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張天照和海風秋同時吸鼻子,地下洞穴里,除了焦臭騷臊,好像沒有別的味兒。
「它們搶的是什麼東西？」海風秋問。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東西在那。」白芷的手指指向洞穴的另一側,在離洞底三四米高的地方有一塊岩石凸出洞壁。變異蚯蚓的一個頭距離那塊岩石很近。事實上，這個大傢伙一直就在那附近沒離開過。
海風秋動容,「用輕功過去不困難。」
「飛回來我們馬上就要對面兩個BOSS加全部小怪。」張天照冷靜的說，「它們現在只是顧不上我們。」
洞底十分混亂,從幾個洞口爬進來的巨鼠一進來就變成食物。幾百隻巨鼠就這麼一會功夫只剩下幾十隻了，每一隻和原來的BOSS個頭都差不多。原來的BOSS吱吱叫著,被兩發金刃擊中。黑色的血從傷口流下來，它身後的三隻巨鼠撲上去啃咬它的傷口。更多的巨鼠撲了過去。體型變大一圈的大蚯蚓拖走了一隻體型相對較小的巨鼠,它兩端的頭湊到一起,開始吃這個大傢伙。同時，十幾隻巨鼠撲向了大蚯蚓。
「試試？」海風秋看著下方，躍躍欲試。
張天照深深吸氣，「怎麼試？」
「先把大蚯蚓殺了。」白芷說：「為了上面那個東西。沒有蚯蚓，巨鼠們也不會停下。」
「殺完還要摸屍體。」張天照眯著眼看了一會，說：「你空藍之後就沒有自保能力了，算了。」
「它現在這樣，是能弄死的。」白芷咬嘴唇，「好不容易遇到大BOSS，能讓我們變得更強，為什麼不試試？」
「太危險了，」張天照掐住白芷的胳膊，「別去。我們先想想有沒有安全的辦法。」
大蚯蚓吃掉了一隻巨鼠，它不管不顧啃咬它的巨鼠們，咬住了第二隻巨鼠。
「現在是它最虛弱的時候。師姐，等一會也許我就不能殺死它了。」白芷輕聲說：「我會活著回來的，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打算怎麼做？」海風秋問。
「岳洞庭把我拉上來就行。」白芷看著張天照，「師姐，我首先是你的夥伴，然後才是你的女朋友。」
張天照不痛快的鬆手讓步，「先說你的計劃。」
「那邊，我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東西，但是我一定能找到它。」白芷說：「我過去把石頭和那東西分開，帶著蚯蚓過來，把石頭扔出去吸引巨鼠。我在第三個落腳點那兒把蚯蚓殺了，摸過屍體，扶搖上來，岳洞庭能拉我上來。BOSS掉落的白色光球大家都能吸收到。」
「聽上去是個好計劃。」張天照斷然說，「我去拿那個東西。」
「你聞得到味道嗎？你要是拿錯了怎麼辦？」白芷問。
「你告訴我，我去。」張天照堅持。
「說不上來是什麼味兒，很好聞，聞到它，我就不覺得這裡臭了。」白芷皺著的眉頭藏不住嚮往，「你們能聞到嗎？」
藺雲來和岳洞庭一齊搖頭。張天照皺眉看著白芷，「聞不到。」
海風秋深深吸氣，「這個味道和你很像，我一直以為是你的味道。我去引那個大傢伙。」
「你跑的沒我快。」白芷說，「你把BOSS帶過來，我一樣要下去。岳洞庭只能拉一個人上來。」
「我支持白芷去。」岳洞庭說：「她逃命的時候一直很機靈，想弄死她很困難。」
張天照和藺雲來同時看他。岳洞庭笑，「我用朋友的號在黑龍盯過師娘，三個人追了大半張地圖，都沒弄死她。」
「那是遊戲。」藺雲來強調，「白芷是個連車都開不好的白痴，還有，她是路痴，在哪都會迷路。」
「我能聞著味道回來，不會迷路。」白芷活動手腳，「你們準備好升級吧。」
張天照的臉色異常難看，海風秋笑著說：「注意安全。」
白芷點頭，輕盈的躍出走廊，貼著洞壁飛至那塊岩石。她落在岩石上的時候就凝出雷刃。她把那塊大石頭削下來裝進背包的時候，蚯蚓和巨鼠們都停了下來，一齊把頭轉向她，短暫的幾秒鐘之後，白芷縱身飛起，蚯蚓的金刃和火球落在了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岩洞中響起轟隆隆的爆炸聲。
白芷飛向了另一個方向，她攀到兩米多高的洞壁上，從背包里掏出一塊碎石插進縫隙。巨鼠們瘋狂的奔向她。蚯蚓的一個頭后發先至撞上去。白芷跳到蚯蚓的頭頂借力，在空中三級跳，穩穩的落到第三個落腳點。蚯蚓的另一個頭從落腳點不遠的地底鑽出來。她掏出藍瓶咬在嘴裡，對著逼近的血盆大口使用致命一擊。
整個洞穴的底部泥石四濺，大蚯蚓的身體彈到半空中僵直，迅速落地。無數白色光球從地底冒出來。白芷開蝶弄足下去摸了一把屍體，又扶搖跳了上來，一直盯著她的岳洞庭在她跳到最高點的時候把她拉了上來，張天照撲上去摟住她的腰把她帶回走廊。白光色球追著白芷過來，立刻把他們五個人包圍起來。大蚯蚓的屍體在白色光球出現之後消失了。憤怒的鼠群在下面吱吱尖叫。
兩分鐘之後光球消失了。張天照看看白芷，白芷面色紅潤，呼吸平穩，並沒有脫力的表現，他鬆了一口氣查看組隊面板，白芷的等級從一百級變成了五級，不只是她，所有人的等級都變了，他馬上說：「我們的等級變了，大家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變化。」
「系統面板的選項少了一半。」藺雲來說，「這樣就版本更新了？」
海風秋翻開武學面板，多了一個異能面板選項，他迅速打開這個選項。
白芷緊張的翻看幫會面板，幫會建設的科技樹還在，只是三條支線變成了一條。幫會發展點到了上限的。她顧不上看科技樹，馬上翻看生活職業面板，製做遊戲裝備的配方都消失了，但是末世之後新出現的配方都在還。
白芷鬆了一口氣，露出微笑，「還能製作裝備。」她翻回幫會建設面板，開始加點。只有一條線，根本沒得選，第一個幫會成員增加到二十人，點上，第二個幫會倉庫增加到十二個，點上。第三個幫會菜地增加到九十塊，點上。第四個增加NPC商人需要大量的發展點，白芷猶豫了一下，也點上了。點完這四個點，發展點已經所剩無幾。白芷眯著眼睛看下面，洞穴底部，幾十隻巨鼠擠在她插石塊的縫隙那裡混戰，那塊石頭上有香味兒，現在成了巨鼠爭奪的目標，他們幾個人又一次被無視了。
「多了異能加點面板。」岳洞庭欣喜的說：「真是好變化。」
海風秋到走廊邊看了下，說：「巨鼠暫時不會上來。我們先把異能的加點弄一下。」
白芷翻看她的異能面板，她的異能加點全部重置了，異能點數上是很醒目的數字「15」。白芷嘗試先點致命一擊，點不下去。她試著給雷球加了一個點，再去點致命一擊還是不行。白芷把過路的成串雷球點了一個點，再給致命一擊加點，致命一擊能點五個點，技能描述變成了：使用全部魔力擊殺生命值在百分之四十以下的目標。雷網能加三個點，雷刃能加三個點。十五個點用掉了十三個，還有兩個點，是加還是留？
白芷召出雷刃，雷刃的形狀略有變化，顏色由紫變黑，原本閃耀的電光都沒有了，看上去更像一柄做工稍微精緻一點的普通彎刀。白芷握著刀掂了一下，試著向前揮刀，一道江海飛了出去，擊中一隻巨鼠。那隻巨鼠的身體上出現一道傷口，傷口變成焦炭，它吱吱叫著用力撞擊洞壁，想把白芷撞下去。很快，它被幾隻智商明顯比它高的巨鼠吃掉了。
白芷在雷球上又加了一個點，重新召喚雷刃。她第二次揮刀，飛出去的江海在另一隻巨鼠身上割開的口子比剛才要大一倍。這隻巨鼠吱吱叫著，跑開了，兩隻巨鼠追上了它。白芷沒猶豫，把最後一個點數加在了雷球上。
張天照加點的步驟和白芷差不多，他一邊加點一邊使用技能，第三次射出來的冰錐比第一次的要大一倍，直接把一隻爬到第一落腳點上的巨鼠尾巴釘在岩石上。
「我加好點了。水球，冰錐，冰網，冰槍，」張天照看向白芷，「你呢？」
「小雷球，雷球連擊，致命一擊，雷網，雷刃。」白芷微笑，「好像更強大了。」
「金刃，小刃輪，大刃輪，大刀。」海風秋亮出他的刀，他的刀厚重漆黑，看上去更加的不起眼。
「我和白芷一樣，雷刃變雷槍，就是沒有致命一擊。」藺雲來很鬱悶，「我每個點都點了的。」
「弩箭單發，三連發，群發，弩機。」岳洞庭亮出他的弩機，他的弩由綠色變成黑色，低調多了。
張天照亮槍，他的槍黑中帶紫。
藺雲來的槍紅中帶紫，造型華麗在黑漆漆的兵器中風騷無比。他耍了一個槍花，說，「再不下去，他們就要吃完了。」
張天照的回答是第一個跳下去，一隻巨鼠吸引到接近第三落腳點的附近。這個地方十分陡峭，下面的巨鼠卡在兩塊石頭中間借不到力爬不上來，吐出來的火球因為頭卡住的關係，都落到洞底去了。他們五個人可以從容的站在落腳點上使用技能。打死這隻巨鼠花了五個人幾分鐘的時間，巨鼠死後白芷摸出來五根鼠毛一塊精緻的鼠皮。巨鼠掉落的白色光球讓幫會發展點的進度條朝上漲了一點點。光球出來之後，屍體消失了。張天照檢查了一下大家的藍條，發現每個人消耗的藍都不多。他們殺死二十多隻巨鼠之後，藍條還剩下一半。洞穴中只剩下三隻相互攻擊的巨鼠。藺雲來去引了兩次，這三隻巨鼠都沒有搭理他。張天照換了一個落腳點，讓大家移到那三隻巨鼠附近去。磨死這三隻巨鼠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除白芷之外所有人的藍都用光了。白芷在這三隻巨鼠身上摸出來四塊火烷獸皮和一大把鼠毛。
張天照剖開了鼠頭，找出來三塊紅色晶體。藺雲來把幾個鼠洞都炸塌了。他們回到原來那間辦公室休息。白芷掏出那塊大石頭，小心的用雷刃削去石皮，在石塊中間挖出一個似木非木的小盒子。這個盒子的一面有一個小小的陰陽魚圖案，大家輪流傳看這個盒子，包括白芷都不能打開它。琢磨半天的海風秋把盒子扔給白芷，說：「你收起來吧。」
白芷默默的把這個小盒子收起來，沒有提她有一個一樣的盒子的事。那個盒子是三哥交給她保管的，是顧家的秘密，和他們這個小團體無關。就像幫會領地是她和張天照海風秋三個人的秘密，她不會告訴顧天白一樣。這個小盒子，在她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她決定什麼也不說。
「變異蚯蚓屍體上摸出來五張地龍皮。沒有出新配方，可能要搭配新材料使用。」白芷拿出一張皮給大家看，「中藥裡邊蚯蚓就叫地龍。系統大神這回很老實，沒給我們弄傳說物種。」這張皮呈琥珀色半透明狀，形狀是規整的邊長一米五的正方形，很硬。
「可能鍛造用的。」岳洞庭摸了幾把還給白芷，「等師傅鍛造等級升上去給他裝背包里試試。」
張天照細心的把碎石分成四份分給大家，他說：「每人收一點，引怪相當好用。」
「少了一份。」海風秋看白芷，白芷咬著嘴唇看張天照。
「她那份歸我。」張天照堅定的看著海風秋，「我做不到先把她當成夥伴，以後這種事沒得商量。」
海風秋面無表情點頭。
白芷扭頭不看張天照。張天照也沒看白芷。
海風秋檢查了整個地下倉庫，發現所有存放食品的倉庫大門上都有洞，能吃的全被巨鼠吃光了，到處都是糞便，連骨頭上都是牙印。他們在一個大倉庫里發現了幾十隻擠在一起的巨鼠和幾百隻兔子大的幼鼠。這些巨鼠弱的不像話，一槍就能扎死一隻。張天照和藺雲來試了次合擊，直接把整個倉庫的老鼠變成了焦炭。
鐵絲網外面搭著一頂大帳篷，孫和平和陸雷肩並肩蹲在一塊烤火。海風秋他們被幾百隻巨鼠逼進地下倉庫之後，這邊馬上派人回1區求援。他倆和沙霆第一批到，三個小隊六十來個異能者進入地下倉庫一百米不到，遇到三十多隻巨鼠。他們退到鐵絲網外巨鼠就退回去了。沙霆帶的那隊除了他自己全軍覆沒，陸雷那隊死了三個。孫和平的人有兩個受了輕傷，一個挺過去了，一個變異成喪屍被擊斃。
他們是1區實力最強的小隊，他們進不去，別人更進不去。1區後來的幾個異能小隊了解情況之後，都沒過鐵絲網。他們爭論了半天，認為海風秋他們肯定都死了，根本沒有必要做無謂的犧牲，放棄了救援行動。驚魂未定的沙霆勸陸雷和他一起回去，倆人吵了一架。沙霆不能說服陸雷，強行把他的隊員都帶走了。
陸雷看著沙霆離開的背影，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孫和平遞給他一根煙，安慰他說：「好容易活下來，誰也不想送死，理解吧。」
「那你為什麼留下來？」陸雷沒好氣的問。
「我相信他們不會死。」孫和平說：「其實我們根本不該進去。頭給我們留的話是在1區等他們回來。」
「我也信他們不會死。」陸雷看著孫和平堅毅的臉，「他們肯定在下面拚命，我們只能在外面等著，這滋味，不好受。」
「孫哥，有動靜！」孫和平的一個兵突然說：「地下倉庫的那股臭味出來了，還有血腥味。」
圍著火堆的十幾個人都緊張地站起來了。孫和平說：「我們先撤。」
「有煙味兒，」那個兵突然笑了，「是藺哥的煙味兒。」末世十多天了，香煙這種玩意兒基本上已經搞不到了。藺雲來卻一直煙不離手，做人又大方，大家都抽過他的煙。
他們回來了。孫和平和陸雷對看一眼，同時笑了。
「帳篷里是誰？」海風秋的聲音在安靜的曠野里非常響亮。
「是我們！」陸雷躥出去，離海風秋他們十米遠又捏著鼻子退回來了，嗡聲嗡氣說：「你們掉耗子茅坑裡了？太臭了。」
海風秋哈哈大笑。他們在外面吹了半小時的冷風，散過臭味進帳篷，那個嗅覺靈敏的兵被他們臭出去了。孫和平派這個捏著鼻子的傢伙去駐地報信。
「不是讓你們在1區等嗎？誰讓你們來的？」海風秋髮現孫和平的兵少了一個。
「吳哥嚇壞了，派人去報信，我們就來了。」陸雷說：「進去沒多遠就撤出來了，那些大老鼠比江里的變異動物厲害多了，好多人的異能對它們根本不起作用。」
「絕大多數都是火系的變異鼠，對金屬性攻擊和火屬性攻擊有很高的防禦能力。我本來只是打算先摸摸情況的，差點就出不來了。」海風秋說：「下次我不說要你們上，誰叫你們上都別上。」
「下次行動你能不能先打個申請報告？」陳姐夫對站得筆直的海風秋咆哮，「能力強你也不能無組織無紀律！上千人圍了十來天了，進去一隊死一隊。你們五個冒冒失就朝里鑽，你真當你是超人了？」
「年青人嘛，容易衝動。」黃臉老頭打圓場，「給小海配個穩重的副隊吧。」
「把誰配給我？」海風秋說：「異能太低壓不住我的隊員，就是來給我拖後腿的。我做大隊長，異能大隊我說了算，我的隊員我自己挑。」
「小海，你是千里駒，跑的快是好事，可是跑不對方向，你就把整個馬群帶歪了。」黃臉老頭語重心長，「千里馬也需要佩韁繩啊。」
海風秋冷冷哼了一聲。
黃臉老頭拿出兩份文件，說：「這是我們研究之後的集體決定。1區異能大隊隊長和副隊長的任命。還有，這裡還有一份5區調顧白芷去滬城女子異能隊的調令。」
「5區憑什麼給我發調令？」海風秋把兩份文件丟回去，「調令不用管他，重新出任命書，異能大隊的人員安排異能大隊說了算。」
「你！」黃臉老頭拍桌子，「必須服從安排，這是命令！」
「不服從安排又怎麼樣？」海風秋冷笑，「開除我啊？」
「小秋！」陳姐夫按他肩膀，「副隊長一定要配一個。5區調白芷過去的事，咱們聽聽顧白芷自己的意見，怎麼樣？」
「一堆男人里混個女孩像什麼話。」黃臉老頭的態度異常堅決，「副隊長的人選可以商量，顧白芷必須去女子異能隊。」
陳姐夫嚴肅的說：「民主集中，先民主後集中啊，當事人的意見也要採納。」他看向站在後面的白芷，「小顧，你怎麼想的？」
「我覺得我跟海風秋小隊的隊員確實不大合得來。」白芷笑容淡定。
黃臉老頭面露喜色，鼓勵的看著白芷點頭。陳姐夫無奈的嘆氣。海風秋嚇的兩個眼睛都瞪圓了。
「而且出任務太危險，我害怕。」白芷說害怕說得理直氣壯，「我退出異能小隊，」她把通行證掏出來擱會議桌上，乾脆利落的退張天照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