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好久不見
白芷驚喜的不行,她什麼都沒有想就露出「好久不見,真的是你嗎」的微笑。
華燈璀璨,白芷的笑臉卻讓人覺得陽光燦爛。小林愣了一下,冷酷的五官慢慢軟化,最後笑容溫暖如同晚風。
雲來嚇了一跳之後低聲抱怨了一句,小林除了白芷就沒給過別人好臉,從前那樣,現在還那樣,他都不知道是放心好還是不放心好。
白芷輕聲說:「我遇到熟人了。」
說話功夫,小林大步走過來,笑著彎腰附耳,「好久不見。」
白芷站起來,「剛才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
「我也以為是我眼花了。」小林看了看左右,拉著白芷到外面的甲板上說話。
甲板角落有一盞燈,白芷把小林推到燈光下,笑盈盈仔細看他的臉,燈下的臉不再是記憶中青澀的模樣,但是眉眼依舊,笑容溫暖。想到在a城的那些日子,白芷笑容一樣溫暖。
小林笑著問:「我是不是老了?」
「你現在成熟有魅力。」白芷再看小林,現在的小林五官堅毅,再溫柔的笑意也掩蓋不住他凌厲迫人的氣勢,她用讚賞目光表示她說的不是客氣話。
小林低頭認真看白芷的臉,「你還是從前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
白芷臭美又得意的回答他:「哪裡哪裡。」
小林哈哈大笑,突然壓低聲音問:「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來吃飯啊,你不是來吃飯的?」白芷說話時視線落在小林身後幾步,小林的一個同伴才站進陰影里。
小林看那人一眼,那人默默退走。
「我也是來吃飯的,我的朋友估計都到了,我們交換通訊號碼,回頭我找你。」小林和白芷交換號碼,把白芷送回餐桌邊,離開時把冷臉拉出來,瞪了眼坐在主位的樂原。
樂原等小林去了上一層,才甩了一把冷汗,問:「白芷,你朋友?」
白芷點點頭。雲來挑眉,「怎麼沒聽你提過?幹什麼的?」
「很久以前認識的,幾年沒見。幹什麼的……當時沒想起來問。」白芷眨眨眼睛。雲來笑了一笑,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看上去,他倆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有點不愉快。這套虛虛實實讓別人閉嘴並自行腦補的把戲用過之後,樂原再問就有挑撥嫌疑,顯得為人不厚道,他只能閉嘴。樂榴為了活躍氣氛,說起她今天鬧的一個笑話,大家又嘻嘻哈哈說笑起來。
過了一會,樂榴邀請白芷去化妝間補妝。
「你真不知道那人是誰?」樂榴倚著化妝台,從鏡子里看白芷的臉,似乎想從白芷的臉上找出答案。她和白芷是初識,卻很清楚和白芷說話的男人是什麼人,又是什麼性格。
白芷面不改色說:「遇到他時年紀小,他不說我也沒想過問。他誰啊?」
白芷看上去只有二十齣頭。幾年前她才十幾歲,長的好看又招人喜歡的小姑娘多半都是這樣天真的。樂榴大度的送出人情,說:「他是姬家的森,很厲害的。」
姬家和風家真實關係不是一般的不好,十一處當然有搜集姬家的資料,因為關係不好被排在了最後面,白芷還沒來得及看。帝國貴族大半低調,白芷也沒有在新聞上見過小林,她噢了一聲,決定回去把姬家的材料調出來先看,為以後和小林打交道掃清障礙。托她看了三個多月資料的福,她知道包括皇室在內的各家族都派人偷渡進地球過,只要當事人不傻的把這事擺到檯面上說,根本不算大事。小林肯定是偷渡來回的,就讓他誤會她也是偷渡過來的好了。
「樂原和你們十三處的人很熟,這幾年大家常在一起玩,以前都沒見過你,你是最近考上的見習侍從?」樂榴小心翼翼的打聽白芷的底細。森瞪她哥那一眼不是白瞪的,回頭她哥肯定要把白芷的資料送上去,她要幫忙套點新鮮有用的情報。
白芷好像完全忘記了藺雲來剛才防守有多辛苦,很隨意的漏底:「我以前在信的研究所做助理,積累的資歷夠了,過來是侍從官。」這是二處和她商量之後的統一說辭,直接把她定性成有背景的單純科研人員。智商高點才能進侍從室,情商低點雲來從她這裡弄到情報才說得過去。
「你和森是怎麼認識的?」樂榴直接把白芷當成沒心機的花瓶處理了,問問題都懶的找借口掩飾。
「我們有約定,不對別人說。」白芷一邊努力扮演傻白甜,一邊惡狠狠的想,要是她家弭安說這種話,她就把弭安掐死。
樂榴被傻白甜噎到了,打開化妝盒認真裝修門面。柳葉是流光溢彩的明媚美人,在穿著樸素白襯衫黑長褲,長捲髮及腰的白芷身邊活生生變成了褪色美人。面對白芷,是女人壓力都有點大,樂榴的目標是攻下藺雲來,壓力尤其大。
又有人放煙火,五顏六色的光球在離飛船不遠的半空綻放,室內光亮明明滅滅。樂榴飛快收起化妝品,興奮的說:「我最喜歡上天台放煙火,我們叫他們一起上去玩吧。」
樂榴挑這個時間過來補妝,套話其次,主要還是為了上天台放煙火的時候美一點吧。白芷很體貼的附和說:「好呀。」
頂層用三米高的網狀圍牆把煙火區和看風景的人隔開了。他們才進煙火區,就看見帝國大學上空升起大團大團的火球。火球落地時爆炸接連不斷,產生的氣浪衝倒了大片房屋和大樹。飛船離出事的地點足有三四公里遠,居然甲板都在顫抖。
明明是混吃等死的小二世祖樂原卻對那邊很熟悉,「應該是科學島上哪個實驗室出問題了。現在不能放焰火,咱們看熱鬧吧。」
數以百計的中小型飛船和警車從四面八方飛向帝國大學,拉起了立體的警戒線。餐館恰好就在警戒線內。一輛警車在最下層的甲板落下,不一會兒侍者端著飲料在天台各處穿梭,低聲轉告客人們戒嚴了,戒嚴時間信息管制,解除戒嚴的時間等通知。客人們端著飲料看著火場輕鬆聊天,對這種戒嚴似乎習以為常。
一艘飛船接近出現火球的半截殘樓,被突然冒出來的連串火球擊中,失控撞向跟在它後面的飛船。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之後,無數金屬的碎片四濺,附近又有幾艘小飛船遭到池魚之災,或是爆炸或是墜地,火場周圍的飛船紛紛後撤,幾艘大型飛船在科學島邊緣降落,成群結隊穿生化服的人步行援救,湖那邊熱鬧的一塌糊塗。
白芷感應到空氣中火能量的粒子異常活躍,立即把感知延伸到前方去。在最初升起火球的地方,一團暴虐的意識越來越清晰,像是某個變異動物或者某個人失控了,正在拚命釋放異能攻擊任何接近的生命。
科學島上有人在製造變異獸!白芷收回感知,覺得這種意識好熟悉,她想了好一會,才想到當年從a城回來的路上,那隻窮奇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白芷打開備註,想說什麼,卻發現雲來已經和張天照備註聊上了。
張天照那邊不止不能打電話上星網,連內部網都不能上。白芷說她感應到的意識類似窮奇,把大家都帶回那段回憶。
沉默了幾分鐘,張天照說:科學島上只有生物研究所。他們不可能無視進化變異的機會,肯定有派人偷渡到地球上建立實驗室。
海風秋說:一邊尋找變異隕石,一邊進行實驗,一邊還不忘搜集人口,可以確定那個山谷是科學院的人建立的基地。我估計不老實的人不止澤一個,說不定還有別家早就偷偷在地球上弄人了。
藺雲來說:我們剛才遇到小林了,看上去是個貴族,不過在白芷面前還是老樣子。
岳洞庭打了一長串的「小林是誰?」
張天照說:白芷在a城的朋友,關係很不錯。
海風秋言簡意賅補充:他在遺址拿走了兩具骸骨,走的也很堅決。我給了他一套裝備也沒把他留下。
張天照說:你找機會到帝都來。帝國科學院的空間物理研究所在空間裝備上的研究仍然沒有頭緒,小林有空間腰包,他肯定還會找白芷的。
白芷和小林在帝都的意外撞面,意味著改造人在這個文明社會潛伏的風險又加大了。四個男人不再提這個,轉而說科學島上的火災,海風秋和岳洞庭不停的提問題,張天照和雲來從不同角度直播這場火災,
白芷默默,她認朋友惹了麻煩,他們在想辦法補救還不忘顧及她的情緒。她又難受又覺得暖心。雲來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笑著對她眨眨眼。
一艘小型飛船開過來,幾乎緊挨著天台的甲板。美麗的女主播站在小飛船的天台上,背對火場試鏡頭,窈窕側影楚楚動人。
一行人從側面的樓梯上來,徑直進入煙火區,是小林和他的朋友。一行十幾個人,有男有女,隱隱以小林為首。
柳葉低聲嗤笑了一聲。樂榴小聲和白芷八卦:「那個穿黑的是柳葉的族姐。」
白芷看了那個姑娘一眼,秒懂為什麼柳葉看不上她的族姐了。族姐身邊的男人上來之後就一直盯著女主播看,族姐勉強保持微笑,卻仍然緊緊的挽著那個男人。
沒過幾分鐘,族姐居然走過來,微笑著對白芷說:「你能過來一趟嗎?」
雲來一邊在備註上寫小林找來了,一邊小聲嘀咕「架子還擺的挺大」,自己都覺得牙酸。
「找我有事嗎?」白芷微笑回應,笑的比對方甜。
族姐沒精打彩點點頭,白芷爽快的走到小林身邊,問:「有事?」
「沒事,就是覺得你在我身邊安全一點。」小林眯著眼睛看成串的火球升上天空,「害怕嗎?」
小林還是老樣子,白芷心裡安定了一點,笑一笑說:「下面的湖裡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本來沒有,等會難說。你接受過高空跳水的訓練沒有?」小林側過臉看白芷,眸光灼人,笑意直達眼底。
小林的變化太大,白芷不適應,搖頭笑笑沒說話。
小林的綽號可以叫烏鴉。沒一會又一陣巨響,飛船劇烈晃動起來。前面的飛船晃的更厲害,女主播尖叫著滑到甲板外,在她演示什麼叫做高空落水之前,柳族姐的男伴推開族姐跳出去抓住女主播,帶著人又跳回來了。女主播縮在救美英雄的懷裡嚶嚶嚶。
柳族姐跌坐在甲板上,想哭又不敢哭,模樣怪可憐的。白芷過去扶了她一把,柳葉和樂榴小跑過來,三個人把族姐扶到角落裡靠坐下來。白芷熟練的把族姐扭傷的關節扳正了。
柳葉和族姐都輕聲和白芷道謝。
「客氣了,休養一兩天就沒事了。」白芷對柳葉釋放善意的微笑。
那架小飛船搖搖晃晃下降,最後還是停在了湖邊。不能否認,帶著一堆攝像鏡頭的小飛船降下去之後,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
大團大團的火球聚成火雲,成片成片的火雲翻滾蔓延,整片天空亮如白晝。風是熱的,刮到人臉上,生痛。
小林和他的同伴太過鎮定了,他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白芷走到小林身邊輕聲問,「帝都出現這種意外是偶爾還是經常?」
小林貼著白芷的耳朵輕聲說:「科學院經常出意外,不過鬧的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我猜他們掌握了開啟臨時星門的辦法。」
「還有這種事?」白芷皺眉,她看了幾個月的資料,提到星門的句子用本子抄下來最少堆半米高,公認星門是天體運行到特定位置引力變化的產物,就沒有一句提到人工開啟臨時星門。帝國的科學院是明面上獨立於皇室和貴族之外的另一股勢力,但是公開和私底下和貴族勾搭的黑材料並不少。小林顯然和科學院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密切。
「有機會我再和你說是怎麼回事。」小林悠閑自在的看著越來越亮的天空。
天邊紅雲翻騰,一個獸形的黑點躥上天空。數不清的藍色光球從飛船聚集的區域射向黑點。光球聚成的藍雲和紅雲相撞,尖利刺耳的嚎叫聲中,震天動地的爆炸開始了。白芷試著感知,狂暴的虐殺情緒讓她一陣眩暈,她趕緊退出感知狀態。
處於爆炸中心的黑點越變越大,輪廓似狗像熊。巨獸嘴裡連續不斷的吐出火雲,火雲的亮度越來越高,最後吐出來的是高亮刺眼的白雲。
大學城那邊一座高塔射出黑色的波狀光圈,一圈圈的光圈聯在一起,把幾平方公里大小的紅雲白雲圈在中間。黑色光圈飛快收縮,光圈中的雲團越縮越小,亮度趕得上恆星了,那隻黑色的巨獸瘋狂嚎叫,撞進了雲團中間。
時間好像停頓了幾秒鐘,然後巨獸爆開,漫天血肉被那一團亮雲吸收。亮雲迅速變成黑雲收縮。天地恢復黑暗,璀璨的城市燈火顯現。人的視覺還沒有適應由亮到暗的變化,一輪閃著金星的銀色光圈在天空出現,光圈中繁星閃爍,光圈邊緣還有五顏六色的暈環。幾隻飛船提速沖向光圈,在第一隻飛船接近光圈的時候,光圈突然消失了,飛船徒勞的沖向黑色天空。
銀色光圈出現時,白芷只覺得額頭被什麼東西狠狠扎了一下,她咬著牙一動不動扛住一陣陣劇痛,周圍所有人都看著天空,雲來還要寫備註,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
半個小時后戒嚴解除,通信恢復,每個人都收到了馬上去帝都警備廳作目擊證辭的通知。白芷和小林在下船後分手,依舊坐上了雲來的車。
雲來設定自動駕駛,雙手枕在腦後,嘆了一口氣,說:「柳葉剛才悄悄和我說,今天的事兒最好和上頭報備一下,她指的是應該是你和森。」
「她這人蠻好。你想知道什麼?」白芷輕輕揉額頭,她現在不痛了。
雲來備註「認錯人」三個字,示意白芷看備註。
白芷從包里拿出一管糖,挑了一顆桃子味的,從善如流,「樂榴跟我說他是森,我才知道我認錯人,問題是他一直不跟我提他姓誰名甚,我都找不到機會糾正我的錯誤。」
「換了我是森,本來就不認識,你沖我那麼一笑叫勾引我,我這麼配合讓你勾引了,回頭你又不搭理我,我非弄死你不可。」雲來搶過那粒糖,惡狠狠的咬碎,白芷就沒那麼對他笑過。
「說的人家好怕。」白芷說話的語氣弱弱的,表情卻和好怕差十萬八千里。
「男人都這德性,他要找你先穩著他,回去說一聲看怎麼辦吧。」雲來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你還記著他。那幾年,他是不是對你挺好?」
「我頭幾個月過的特別狼狽,除了上下班那條路根本沒法出門,他來了之後很熱心,一遍一遍帶我走我經常要走的幾段路……我想做頓飯謝謝他,切菜就把手割破了,最後飯都是他做的。他長的和森真像。」白芷想到在a城的日子,開頭一片黑暗,卻活越亮,不禁露出微笑。
雲來和白芷都很謹慎,沒有提小林的名字。留下名字就有可能被澤查到小林就是森,以白芷和小林的交情,他倆做盟友的可能性很大,現在要盡量避免給小林帶來麻煩。
白芷又給了雲來一粒糖,雲來含著糖,沒再說話。要讓風家監聽的人認為白芷真是認錯人,話說到這裡就夠了。
所謂的目擊證辭其實是統一口徑保密條款,要求目擊者對那幾個鐘頭髮生在帝國大學上空發生的一切保密。白芷估計地球人從綠林星出來都會簽這個,有智腦監控,澤根不怕地球人泄密。
簽過名字出來,樂原他們已經出來了,在警備廳的大堂等他倆。樂原說他的習慣,簽過目擊證辭之後一定要去喝一杯,力邀藺雲來和白芷一起去。
「我和白芷約好去見一個朋友。現在過去可能都有點晚了,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雲來笑嘻嘻的拒絕他。
「叫你們的朋友出來一起玩嘛。」樂榴熱情的說。
「我們走啦。」白芷也熱情的對她揮揮手,挽住雲來的臂彎輕輕一帶,雲來就被她帶走了。
張天照一上車就深呼吸,問:「老婆你哪裡不舒服?」
「我怎麼了?」白芷不自覺摸額頭,剛才那陣頭痛來的太奇怪,又似乎和臨時星門有關係,她幾次想說,又怕他們瞎操心,已經想好等她把臨時星門的事弄清楚再提,或者乾脆就不提,在穀神星都是小七和張天照親手給她做的體檢,到帝都星她仍然本能的不想進醫院。
張天照低頭仔細聞白芷的頸窩,邊聞邊說:「多了點什麼。」
雲來吸了吸鼻子,果然白芷似花似果的極淡甜香中多了點什麼,笑著說:「不會是異能突破了吧。」
「我沒有覺得哪裡不對,要不然,去家族的異能訓練場測一下?」白芷微微皺眉,小林的意思她現在琢磨一下卻像是指臨時星門開啟也會給人和動物帶來變化。可就算要帶來變化也是開啟之後的事兒,星門沒有開啟也會讓她有變化?
家族的異能訓練場離侍從官公寓不遠,他們到時正好趕上有人賭鬥。大廳中心擂台的防禦罩里金男水女打的十分好看,金男只是偶爾甩幾把小飛刀,居然能在防禦罩上爬來爬去。水女的冰錐寒氣十足,可惜金男太靈活,每擊不中,台上已經結了一層滑溜溜的冰,水女全身上下都罩著一層銀霜。
白芷只來過訓練場幾次,還是頭一回看見文明社會女性異能者的戰鬥,在擂台下站定想多看一會兒。恰好金男爬過她面前,張天照和藺雲來不約而同對視一眼。
「我的包忘在車上了,你去拿一下。」張天照說話的時候還輕輕推了一下白芷。
張天照就沒有帶包。白芷噢了一聲,掉頭朝外走,邊走邊看備註。雲來的備註上寫著:蟲人的味道。
張天照寫著:直接通知澤,是擂台上的金男,變異大約在十分鐘之後開始。
白芷回答道了,出門直接跑進停車場,打電話給澤。視屏里澤的睡衣半敞,一截明顯屬於女人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背景是在床上。白芷沒法判斷澤身邊的人是誰,斟酌了一下,說:「我要求單獨談。」
鏡頭晃了下,澤離開卧室進入另一個房間,打開了什麼開關。
「說吧。」澤的表情相當鬱悶,任何一個有節操的人在進行某項活動時被顏值秒殺活動夥伴的下屬打斷並且要求單獨談談,都不會愉快。
「家族異能訓練場。正在賭鬥的兩個異能者中的一個,有可能在幾分鐘之後變異。好消息是防禦罩能困住小強。」白芷說的很簡單。她和澤聊過地球的蟲人,當時還給澤科普了一下什麼叫小強。
澤的臉唰一下黑了,「確定?」
「確定,雲來和張天照在擂台下守著。」白芷補充重要信息讓澤安心。
「我馬上讓侍衛長過去。在他到之前,你全權處理。」澤把訓練場的所有管理許可權轉移給白芷。
白芷立即通過智腦切進訓練場的管理系統,發布命令:給大廳觀戰的人發布緊急演習命令,讓他們分批進入訓練場的空房間。斷網,開啟通信屏障,截斷大廳的監控,把錄像直接轉接她的智腦,在人們回房間之後鎖死所有有人房間的門鎖。
她回到大廳的時候,大廳里居然還有幾個人無視通知留在原地,這幾個人很有可能和蟲人有關係。白芷佯裝無事走到張天照身邊,輕聲說:「沒找到包。人都哪去了?」
她的備註上寫著:房門已鎖死,斷網斷電話。這幾個人可能和蟲人有關。
「沒找到就沒找到吧。」張天照拉著白芷朝邊上挪了幾步,寫:如果防禦罩困不住蟲人,你先退一邊去,我應該能困住它。
白芷的好字還沒寫上去,金男突然從防禦罩上滑下來,雙手抱頭慘叫起來。水女的冰錐擊中他,居然一接觸到金男就化成水。冰女後退幾步貼近防禦罩,按出緊急開關想關閉防禦罩出來。可惜最高許可權在白芷這裡,白芷無視了她的申請,只是開啟屏障把她和金男隔開。
「怎麼回事!還打不打?算誰贏?」台下的幾個人都嚷嚷起來,雲來也跟著他們一起瞎嚷嚷。
金男縮成一團,在一聲長嚎中又伸直身體,一對又黑又亮的昆蟲節肢從他的小腹處伸出來,他驚恐的尖叫起來。離他最近的水女也尖叫起來,分貝比當事人還大。
嚷嚷的幾個人也叫起來,邊叫邊跑。空蕩蕩的大廳里只有不到十個人,他們幾個跑動的方向明顯是監控室和能源室。白芷不動聲色等這幾個人進了過道,直接在過道兩邊降下兩道門,把他們困住。
金男在水女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中變異成了下半蛛身,上半覆甲質盔甲的變異蟲人。變異之後的飢餓感驅使他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他根本不可能撞開的中間屏障,他張著帶口器和利齒的大嘴,朝著水女不停吼叫:「餓」。
水女縮在防禦罩的一角,拍著控制台淚流滿面喊救命。白芷沒開防禦罩,水女雖然可憐,但是她也有可能變異,放她出來,等會來接手的工作人員也有可能被間接感染,風險太大。
大部分人事發前和事發后都不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知道事情的人數並不多。不管是藺雲來張天照還是她自己,都沒有直接接觸到蟲人。變異的蟲人和可能會變異的人都關在防禦罩里等待處理。張天照在海風秋和岳洞庭的焦急詢問中描述蟲人事件現在的局勢,海風秋和洞庭都給白芷的表現打了滿分。
侍衛長瀾穿著生化服走進空蕩蕩的大廳,看見防禦罩完整,只有白芷他們三個人在大廳,嚇了一跳,問:「其他人呢?」
「我用演習的名義把他們分流到空房間了。幾條封閉的過道里關著不按通知行動的人。我們是在這個防禦罩開啟之後進來的。」白芷轉移所有許可權和視屏給他。侍衛長確認白芷確已控制局面,他接手只是收尾,工作人員甚至無需接觸變異蟲人和可能會變異的人,鬆了一口氣。
「你們先隔離。」瀾讓人送進來三件隔離服讓他們穿上。穿上這種隔離服只需要監控半個小時,就能確定基因有沒有被污染,方便好用。
防禦罩里的人和蟲人,還有被關在過道里的人都是橫著鎖在隔離箱里被抬出來的,瀾朝防禦罩和過道里灌了大劑量麻醉氣體。
最麻煩的部分解決之後,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演習繼續進行。分隔在各個房間的人陸繼被放出來穿上隔離服,就地隔離,白芷他們三個人夾在當中並不顯眼。演習一個小時之後就結束了。絕大部分的當事人都把這晚當成了演習,脫下隔離服該幹嘛幹嘛。
風家處理蟲人風淡雲清不露一絲痕迹,同時還有兩家的異能訓練場也有人變異,結果卻十分慘烈。一家出現蟲人後及時關閉了訓練場的出入口,一半人被咬傷感染,帝國警備廳接手之後,剩下的一半只能陪葬,那家的侍從損失三分之一。另一家一開始就控制住了局勢,關閉防禦罩轉移蟲人時,蟲人逃跑,警備廳接手,整個街區封鎖陪葬,那家的侍從室全軍覆沒。
第二天各大新聞網站上,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帝都多區昨晚發生連環爆炸傷人案,兇手逃逸,疑為同一團伙所為。請廣大市民出行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