那個小師叔，我才是王一虎。”王一虎在一旁弱弱的舉手，羨慕的看著蕭依然現在的壁咚姿勢。
“李秀呢？”
蕭依然也大概反應過來了，轉身想找那名白發弟子，但此時的李秀早已經遁入地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