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話、拉克絲的決意(上)
議長辦公室門外。
「spitbreak作戰，真的是西格爾叔叔泄露出去的么？」
面對修的回答，扎斯丁只能沉默以對，直到過了很久以後，才慢慢的開口。
「我只能告訴你，拉克絲小姐引間諜來盜走自由，還有未完成的重生以及零件狀態的勇士被西格爾前議長偷偷運出去，這些都是真的。」
扎斯丁沒有正面的回答，修卻聽出了扎斯丁話中的意思。
這些都是真的，那麼spitbreak作戰的計劃呢？
不管如何，克萊因派做出了以上的行為，便已經是叛國的行為了。在這種關鍵的時期，尤其是關係到反中子干擾器這種核心技術的新世代ms，已經超出了十二家族所能容忍的最後底線！現在的plant，已經再也容不下強硬派和穩健派兩個派系了！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強硬派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穩健派的機會，spitbreak的消息，就算不是他們透露的也是他們透露的了！
這就是所謂的政治嗎？修突然感覺到一陣心寒。
尤其是這種昨日還是最好的朋友，今日就能在你背後毫不留情的捅你一刀的感覺。無論是西格爾的所作所為，和帕特里克的所作所為。
修忽然覺得，政治鬥爭，說不定比戰場上的廝殺還要殘酷許多。
就在此時，議長辦公室的門開了，阿斯蘭一臉說不上的複雜表情。
「修，拉克絲?克萊因已經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了！她是背叛者！」
還沒有等修來得及問阿斯蘭帕特里克和他說了什麼時，帕特里克的聲音卻突然傳了出來。
「修，你聽著，雖然還沒有來的及對外公布，但是拉克絲和西格爾，將以叛國罪通緝！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不要帶入太多的個人感情。我相信你，修，你是一個會控制自己感情的人。」
「是，薩拉閣下。」修低下了頭，默默地回答他。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修第一次沒有再用父親這個稱呼，反而用了「薩拉閣下」這個敬語。
「你們都回去吧。」帕特里克有些疲累的嘆了口氣，朝著修他們擺了擺手。
「是。」修、阿斯蘭以及扎斯丁三人敬了一個軍禮之後，便先行離去。
「議長，艾琳?卡納吧議員正聯合其他的穩健派議員抗議呢，請您召開緊急會議！」士官在旁邊提醒帕特里克接下來的事情。
「哼，還真以為如今的最高評議會還有穩健派說話的餘地么？」帕特里克冷哼一聲，「走，在西格爾已經不在的如今，看看他們能夠翻出什麼風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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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蘭，薩……父親剛剛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修看著沉默不語的阿斯蘭，不由得問。
「父親他叫我去領取x09a正義，然後去追擊自由，並且……抹除所有接觸過自由的人！」阿斯蘭想要強自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
「作為已經『殺死』過他一次的你，如果沒有辦法下手的話，讓我來吧！」修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忍心的話，那麼就讓我背負起你的仇恨吧。如果有一個能讓你憎恨的話，你心底的愧疚感應該就會好一點了吧？畢竟，要殺死自己最好的朋友第二次，實在是太殘忍了……
「同樣的，如果對著拉克絲你下不了手的話，就由我來吧！」阿斯蘭也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修的肩膀。一起長大的兩兄弟之間不用多說，彼此都能理解。
其實修和阿斯蘭此刻都和想露出一個微笑來感謝對方的關心，但是卻最終無奈的發現，他們現在怎麼也笑不出來。
「扎斯丁，自由被盜走了，剩下的幾台機體又如何？」修望向了一直沉默的扎斯丁。
「目前正義已經完工了，剩下的重生、聖約和神意恐怕都要差上一點，還需要點時間。」扎斯丁說。
「要不修，那台正義由你先開著吧，我……」阿斯蘭還沒有說完，就被修打斷。
「父親指名要你去領取正義追擊自由，我又如何能搶你的功勞呢？」修對著阿斯蘭搖了搖頭，「況且正義原本就是為你而特別設計的，並不符合我的風格，只有在你手中才能發揮出它的最大威力！」
「可是你……」
「放心吧，我還有藍異端呢。即使可能對上自由有著太大的差距，但是給你一些支援應該還是可以的！」
「好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既然修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阿斯蘭也不好在說些什麼。況且剛剛死裡逃生還有些不真實感覺的他，卻瞬間經歷了童年好友拉克絲的叛國以及基拉還活著這樣驚人的消息，在冷靜下來之後，一股深深地疲憊感湧上了他的心頭，讓他忍不住的想休息。
「恩，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點。」修雖然有點擔心，但是以阿斯蘭目前的狀況，開車應該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他走了，那麼你呢？你接著想去哪裡？」扎斯丁看著已經走遠的阿斯蘭，「還有，你那台機體進度依然很慢，在73％左右。」
「是嗎？」聽到這個消息，修只是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我現在，想去一趟醫院。」
「醫院？」扎斯丁疑惑的看著修，這小子渾身上下也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對，醫院。」修抬起頭來，看著已經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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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nt軍政醫院。icu監護病房。
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憑藉plant如今最高的醫學技術，這兩個人卻依然還是沒能醒過來。
無論尼高爾，或者愛莎。
一個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另一個，是讓修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的大姐姐。
但是這兩個人，不可否認，在修這些年的生活之中，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可以說，是不哭或缺的兩個人。但是這兩個人，卻像現在這樣，雖未死，卻也不能算活著的躺在這裡，靠著這些醫療設備才能維持住那一絲絲的生機。
都是因為那叫名叫強襲的機體，和那個名為基拉?大和的人！
【基拉……尼高爾的仇、愛莎姐姐的仇、還有拉克絲……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來的！】
修從兩個房間的隔離窗戶外看著裡面的情況，兩人都像是睡著了一般，平靜而安詳。
不過這樣也好，呆在後方，就不用再經歷那些殘忍的戰事。剩下的事情，我會替你們料理乾淨的！等你們醒來的時候，一定可以看到一個已經和平的世界！
修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突然瞥見了愛莎的房間里似乎有個人影閃過。
「誰？」修幾乎是本能的反應的擰開了門把手，拔出手槍對準了愛莎的床頭。
就在這時，風突然吹起了窗帘，讓修愣了一下。是錯覺么？
「閣下，發生什麼事情了？」軍政醫院裡面最不缺的就是警備，馬上就趕到了這個房間。
「不，可能是我的錯覺吧。」修將手槍重新插入槍套之中，窗帘的後面並沒有人。
「既是誤會就好。」警備隊聞聲也不由得鬆了口氣，收隊走了。能夠這個軍政醫院裡面養傷的基本都是高層人士，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都是他們所負擔不起的。
看著愛莎那張稍微恢復了一絲血色的臉頰，修不由得嘆了口氣，走過去，將愛莎被風吹起的床單重新拉上，然後輕輕的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就在修出去之後不久，一雙手扣住了窗檯，一個人影慢慢的從窗檯邊緣爬了上來。
「這小鬼還真是敏銳啊，由他在後方照顧你的話，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去完成我該完成的事情了，愛莎……」棕發短髮的中年人看著躺在床上的愛莎，露出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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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是黃昏了，修站在克萊因宅的大門前，望著那破敗的大門發獃。
修曾經無數次踏入過這個家門，但是卻從來沒有像這次一般，心情沉重過。
即使上一次出了那檔子的事情，但是至少，在進門時，他還是滿心的喜悅的……
但是如今，看著這個被踐踏而破敗，空無一人的庭院，修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明明，昨天好像近在眼前。那樣和拉克絲拌嘴，和大家一起玩的幸福的卻似乎很遙遠了……
修就這樣信步走著，似乎是想回憶些什麼，卻不知道是否該去回憶。
忽然眼前一暗，一個粉紅色的物體朝著他飛速的襲來。似乎是經過無數次演練的動作，修想也沒想就伸手接住了那粉紅色的圓形物體。
「pink？」他怎麼會不記得，這是他送給拉克絲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也可以算是定情信物了。
修第一反應就是環視四周。他不是蠢人，不會傻到去以為這個粉紅哈嘍絕對不可能會是拉克絲不小心遺落的，這絕對是拉克絲想和自己取的聯繫的方式！她想讓自己過去！
該說不愧是拉克絲么，算準了自己回來之後一定會回到克萊因宅來的，所以才將哈嘍留在這裡，等著自己的歸來。一邊跟著粉紅哈嘍前行，一邊如是想著。
歌聲。
隱隱約約的歌聲傳入修的耳朵，他知道那是拉克絲的聲音。
plant粉紅妖姬的歌聲，聽了這麼多年的歌聲，他是絕對不會聽錯的。
旋律熟悉無比，正是修在六歲那年，拉克絲時生日時，第一次聽到的《水之證》。
修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想見到拉克絲，將這一切的事情都搞清楚。
雖然他的心裡對所有的事情已經有了個大概的了解，但是他想聽拉克絲親口告訴他！無論從她口中說出的事實如何，修就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燈光下，拉克絲扎了一個他第一次在生日宴會上看到的雙馬尾，身著綠色的晚禮服，坐在已經一堆廢墟中間，高貴而典雅的唱著歌，宛如演出時一般。
這興趣是修最後一次，聽拉克絲唱歌了。所以他沒有打斷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台下，傾聽著。
「你來了。」一曲歌畢，拉克絲接住了重新跳回她手中的粉紅哈嘍，平靜的說。
「啊，我來了，拉克絲……克萊因！」修第一次稱呼上了她的全名，掏出手槍指著她，「現在，給我你的回答吧！」
「那麼，你想要什麼回答呢？」拉克絲捧著哈嘍，轉過頭，微笑著直視著修的眼睛，「修?佐拉?歐西里斯閣下？」
聽到拉克絲也毫不客氣的稱呼了自己的全名，不知為何，修忽然感覺心中有種東西正在一點一滴的流失著，心空洞的難受，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否有和自己一樣的感覺？
「我們之間就不用再玩這一套了吧？」修的槍口絲毫沒有移動過，「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
「如果你是問spitbreak作戰的事情，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和父親根本就不知情。」看著修那認真的表情，拉克絲也收起了笑容，認真的說。
「那麼自由呢？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聽到拉克絲這麼說，修也是鬆了一口氣。他相信拉克絲不會騙他的，即使兩人是如今這般的立場。
「引導間諜進入，盜取兵工廠生產的ms，這就是你們一向主張用談判獲得和平的穩健派的做法？」修冷笑著說，扣在扳機上的手中微微下扣。
「我並沒有引導間諜進入，只是將自由交給了基拉而已。現在的他，需要一柄利劍。」絲毫不在意修的諷刺，拉克絲只是看著修，平靜的說。
「基拉？他需要一柄利劍？」修忍不住大笑起來，「那麼我呢！這本應該是我的利劍啊！」
修幾乎是用咆哮的方式吼出了這句話。基拉算什麼！他憑什麼！
況且作為一個只是略懂軍事的政治家，拉克絲太小看了自由的軍事價值。
反中子干擾器啊！如果讓大西洋聯邦製造出來的話，修幾乎可以想象出第二次血色情人節！
如今的plant再禁不住哪怕一顆核彈頭的攻擊了！所以無論如何，修絕對要將自由擊毀！
「正因為自由本是屬於你的，所以我才要將它拿走啊！如果不這樣的，你會越陷越深的！」拉克絲嘆了口氣，「你沒有發覺么，強硬派目前的做法已經過於瘋狂了，你們真的想將自然人滅族么？」
「哼，既然自然人和調整者怎麼都無法平等看待彼此，那麼就乾脆打到死好了！直到其中一方被完全消滅，不就和平了？」修冷笑著說。
「你不明白。」拉克絲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沒有了自然人，我們調整者，也將迎來末日！」
他還是不懂，調整者和自然人那最本質的區別，以及他體內，所蘊含著的巨大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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