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話、念動力？（下）
「所以說，是你救了我？」
「恩。」
「所以說，這是我乾的？」
站在這雜亂無比，宛如被狂風暴雨摧殘過一般的房間之中，修有些愕然。
「不然你以為呢？」
蜜娜伸手將長發輕輕的撩到耳後，用一種說不明的眼光看著修，看的他不由得有些發毛。
本來修是不怎麼接受這個事實的，但是看到賽托娜、米絲蒂以及一個不認識自己的女孩子都是一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看著自己……
好吧，看來真是我乾的了。
不過我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難不成吾夢中好殺人？修的臉色有些詭異。
「大哥哥，你沒有印象是自然地，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無意識所造成的結果。」
彷彿是看穿了修的想法，一個清脆的笑聲打斷了他繼續想下去。
「無意識？」修微微錯愕了一下，不由得將頭轉向了聲音了來源。然後，他便看到了扎著可愛的雙馬尾，雖然面帶笑意，但是卻用一種很是幽怨的眼神注視著他的米絲蒂。
「啊，米……米絲蒂啊，好久不見，都長成可愛的小姑娘了啊！啊哈哈！」
修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有些尷尬的說。
「哼，還好意思說呢，當初是誰一聲不吭的就把人家一個人扔在這裡的！」
米絲蒂不滿的撅起了小嘴，但是嘴角卻不由得微微上的上揚。
時隔兩年，當初的黃毛丫頭如今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小蘿莉，變化頗大，但是修卻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她來，這至少說明，修還是有惦記著她的！
「呵呵，當時我正趕著去打仗啊，哪能把你帶上啊，所以就暫時先讓蜜娜小姐照顧你了！」
說到這裡，修不由得斜了站在那邊的蜜娜一眼，誰知道人家抬頭看天花板，鳥都不鳥他一眼。
「算了，原諒你！」看著修那糾結的臉色，米絲蒂不由得笑了出來，「不管你有沒有記得要過來看我，至少，你現在又在我的眼前了！」
米絲蒂的笑容讓修不由得感到一絲愧疚。就算他有這個念頭，也總是事務纏身不得逃脫，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次的意外，他說不定起碼要等上個三五十年才會再見米絲蒂。
雖然他真的很想說點什麼「再也不會留你一個人」之類好聽的話哄哄她，但是他卻很無奈的發現，現在的他，仍然給不出一個所謂的承諾。因為，他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才會結束，而自己，又是否能夠活到這次戰爭結局？
「說起來，賽托娜姐姐，你不是也跟大哥哥好久不見了么？」
善解人意的米絲蒂看到了修臉上那一閃而逝的落寞和無奈，也似乎聽到了他心底的那份嘆息，不由得立刻將剛剛就一直站在後面欲言又止的賽托娜推了上來，想要轉移開話題和修的情緒。
「呀啊，米……米絲蒂！」剛剛才發生過那檔子尷尬的事情，毫無防備的被米絲蒂推到了修面前的賽托娜不由得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不過她畢竟也是一個落落大方的女孩，倒也沒有害羞的跑掉，只是輕輕的吸了口氣，然後抬起頭來，朝著修露出了一個笑臉：「迪克先生，你好！」
「好，好的不能再好了，」看到這個跟拉克絲長得有七八分神似的女孩，修也不由得覺得莫名的有種拘束感，不由得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這一摸不要緊啊，可是恰好摸上了後腦勺那個碩大的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退的血腫。娘西皮的，還挺疼！
「噗嗤！」看到修臉上閃過的一絲不自然的表情，聰慧的賽托娜哪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更何況，這個傷口還是她一手造成的，想到這裡，她的臉上也不由得染上了那一絲淡淡的粉色，帶著歉意地說，「那個，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是我不對才是！」修裝模作樣的笑了兩聲。
以他進化者的體質，這個包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掉，可見這小妞剛剛的手勁是有多大了。嘛，不過畢竟修也是佔了個大便宜，相比之下，這點啞巴虧倒是顯得不癢不痛了……
【哼，壞傢伙，占人家兩次便宜不說，還兩次都把我認成是拉克絲小姐，活該！】
賽托娜雖然嘴上仍然掛著歉意的笑容，但是心裡也未免有一絲幸災樂禍。畢竟就算是在大方得體，她也還是一個女孩子，被人家看見這麼尷尬的場面，當然也是會有脾氣的啊！這一個下就算是個小小的懲罰吧！
「你……就是……修·佐拉·歐西里斯？」
這個時候，從剛剛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克萊爾突然開口了。
「額，沒錯。」
修其實從剛剛也就注意到了，這個一直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的女孩。
那種眼神之中包涵了太多的內容，讓修沒有辦法看清楚這個女孩的真意。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不知道對方為何對他會有這麼複雜糾結的情感。
「請問，你是？」奇怪的不只是她，還有修自己。
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修卻總會有一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認識了很久，那種長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一般。對方的一些細小的動作，對方的眼神，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自然……
「哼，你猜猜啊！」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少女轉過頭去的不理不睬。
「啊？」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回答，修不由得有些無語。
其實克萊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要轉過臉去不敢看他，因為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怎麼回答，怎麼說明自己的身份？克萊爾真的不知道。
「好了，想要認識以後有的是機會，還是先說說你的事情吧？」
就在這個時候，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用一種莫名的眼神在觀察著修和克萊爾的蜜娜卻突然沖著克萊爾微微一笑，開口替她解了圍。
感受到蜜娜的目光，克萊爾猶豫的一下，還是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的事情？」修雖然感覺到蜜娜的打岔顯得有些突兀，但是既然她這麼做了，一定會有他的理由，於是也就順著蜜娜的台階而下，繼續轉身去問米絲蒂，「你剛剛說，我是無意識的，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夢遊么？」
「比那個要更加直接一點。」米絲蒂搖了搖頭，走到那台結實的主電腦前面，將這個治療室的監視錄像頭上拍下的畫面調了出來，在屏幕上放映著，「大哥哥你根本就不需要夢遊就能做到！」
「這……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屏幕上那自己憑空飛起來的東西們，修驚愕的說。
「這恐怕是大哥哥你的腦域混亂所導致的精神力亂流吧。」米絲蒂點開了另一個檔案，那是修昏迷期間的腦電圖記錄。
「精神力量？你是指我的腦波？我的腦波能夠直接操控物體？這也太……」說實話，修覺得這個東西有些扯淡。但是，雅金杜維戰役時的那一幕和與零號對戰時情景突然湧上了他的心頭，讓他將那一絲不信硬生生的遏制在了喉嚨。
就算這個東西在扯淡也好，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不，準確的說並不是由你的腦波直接操控。」米絲蒂又點開了另一段東西。
「這是什麼？」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另一段波形，眾人不由的疑惑的問。
「這是主電腦的感測器，在房間的里的東西亂飛的時候，所捕捉到的電磁波。」米絲蒂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這麼回事，但是讓我大膽的猜一下的話，我想，大概是大哥哥的腦波和外界的電磁波產生了共鳴，從而導致了這一系列不可思議的現象！」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麼以前我都沒有出現過？恩，或者說，平時都沒有出現過？」
「普通人的腦波頻率和微電流強度連突破身體表面都不可能，根本不足以和物質界的電磁波產生共鳴，從而指引和改變物質界的電磁波。」說到這裡，米絲蒂突然轉過頭來，對著修微微一笑，「但是大哥哥你不同，你是這世上得天獨厚的進化者！你的腦波頻率和強度，已經可以達到影響物質界的程度了，就有可能出現我們所謂的——念動力，這種東西！」
「至於平時為什麼不會……唔，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米絲蒂有些苦惱的皺起了小眉頭，「難道，是我猜錯了么？」
不，或許並沒有猜錯，這可能就是事實。
唯一的兩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都是在他情緒波動極為強烈，處於seed的神奇狀態之中。那是不是可以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自己的腦波，才足夠強烈，強烈到，可以影響物質界的地步！
「念動力么？似曾相識的名詞啊……」
修撓了撓頭，說實話，他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所以對這個東西也不甚了解。不過，在他前世的時候，東方神劍裡面卻是有設立過類似的科研項目。只不過，當時的他也僅僅只是有所聽聞，這個項目的結果就是一無所獲。
好像聽他們說，除非做出能夠將精神力量增幅數倍乃至數十倍數百倍數千倍以上，才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製造這種增幅機所需要的能源和線圈都是極其的龐大，實用性太低，所以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而自己的腦波，如今居然已經可以到達不需要增幅機，就能夠影響物質界了么？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以後不是方便了許多？居家旅行，殺人越貨，都尼瑪不需要動手了！動動腦子就好！
修總覺得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竟然他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大哥哥，你也別太過高興了。」然而這個時候，米絲蒂卻給他潑了一桶冷水，「或許這個念動力，也並不像你想象之中的那麼方便。」
「為什麼？」修有些不解地說。
「你現在可以試著集中精神，讓這隻筆漂浮起來試試。」米絲蒂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面掏出一支筆，然後放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修自己。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隻筆之上。
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心裡默念著，讓這支筆浮起來，浮起來！
然而三十秒過去了，筆卻依然安靜的躺在桌子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風吹雨打，打死不動！
「怎麼……沒動靜啊？」修盯著那支筆直到眼睛發酸，但是它卻絲毫面子都不給，這不由得讓本來還有些暗自欣喜的人倍受打擊，頗為無奈。
「可能是腦波的頻率和強度都不夠吧，大哥哥，你可以更加集中一點。」
修深吸了一口氣，這次他學聰明了，首先先用在狼牙學到的自我催眠法讓自己完全處在一個絕對放鬆的環境之中，腦海之中任何雜念都沒有，只有讓筆浮起來的念頭。
然後，那筆浮起來了……
一厘米、兩厘米……速度很慢，進度也很慢，但是卻真的是在慢慢上的上升！
「成功了！大哥哥，你做到了！」米絲蒂興奮地說。
「太神奇了！」賽托娜不由得驚嘆一聲，即使在火星圈，也沒有人有過如此的神奇的力量。
「這就是……本體么？」克萊爾有的獃獃的喃喃自語。
蜜娜則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眼神閃爍。
「呼！」他們看得輕鬆，那邊的修可是滿頭大汗，疲勞無比。
事實上，在米絲蒂驚嘆的那一刻，修的注意力稍微分散了一點，那筆就已經徑直的掉了下去。
知易行難，修總算是體會到米絲蒂話中的意思了，想要使用這股力量，實在是太難了！
「而且，大哥哥你最初腦波混亂的時候，已經就是在使用完這股力量之後吧？」米絲蒂嘆了一口氣，「以大哥哥你現在平靜狀態的腦波來看，恐怕你想使用這股力量是相當的困難，需要經過大量的練習才可以。而如果透支精神強行使用這股力量的話，就會發生和之前同樣的情況。」
大腦會發生錯亂么？也就是說，之前所看到的世界在我眼中崩潰的景象，就是我的大腦開始錯亂的信號了？那麼之後的聽不懂語言，說不出話來，也就是說語言中樞也錯亂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所謂的念動力就是一個雞肋啊！虧他還以為撿到寶了呢！
不過，在危機的時刻，這倒是一個救命的法寶。他不是已經被救了兩次么？
「好了，既然你的事情說清楚了，那麼我們是不是該說說我們的事情呢？」
蜜娜看了修一眼，微笑著說。
「我們的事情？」修微微一愣，然後微笑著說，「蜜娜小姐，你也知道我剛撞到腦子，有些不太好使，麻煩你說清楚一點，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
聽到修說「撞到腦子」這件事情的時候，賽托娜的臉不由得再度紅了一下。
「好啊，那就從最近的一件開始說起吧。」蜜娜伸手指著這個殘破的治療室，微笑著說，「你準備怎麼辦呢？」
「蜜娜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賠償吧？」提到「錢」這個字，修真是老大不自在，不由得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然後有些蛋疼的說，「雖然很謝謝你救了我，但是老實說，我身無分文，還欠了一屁股債呢！」
「呵呵，有所耳聞啊，據說，是筆『巨款』啊！據說你要還一輩子才能還清，是么？」
蜜娜的臉上帶著一絲嫵媚的微笑，眼神仍然是那樣盯著修不放。
「額……」修撓了撓後腦勺，「蜜娜小姐倒是手眼通天啊，對我的一切知道的倒是挺詳盡的。」
雖然他和米莉之間那檔子事倒不是什麼秘密，但是蜜娜卻甚至連他和米莉之間的情話能夠知道的那麼清楚，看樣子，蜜娜對他的情況倒是一直很關注啊，至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那當然，說起來，我也是你的債主啊，當然要掌握自己的投資對象每一分的動向了！」
蜜娜微微一笑，似乎對於修的不滿沒有絲毫的意外。
「債主？投資？」修微微愣一下。
「怎麼，你想賴賬么？」蜜娜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跟我來吧，我們好好細算一下。米絲蒂，就麻煩你和賽托娜小姐幫我們的新住客們收拾一下房間吧！」
「恩，克萊爾小姐，請跟我來吧。」
克萊爾不由得回頭看了修一眼，卻發現修也在盯著她看，不由得連忙一個轉身，跟著米絲蒂和賽托娜遠去了。
「怎麼樣，這個女孩漂亮么？」
「恩，漂……」正看著克萊爾離去的背影發愣的修突然反應過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也懶得說什麼，只是向她詢問，「蜜娜小姐，那個小姑娘叫克萊爾么？她是誰？」
「這個問題，恐怕應該問你自己吧？」蜜娜眯起眼睛，微笑著看著他。
「問我？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幹嘛？」說是這麼說，但是修也在心中飛速的猜測著。
「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人家啊。」蜜娜對著修嫵媚的一笑，「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先將我們之間的事情理清楚。」
「蜜娜小姐，你不知道說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誤解的么？」修輕笑一聲。
「阿拉，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蜜娜笑容不變。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兩次的救命之恩，蜜娜小姐。」修嘆了口氣，微笑一聲。
「阿拉，你知道了？」蜜娜眉頭一挑，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失蹤的那兩年，連拉克絲都不知道，但是你卻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無論是賽托娜或者是米莉，這樣想來，當時救我的人只有可能是你，或許不是你，但是一定也和你脫不了關係。也只有你，才有那種的通天手段，能夠為當時的弄齊一套假身份，並對所有人隱瞞了我活著的真相。」修微微一笑，「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很感激你，給我了人生最樸實的兩年！」
「那麼，既然如此，你要怎麼感謝我呢？」蜜娜對著修嫵媚的一笑。
「怎麼感謝，這倒是個難題啊？」修苦笑一聲，「如今我也只能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了！」
「那正好，我不要錢，我要的就是你的人！」蜜娜輕笑一聲，嘴角揚起狐狸一般的笑容。
「啊？！」修不由得臉色大變。
「還有，你認得這個么？」蜜娜走進房間，打開了保險柜，拿出了一個約為磚頭大小的銀色的金屬長方體。
「這是什麼？磚頭？」當他從蜜娜手中接過那塊銀色的磚頭時，不由得感覺入手輕盈，倒不像是實心的鐵磚一般重量。
然而，當他看到那塊磚頭表面浮現的不斷在變化著的細細的紋路時，卻不由得臉色大變。
那些線條先是形成了一個龍頭，再接著變成了五顆金星，然後變成了一張酷似著他的臉，最後則是化作了一柄鋒利的寶劍，還有四個方正無比的漢字！
東方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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