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相顧無言
（雙穿？那是什麼？能吃么？我什麼時候說過是雙穿了？哪一篇哪一章哪一段哪一句？沒有嘛！===========================================================
回到格納庫，降落的時候，藍色機竟然一下子控制不穩，輕輕的踉蹌了一下。
雖然很輕微，也馬上就調整了過來，但是剛剛微微抖動的地面證明了那並不是錯覺。
「不是吧，這台機體居然也損壞成這樣？我第一次見到啊！」
藍異端的動作有些僵硬，駕駛艙附近的ps裝甲更滿是焦黑破損的痕迹，這讓整備班的人都不由得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沒想到，零號大人也會被人傷成這個樣子？對方到底是……」
印象之中，零號親自出戰的機會很少，而且就算親自出戰，也基本都是完勝對手，然後幾乎毫髮無傷的回來，從來沒有一次，這麼狼狽過。
將藍異端停靠完畢，零號像是剛剛完成了一次相當艱難的動作，直接靠倒在座椅上，用力的呼吸著，似乎是想平復些什麼。
【該死……居然在這個時候……】
「那個……零號大人，您沒事……啊！好燙！」許久等不到駕駛艙開啟的整備班大叔有些擔心，不由得乘坐升降梯來到了駕駛艙的邊上，伸出手來敲了敲駕駛艙的外壁，卻一下子沒有準備的被燙到了手！
「零號大人！零號大人！」整備班的大叔不由得著急的呼喊起來。外壁就已經如此之熱，那麼駕駛艙內部的溫度……大叔來不及多想，連忙想要叫下面的人上來，準備強行開啟駕駛艙。
「我沒事……」零號淡然的聲音慢慢的傳了出來，依然是那麼的平靜，卻帶上了一絲疲憊。
直到這時，藍色機的駕駛艙才緩緩的打開，零號取下頭盔，原本飄逸的海藍色的長發因為汗水而微微有些黏著在了一起，看上去很熱的樣子，但是眼神卻越發的冰冷了。
「零號大人，您還好吧？」看到零號平安無事的從駕駛艙之中出來，整備班的所有人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在驚訝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零號大人的厲害，駕駛艙剛剛打開的那一刻冒出的蒸汽都險些讓他們受不了，而零號卻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呆上這麼久還能夠平安無事的走出來……只能說，真不愧是零號大人了！
「我沒事，只是，這個傢伙要辛苦你們了……」零號沖著整備班的人微微一笑，然後用手拍了拍還灼熱的駕駛艙艙壁一下。
「交給我們吧，零號大人！我們保證您下次出擊的時候，這就跟新的一樣！」能夠碰上一個明事理的領導絕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且士兵們都很實在的，你厲害，他們就佩服你。零號的實力有目共睹，而且絲毫沒什麼上位者的架勢，他身上時不時流露出的一些軍人特有的習慣，都讓他們感覺親切無比，比之前來的那個藍波斯菊的人好上太多了！
「就交給你們了。」零號微微一笑，便踩著電纜下去了。整備班的人就將所有的工作熱情集中在了那台藍異端之上，沒有人注意到零號握著電纜的手，微微的顫抖。
船艙之中。
進了門，正想隨手將頭盔向床上一扔的零號，卻發現自己的床被一個金髮短髮的少女給霸佔了。
無奈的笑笑，放輕了腳步，將頭盔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慢慢的走到床邊，看著熟睡之中的女孩，零號不知是想起了些什麼，臉色顯得很柔和。輕輕的拿起擱置在一邊的毯子，輕柔的，將它慢慢的披在少女的身上。儘管他很明白，作為一個強化人，根本就不可能會因為這樣而感冒，但是零號卻似乎很享受這樣的一種感覺。
「誰！唔……哥哥，你回來了？」強化人的反應比起一般的人要靈敏上很多，甚至還沒有等零號將這條毯子蓋到她的身上去，少女便宛如受到了很強烈的刺激般，驟然驚醒。但是看到那映入眼帘的海藍色的頭髮，少女便瞬間放鬆了戒備，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容。前後兩者的表情變化不會超過一秒鐘，相信看到這個純真笑容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女孩也會有殺人不眨眼，漠視鮮血的一面。
這種宛如雙重人格一般的特殊的精神狀態，正是被強行改造成強化人的後遺症。比零號所認知的一些戰亂地區的少年兵更加殘酷的訓練方式，將一個原本應該幸福的生活著的小女孩硬生生的弄成了這副模樣，這個該死的強化人計劃！
他很清楚，所謂的強化人，就是用藥物強行激發人體的潛能，使之到達能與調整者抗衡的地步。但是潛能這種東西，是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的。他們的計劃，就是將人當成消耗品來使用，當他們到了極限的時候，便可以隨意的丟棄！就個人而言，自然人絕對不是調整者的對手，所以，利用強化藥劑後天強化，這也無可厚非，比不過質量，咱可以用數量嘛！呵，反正地球上還有死不完的人不是么？小孩子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如果是士兵們自願參加強化計劃，並已經做好了覺悟的，零號絕對不會說什麼，因為每個人都有權決定自己要走的道路。但是，小孩子們呢？他們懂什麼？他們還沒有能夠完全決定他們人生道路的心智，更有相當一段漫長的人生道路需要探索，但是這一切，卻都被這個計劃生生的扼殺在了搖籃裡面！
「恩。」零號微微嘆了口氣，然後笑著坐到少女的旁邊，輕輕的摸了摸那頭亮麗的金色短髮，「怎麼樣，今天完成治療了么？」
有些事情，可以理解，但是無法原諒。雖然零號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但是他值得慶幸，至少和啟用強化人計劃的藍波斯菊來說，自己還算是個人，而不是野獸！
加之他自己童年的經歷，零號對這個強行抹殺了本該屬於孩子們的未來的強化人計劃絕對是痛恨無比的。只是在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如此的力量去阻止他們的計劃，才會讓眼前的這個女孩變成了這副模樣。如今，他只能想盡辦法為這個女孩脫離那種藥物的控制。但是總有一天，他絕對要毀了這個計劃！
「恩。」史黛拉乖巧的點了點頭，「疼，有點，但是史黛拉可以忍耐。」
「抱歉啊史黛拉，等哥哥找到可以替代的藥物治療之前，還希望你繼續堅持下去啊。」零號的語氣有些無奈。雖然他想了很多種方法，卻總是找不到一種可以代替的藥物讓她可以慢慢地適應並脫離藥物的控制，但是卻總找不到。畢竟，這個方面並不是他的專長。況且，γ－glipheptin這種藥物，不止會讓身體成癮，更會是成為心癮！當一個人廢柴突然得到了一具強大的身體，他是否願意再變回來？零號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史黛拉自己堅持不下去。
「史黛拉可以忍耐的。」史黛拉享受著被零號撫摸頭髮的那種感覺，點著頭，有些好奇的說，「哥哥，你為什麼總是帶著面罩？」
「面罩可以隱藏自己最真實的樣子。隱藏懦弱，隱藏恐懼，偽裝自己，讓別人看不透你，從而從心底里感到畏懼。」零號站起身來，笑著說，「但是這些，只是對外人而言。」
「冷冰冰的，史黛拉不喜歡。」說完，便伸出手去，想要去取下零號的面具。而零號也沒有閃躲，只是微笑著，任史黛拉將那純白的假面取下，露出了裡面那張白凈的臉。
「還是這樣子好看。」史黛拉笑得很開心。
「好了，時候不早了，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接下來可能還有戰鬥呢。」零號從史黛拉的手中拿回那個純白的面罩，拍了拍她的腦袋。
「恩。」史黛拉點點頭，從床上跳下來，帶著開心的笑容出門了。
而零號的笑臉，在隨著史黛拉的身影，一直到房間的大門關上為止。
「該死的……剛剛差點就忍不住了……」零號癱坐在了床上，額頭上已經都是冷汗，渾身彷彿要燒起來一般，那種劇痛讓他的臉色都不禁有些發白。
零號吃力的伸出手去，在床頭的抽屜里尋找著什麼。
「不管怎麼說，先壓下去先……」從柜子里取出的玻璃瓶之中倒出三顆不知道是什麼用的膠囊扔進嘴裡，喝了一口水將他們咽了下去。但是卻似乎喝的太急了，雖然將葯咽了下去，但是卻不小心被水嗆到了，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一咳嗽起來，居然停都停不住，很用力的咳嗽了好幾下之後，才終於緩過來。
將水放回桌子上，零號便一頭栽到在了床上，似乎一動也不想再動一下。
燈光下，桌子上的玻璃杯之中那一抹紅色鮮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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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一個選擇無關緊要，有時候一個選擇改變一生。
迪克坐在紅異端的駕駛艙里，已經為這個問題糾結了很久，直到整備班來敲門，哦不，敲艙！
如果下去，他將面對zaft諸多的人，其中可能不乏認識他的人。運氣好沒被認出來，但是隨便可以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以掩蓋他們偷偷潛入軍械庫的事實。大不了幫他們把那台扎古修修好還給他們好了。但是運氣不好被認出來了呢？那樂子大發了……
那如果不下去呢？好吧他有什麼理由不下去？現在下面估計早就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舉著步槍正等著他呢。如果他再不下去，那說不定就直接使用強行手段讓整備班將駕駛艙強行打開了，到時候他們對自己的態度跟自己現在主動下去的那可就大不一樣了。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那就是他下去也得下去，不下去也得下去。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呢？迪克不會為了這麼個蛋疼的問題而想了這麼久吧？
當然不會！
迪克之所以這麼糾結，是因為他在關掉紅異端的主電源之前，從屏幕上看到了兩個人。
那兩個曾經在他的生命里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而如今卻不希望見到的故人。
阿斯蘭，卡嘉莉。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既然已經在這裡了，追溯原因已經沒有意義。但是他們如今在這裡，迪克也不知道作何感想。說實話，心情有點複雜。
畢竟，就算曾經是怎樣的親密，都在兩年前的那場大戰之中割捨乾淨了，現在對於迪克來說，雖然沒有了那時的那種憤恨，卻也總感覺有了那麼一絲隔閡，一下子沒有辦法再回到從前。
說實話，如果只有阿斯蘭一個人的話，迪克並不介意下去見他，因為他很了解阿斯蘭的為人，也不會去記恨自己，因為當時畢竟兩個人的立場不同，僅此而已，而且最終，還是他們贏得了勝利。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們興許還能坐下來談談心，聊聊過去的事情，說說未來的人生。他希望阿斯蘭保密，阿斯蘭也會做到。即使他想走，他知道，阿斯蘭不會勉強留下他。
但是有卡嘉莉在的話，那麼一切事情都會不一樣了。
只要卡嘉麗知道自己沒死，那麼第二天，全世界大概也就知道了……不，或許還不用第二天……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生比這更糟的情況他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只要活著就好！現在的他，真的考慮不了這麼多了。
迪克微微嘆了口氣，打開了紅異端的駕駛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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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眼欲穿。
卡嘉莉現在真的很想自己的視線能夠穿透那層厚厚的鐵板，看看駕駛艙的裡面，是不是那個狠心的傢伙，明明活著，卻兩年都不來找她們！還害的自己不知道白流了多少眼淚……呸！那個該死的傢伙！待會兒要是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非咬死他不可！
一想到當初以為那個傢伙葬身宇宙的時候自己在強襲的駕駛艙里哭的稀里嘩啦的就是不肯出來的樣子，卡嘉莉的雙頰有些微微發紅。現在堂堂的奧布首相，丟不起這個人哪！
阿斯蘭也緊緊地盯著紅異端的駕駛艙，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世上自己唯一的兄弟，是不是還活著。這個他在這個世上，唯一剩下的，真真正正可以稱之為親人的人。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棕色頭髮的女孩子，也在士兵的陪同之下，來到了格納庫。
在她走到她們面前的時候，阿斯蘭和卡嘉莉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好久不見了，卡嘉莉……還有……」
「阿歷克斯！」阿斯蘭連忙搶先一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米莉！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卡嘉莉驚訝的說。
「你不知道么？我就在家園號上啊！」看著卡嘉莉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米莉不由的笑了出來。待會兒看到他時，你們又會有怎樣的表情呢？
「你……你就在家園號上？」卡嘉莉連忙抓住米莉的手，「那……那坐在紅異端上的人？」
「你看，他下來了！」看著卡嘉莉的樣子，米莉微微一嘆，繼而轉頭看向紅異端。
踩著電纜而下，在眾多士兵的包圍之下，慢慢的取下了自己的頭盔，雜亂的海藍色長發散落下來，蓋住了墨綠色的眼眸。
是他！真的是他！雖然形象一下子改變了很多，但是阿斯蘭和卡嘉莉，還是能夠一眼認出，這個傢伙，就是那個整整兩年毫無音訊，沒良心的傢伙！
看著渾身都在顫抖著的卡嘉莉，阿斯蘭連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微微搖了搖頭。
卡嘉莉深吸了一口氣，將想要湧上眼眶的淚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狠狠地盯著那個傢伙。
阿斯蘭鬆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了手，眼神也是有些複雜的盯著被士兵包圍的他。
哪知那個被士兵包圍的傢伙卻不知道為何突然自嘲般的一笑，然後將額頭的頭髮撥開，墨綠色的眼眸毫不逃避地看著他們。
「我叫迪克，迪克?格雷森，一名代理廢品商。」
只此一句，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