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潛移默化的離開
「我……我也沒有。」海風秋更糾結了，他思索了一會,說：「那些帶女伴的同類肯定有,我想辦法弄幾個來。」
「好。」白芷快步朝前走,她又煩又慌，她不想生孩子,不想做工具。
「方向錯了。」海風秋搶上兩步,拉住她的胳膊，「別慌，聽我說，沒有最好。如果有,還是不要留了,好不好？」
白芷推開他，態度異常生硬,「我知道該怎麼做。」
海風秋把白芷拉進懷裡，「放鬆，別緊張。不會有事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很小。」白芷的態度讓他害怕，他的聲音顫抖的非常厲害。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我不吃藥，你就不會受到影響。」白芷輕輕推開溫暖的懷抱，面對寒冷的北風，「讓你這樣不上不下的，都是我的問題。我會保持距離。」
「不是你的問題。我承認照顧你吃藥對我有影響。但是在那之前我就喜歡你，從那個你騎白馬帶我的晚上開始。」海風秋拉住白芷，用力把她扳回來面對他，「說出來很荒唐，但是喜歡就是喜歡了，我一遍又一遍想像你的樣子。我不知道你現實生活中是怎樣一個狀態，我不能打擾你的現實生活。發現你是我的那一個，又是我喜歡的那一個，你知道我有多歡喜嗎？」
「可是我對你沒有。」白芷嘆氣，「你很好，但是我辦不到。」
海風秋愣了很久，無力的鬆開手，退後兩步，「好，以後我們不提這個。回去吧。」
營地的小路依舊坑坑窪窪，白芷的小雷球貼地游來游去，照亮了回去的路。白芷的步子邁的很穩。
洗過澡的人都串門去了。張天照獨自留在帳篷里等他們。白芷一聲不吭傳送進幫會領地，在她的個人倉庫里翻了個底朝天，居然翻出幾箱套子，還有幾盒試紙。白芷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幾箱套子是她才到單位倉庫那天收背包的，之後她就把這事忘了。這幾盒試紙是怎麼來的她真心想不起來，不過既然是她個人倉庫里的東西，別人肯定不知道，她放心用沒關係。
白芷照著說明書使用試紙，看到兩條紅杠的時候沮喪得站的力氣都沒有了。緋櫻和她八卦的時候曾經和她說過：懷孕這種事，查出來沒有不一定就沒有，查出來有就一定有。
既然是兩條杠，她就肯定有，不需要心存僥倖指望查錯了。
白芷在窗明几淨的茅房坐了好一會，才有力氣站起來去房車的浴室洗澡。
嘩嘩的水響中，白芷理智思考。她沒有生孩子的打算，這事就沒必要告訴第二個人了。問題是她學過怎麼生孩子，沒學過怎麼不生就不要孩子！末世之前這就不算個事兒，花點錢去醫院很方便就能解決。現在她能怎麼辦？她知道可以吃藥可以手術。她不能吃藥，吃藥帶來的後果不可控。手術，必需要有完全可靠的人，現在她也沒有。
但是這事不能耽誤，適合手術的時間段只有那麼長，她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本來郝處長就對她很感興趣。要是知道她懷孕了，會對她更感興趣的。到時候郝處長他們不見得會像現在這樣，客客氣氣引誘她和他們分開。
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他們幾個不被人控制，她都不能落到任何人手裡。
白芷用力擦乾頭髮，決定先留幾天穩住海風秋，然後找個合理的理由離開。以她的身手，她完全可以獨自在西寧這樣的城市生存，去醫院或是醫學院找資料，自己動手。
白芷出來的時候異常冷靜。海風秋出去轉了一圈，回來背著人丟給白芷兩盒試紙。白芷隔了一天趁帳篷里只有他倆在的時候告訴他沒事，海風秋露出欣慰的笑容，說：「是我想多了，嚇到你了吧。」
「沒事。沒有安全措施，就該有遇到這種事覺悟，何況只是虛驚一場。」白芷對他笑笑，「你也別往心裡去。」
白芷在這事上比大多數人鎮定多了，她根本不在乎。海風秋點點頭，默默走開。
這幾天洪星亂馬不停蹄幾地穿梭，到處運人來涮等級，營里人滿為患，山谷邊的戰線越拉越長。
第四天早上，傳說中的最強團隊出現在海風秋他們小隊的右側。他們果然有六級以上的實力，幾個人的配合相當默契，殺怪十分給力。但是他們同樣隔幾十分鐘就要休息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
反觀海風秋的五人小隊。一但選定卡怪點，就像釘子一樣釘下去，連續戰鬥幾個小時都不挪窩。藺雲來能同時拉一兩隻BOSS加一群小怪。小怪多了岳洞庭放群攻，張天照過去啪啪啪幾下就能戳死。BOSS們皮糙肉厚經揍一點，也就僅此而已。
藺雲來比BOSS還經揍。變異動物們尾巴抽兩下，角抵幾下，別人遇上非死即傷，到他那兒，最多那件風騷翻毛領的獵裝款皮衣蹭點灰。他們四個這天特別賣力，白芷都沒撈著動手揍小怪和BOSSS的機會。
六人隊第三次休息的時候，五人組也撤回來吃中飯。兩邊在休息點的大帳篷里各據一邊坐下，海風秋和六人組那邊的一個平頭肌肉男視線交匯，火星四濺。
早就過了吃飯的點，現在大帳篷里只有他們兩伙人。六人組對於一個普通女孩跟改造人混在一起也很不爽。在男女關係上就沒有聽說哪個改造人認真過。在他們看來，那個女孩自甘墮落到無藥可救。今天他們參加戰鬥特意選了五人組附近的地方，就是想看看那個天賦奇高的女孩墮落到什麼程度。
幾個小時的戰鬥，女孩一直安靜的站在四個人中間靠後的位置。看上去除了補刀之外無所事事，但是她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停下，一直在幾個人身上輪流掠過。充做前鋒的騷包雷槍男要是跑的太遠，這姑娘還會跟上去。顯然她在小團隊里充當的是輔助角色。五人組一口氣戰鬥五六個小時都不需要恢復異能，這個姑娘的異能應該是補充隊友的異能。這樣的異能對於戰鬥單位來說，異常珍貴。六人組越觀察，看向白芷的目光就越炙熱。
區區六級而已，還是磕葯磕出來的，神氣活現已經足夠討厭，盯著白芷眼冒賊光格外討厭。
開始只是海風秋氣不順張天照很惱火，漸次藺雲來看誰都不順眼，最後連岳洞庭都煩上六人組了。海風秋和人家對甩眼刀，張天照和藺雲來都手握酒杯滋滋冒冷氣。岳洞庭掏了包小核桃，洗過手弄了個盤子，慢悠悠剝小核桃仁扔盤子里給大家下酒。
白芷喝過半杯熱開水，剝過一個小核桃就算吃過中飯了。六人組來來去去都瞄著她，她都看在眼裡，怎麼利用這六個人做突破口脫身她也琢磨一上午了，只是要做的不動聲色不讓人懷疑相當難。白芷覺得自己根本不擅長陰謀，她想著想著又開始啃手指。
「啃手指能飽嗎？」張天照剝了塊巧克力遞過去，「啃這個吧。」
「你自己吃吧。我沒胃口。」白芷朝後退了半尺，避之唯恐不及。
「沒變異的麻雀吃得都比你多。」藺雲來把巧克力抓過去咬碎，「你已經夠苗條了，再瘦就成閃電了。」
白芷彈出一個霹靂。足有三個她那麼粗的銀色閃電虛影在她身後閃耀，問：「你瘦成這樣的閃電給我看看？」
甩眼刀的平頭男單手撐桌，對著閃電吹了聲口哨，說：「這手玩的漂亮啊，減肥的妹子，你異能幾級了？」
「你覺得幾級能做到這樣？」白芷抬眼看他，冷冷一笑，「你們中有人辦到嗎？」
「辦不到。我們中沒人有雷電屬性異能。」平頭男笑的非常暢快。這個小妞這時候露一手，明明是秀實力的，她要是不想換隊伍，秀實力幹什麼？「如果你加入我們，我保證我們中有人辦得到。」
「哦？這麼有信心我一定會加入你們。」白芷笑問，「憑什麼？」
「憑你一直在和我廢話。」平頭男瞟一眼頭頂火星霹靂啪啦響的海風秋，「你們隊長的臉現在相當好看。」
「行了，別逗人家玩了。」藺雲來呵呵笑，「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大家都懂的，有氣沖我們發。你要打左臉我還送右臉，行不行？」
這個傢伙真不要臉，一提這幾天心情不好，臉皮再厚的姑娘都沒法說下去了有沒有。今天勾搭不上，五人組有了防範，下次就不好勾搭了。平頭男恨恨的罵了幾聲不要臉，很乾脆的把人帶走了。
後勤們都不在，休息點只有他們五個，白芷想了想，直接說，「我現在看見變異動物就想吐，我不幹了。」
「行，想去哪？」海風秋黑著臉點頭，「我們等會就去，近的走路，遠就把郝朗揪來，叫他送我們去。」
「我一個人去。」白芷糾正海風秋的認知。
「你看誰不煩，誰陪你去。」海風秋咬著牙退步，「最少要一個人陪你。」
白芷扭頭不看他，「我看見你們都覺得煩。一個也不想看見。」
「去哪？什麼時候回來？」張天照把酒杯重重的頓在桌上，「說清楚你再去。」
「去哪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不清楚。」白芷站起來：「看心情吧。我走了。」
「你莫名其妙！岳洞庭用力把白芷拉回來，「就這麼讓你跑了，出事了我們怎麼和你三哥交待？說清楚，誰不對我削誰，你不對我揍你。」」
「我沒法說。」白芷咬嘴唇。張天照和海風秋的很多行為都在過界和不過界的中間地帶，她要說她計較這個顯矯情。要說她不計較，她又確實覺得很困擾，她真心說不出口。
「我幫你說。」岳洞庭哼了一聲，「張天照，白芷跟你分手了，是不是？」
「是。」張天照捏緊酒杯。
「海風秋，白芷和你從來沒開始，是不是？」岳洞庭拍桌子，「是不是？」
「是。」海風秋呼氣。
岳洞庭皺眉，「白芷，到你了，這仨王八蛋，你要不要？」
「不要。」
「一個都不要？」岳洞庭追問。
「一個都不要。」白芷斬釘截鐵的重複。
「行了，都說清楚了。」岳洞庭長長吐氣，「心裡不堵的話，吃點東西吧。你一個人生悶氣，這仨王八蛋根本不知道。有話直接說，不解氣留指甲抓破他的臉。」
「洞庭你偏心。」藺雲來嘴上說偏心，手上剝開一塊壓縮餅乾，小心翼翼遞過去，「我對你沒企圖的，別抓我的臉。」
「不了。我需要一段獨處的時間，等我不那麼暴燥了，我再和你們聯繫。」白芷沒有看張天照，慢慢走出帳篷，大輕功飛向西方。
藺雲來愣了下，說：「這回她發脾氣和我沒關係，誰幹的？」
岳洞庭的目光在海風秋和張天照之間來回移動，「說清楚了還是要走，不是發脾氣。你倆除了壓著人家的底線讓人不能發作之外，還幹了什麼？」
「不是每月一次暴燥嗎？」張天照看海風秋，「上個月不是這樣？」
「上個月一樣暴燥，但是上個月小林陪她說說話她會好點。」海風秋摸下巴，沒提懷孕的烏龍，「上上個月她不暴燥呀。」
「穩定劑。」藺雲來無奈的嘆氣，「她八成是出去找男人去了。真是，現成的不要，跑出去找。」
岳洞庭一巴掌拍過去，「別胡說，她應該是想把這幾天躲過去。她不在，我把話說清楚。她的家教是不隨便發作。你們一個兩個三個都一樣，說話做事都壓著她發作的底線，她不暴燥才怪。雲來他是天生犯賤，你們倆呢？」
張天照和海風秋都沒說話。他們沉默了一會，出去卡怪涮升級經驗。沒有白芷，他們和別的小隊一樣，戰鬥半個小時就需要休息一會。
白芷獨自離開的消息很快傳遞到營地指揮部，郝處長親自帶隊，圍繞谷地展開搜索，尋找落單的姑娘。
白芷第一天並沒有走遠，她找到了張天照刨的臨時休息點石洞，藏了一粒雷晶之後，步行繞了一個大圈找到一條公路，從背包里掏出還是A城收藏的汽車，照著房車的說明書練習了一會，朝東南方向開了三個小時，天黑之後找了個隱蔽地帶藏好雷晶，傳送回石洞過夜。
晚上回到營地休息的張天照和海風秋都感應到白芷就在附近，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誰都沒表示。第二天一早海風秋找機會進幫會領地，發現白芷才離開，廚房裡有才煮的飯有炒菜。桌子邊還有一碟桃核。
這一天白芷順著公路磕磕碰碰開了十一個小時，路上遇到幾撥小股喪屍。傍晚白芷照樣找了個地方埋雷晶當坐標，傳回石洞過夜，天亮再傳回去。中午張天照和藺雲來抽空去了趟石洞，發現白芷過夜的痕迹。還有卡在門后的雷晶。
第三天的中午，白芷總算把四個輪子很完整的汽車開到了西寧城外。進城的公路兩邊不時可見汽車的殘骸和人類的屍骨。白芷察看了幾具屍體，從傷口上看，死的時間應該不短了。這麼久還在，城裡應該沒有變異動物。白芷估計城市的喪屍是頭一撥去山谷搶好東西的好漢，放心大膽的掏出她的電動車，充上電，戴上頭盔，沿著路邊公交站牌的提示找醫科大學。
陰雲籠罩下的城市異常荒涼，冷風捲起沙礫打在頭盔的透明面罩上，白芷雖然不怕冷，還是覺得全身上下只有呼氣的時候臉上才能感受到一點暖意。
從不那麼嚴格的意義上來講，這是末世到現在，白芷第一次一個人行動。沒有人陪伴，很不習慣，也很自由。
僅管白芷不想承認，在她第三次發現自己經過同一幢大廈的時候，她也明白她迷路了。白芷把電動車放進背包，大輕功上大廈的頂層，俯瞰城市街道。在城市靠南的方向，有幾縷白色的炊煙，那邊似乎有倖存者的營地。白芷畫了一幅城市街道的草圖，在有炊煙的地方畫了個圈，標註繞開。
傍晚時分，她沒有找到醫科大學，卻摸到一個私立婦科醫院的大門。婦科醫院並不大，是一幢四層的小樓。樓下大廳值班室鎖著一隻沒進氣的喪屍，白芷用一記江海敲碎了它的腦袋，切回冰心模式，挨個摸二樓的醫生辦公室。把幾柜子書塞進背包，順了兩柜子手術器械。西藥白芷也用不上，藥房的門她都沒有費心去弄開，直接找了個大廈頂樓的房間休息。
西寧離山谷的石洞已經很遠，最少要花費三顆雷晶才能傳送回去。雖然白芷布好了傳送坐標，但是她並沒有傳送回去的打算。她把藏身的房間門窗堵好，傳送回幫會領地洗澡煮飯。還燉了一鍋湯才離開。
晚上海風秋和張天照察覺白芷不在附近，幾乎是同時傳進幫會領地，白芷新晾在幫會大堂後院的衣服還在滴水。他倆默默的進來又默默的出去了。
臨睡前岳洞庭修改備註問白芷幾時回來。白芷答覆需要時間。剩下的三個人都沒表態。
他們三個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夥伴過，不管她選張天照還是海風秋，另一個都不會死心放手，選張天照還要捎上一個藺雲來。白芷對著備註笑了幾聲，翻看組隊面板。他們四個都十二級了她仍然停在十一級。她翻看技能面板，思之再三還是把七個技能點攢下來了。
白芷理好材料做裝備，同時翻開《婦產科學》的教材自學。看了幾十頁，白芷明白她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她還有更多的專業知識要補充。她需要去一趟醫科大學，把相關的教材補充完備，並且爭取在二十天的時間裡搞清楚怎麼做給自己做手術。
這二十天她要學習，肯定不能回去。事實上，這麼久不回去，回去她也跟不上他們的進度，再回去面對那三個人解釋她為什麼要在外面待幾十天也沒有必要。
白芷傳回幫會領地，把做好的裝備放進幫會倉庫，把她存在倉庫里的東西移了一部分到背包，剩下的移到幫會倉庫去，清空了她的倉庫，整理過她的背包之後，她再度傳送出來，手指在組隊面板上停了一會，選擇了退隊，同時把備註清空。選擇移交幫主的時候，白芷猶豫了下，還是把幫主移交給了張天照。還好這次系統大神沒有死板的要求有七天的觀察期。移交幫主馬上完成了。
要斷，就要斷的乾淨，白芷在愛蘿莉這三個字上輕輕摸了一下，切斷她和張天照還有海風秋在感知中的聯繫，在退幫的按鈕上用力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