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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倆姦夫湊一塊竊竊私語,氣氛十分融恰。


  別說朱翠翠, 就連白芷都以為這三隻會打起來, 沒想到摔完嘴炮大家又各干各的去了, 她倆面面相覷。朱翠翠心情不好, 沒興趣深入八卦,低下頭出神。


  吳楚東對著白芷伸出大姆指搖了搖, 睡倒在只有床墊的床上, 仰望天花板。


  過了一會嚴柏森和任曉南回來。白芷趕緊推朱翠翠起來洗澡。她倆前腳出門, 後腳張天照就把門拴上了。白芷聽見拴門的動靜, 但是沒有停下腳步。吳楚東提天牛的時候,她才真正想起來他是誰。吳楚東和汪承鵬同歲。他們高三的時候她初一, 汪承鵬帶她進他朋友圈子玩, 吳楚東半個月氣哭她好幾回,被汪承鵬揍的看見她就躲。高三畢業他們考上大學好像她就跟他沒接觸了。這三年她又完全和汪承鵬斷絕了聯繫, 所以她對這人沒什麼印像。


  這人該揍。反正他也習慣了。沒能親眼看到師姐揍他,白芷深深的遺憾。


  洗澡的小黑屋已經汪著一地的水, 沒地方放乾淨衣服,白芷抱著衣服面對門站著,朱翠翠默默的洗澡, 突然問:「他們兩個真的都是你姦夫?」


  白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咳了半天才恢復正常,「阿照是我玩遊戲的師兄。阿秋是我徒弟。」


  「哦, 原來是遊戲啊。」朱翠翠又問:「他們給你千里送了?」


  朱翠翠。你怎麼會這麼想?白芷無語問蒼天。


  「玩遊戲千里送不是很常見的事嘛。」朱翠翠滿不在意搓沐浴露, 「不過一女二男相處這麼和諧的我還是頭一回看見。你這麼嬌羞, 是不是還沒來得及跟他們啪啪啪?」


  「我們是剛好湊到一起的。」白芷想撓牆,完全是意外好嗎,跟啪啪啪沒什麼關係啊。


  「兩個帥哥啊,」朱翠翠一臉的嚮往,「白芷姐,我要是你,我就把他倆都吃了。」


  白芷沉默。


  「白芷姐,你這麼羞澀,不會還是處吧。」朱翠翠恍然大悟,現在她明白為什麼女超人的美人計使的那麼拙急。她可是看的很清楚,富二代被啃的時候,眼神不要太得意。


  白芷再沉默。朱翠翠默默的擠毛巾擦乾淨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


  外面走廊上擠滿排著隊的男人。看到兩個女孩子出現在走廊,大部分人都驚奇的看著她們,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人吹口哨。


  一個拿著名單的士官從屋裡躥出來,吼:「誰呢誰呢。」看到白芷大驚:「哪來的女的,誰把你們弄來的?」


  白芷指指他才出來的隔壁那間。士官翻著名單,「海風秋是哪位,你粗來解釋一下,你們這屋裡怎麼有倆姑娘。我跟你說啊,這是男兵樓,男兵樓你懂不懂,你給男兵樓放倆姑娘,你還讓不讓大家晚上好好睡覺了呀你。」


  張天照微笑冒頭,「海風秋去辦公大樓解決這事去了,先讓這兩姑娘在我們屋裡坐會吧。」


  白芷和朱翠翠趕緊從他身邊溜進去。張天照立刻把房門拴上。吳楚東躺在地上,目光渙散,衣服破爛,跟犀利哥似的,他的倆保鏢倒是完完整整端端正正坐在床邊啃滷雞蛋喝礦泉水。


  「白芷妹妹。」吳楚東有氣無力喊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朝你身上丟天牛了。」


  嘎,吳楚東這是被揍傻了?朱翠翠驚的盆都落地了。


  白芷忍不住笑,那時候師傅還和他們一起愉快的玩耍,有一個浩氣炮哥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永遠只對白芷讀追命,還拉著他的小夥伴們把技能喊話都改成:白芷妹紙炮哥只愛你,做炮哥的綁定奶吧。每次她在戰爭地圖現身,對面的喊話涮屏森森嚇人就算了,她一定會被集火秒死。她一死,酷愛衝進人堆搶人頭的師傅和師姐就變送人頭的了。師姐忍耐了兩天,和師傅拉了兩團人追殺那個炮哥半個月,那個炮哥被逼的都不能出幫會領地,涮世界喊一小時的「白芷妹妹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騷擾你了。」再三求饒表示以後看見白芷他一定繞著走這事才算完。


  師姐,你又調皮了。


  「白芷妹妹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朝你身上丟天牛了。」吳楚東和復讀機似的,復讀二十次才停。。


  他復讀一遍,白芷笑一遍。師姐擰開一瓶水遞給白芷妹妹,「下次遇到這種逗比,交給師姐。」


  「好。」白芷高高興興喝水。


  嚴柏森看朱翠翠又爬她原來那張鋪,連忙說:「朱翠翠,你和白芷睡最裡面那張床,海哥說弄個什麼東西給你們擋擋。」


  白芷注意到朱翠翠一直沒怎麼吃東西,去紙箱里翻了盒巧克力遞給她:「吃一點啊,吃完自己拿。」


  朱翠翠接過巧克力,默默的縮回原來的位置,剝開包裝紙啃,屋子裡巧克力的香味兒和滷雞蛋的香味兒混和在一起,非常饞人。白芷給自己拿了塊巧克力湊朱翠翠身邊坐下,她睡過了晚飯,是真餓了。


  師姐在紙箱里撈了包牛肉,看看吃的正香的倆保鏢,又撈了包牛肉丟吳楚東身上,坐回他的位子吃東西。倆保鏢如釋重負去扶老闆。


  海風秋和任曉南還沒回來,剛才那個士官又來敲門,「開門。檢查!」師姐飛身下床把裝食物的紙箱踢白芷坐的那張床底下,才去開門。


  一開門,士官就吸鼻子,說:「那倆姑娘就在這屋。指導員,你看……」他後面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說:「查通行證。」


  嚴柏森丟下滷雞蛋擦手,先把自己的證件掏出來,然後朝白芷她們伸手,拿著她倆的通行證給軍官看,說「這是我們的證件。我們有任務,需要單獨行動。」


  軍官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白芷和朱翠翠,說:「你們滬城出任務都帶女朋友?你們頭是海風秋?他人呢?」


  「海隊長去辦公大樓了。」嚴柏森立正跨步,雙手靠在後背,軍姿挺撥,「海隊長回來之前,你不能帶走任何人。」


  吳楚東含著牛肉,用探尋的目光看看白芷。


  「黃指導員,聽說男兵樓混進來兩位姑娘,我們女兵那邊也有失職的地方,李娜隊長派我來接收她們。」江清月在門外說完話才進來,進門看見張天照,她愣住了,過了一會才又驚又喜的喊:「阿照。」


  黃指導員對江清月客氣和非常明顯,「江小姐,你出去等,等會我把人帶給你。」


  江清月笑容燦爛,「我人都來了,站一會也沒什麼的。等會一起出去也省事。」她好像不認識白芷似的,「你們倆位別磨蹭了,跟我走。」


  朱翠翠看白芷,白芷淡定的嚼巧克力,「江清月,跟誰走,你說了不算。」


  師姐悶笑。知道前情的朱翠翠低下頭偷笑。


  「這是規章制度,不是誰說了算不算的問題。」江清月看向張天照的目光還很幽怨,但是她說話非常漂亮,「現在軍分區的工作非常繁重,你就不要給我們添麻煩了,好嗎?你們不想離開熟人我們也能理解,但是整棟樓都是男士,你們自己不介意,也要替別人想想。」


  「我不介意啊。」吳楚東沖江清月揮手,鑽石袖扣在明亮的燈光下分外耀眼,「有人介意嗎?」


  倆保鏢中氣十足,威武雄壯回答:「老闆喜歡,就是我們喜歡!」


  白芷不厚道的注意到了江清月看到鑽石時的灼熱目光。


  黃指導員清嗓子,嚴柏森堅定的攔住路,盯著黃指導員,「我們海隊長馬上就回來。」


  黃指導員點點頭,說:「我等他。」走到一張空床坐下。嚴柏森鬆了一口氣,拿水和滷雞蛋招待他們。黃指導員說了聲謝謝,默默吃喝,士官對嚴柏森笑了笑,也坐下吃喝起來。


  大家都當江清月是透明的,江清月看著張天照,面部表情從倔強到柔弱無依的變化非常自然,「對不起,當時我……我只是太害怕。」她啜泣起來。


  張天照微笑不語,嚼了幾口牛肉,才說:「師妹,水。」


  白芷抬頭看,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已經沒有水了。這個時候一定要配合師兄啊,她把自己的水遞給師姐。師姐擰開蓋子,慢慢的喝水。


  海風秋和胖子抱著被子進門時,江清月仍然在門邊抹眼淚。胖子奇怪的說:「這個女兵在這哭什麼?出去別擋路。臭小子們,快點。」


  倆小號胖子提著行李箱背著書包衝進來,行李箱毫不留情撞在哭泣的女兵的腿上,最後進來的是個少婦,她手裡提著兩個購物袋,抱歉的對女兵笑笑,說,「麻煩讓一下。」


  江清月拿手擋著嘴,淚奔而走。黃指導員和士官看到胖子,彈起來立正敬禮。


  士官還很狗腿的過去接被子,問:「首長放哪?」


  海風秋把被子夾過去,丟到白芷她們那張床的對面。白芷過去解包被子的床單。朱翠翠也過去幫忙,有她們鋪床,海風秋就撒手不管了,回頭問嚴柏森:「怎麼回事?」


  嚴柏森憨笑著看黃指導員和士官,士官瞄著明顯是首長家屬的一大兩小,沒敢接腔。


  黃指導員也沒說話。胖子脾氣很好的笑笑,說:「小黃呀,我這陣都不回家,你嫂子說害怕,正好這屋還有幾個空床,我就以權謀私讓你們嫂子和倆侄兒在這住幾天!小白和小朱正好幫我看看孩子啊。」胖子搭著黃指導員的肩膀,把人弄出去了。


  白芷一邊鋪床一邊回頭笑,「嫂子你好,我是白芷,她是朱翠翠。」


  「我是歐蕾,那個死胖子的老婆。」歐蕾笑著和她們打招呼,「阿二,阿五,喊人。」


  二五悶悶的喊阿姨,非常自覺的開書包拿作業本,一人佔一邊桌子寫作業。


  歐蕾把行李箱購物袋什麼的塞床底下,對她們道謝,過去指導兒子寫作業。她的語調雖然很平靜,但是兩條腿一直在顫抖。


  過了一會胖子回來,在倆兒子頭上摸摸,看著歐蕾什麼也沒說,走了。


  海風秋送他出去,回來在倆小子頭上摸摸,說:「寫完早點睡。」他招呼張天照出去,沒多久幾個人抬回來幾塊三合板和幾塊防雨布還有一個工具箱,防雨布圍女士睡的床。三合板鋸開把窗戶封死,還加釘了幾層。釘最後一塊板的時候,電停了。


  吳楚東飛快的爬起來掏出手機打亮,默默給他們照明。


  倆孩子低下頭,頑強的寫作業。歐蕾轉身面對牆,低聲抽泣。白芷點燃一隻蠟燭,舉到高處。嚴柏森適時過來接蠟燭,說「沒事都睡覺,睡覺。老闆你把手機關了吧。」


  倆保鏢非常聽話爬上鋪去了,歐蕾照料兩孩子上床。


  朱翠翠看看白芷的肩膀,說:「白芷姐你爬上鋪不方便的,我睡上面。」她爬上上鋪,把下鋪留給了白芷。


  白芷也上床把防雨布拉起來,躺在床墊上閉目養神,疲勞之後的休息格外安逸,她的意識慢慢模糊,只聽見有人敲門,海風秋和人說話的聲音。過了一會,防雨布被掀開,師姐說:「又來人了,你挪裡面去,我和你擠一晚。」


  海風秋把蛇皮袋放下來,接過藥箱朝外走,招呼白芷過去挑葯。


  白芷默默出來和海風秋並肩背對房門站立。海風秋把紙箱頓在走廊的欄杆上,把塑料袋拿出來撐開,說:「阿莫西林來幾盒,有止痛藥也來幾盒。」


  白芷把五盒阿莫西林疊起來理好,放進袋子里。


  「我是張天照。」張天照一點都沒有負心漢真面目被揭穿的惱怒,「負心漢的事我很詫異……可以解釋一下嗎?」


  軍官憤怒的喝斥震耳欲聾,「無恥!」


  張天照的話聲里甚至帶上了笑意,「江小姐對你說了什麼話,讓你認為我是她的——負,心,漢?」


  「阿照……他誤會了,我沒有……」江清月捂著臉淚奔而走。


  「小江!」軍官拉住她,「這種人不值得你喜歡。」


  「江清月,幾天之前我連你的名字和人都沒對上。我把你送到軍分區已經仁至義盡。你別見人就裝的好像和我有什麼關係,藥店碧蓮?」張天照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親切的好像在招呼親戚喝茶。


  師姐罵人好兇殘,白芷放下藥盒轉身看熱鬧。海風秋也轉身,不著痕迹地靠著白芷看戲。


  「阿照,你誤會了。」江清月的聲音有點發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他……」她又哭起來。柳團長結結巴巴哄江清月,江清月的哭聲越來越顯委曲。柳團長看她的目光滿是憐惜。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江小姐,還還對江小姐相當沒好感,江小姐知道嗎?」張天照看著她微笑,「如果以前不知道,現在應該清楚了吧。」


  江清月淚眼朦朧看著張天照,悲慟欲絕咬著嘴唇。


  「門在那邊,你可以滾了。」


  這回柳團長沒攔,江清月奔至門口,仇恨的剮了白芷一眼。


  無辜躺槍的白芷很惡劣的沖她笑擺手道別。柳團長瞪白芷,白芷對他嫣然一笑,說:「負心漢只能幫你到這裡啦,還不去追!」


  柳團長被白芷笑愣了。張天照把手揸到白芷的短髮上用力搓揉,凶她,「我什麼時候成負心漢了?」


  海風秋站門外不陰不陽的說,「江小姐不錯啊,上回那個黃指導員對她就很照顧嘛。」


  柳團長二話沒說追出去了。


  朱翠翠敬仰的目光從師姐轉移到海風秋身上,最後落在白芷身上,「白芷姐,我發現你們一個比一個兇殘。」


  嚴柏森附和:「翠翠說的對,我都沒發現白芷和海哥還有這麼陰險的一面。」


  「師傅教的好。」海風秋帶笑把藥箱重重頓到桌上,「分葯!嚴柏森,你帶三分之一樓上樓下看看有沒有人需要。三分之一咱們幾個分裝。剩下的三分之一備用。」


  嚴柏森分走三分之一的葯和任曉南出去了。海風秋把三分一裝好收在背包里,剩下的三分之一堆在桌子上。白芷照著屋裡的人頭把桌上藥分了分。每一人份,兩盒感冒藥,兩盒阿莫西林,一瓶維生素,兩盒止咳沖劑,還有一小包板蘭根。


  拼團小姐妹收到葯很驚奇的道了謝。她們把背包里的食物取出來,很認真的把葯收起來了。他們上鋪的小夥子把葯推出去,說:「我不要。」


  「那請你幫我們帶一點吧。也許路上會遇到需要的人。」白芷微笑。


  小伙愣了一下把葯收下了。白芷非常大方的在每一張床上都放了一份。歐蕾回來的時候看到葯嚇了一跳,連聲說不要。海風秋強迫她收下,她收下之後還是再三道謝。


  吳楚東帶著保鏢回來,看到床上的葯非常吃驚,他從背回來的大背包里提出來一大包海苔六盒午餐肉罐頭,把罐頭送到桌上,海苔丟白芷懷裡,轉身回去招呼保鏢收葯。


  白芷抱著海苔看著吳楚東發愣。張天照和海風秋對吳楚東這種幼稚的示好行為都沒有表態,他倆對著攤在床鋪上的地圖研究路線,頭都沒有抬。


  白芷默默的把海苔擱桌上。吳楚東發現了,走到白芷身邊一屁股坐下,說:「顧白芷,我有話跟你說。也不知道我明天出去還能不能回來,這些話藏我心裡好多年了,再不說可能就沒機會了。」


  白芷驚奇的看著他,沒說話。


  「你們姐倆回顧家那天,顧天白那小子欺負你們,你姐姐縮牆角,你掄著拳頭跟他對打,我就在樓上看著。我當時就想,這個野丫頭下手真狠啊。後來你爺爺把你和顧天白吊樹上抽,顧天白哭著喊媽,你一聲不吭。我湊過去偷偷問你,要不要幫你喊媽,你還吐了我一臉唾沫,你記得不?」


  「不記得了。就記得爺爺加抽了我一頓鞭子。」白芷看他,「你和天白哥是發小?」


  「算不上吧。第二年你們家不是搬走嘛,喊你堂哥出來玩,他總說要給你們補功課,就玩的少了。高二暑假,我上他們學校玩兒,看他騎個破哈雷得意洋洋在他們學校足球場轉圈兒。後面一妞摟著他,前面一妞縮他懷裡,倆小妞一個比一個盤靚條順。把老子妒忌的。」


  「是我姐和我。」白芷輕輕的說。那個暑假她還記得。她考上了X中,顧天白說自己畢業了沒人照顧她,怕她在X中受欺負,帶她去X中跟人打招呼,連白薇一塊帶去了,帶她去老師那認過門不算,還耀武揚威帶著她們在學校轉圈子。


  「當時沒認出來是你們。」吳楚東咧開嘴笑了,「我就看不慣丫那個得意勁,再說你們姐倆長的都不錯,我就琢磨著都給他撬走,沒上去和他說話。我偷偷跟到你們家門口,你們家的王阿姨喊你們名字,我才知道是你們。是你們也不是不能勾搭啊,就是只能勾搭一個,勾搭上了還得負責。一想到你吐我的那臉唾沫,我就覺得該把你勾搭上。你要做了我媳婦兒,我收拾你還不是小菜。我天天跟著你,你去上補習班,我就在補習班門口蹲著。你去游泳,我就藏深水池瞄著,我滿腦子都是你。汪承鵬他們找我玩我也不搭理他們。後來我想了個辦法接近你,我和家裡說我想考個好大學,要轉到你們學校去。汪承鵬他們知道了,鬧著跟我一塊轉學了。開學前一天汪承鵬跟我們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初一的小姑娘,等她長大了要娶她,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把你帶出來給我們看。」


  白芷沉默,吳楚東在她的記憶里只朝她裙子上丟過天牛。被人喜歡,不一定要用喜歡回應。吳楚東和她說這些,她沒有必要回應。


  「你在汪承鵬面前又軟又嬌。」吳楚東拿手摩擦下巴上的胡茬,「我又猶豫了,總不會你長大了性格變了吧。我不好軟嬌這口啊,就想試試你到底長歪了沒有,結果每次你都哭,汪承鵬急得白眉赤眼的跟我打架。我看出來了,他是栽你手上了,我就撤了。」


  白芷再沉默,與其說汪承鵬栽她手上,還不如說是她栽汪承鵬手上。她斬斷了和過去的一切關係,花了三年時間還沒有把汪承鵬留下的痕迹完全清空。


  「你沒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吳楚東認真的看著白芷,「我不想再錯過第二次,第三次向你自我介紹。小姓吳,吳楚東,性別男,愛好女,未婚,二十八歲。顧白芷,嫁給我吧。」


  「你更需要休息。」白芷說小林,小林只是笑。這麼實在的老好人,白芷都不忍心再說他,放下蠶絲被,從堆盒子的角落拖出來三個半米寬兩米長的盒子,把蠶絲被理一理填進去,就拾輟出三個床。師姐還怕地下室濕氣重,在三張紙箱床底下鋪上厚厚一層紙箱板。


  白芷理好第三張床,她的手指拂過潔白柔軟的蠶絲被,這種軟綿綿的,溫暖的觸感釋放出藏在她身體里的疲倦,她低下頭把臉湊到被子的一角,馬上,她就睡著了。


  白芷是在速食麵的香味中醒來的,她爬起來時才發現,她把整床被子都壓在身體底下,她的身上除了一床薄被,被頭還搭著師姐的衝鋒衣。白芷把滑到一邊的衝鋒衣提起來,一個單獨的滴膠鑰匙扣落到被子上。白芷撿起來,卻發現鑰匙扣上的小黃雞、哈士奇和金龍魚截圖畫面很眼熟,她想了半天,確定這是她和師姐滿七十級那天,師傅帶著他們打完第一個大戰,在副本里的截圖。


  白芷曾經用那張截圖做過一年半的桌面。後來師傅A了她怕睹物思人才換了桌面。原來師姐一直把從前的記憶帶在身邊啊。這個鑰匙扣的金屬邊框都磨得發白,肯定是經常把玩嘛。以師姐的為人,被發現會擺臭臉吧。白芷一邊微笑,一邊把鑰匙扣塞回衣袋去。


  「阿芷,你醒了?」江清月微笑著過來,非常自然的去接白芷手上的衣服。她的眼睛還有一點紅腫,但是整個人精神煥發,昨天的精幹利落的盤發變成嫵媚的大波浪,女人味BUFF增強百分之二百。


  白芷把衝鋒衣交給她,微笑著伸懶腰,默默等待新一輪的男神不需要朋友戲碼上演。


  大約是昨天白芷的堅定中立讓江清月看清楚從她這裡迂迴不起作用。江清月沒在白芷這裡再浪費時間,她對著白芷柔柔的笑一笑,抱著衣服出去了。


  外面兩個男人都是才洗過澡的樣子,頭髮都是濕淋淋的。小林脫掉了那身保安制服,穿著最普通的白色背心和黑色的休閑褲,露著結實的膀子,站在灶邊熱牛肉。精壯猛男拿著筷子輕輕攪鍋里的肉塊的模樣非常迷人。白芷盯著他看的時候,他好像覺察到什麼似的抬頭,正好對上白芷欣賞的目光,猛男居然臉紅了,居然低頭了。


  卧槽,老娘只是看看,又沒有想對你怎麼樣,你臉紅個屁啊。白芷的心裡有一個女漢子咆哮,但是她的外在行動只能是默默的把束馬尾的皮筋擼下來,杈開五指當梳子理頭髮。


  「阿照,早上涼,你快把外套穿上。」江清月的聲音格外溫柔。


  師姐頂著滿頭濕漉漉的小髮捲,滿臉不痛快的接過衝鋒衣,他皺著眉在衣袋裡掏了兩把,把掏出來的東西揣褲子口袋裡,就走到充做垃圾箱的大紙箱邊,把衝鋒衣扔進去了。


  白芷臨時變成梳子的手停在半空良久,小林手裡的筷子乾脆掉到鍋里。江清月愣了一下,默默走到桌子邊換蠟燭去了。小林手忙腳亂撈筷子,白芷把頭髮攬到一邊,打算再抓兩把。師姐面無表情轉身,從一個盆里拿了柄梳子給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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