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一打盡
高效率的東海人沒讓他們等太久,很快一個臂章標誌顯示是中隊長的漢子捏著一張名單出來，中隊長清了清嗓子,先唱城市名,再念人名,不管人在不在場,連人家搞後勤的做交通員的都沒拉下,還重點強調了負責人是誰。
念完第一個城市的潛伏工作者名單，在場的一百多人都懂了：現在還留在外面的都是身在東海心在老家的同行！
「不管你們出於什麼目地到東海來,只要沒有做過傷害東海居民的事，都是東海的客人，我們都會保障你們的生命安全。」中隊長提在名單上打了勾的幾個城市名，「東城,鹽城，林城和渝城基地的朋友們，請按照我們的工作人員指引進去吧。」
雖然防禦罩大家肉眼看不見，但是二期的石頭城牆又高又厚又結實，看上去還是很有安全感的。沒被點到名的木城客人立場極不堅定，當場就表示了投誠的意願，「我們要是有的選誰干這事兒，我更樂意做東海人哪。」
「木城的？你們的二組租三號定居點老胡家的房子四個月都沒交房租，一共六十一塊三毛整，欠東海市民的錢就是欠東海的錢。欠錢的不是好客人。你們現在還錢嗎？」中隊長從道貌岸然官方發言人變身收租狗，在這種場合要小錢要的特別理直氣壯。
某人把同伴召集起來湊房租，客串收租的中隊長收過錢小心的裝好，高抬貴手讓人帶他們進防禦罩。
東海人對探子們欠了房租這種小事都了如指掌，把每個潛伏組織的成員都摸的一清二楚。圍牆裡面也潛伏組織中有多少人投靠了東海？他們傳遞迴去的消息到底與誰有益？很值得琢磨。
不管怎麼琢磨，東海成功的在所有人心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在牆裡的人回去接受隔離和審查是跑不掉的，在牆外的人也不見得清白，喬老的秘書二十才出頭，城府不深，他看西京駐東海頭子小陳的目光就充滿了不信任和鄙視。
小陳無所謂的轉身，西京對他的不信任算個毛，能不能活下去才是他們現在要關心的大事。
中隊長掃視剩下來的六七十人，把名單捲起來，說：「你們干過什麼事大家心裡都有數，東海現在很忙，沒空招待你們，好走不送。」他說完夾著紙卷轉身，無視微服私訪的西京領導，把一群額頭上貼著任務失敗標籤的探子丟在外面，居然就這樣走了。
有個小伙使用潛行的異能跟著中隊長朝入口溜，中隊長及時停下，轉身一腳把人踹出來十米多遠，還很不要臉的伸出中指朝下對人家比了個手勢，把東海人對探子們的鄙視態度表達的淋漓盡致。
「乾的漂亮。」沙柳讚賞的拍拉得下來臉做狗腿，切換流氓模式很熟練的中隊長肩膀，「從現在起，咱們東海的官方發言人就是你了。」
東海的二號領導治安官沙柳這個臉打的啪啪啪。幾十米之外的小秘書小臉漲的通紅，咬牙切齒想發作。喬老威嚴的低咳兩聲，壓低聲問齊隊長：「我們現在撤走還來得及嗎？」
海風秋那邊負責處理屍體的幾十個人正好撤回來，張天照及時把外層的防禦罩關上了。一大群十幾二十級的變異蟲子聞著味道直奔喬老，探子們根本就來不及跑，一轉眼就被蟲子們圍住了。
東海人撤進了高牆，入口的地方明明什麼都沒有，幾隻蟲子在入口團團轉，就是不進去。剛才那個挨踹的小夥子不信邪，再次潛行過去，一頭撞在防禦罩上，激起如同水波狀的白色光紋，現出一個龐大到把整個二期工地籠罩在內的光罩。這一次大家都看清楚了，這個罩子恰好把工地外圍的石頭城牆罩在裡面，把這六七十個人隔在了外面。
遠處好幾群變異蟲子吱吱叫著朝這邊湧來，總數超過三百隻。這些蟲子大小各異，賣相兇殘，體表的黑色剛毛在跑動中顫動，低沉的嗡嗡聲不絕於耳，聲音效果很恐怖。
喬老的秘書嚇的沖郝處長喊，「郝朗人呢，快叫他來帶領導走，喬老要是出半點差錯，他負不起責任！」
一個異能不高的探子被秘書的音波攻擊嚇的一個踉蹌衝出去兩三步，一隻長長的蟲鉗伸過來夾走了他，他的兩個同伴去救援，三個人同時葬身蟲吻。
豬隊友的殺傷力已經很可怕了，點了拍馬天賦的豬隊友簡直就是在友軍里放上十個飢餓的大BOSS，幾個離秘書較近的探子默默挪開了十幾米。
本來有意吩咐郝處長悄悄撤退的喬老沉著臉不說話。他的身份暴露了，一言一行都代表西京，這種時候他不戰而逃就是西京不戰而逃，他就是再想走也只能留下來。
恨不得把秘書扔怪堆里的郝處長也黑著臉說，「郝朗暫時過不來，我們先自救吧。」
齊隊長站出來組織戰鬥。曠野中的變異蟲獸和剛才比已經少了很多，真正有威脅的凶獸數量只有兩三百隻。他們幾十個人背靠防禦罩，只有正面迎敵，只要保住陣腳拖到海風秋的人把這些凶獸擊殺，他們保命並不困難。
這種時候表露身份要求進防禦罩和消極等待都不是西京二號能幹的事兒。體面撤退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喬老身份已經暴露的前提下，把這幾十個人帶離東海，或者以積極的態度加入戰鬥，讓東海主動接納保護他們。
雖然第二種辦法死的人肯定更多，可是東海一但主動接納喬老，就能打破西京和東海之間的堅冰，把兩者的關係推進到交流和合作上，喬老在郝處長說第二種辦法的時候輕輕嗯了一聲。
齊隊長嘆了口氣，把幾十個炮灰分成幾個十人小隊，由被動防禦轉為主動進攻，帶著所有人殺開一條血路，衝進大小BOSS混戰的戰場。
「死到臨頭還要拿炮灰的悲壯犧牲換取輿論的同情，真不愧是搞政治的。」張天照冷笑一聲，召出長槍，把手伸向白芷，「我們上吧，你手裡的雷晶夠不夠秀幾場大焰火？」
白芷點點頭，搭住張天照的手，出防禦罩就甩出一大片霹靂。
連串讓人眼花的白色閃光之後是噼里啪啦的雷爆聲。等到大家的眼睛不花了，入口附近的近百隻大小蟲子連鬚鬚都沒了。原本奔著孕婦去的一隻變異狼小BOSS在雷爆的邊緣理智掉頭。張天照提著槍躥出去，以驚人的速度追上變異狼，槍尖快狠准穩的扎進菊花。紅色的光紋在槍桿流過，深紅色的光團湧進狼身，變異狼長聲慘叫。
白芷一個霹靂砸在狼頭上，那隻變異狼冒著黑煙趴地下了。
張天照撥出長槍追擊另一隻變異動物。白芷亮出彎刀，利落的砍斷了狼頭，剖頭取晶摸屍體同樣快狠穩准。一隻飛鳥奔她而去，她專心處理屍體頭都沒有扭一下。那隻鳥在接近的時候被斜里飛來的一箭射中鳥頭，鳥屍落地的時候激起一地灰塵。她面不改色的彈出一道龍捲風除塵，接著砍頭燒屍體。
湯谷的二十個人分成了三個小組，負責把虐的只剩一口油氣的BOSS帶過來讓白芷補刀蹭經驗，再把把接近白芷的、有戰鬥力的BOSS引走打殘。偶有漏網之魚，白芷直接甩出一把霹靂，苦逼的BOSS除了灰飛煙滅別無選擇。
這個每天在城裡散步，過個馬路都一定會有弟弟扶的小女人，原來武力值這麼彪悍的。城牆裡觀戰的東海人包括沙柳在內都默默。
齊隊長帶著這隻臨時拼湊的隊伍深入獸群才十幾分鐘，就損失了七八個人，他自己也掛了彩。他大膽的把隊伍帶進一隻大烏龜和幾隻大蟲子的戰鬥圈，這幾隻凶獸沒空理他們，附近的變異獸實力又不夠不敢過來，相對安全。
郝處長發現白芷那邊很不對勁，說：「以東海人保護孕婦的態度，不應該讓她一個人處理屍體的。湯穀人這是刻意讓她升級？」
「她在使用特殊的手法從屍體上拿材料。」喬老的保鏢中有個第二異能是視覺變異的保鏢看出了門道，和面露好奇的喬老解說：「她剖開頭部取晶的時候，她的手會先在屍體上擦一下，從屍體上取走皮毛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喬老盯著白芷的身影不停點頭，「變異人真是處處給人驚喜呀，她拿的材料放在哪兒了？」
「她能使用海風秋的空間。」郝處長小聲說。
「哦？使用海風秋的空間……海風秋是怎麼做到的？」喬老的目光由白芷移向另一個方向指揮戰鬥的海風秋。
海風秋不只有卓越的指揮能力，龐大的空間，還有忠心耿耿服從指揮的強力部下和幾個能力超群的同伴，甚至還擁有將近三百年的漫長生命。小夥子運氣好的讓人嫉妒。
喬老看著海風秋，目光閃爍，神情陰晴不定。他腳下地面微微顫動，警覺的保鏢拖著喬老撤出十來米。一隻直徑有成人腰粗的大蚯蚓拱出地面，朝喬老噴出一團大火球。這團大火球落時之後變成一個衝天的大火柱，威力驚人。
保鏢們的反應相當快，拽住喬老再度後撤的同時，兩道金刃彈出去射向蚯蚓的頭部，金刃瞬間反彈扎向小陳。倒霉的小陳躲開了第一道金刃，卻被第二道金刃切斷脖子，鮮血噴出半米多高。
距離小陳最近的喬老被血濺到，鮮血滲進他的嘴裡，蘊含的能量打破了他身體的脆弱平衡。變異提前開始了。
附近捉對撕殺的變異動物突然瘋了一樣朝這邊沖。原本圍繞在喬老身邊的保護隊形瞬間被幾隻變異BOSS沖潰四散。
海風秋遙遙打了個手勢，小山對他點點頭，兩邊的人都刻意繞開了這些逃跑的探子們，也沒有對那些追逐喬老的變異蟲獸動手。
只殺死喬老不是海風秋的目地，他還想把這些被進化源吸引過來的BOSS們一網打盡。讓BOSS們自相殘殺他們補刀是最省力經濟的辦法。
齊隊長沖向離喬老最近的大蟲子，被斜里伸過來的一根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尾巴抽倒在地，暈了過去。包括那隻大蟲子在內，三四張血盆大口同時伸向他，原本攙扶喬老的郝處長放開喬老，跳向齊隊長。
齊浩宇突然瞬移出現在齊隊長身邊，搶起齊隊長甩到肩上，他和震驚的郝處長對視了一秒鐘，很乾脆的拽住郝處長的胳膊，帶著他倆發動瞬移。
郝處長手裡居然還有能瞬移的改造人，又驚又喜的秘書尖聲喊：「喬老在這裡，讓領導先走！」
齊浩宇在白光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帶著倆人瞬移走了。
姓郝的留了一手，就是在這種關時候坑人的，又怒又氣的喬老喝斥：「蠢貨，閉嘴！」
黑色的尖刺頂破了他的衣服，從他關節的各個部位冒出來。短短的十幾秒鐘時間，他就變異成了只有臉還是人形，全身覆蓋甲質硬殼和尖刺的，手指變成鉗爪的蟲人。
「不！」喬老慘號連連，扭頭向保鏢尋求保護，兩個面對他的保鏢呆了一下，不約而同掉頭就跑。原本忠心耿耿的秘書更乾脆，使用異能跑的飛快，一眨眼就撞進了一隻大猴子的懷裡，被這隻猴子一巴掌拍成了肉餅。
「我是人，我是人！」
蟲人抒發人類情懷的長號很快被一隻巨鳥的尖喙打斷了。蟲人慌張的揮手，鉗爪削斷鳥喙。巨鳥跌落塵埃，來不及翻身就被幾隻大蟲子纏上了。蟲人在幾隻大BOSS的夾縫中笨拙的彈跳，甩開撐爆的衣服和鞋子碎片，朝著集結成方隊的東海狩獵隊方向狼狽逃跑。
絕大多數BOSS都追求蟲人去了，小山指派大部分的同伴過去海風秋那邊幫忙，他湊到休息的張天照和白芷身邊，小聲說：「五姐，浩宇哥把那兩個西京人帶走了，會不會破壞你們後面的計劃？」
白芷回憶齊隊長在場時齊浩宇的緊張和不安，猜到了幾分，她嘆了口氣，說：「是齊隊長和郝處長他們兩個嗎？如果有影響，就叫海風秋修改計劃好了。」
「只要進化源碎片能到手，別的都不是問題。讓浩宇放心吧。」張天照握緊手裡的長槍，「雲來好像扛不住了，我換他下來休息。」他大輕功飛過去落在藺雲來的身邊，筋疲力盡的雲來就近去了海風秋的團隊。
爭搶同時還要亂斗的BOSS們效率不高，又一次從變異蟲爪下逃過一劫的蟲人喬老向海風秋伸出鉗爪求助，「我是西京的喬正確，保護我！」
海風秋的回答是一枚高速旋轉帶起嘯聲的三角刃輪。
鋒利的刃輪撞到喬老額頭上的甲殼，以更快的速度彈了回來。海風秋彈出另一枚刃輪撞開這枚刃輪，砸出去一個霹靂。猛烈的爆炸中，蟲人慘叫著在地下翻滾。一隻變異狗找到機會咬住了他的左手，另一隻變異貓突然伸長脖子把他叼進嘴裡。兩嘴同時用力，喬老的手斷了。嚼食手臂的狗BOSS體表立即生出長刺，兩隻伏在地下的大蟲子帶著泥沙躥出來纏住了它。貓BOSS弓著身體想逃走，被兩隻狂暴的大猴子拽住了。大猴子荷荷怪叫，同時伸手扯開貓嘴，喬正確主動鑽進了貓BOSS的喉嚨里。貓BOSS被狂暴的大猴子撕成了碎片。
BOSS混戰的場面極其慘烈。張天照理智的撤出了戰圈回到白芷身邊，他們幾個人繞了一個大圈子，和不停後撤的海風秋匯合。
天空十幾隻大鳥盤旋，死死盯住了在夾縫中頑強求生存的蟲人，不時有大鳥加入混戰，讓本就混亂的場面加倍混亂。幾乎每一隻BOSS都傷痕纍纍，每次有BOSS在混戰中受益升級，都會引發新一輪更兇殘的撕殺和搏鬥。
蟲人跌倒在一堆不知道什麼變異動物的內臟上，它伏在那塊內臟上大口嚼吃，以令人驚訝的速度長出了新的胳膊腿，彈跳起來讓開了一隻大鳥的啄擊，鑽進了一隻變異兔子腹部的傷口。
「喬老這麼快就適應他的新身份了？」岳洞庭吸了一口冷氣，說：「他要是主動進食加快變異的話，以他剛才顯示出來的彈跳能力，我們捉不住他的。」
「我先用防禦罩把它們困住。」張天照躥進BOSS堆中，靈跳的跳躍躲避，打開一個半徑三百米左右的防禦罩，把防禦罩的控制盒踩進地下，在一隻大猴子的火龍擊中他之前瞬移回白芷身邊。
小山帶著他的人去追殺防禦罩外實力不濟沒擠進圈裡的幾十隻小BOSS。幾乎脫力的雲來掏出一張長沙發，倒下去休息，說：「好久沒有這麼刺激了。」
一直給雲來提供遠程保護的岳洞庭也累的夠嗆，他在雲來身邊伸長手腳半躺下來，「事實證明防禦罩可以隔絕進化源這樣的高能量波動。我覺得我們可以馬上開始建設帶防禦罩的地上農場了。」
「那個以後再說，圈裡加上喬正確一共還有六十三隻。」海風秋皺眉，「這個老頭真是比小強命還長，看上去他還保留了智商。如果最後留下來的幾個裡面有他，以他殘存的人類智慧，他很可能會找到控制盒。我們需要儘早殺死他，越快越好。」
「我有一個辦法。」雲來得意的眨眼睛，「我來之前學會瞬移了，阿照可以自由穿越防禦罩，你瞬移進去打開防禦罩，我帶著我們幾個瞬移到你身邊，你再把防禦罩打開，然後再開那個小型的防禦罩，把變異動物和我們隔開。我們以小型防禦罩為休息點，出去殺死重傷的BOSS，帶走屍體再撤回防禦罩，怎麼樣？」
「好主意。」海風秋點頭。
白芷躍躍欲試，張天照握住白芷的手：「你已經累了好幾個鐘頭了，叫小山陪你回工地里休息好不好？」
「帶上我。」白芷帶笑看著他，「我能給你們補藍，還能幹點別的。有事我就自己瞬移或者進空間，好不好？」
「不好，等女兒生下來，我們的戰鬥你不參加都不行。」張天照握緊她的手，「但是接下來不是隨便蹭經驗，你需要休息。」
提到女兒，白芷沒再堅持，摸出一個腕包給他，「有回藍和回血效果的水果，和紅藍瓶攙著吃吧，吃的時候注意核和籽，記得回收。」
「知道了。」張天照笑著答應，沖幾百米遠的小山揮一揮手。小山嗖一聲躥過來，送白芷到工地入口，他自己興高采列和小夥伴們繼續滿場追BOSS玩去了。
白芷站在門邊耐心的等裡面開門讓她進去。雖然她隨時隨地都能穿越防禦罩的能力很好用，但是越是好用的能力越要留到關鍵的時候用。今天她已經高調過了，以後都要收斂一點兒。
工地里視野最好的地方已經被沙柳佔了，沙柳和他的幾個部下在窗邊觀戰，激烈討論外面那個防禦罩在幾十猛獸的攻擊下能扛多久。白芷悄悄的上來，移到角落的窗邊觀戰。
湯谷的十來個人謹慎的分成兩個小隊，首尾呼應追殺由一群有BOSS帶領的變異雞。張天照他們四個人已經在防禦罩里了。防禦罩里各種異能大招一波接一波的爆出來，紅黃藍綠紫各色光芒交相輝映，最外圈原本透明的防禦罩在持續不斷的攻擊中顯出白色半球光罩的形狀，看上去很堅固。
白芷眯著眼睛仔細辨認，看清裡面的小防禦罩安然無恙，組隊面板上的四個人血條也基本上沒變化。他們是安全的，她輕輕吁了一口氣，坐下休息。
「小顧，你們家附近小酒館的陳老闆在外面，我記得他和雲來關係不錯？」沙柳突然走過來問白芷，「他打手勢要進來。」
「放他進來吧，他應該是來找我的。」白芷猜是洪星亂找來了，他不方便露面，就讓陳白原來問情況。
沙柳喊個小兵去接人，沒過一會陳白原苦笑著上來，和領導們打了個招呼，直奔白芷的身邊，低聲問：「喬老真變異成蟲人了？」
「嗯，可能還保留人的智商。東海不可能讓一隻有人類智慧的蟲人活著離開東海的。郝處長和齊隊長被湯谷的人瞬移救走了，郝朗是不是找不到人？」白芷想了想，又說：「小山在下面玩呢，你去找他，這是湯谷的事，我不能提供任何意見。」
「湯谷的大王們會瞬移了？」陳白原嚇了一跳，「為了這個異能，郝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這些大王們是怎麼學會的？」
偷師這種事是不能說的。白芷帶笑看他不說話。
「我先去和郝朗商量。其實他都打算把郝星拐東海來了，這事要是傳回西京去，光一個瞬移就沒法和上面交待。」陳白原眺望原野中的那個碩大光團一眼，「卧槽，出大BOSS了？白芷，他們要是扛不住了，你直接聯繫郝朗叫我們來幫忙。」他匆忙說完，抓住剛才帶他進來的那個小兵，一溜煙跑了。
沙柳踱過來，問：「自己人？」
「我們的朋友。除非他們自願，東海不能要求他們做任何事。」白芷坦然的面對沙柳，「他們同樣不能觸犯東海的任何法律。」
沙柳笑著搖搖頭，「你們呀你們，自由真有那麼好？你們要是一開始就把他們那幾十個人喊來，戰鬥早結束了。」
把同類叫來，很難說幾十個人里有沒有誰會臨時起意搶走進化源遠走高飛，將來拿這個東西控制其他的同類。進化源這個東西，還是保存在他們手裡最安全。
白芷笑笑，說：「他們四個能解決，我都還沒上呢。」
「你就別想上了。對你和你的家庭來說，對我們所有的人來說，殺死外面那些變異獸的目地就是為了讓我們的孩子安全的出生，健康的成長。」沙柳拍拍白芷的肩膀，「除非男人都死光了，不然東海絕不能讓孕婦上戰場。」
「沙哥你真會安慰人。」白芷微笑。
「會安慰人也要你肯聽。」沙柳好像想起了什麼人，神情惆悵，他扭過頭看窗外，停了好一會兒，又開口問白芷，「小顧，他們幾個，你為什麼會選張天照？」
「我從來沒有選過。」白芷沒有思考，下意識的說出答案。
沙柳怔了一下，聲調微揚，「你從一開始就認定張天照了？」
「嗯。」白芷回憶那些漫長卻安靜的夜晚，她縮在床邊，耳機里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不停的敲擊鍵盤聲給予她的安全感，溫柔微笑。
「都要生第二個孩子了，提到小張你還像是在熱戀，你倆感情真好。」沙柳笑一笑，「沙霆昨天回來了，他想見緋櫻一面，能幫個忙嗎？」
「這兩年我和緋櫻見面的機會不多，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麼想的，我先托小七打聽一下吧。」白芷咬了咬唇，她確定緋櫻是愛沙霆的，不然這幾年追求緋櫻的人那麼多，緋櫻不可能一個都看不上，「她肯不肯見我不清楚。沙霆是回來探親的？」
「他帶著三四千人回來了。」沙柳深深嘆了口氣，「回來東海也不可能接納他，他在原來1區的廢墟上建了臨時基地。」
白芷的第一反應是新江城出問題了，第二反應是沙家想回來借沙柳的勢。她飛快的掃了一眼組隊面板，那四個人的藍條變化很大，但是血條一直沒大變化，偶有縮短也會立即漲滿，顯然他們磕上藥了，他們的安全沒有問題，她就把注意力全轉移到沙柳這兒來。
海風秋對沙柳很信任。沙柳這幾年似乎也沒有表現出他從前的野心。可是從沙柳幫忙說話來看，他和沙霆之間還是很有感情的。沙霆這個人的野心並不小，他選擇在1區的舊址建基地，除了發掘1區地下埋藏的物資，未必沒有別的用意。沙柳既然知道了卻沒有提反對的意思，多半就是默認。不過沙柳也表明了他的立場，他並不想把沙霆或者說沙家納入東海的體系。白芷不清楚海風秋的想法，也不知道三哥有什麼打算，她謹慎的保持微笑，沒有再問什麼。
原野中的戰鬥仍然繼續，湯谷的人戰鬥方式並沒有像傳說中那麼殘暴，他們謹慎的追擊獵物，保證獵物死亡后迅速焚燒。場外的人用兩個鐘頭的時間清理掉了東海城附近的變異蟲獸，兩層防禦罩中間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一場華麗的金色光雨之後，防禦罩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白芷發現自己連跳了兩級，升到二十六級了。她沒有把時間花在查看新出現的技能上，直接出城牆找到小山，一起在防禦罩邊等候。
他倆一接近的時候防禦罩就關掉了，裡面的四個人倒了兩個半，唯一個站著的人是張天照，半個意識清醒的是海風秋，他靠在接近昏迷的藺雲來和岳洞庭身邊喘氣，只能苦笑。張天照夠住白芷的肩，說：「小山，幫忙把他們三個瞬移送回我家，我來善後。」
小山答應一聲，馬上帶著三個人走了。白芷扶住明顯脫力的張天照，問：「你們怎麼弄成這樣？」
「喬正確不停的吃，升級變成大BOSS了。他跑不掉，我們又有防禦罩，他也打不到我們，硬把他磨死的。」張天照挪過臉讓白芷給他擦汗，「老婆，爆好東西了，回家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