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迪蘭達爾的接見(中)
「議長你要親自接見那位廢品商的駕駛員？」塔利亞有些疑惑的說。
「恩，畢竟人家也幫我們拖住了藍色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吧。作為議長，我怎麼也得好好感謝一下這位幫助我軍的廢品商吧。」迪蘭達爾臉上依然帶著標誌性的笑容，「況且，我對於這位駕駛技術這麼厲害的廢品商駕駛員也很是好奇呢！」
「可是議長，您忘了么？剛剛您可是答應了奧布的代表，繼續商談未商談完的事情啊！」阿瑟不由得驚訝的說。
「哦呀？啊，是我忘記了呢，還真是忙碌啊……」迪蘭達爾有些無奈的笑笑，「既然如此，那就先繼續和代表商談吧，至於那位機師，就等到我和代表商談完之後吧……」
「是，議長！」
密涅瓦。船艙。
「真是的，說什麼可以在這幾個房間內自由活動，說白了就是軟禁嘛！虧你還救了他們耶！恩將仇報嘛這是！這就是zaft的做法么？」打開房門，看著這條走廊的盡頭正持著槍巡邏的士兵，米莉有些憤憤不滿的說。
「真要說起來，我們闖進了zaft的軍事設施不說，還偷開了人家的扎古，甚至還把它弄成了半殘……就算是在戰爭時期，對於平民而言，沒把你關起來關一段時間就很對得起你了……」
相對於憤憤不滿的米莉，迪克則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幫他們拖住了藍色機啊！再怎麼，也算是功過相抵吧？」米莉有些無語的看著似乎有些逆來順受的迪克，她很不喜歡他偶爾表現出來的這種「沒志氣」的舉動。
「額，其實吧，那台藍色機本來就是沖著我來的……」迪克倒是很光棍的說出了真相。
「咦？他真的是沖著你來的？」聽到迪克的這句話，米莉有些驚訝的說，「我還以為他是把家園號錯認成是zaft的戰艦，才採取攻擊的呢！」
「廢品商公會這麼大的標誌畫在船身上，瞎子都看得見了！這還能認錯那他估計是頭和屁股的眼睛裝反了！」迪克除了翻白眼之外找不到其他的方式表達他現在的心情。不過你還真別說，要是他親眼看見zaft的扎古進了家園號，還真說不定就把廢品商公會的家園號誤認為是偽裝成廢品商的zaft採取攻擊了，但是神奇的是，他並沒有看見，居然也筆直的朝著家園號來了！
「那到底是為什麼？他會沖著你來啊？」米莉不解地說。
娘的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為什麼那個傢伙會知道我的身份，甚至知道自己的過去，而且能夠這麼清楚地感知自己的存在！從和他交戰開始，迪克的腦海之中就有無數個念頭一直在閃動，搜尋著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卻總是下一秒就被他否決。
來自前世？很明顯不現實！先不說當初自己研究出來的雙微粒子與雷電那坑爹的結合率，那個人就算是碰到了自己一樣的情況也不一定能夠來到這個時空啊！況且，自己當初在東方神劍和狼牙的時候似乎都只有信任的戰友沒有過死對頭，就算是真的存在一個自己不知道的死對頭，他也不可能這麼熟悉在這個世界重生后的自己的戰鬥方式！
在這個世界的敵人？也不對啊，那他們是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尤其是自己真名為楊修的事情！除非是自己告訴別人的，否則，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會有人知道這個名字的！等一下……自己告訴別人？自己？迪克隱隱感到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什麼……
「不介意我坐下吧？」就在這時，迪克的身邊卻響起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抬起頭來，那個同樣有著海藍色頭髮墨綠色眼眸的少年正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看著他。
「那個，你們聊吧，我先出去一下。」米莉又如何看不出來阿斯蘭有話要說，她覺得，還是留一點空間給這對曾經很想努力保護對方，也差點曾經要了對方性命的兄弟。
「當然。」看到米莉出去了之後，迪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用保護她了？」
「她如今正在和plant的新議長商談，我不方便進去。」
「議長居然也在這艘船上？」迪克似乎有些驚訝。
「因為軍械庫的事件，上來避難的。」阿斯蘭微微一笑，默默地坐在了迪克的身邊。
在那一瞬間，迪克有一種錯覺，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他和他在某人的生日宴會上相逢的事情。
「還記得當初我們在拉……她的生日宴會上的事情么？」看樣子，阿斯蘭也想起來了。
「當然。我一切都沒有忘記。」迪克默默的說。
「這樣子的對話，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呢，」阿斯蘭微微嘆了一口氣，似是感慨，又似是惋惜，「那個時候，戰爭還沒爆發。你和伊扎克還是打打鬧鬧，我們一群人，還是那麼開心而無知的生活著。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時間就停留在那段時間，這一輩子，就這樣，開心的活著……」
「但是戰爭，終究還是爆發了……」迪克低著頭，眼神漠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淡淡的說。
「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么？」阿斯蘭看向迪克，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但是因為長年沒有修剪頭髮，海藍色的頭髮擋住了阿斯蘭的目光，將一切都阻絕在了外面。
「我說過，我一切都沒有忘記，所有的一切……」迪克放下了自己的雙手，淡淡的說。
「修，你知道，我們當時並不想殺了你的……不，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聽到迪克的話，阿斯蘭突然激動地抓住迪克的肩膀，「直到最後，我們也真的盡全力去搜救你了，但是……」
迪克輕輕的移開阿斯蘭的手，有些無奈的嘆息：「阿斯蘭，我並不是怪你，放在當時，我們也只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堅持，但是最終，是你們贏了……或許真的是我走錯了道路，那樣瘋狂的後果，就是導致我在營養液之中做植物人整整做了一年……」
阿斯蘭的手莫名的一僵，有些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迪克：「所以，這就是失蹤了兩年的緣由么？」
「啊，自我醒來開始，我就在廢品商的船上了，似乎是他們救了我呢……」迪克看著自己那雙雖然略顯白皙但是卻有力的手，似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剛開始醒來的時候，有不解，有憤怒，卻不知道為何獨獨沒有重生的喜悅……醒來之後的有段時間，我曾經想過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生命力似乎比蟑螂還硬，連續試了好幾種方法，愣是用匕首刺傷了心臟都沒死成。甚至有段時間，我還像個二傻子似的想過要報復整個世界！但是最後……」
雖然是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但是同樣作為一個有故事的人，阿斯蘭可以感覺到他當時的迷惘、痛苦和掙扎……到底是怎樣扭曲般的痛苦，才能讓眼前這個堅強的人，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後來呢？」看著迪克那頭雜亂的深藍色長發，阿斯蘭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後來？呵，能有什麼後來？後來我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啊！」迪克忽然笑了起來，「說起來，還得多謝羅·襲爾那個雖然有點白痴但是好心腸的廢品商，是他給了我這個應死之人再一次的生命，不僅給了無家可歸的我一個住所，也給了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你一直都跟廢品商在一起？那為什麼……」阿斯蘭很想說那為什麼我們不知道！拉克絲的情報網路他是知道的。在他的印象之中，要是拉克絲想查，似乎還從來沒有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的事情！但是這兩年之內，他親眼就曾經見到拉克絲無數次的派人滿世界的搜尋他的下落。如果他一直在廢品商那裡，尤其米莉也在的話，沒理由拉克絲不知道啊！除非……
「除非有人故意將我還活著的消息隱瞞了下來……對吧？」迪克微微一笑，對著阿斯蘭說，「別這樣看著我，你的疑問已經完全寫在的臉上了……」
「沒錯，在我醒來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也曾仔細的想過……如果是單單戰鬥結束很久之後廢品商來打掃戰場的話，在那樣的爆炸下的我，那樣身體條件的我，真的能夠堅持到廢品商來的那個時刻么？除非，有人雇傭廢品商，或者是傭兵，專程去救我，並且把我還活著的消息，對所有人隱瞞了下來……」迪克微微一笑，「我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能夠瞞過你們乃至全世界，他一定擁有通天的手腕，包括羅當初拿給我的假身份證也是。」
「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救我一命究竟有何打算。但是，我很感激他！因為他讓我重新獲得了一次活著的機會！」迪克的嘴角微微上揚，「現在的我，是一名代理廢品商，靠著替別人維修機械賺點錢養活自己，我覺得這樣很好，什麼都不用去想。不用衝鋒陷陣，也不用勾心鬥角，沒事喝點小酒唱支歌，比起以前人殺我我殺人的日子好多了……」
看著迪克嘴角泛起的微笑，阿斯蘭忽然覺得很難受。總覺得那淡淡的笑容似乎帶著一種嘲諷，不知是是嘲諷他自己，還是嘲諷整個世界。
阿斯蘭不清楚，只是他很不喜歡這樣的微笑。因為他有那麼一種錯覺，彷彿坐在自己眼前不過只是一句有著相同外貌的軀殼，而真正的他則是隱身在一邊，彷彿從別的世界，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對這一切，都冷眼旁觀！
難道這樣一來，你就真的能夠割捨所有的過去了么？包括我們這些朋友，包括你曾經想要守護的國家，包括你曾經想要努力造就的和平，你真的全部都不予理會了么？眼下似乎戰爭的硝煙又要再度瀰漫開來了，我們當初犧牲了如此多的人才換來的和平就要被人摧毀，你真的甘心么？
「既然如此，這一次呢？你又為何會捲入爭端？」似乎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阿斯蘭撇過頭去不再看他，只是默默的問。
然而回到他的，是迪克的沉默。
「果然，是因為無法斬斷過去的羈絆吧？」阿斯蘭敏銳的捕捉到了些什麼。
「那你呢，你和她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艘zaft的戰艦上？再怎麼重要的商談，也不可能追著人家的議長登上這艘戰艦吧？」迪克微微一笑，將問題拋給了阿斯蘭。
「我是因為軍械庫的突發事件，為了保護卡嘉麗，才和她登上了那台扎古，如今到了這裡。」
「驚人的相似呢，該說不愧是兄弟么？」迪克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也一樣呢，為了保護米莉！」
這樣的答案顯然不是阿斯蘭想要的，但是正當他想問些什麼時，迪克卻提前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我的事情你基本知道了，這兩年裡，你又是怎麼過的？」
這回輪到阿斯蘭沉默了。並不是他的故事太複雜，相反，簡單到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
「雅金·杜維一役之後，我引爆了正義，沒有讓它落入任何人的手裡，然後就和……他們一起，隱居在了奧布……」
「他們？」迪克微微一笑，「是拉克絲和基拉以及大天使號的人員吧？沒關係，不用特意顧忌我……反正這一切早就和我沒有關係了……」
「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么？你認為這樣真的就能夠和過去的自己劃清關係了么？」阿斯蘭緊緊地盯著他，「修，跟我和卡嘉莉一起去奧布吧……」
「不好意思阿斯蘭，修·佐拉·歐西里斯已經在上次的戰役之中陣亡了。」迪克慢慢的站了起來，面帶微笑的看著阿斯蘭，「現在的我，是迪克·格雷森，一名區區的代理廢品商而已。」
「你……唉，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如果這是你的期望的話。」阿斯蘭似乎也被迪克的固執所打敗，只能無奈的笑笑。上一次他們兄弟差點天人永隔，如今雖然近在眼前，但是彼此之間卻似乎有了一些難以消除的隔閡。讓阿斯蘭感覺，距離，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的遙遠了……
不過儘管如此，阿斯蘭還是決定尊重他的決定。因為，他是阿斯蘭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親人……
「咦？美玲，你不是騙我吧？那個大名鼎鼎的王牌機師，阿斯蘭·薩拉，如今就在這艘船上？」
「恩！就是奧布的代表身邊那個藍發的保鏢！當時在艦橋的時候，那個代表親口叫出來的，當時整個艦橋的人都震驚了呢！」
就在此時，門外的走廊中突然傳來兩個女孩子的聲音，一絲不漏的全部進入了兩人的耳朵。
迪克饒有興趣的看著阿斯蘭，而阿斯蘭卻只能無奈的苦笑。看來，很有必要在那隻黃金母獅子的嘴上裝上一條拉鏈啊！
就在迪克在心裡惡意的吐槽時，兩名有著一頭火紅色頭髮的少女推門走了進來。
「你好，迪克……咦？阿斯蘭·薩拉先生，你也在呢，我們剛好在談論你的事！」露娜笑著說，「能夠在這裡見識到zaft的王牌，實在是太榮幸了！」
而此刻，剛剛還在議論別人的美玲看到被議論的對象出現在自己面前，立馬不好意思的躲到露娜身後去了。
「我不是什麼阿斯蘭，我是阿歷克斯！」阿斯蘭冷冷的反駁。
雖然已經被那個大嘴巴說破了出去，但是阿斯蘭死不承認，他們也沒有辦法。
「不管是阿斯蘭也好，阿歷克斯也好，你在這裡那就正好了！」露娜朝著兩人微微一笑，「迪克，阿歷克斯先生，議長有請，想要好好地感謝兩位一下，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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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個長輩過世了，參加葬禮送喪的時候抬著旗子一路從家裡到殯儀館再到山上，手整個酸麻不已。回到家都已經七八點了，勉強寫寫完發上來，可能有點遲了，抱歉，明天小天的新家正式開始裝修，老子還得去搬水泥……唉，我的手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