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空間包
「是什麼？」白芷注意到郝星很捨不得的看著那個小包。
「研究所的一些原始資料和我那幾年發掘的一些可能有價值的小玩意。」郝星露出羞澀的笑容，「也可能是一錢不值的垃圾,不過對我很重要。叛亂份子一直在找這些東西,放哪兒都不安全。郝朗給了我一個包讓我隨身帶,他們還是好幾次差點找到我。郝朗說放你的空間最保險。」
連應該被保護的科研工作者都沒處藏東西了，看來西京的情況不太妙，白芷決覺有必要找顧天白談一談去西京挖人的事情,她飛快的把腕包揣背包里,對郝星安慰的微笑，「知道我有空間的人也沒幾個，你放心好了。需要的時候隨時到東海來找我拿。」
「最近幾年應該都不會需要。西京那邊……哎,我還是專心研究變異小麥吧。」郝星臉上一片愁雲，「過半小時要寫觀測記錄了，顧小姐，再見。」
「郝朗大哥，你可以給我留個記號，等會直接瞬移回來。」齊浩宇非常友好的伸出左手交給洪星亂。洪星亂愣了一下，給齊浩宇留了一個記號，把郝星送走了。
齊浩宇這是要拐洪星亂幹嘛去吧。白芷笑著彎腰抱起同樣呵欠連天的弭寧去補覺，給這個狡猾的小傢伙製造機會。齊浩宇把小山叫回來陪白芷。洪星亂很快瞬移回來，他盯著新出現的另一款張天照小舅子看了半天，問：「你是顧天青？」
「顧天山。」小山對他露齒一笑，「湯谷的顧天宇和顧天山，你就算沒有聽說過我們，也一定聽說過湯谷。」
雖然東海完全無視西京，對新江城也愛理不理，但是東海城對待倖存者的態度還是很友好的，只要不觸犯東海的幾條規定，倖存者在東海完全來去自由。
和東海比，湯谷顯得孤僻神秘，湯谷拋頭露面的人只有固定的那幾個，也從來不和東海以外的勢力打交道。在維護東海的利益上，湯谷強勢到殘暴。和東海研究所一樣，湯谷在哪兒，沒人知道。湯谷有多少人，也沒人清楚。各勢力派出去尋找湯谷駐地的人從來沒有回來過。
如果說湯谷的主要成員是顧家人，那就可以理解了。湯谷的駐地八成就是同樣沒人能找得到的東海研究所。
洪星亂在他倆對面坐下來，重新打量這兩個看上去有些稚氣的大男孩，他曾經見過顧天青，顧天山的長相就和顧天青一模一樣。顧天宇的個子更高一些，氣質偏斯文，給人的感覺確實很像顧天白，或者說，類似白芷。 他倆和白芷在一起，確實一看就是一家人。
洪星亂點點頭，笑著說：「聽說過湯谷。白芷她……你們的姐姐睡覺去了？」
「睡著了。我們有個小問題要問你。」小山和氣的對洪星亂笑笑，說：「西寧是不是被高智商的獸群佔了？」
「是的。能使用異能，會說人話，有組織。它們佔下西寧之後，抓了幾千人類做奴隸，開始農業生產了。」洪星亂頹然倒向沙發，「那群變異獸，除了長相之外，簡直和人類沒區別。」
齊浩宇冷哼一聲，「長得那麼丑，還要用奴隸，都要人道毀滅。小山，我喜歡西寧獵場這個名字，你呢？」
「我覺得崑崙獵場更好。」小山切換到意識交流，說：我討厭西京人。留著西寧的那群變異動物給西京人找點麻煩，西京人就沒時間找我們的麻煩了。
「那就先崑崙獵場好了。郝大哥，趁我五姐睡著了，你能帶我去崑崙看看嗎？」齊浩宇笑嘻嘻的看著原版瞬移，自己創造偷師的機會。
洪星亂很痛快的答應了，用兩個鐘頭的時間帶著齊浩宇去西寧崑崙轉了一大圈。回到家齊浩宇客客氣氣的送洪星亂幾個裝水果的空間錢包，讓他帶回去送人，又叫人家沒事過來吃飯。
突然享受到這麼熱情的待遇，洪星亂受寵若驚，滿口答應。
晚飯時齊浩宇就在飯桌上宣布他偷師成功，學會瞬移。白芷順嘴提了一句顧天白和小七還卡在最後一步，齊浩宇嚷著他馬上去教三哥和七哥，興沖沖瞬移跑了。
弭寧無奈的說：「浩宇舅舅又找到理由找小菲姐姐玩去了。」
白芷笑著摸真相帝的頭，把那個破損的空間包找出來扔給張天照，問他這個是不是他們給西京設的套。
張天照看一眼就大笑，「這是城西那個走運的自由獵人做的吧，頭一天賣包我們就發現了。月年表哥檢測了了幾個包之後這些包的使用壽命都只有三個月，過了三個月隨時會爆掉。我們本來就有賣包的打算，正好讓他給我們預熱一下，就沒管他了。這個包出來到現在還沒滿兩個月，誰有錢誰買吧，再過個把月看滿大街的土豪大爆一定挺好玩的。」
「郝處長今天來找過我，他是收到消息來買包的，確切的說是去挖人才來了。他一來就提撤銷了通緝令的事，我給他兩天時間挖人算是交換。」白芷放下筷子，很不滿意的說：「除了我還有人能做包，你們知道了就該通知我。」
「那幾天你吐的太厲害，回家我就顧不上別的了。」張天照把空間包揉成團扔一邊，放下筷子安撫老婆，「一個用用就會破的包，沒什麼借鑒的價值。別管了，任何事都沒有你和女兒的健康重要。」
「別肉麻。」白芷輕輕打他的手，「我拿到破包的時候出新配方和新材料了。換我來做，能做最大九十立方的空間包。差點錯過好東西呀，再有類似的東西出現，你們要重視。」
「你連鑒定的技能點也加了？」張天照驚喜的站起來，「最大九十和三立方的區別也太大了，我馬上安排人去查賣包的人是從哪弄來的材料。」
「姐夫別激動，姐姐已經摸到材料的產地，我們的人已經在捉那些變異的蠶蟲了，我剛才去看過了。」小山興緻勃勃的說：「那些蠶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什麼草都吃。我們湯谷外面有幾個大山洞環境類似，養蠶正合適。」
白芷把早就準備好的幾個裝滿樹苗的腕包給小山，說：「你送他們回湯谷就種樹吧，種完用那個給弭寧涮奶瓶存下來的水澆一澆。」
小山答應一聲接過腕包也跑了。舅舅們都玩去了不帶他，弭寧很鬱悶的拿小勺敲粥碗。
「吃飯吧。」張天照憐愛的摸小捲毛的頭，「今天晚上我沒有把工作帶回家，吃完飯我陪你玩遊戲。老婆你今天進幫會領地，沒哪裡不舒服吧。」
「沒有。」白芷也不想吃粥，借著說話推開碗，「你說郝處長挖不走人才會不會用強迫的手段？」
「肯定會。」張天照得意的笑，把粥碗給她挪回去，「人家不樂意給他幹活正好。反正我們存的空間錢包還有一萬多隻，正好吊高價和西京換資源。」
「空間錢包都留了後門？」白芷看張天照笑的那麼不懷好意，就知道他們沒幹好事。
「當然。我們交流出去的所有戰略物資都得留後門。」張天照樂呵呵的笑，「包括湯谷那邊的空間包和裝備，都一樣。這個事我和齊浩宇提過了，自己人用無所謂有沒有後門。這些東西管理再嚴格也會有一部分落到別人手裡，有個後門就省事了。你的腰包研究所能花幾年時間破解仿製出來，別人說不定也能，回頭我去領一些留後門的錢包和腰包回來給你，以後你送人就用這些吧。」
「好嘛。」白芷點點頭，「我覺得既然我們這邊有人能做出空間包，很有可能別的地方也有人能做出來。留個自毀的後門其實意義不大。」
「當然有意義。第一不能讓人家仿製，第二我們規模大占的份額多就是優勢。一但對立，對手的裝備可以在我們需要的時候爆掉，多美。」張天照搶過兒子的勺子給他喂粥，「我決定外城的商業區再加個超級大的廣場，沒事可以擺擺地攤，讓大媽們跳跳舞，再把市政廳發布任務的那部分離出去放在商業區。這樣自由獵人們以後就可以不進內城了，也能提高內城的安全係數。」
小山回來時給了白芷三十個完整的十級蠶繭。白芷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保證蠶繭完整的前提下把成蛾取出來，失敗了十幾次，才做出十五個容量都是九十立方的空間包。做好的空間包賣相和三立方的手工制工一樣慘不忍睹，看上去就是一個帶抽繩的灰白色桶狀小零錢包，灰撲撲的一點都不起眼。
張天照仔細辨別真貨和假貨，看了半天才說：「不打開看裡面根本沒區別，我覺得這個小包可以讓他們一直賣下去。這樣我們的大包就能放心大膽的用了。我拿兩個給陳哥和沙哥。他倆身邊人太多太雜，有腕包都不敢用，用這個就方便多了。還能幫人家的假貨打下廣告，提高一下自由手工業者對於東海城的歸屬感。」
要做人情就做人情，有的沒的說一堆冠冕堂皇的話，姐夫真心不要臉。小山手腳飛快把那一堆包分成三堆，一堆十個推齊浩宇面前，一堆兩個拉自己懷裡，又從齊浩宇面前的那堆提了一個捏在手裡，說：「第一批產品，很有紀念意義，我們的，三哥和七哥的。」
白芷飛快的把她面前可憐巴巴的三隻小包揣背包，「這是我們弭寧和他妹的，你們不許跟我們搶！」
「媽媽最愛我們。」弭寧得到和大人相同的待遇非常開心，撲上去抱住白芷朝她身上爬，「我們的，我們的，不給別人。」
「說是給你了，你媽揣背包里又不會給你用。你有等於沒有。」小山對他扮鬼臉，「你這麼高興有什麼用。」
「每個人都有份，他當然也得有份。我等會再回趟湯谷，安排專人養蠶。」齊浩宇細心的把一堆包收好，「五姐，我明後天要帶三哥和七哥去崑崙那邊轉轉，讓他們熟悉下瞬移的波動，就在龍宮那邊住了，大後天我再回來。」
第二天中午東海執政官陳滬生到商業街現場辦公，就在商業街的熱鬧小飯館里請幾個隨員吃了頓飯，掏錢買單的時候，拿出來的就是灰撲撲的小零錢包。還和隨員聊了下這個小零錢包，很自豪的說是他做為東海人一定要支持東海出產的空間裝備。
下午東海的治安官大人沙柳去城外的聚居點檢查工作完畢，從灰撲撲的小零錢包里掏出一箱二鍋頭和自由獵人們暢飲，幾次高度讚揚了零錢包製作者的聰明才智。
傍晚，好不容易和能製作空間包的人才本人見面的郝處長在長談之後，提出請要才西京發展，人才輕易而果斷的拒絕了他。
人才表示東海城一個鐘頭前發布了針對他這樣有特長的手工業者的優惠政策，提供保護不抽稅，只要付上少許租金，明天他就能去東海城最熱鬧的商業街賣包包了。
掐掐時間，距離上次和小顧說事的時間正好是兩天整，小顧說話絕對算話。異地作戰沒優勢，郝處長無可奈何地和人才訂了三十個包，約定十天以後交貨。
回去的時候郝處長還特地去商業街轉了轉，發現東海的物價便宜的他們想哭。商店裡賣的超級大肉夾饃一個只要兩分錢，炸肉排只要三分錢。水果店的水果論個賣，大的一個一分錢，小的三個兩分錢。一件這個天氣穿正好，頗有古風的斜襟短夾袍只要一塊錢，買一件人家還搭一塊棉織的大毛巾。看上去就很結實耐用的褲子鞋子都只賣幾毛錢。各種商品不止是便宜，而且數量也很多。
物價這樣便宜，東海人掙錢不困難，市政廳門口的告示牌上貼著商店的招工啟示，不需要任何異能和工作經驗，只需要態度熱情的營業員，每個月的基本工資就開十塊錢。
東海城外荒涼無比，城內卻這麼繁榮，市民的生活這麼好，東海身後的研究所功不可沒。
郝處長和齊隊長的報告交上去之後引起了西京高層的震動和重視，主管經濟和生產的二號領導喬老決定微服私訪東海，隨員名單一共八人，包括郝處長齊隊長和負責瞬移的郝朗。
帶著西京的二號當然不可能瞬移到陳白原的小酒館，洪星亂很慎重的先瞬移了一趟，在離城十幾公里遠的一個安全地點讓潛伏工作者的頭目當坐標，再瞬移回去把人帶過來。
喬老在荒灘上遠眺石頭築成的雄壯東海城，讚嘆不已，說：「他們用了幾個月時間建成這座城市的？在末世前這樣的速度都能稱得上奇迹，現在沒有電，沒有機械，全憑人力也有這麼高的效率，太了不起了。」
領導指點江山的時候通常都會有陪同的中層捧個哏，當地的小領導謙虛幾句，再甩上吹捧大領導，拍馬中領導的套話，這麼一套流程走下來，才能愉快的結束視察工作。
可惜現在末世，喬老還是微服私訪，沒有中層陪同，當地的小領導不知道也沒來——知道了也不會來，東海就從來沒有搭理過西京。喬老抒發了一下情懷，看著身邊欲言又止的秘書，頗為寂寞的揮揮手，說：「小郝，先帶我們去工地上看看。」
郝處長點點頭，帶頭朝那邊走。郝朗走近他叔身邊，小聲說：「我先去陳白原那兒準備一頓便飯。」
郝處長默默的點頭，郝朗逃也似的跑了，走出一兩公里和陳白原會合，陳白原眺望那幾個人影，說：「那老頭看著挺眼熟的，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二號，比以前看起來起碼年輕了二十歲，你認不出來是正常的。」洪星亂提起來沒好氣，「弄走我們研究所那塊進化源他也有份！」
「這東西還能恢復青春？」陳白原愣了一下冷笑再冷笑，「他們不怕被能量撐爆？」
「人家天天哼的都是向天再借三百年！」洪星亂哼了一聲，「西京現在真心沒法待了，要不是怕連累親戚，我真想把郝星打暈帶東海來。」
「打暈他帶來呀。不要說進研究所，就是在東海城邊待著，他也天天有新東西可以研究。」陳白原嘻嘻哈哈拍洪星亂的肩膀，「說實話，東海最歡迎拖家帶口的移民。就憑咱們和海風秋張天照的關係，給你們家弄套大房子不在話下。連親戚一起搬來唄。」
「我們家的親戚搬來容易，就怕人家一邊享受東海的福利，一邊還要一心向著西京。」洪星亂看的很透徹，「你看我九堂叔就知道了，他就一直覺得西京才是正統，別的城市和勢力總有一天會被西京吞併的。」
「要講正統，也是京城吞併西京吧。我覺得你九堂叔還是想向上動一動，他現在排位也進前二十了？再朝前挪一挪，說不定過個十年八年就是1號2號了。郝家有指望肯定不捨得走。」陳白原想了想，認真的說：「要不然你們弄個實驗室爆炸什麼的，製造個假像？郝星進了研究所，安全肯定有保障的。至於你嘛，我們誰沒有兩三個備用的胚胎，突然冒出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再正常不過了。只要你不在人前露瞬移，你們家親戚也沒那麼傻，會一口咬定你沒死。你覺得呢？」
洪星亂思考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說：「不跟他們幹了，不過要裝的像還需要屍體。東海的獵場亂不亂？」
「補給點不亂，外面就難說了，野外見，你懂的。」陳白原笑起來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我們瞬移到紀南城身邊去，他們幾個現在就在獵場打獵。」
瞬移的白光一閃即逝。不管是才離開的洪星亂，還是興緻勃勃到處走走看看的喬老一行都沒有注意到，喬老短暫停留過的地方，乾枯的鹽層地皮緩緩皴裂，從縫隙中爬出來無數形狀和大小都很像粉筆的黑色蟲子。這些黑色的小蟲子爬到地面就開始自相殘殺，強壯的勝利者吞吃失敗者，蟲身迅速變大，幾次輪迴之後，長大變成胳膊粗，胳膊長的大蟲子。大蟲子彙集成一條浩浩蕩蕩的黑色河流，直奔在一個小丘陵上遠觀工地的西京觀察團成員。
齊隊長最先發現危險，他才說一句：「東海居然有蟲子？」變異的黑色蟲子們已經像潮水般湧來，把沒逃出多遠的□□個人堵在了一處窪地。
喬老本身的異能等級並不高，只有七級，但是他的隨員有四個是十五級的異能者保鏢，剩下的一個是八級的秘書，再加上十七級的齊隊長和十四級的郝處長還有十一級的潛伏小頭頭，這樣的組合即使放在東海的自由獵人當中也算是實力不錯的小團伙了。
應該說除了喬老和他的秘書，其他人的戰鬥經驗都很豐富，應付幾百隻等級不超過十級的蟲子不會太困難。但是，變異蟲子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殺死兩隻，就會有幾隻吞吃死屍變的更加強大。他們八個人戰鬥了半個多小時，面對的蟲子已經由十級左右升到了十五級朝上。而變異蟲子們仍然源源不斷從地下的裂縫裡冒出來，他們根本殺不完，也脫不了身。
二期工地上勞動的土系異能者們很快就發現了那邊的異狀，有人在安全距離之外觀察了幾分鐘，判斷數量龐大的蟲群都是目地明確沖著窪地里的那群人去的，就迅速退了回去。很快，一小隊人離開工地奔向東海城和附近的幾個定居點送信。
工地負責人開啟了防禦罩，工地上空閃現一片白濛濛的亮光。沒過五分鐘，東海城上空也亮起了白光，同樣開啟了防禦罩。
東海城的武裝力量反應迅速。在城裡休整的狩獵隊集結成三個百人隊，從不同方向繞向出現蟲群的地點。治安官沙柳分派治安隊巡守城牆，召集城裡城外的自由獵人，和治安隊的成員混編成二十人的小隊，在東海城附近展開地毯式的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