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白芷有一剎那覺得自己回到了初一,那一年，在廁所里,樓梯拐角和教室後門之類的地方,她總是會被女生攔住問：「汪承鵬和你是什麼關係？」她沒想到隔了這麼久,還會有看上去不那麼幼稚的男人問她某某某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安安靜靜看著沙霆，微笑中攙了兩分嘲笑的意味，好像沙霆問了一個蠢透了的問題。
沙霆的眉頭越擰越緊。他當然清楚他的問題很蠢。可是為了沙霜，他不能不問。白芷的應對太老練了。這種老練是怎麼來的他很清楚。他和不止一個這樣的女孩兒交往過。這種女孩不管看上去是天真活潑或是嬌柔或者狂野，同樣經歷豐富,沙霜這種直腸子根本不是對手。
如果海風秋知道白芷沒有她那上去那麼溫柔順從,他會怎麼想？，、沙霆冷笑，「你最好老實回答我。」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就該當著海風秋的面問這個問題。」白芷對他一笑，繞開他穿過昏暗的甬道，走向出口。
沙霆掉頭回家。他能拿這個話去問海風秋嗎？他不能。沙家丟不起那個臉。這事只能到此為止。
出口露出的那一方深藍天空明媚至極，白芷的步子靈巧輕盈，黑色身影在深藍色的背景中如同五線譜上跳動的音符。她在雪后初晴的清新空氣中走了幾分鐘，就把剛才的蠢貨和蠢問題拋到腦後，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末世到現在十多天，白芷從來沒有這樣閑適又安寧過。
十九區的人同樣極為愉快。顧天白做的計劃書考慮到了每一個可能出現的問題，並就可能出現的問題給出了多種解決途徑。岳洞庭的執行能力更是讓人佩服，1區加上2區3區，三方面七八千人四五百輛車調度井然有序。
岳洞庭只用了兩個小時不到的時候把地圖上標註的全部倉庫搬空。其他幾個區還沒有反應過來，三個區的車隊已經滿載而歸，而且岳洞庭還在2區和3區的眼皮底下把十幾個倉庫里找到的近兩百輛裝滿物資的貨櫃車和幾十輛油罐車拆成十幾個小車隊悄悄開回來了！
陳姐夫高興得合不攏嘴，岳洞庭走到哪他跟到哪，跟老母雞護小雞似的守著岳洞庭，嚴防死守2區和3區的領導挖人。
海風秋和張天照藺雲來三個人沒進市區就脫離了大部隊。海風秋和藺雲來去了藺家在滬城郊區的工廠。張天照回了趟張家祖宅，他在屬於他的那間卧室里發現一張字條，堂兄留字讓他一回來就去5區找大伯娘。
昨天晚上江清月的防禦罩罩住的就是五區。張天照冷笑著把字條丟回桌上。
大伯娘的書房搬得很乾凈，連一張紙片都沒有留下。給大伯娘做助手的兩個堂兄卧室也清理過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張天照在空蕩蕩的客廳站了很久，提著斧頭進了大伯娘的卧室，劈開衣櫃，打開藏在衣櫃後面的保險箱。
保險箱裡面除了十幾本裝訂成冊的數據記錄，還有二十支穩定劑的半成品和十隻成品。
第一本記錄表格的封面上就是張天照的名字。
張天照拿起一本冷笑一聲，他們都在，藺雲來，汪承鵬，顧天白，小七，顧白芷，還有幾本封面上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白芷那本最新一張表格的填寫日期是前幾天，用藥時間就是汪承鵬給白芷喝穩定劑的那天，大伯娘用鉛筆在眉頁上寫著一行清秀的楷書：雌體已成熟。
大伯娘和汪承鵬之間的聯繫比預想的還要緊密！張天照冷笑出聲，把最後一張表格扯下來撕碎。
十隻成品里有兩隻淺藍色藥劑的是張天照的，從氣味分析。剩下的試管有一半是紫色藥液，和白芷上次喝的略有不同，氣味更辛辣，顏色也更純粹。
張天照在這幾隻穩定劑的藥箱上做上記號，把保險柜里所有的東西收進儲物箱收進背包。他穿過重重院落，大步離開張家老宅。
在十九區附近，張天照出示通行證，搭上了一輛回1區的卡車，回到駐地的時候才下午四點多。
白芷正在廚房忙碌，大桌子上一個大鋁盆里切好的臘肉片堆成一座小山。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亮晶晶的，紅通通的臉頰如同蘋果，她在熱氣騰騰的廚房裡用力揉面，活力無限。
張天照走到門邊，白芷抬頭看他，說：「這麼早就回來了？」
「是呀。挺順利的。」張天照舀水洗手，像下班回家的丈夫問妻子那樣問她：「晚上吃什麼？」
「臘肉悶飯。」白芷笑，「青椒才結果，除了吃罐頭澆白飯，就只有這個能吃了。」
「我從來不知道臘肉悶飯要揉面。」張天照走到白芷身後，緊緊摟住她的腰，笑著問：「這是什麼新做法？」
「這個加了奶粉和糖。我想做點小饅頭。」白芷非常主動的側過臉在張天照冰涼的臉上親了一下，張天照的臉色不好，他不對勁。白芷覺得她需要更溫柔的對待他，「中午我過去給小菲做飯，小女孩兒一點都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看的人心酸。」
「我來幫忙，這個要怎麼做？」張天照把下巴搭在白芷的頸窩，輕輕蹭她，他呼出的熱氣噴得白芷又麻又癢。 白芷的呼吸都亂了，現在整個三層樓只有他們倆，她的心怦怦跳的厲害。張天照想要什麼她很明白，其實她也想。
「我們……上去吧。」白芷結結巴巴的說。
「廚房裡就挺好。」張天照反手一個冰錐把廚房門撞上了，第二個冰錐把保險扣撞下來了。白芷飛快的傳送幫會領地，張天照傳送的速度不比她慢。這一次張天照把他本源攻擊的的速度、激情和耐力完全展示給白芷，白芷驚奇的發現她在吸收張天照的本源攻擊方面做的相當好。
他倆出來的時機也掐的很好。頭籠牛奶小饅頭才熟，一輛軍車正好在外面停下。
海風秋跑進廚房，第一眼看到白芷老老實實坐在案板邊捏麵糰玩，才鬆了一口氣，問：「地下倉庫那邊怎麼樣？」
「有最少兩百隻巨鼠，我頭一次引了八隻出來，殺掉蠻輕鬆的。」白芷發現海風秋後面沒有人，說她發現的重點：「它們守在地下倉庫不出來，裡面應該有BOSS，還有好東西。」
「知道了。十九區的事辦妥了，我們明天去。」海風秋吸鼻子，「什麼東西，這麼香？」
「牛奶饅頭。」白芷輕聲問：「他們呢？」
「忙著藏東西呢。」海風秋繼續吸鼻子，牛奶饅頭不是這個香味兒，他懷疑的看向另一個，「張天照，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多久。」張天照不動聲色的轉移海風秋的注力，問他，「這次的物資夠1區用多久？」
「頂多兩年。」海風秋苦笑：「四區說他們的駐地靠江不安全，吵著要跟咱們合併。」
「江里變異動物多嗎？」張天照接著問，海風秋想不起來吸鼻子了，很好。
「今天雪停了，爬上岸的變異魚蟹有幾十隻。四區那邊確實守的很艱難。我們們殺完巨鼠去江邊看看。」海風秋嘆氣，「他們想把家屬先轉移過來，說給個地方住就行。都是一樣當兵的，咱們吃肉怎麼好意思讓人家喝粥？要是四區跟咱們合併，今天搶的這些物資能用一年就不錯了。」
「土豪們肯定不只在十九區有倉庫。」張天照說。
「就是全找出來，也沒有太大的意義。我和雲來去他家工廠把精密機械和數控機床什麼的都拆下來了，雲來在和找來的幾個工程師在任曉南那邊調試機床。發電廠不能發電，原材料沒有，工人越來越少。把工廠全搬來又有什麼用！」海風秋重重一拳擊在案板上。白芷才捏好的麵糰小兔子跳起來摔成卧兔。
「牛奶饅頭好像熟了。」白芷過去撿了兩盤饅頭端給他們做點心，又給他倆倒了兩杯熱茶。她用水壺煮了一壺紅茶。水壺放在小爐子上溫著，茶一直是滾燙的。
海風秋中午沒吃上飯，他把他那份一口氣吃光，大口喝著熱茶，說：「再來一盤。」
白芷給他又撿了一盤，抱著一個大保鮮盒裝饅頭。小饅頭又香又甜確實很好吃，但是是白芷給人家孩子準備的。張天照嘗了一個把盤子推給海風秋，過去幫白芷裝饅頭。
白芷裝好滿盒直接擱海風秋手邊，說：「收起來，做給小菲的。」
海風秋對著盤子里剩下的幾隻小兔子苦笑，打開盒蓋把盤子里的饅頭倒裡面去了。他瞄一眼廚房裡堆著的材料就知道白芷要弄臘肉悶飯，洗手幫忙。
岳阿姨帶著三個女兒邊說邊笑回來了，她們上樓的時候聞到了饅頭的香甜味兒，岳湘笑嘻嘻進來，看到案板上熱氣騰騰的盒裝饅頭樂了，說：「這盒饅頭我拿上去了，謝謝師傅和師娘。」她把整盒饅頭端走不算，還順走了一壺才燒開的水。
廚房裡三個人笑笑，都懶得談論她。白芷把蒸籠端案板上排饅頭胚。這鍋饅頭熟了之後三個人一齊動手裝盒，海風秋才把保鮮盒收背包里，岳湘提著空保鮮盒下來了。看到還冒著熱氣的空蒸籠，岳湘不大高興，她把保鮮盒重重扣在案板上，掉頭上去了。
第一鍋悶飯很快也熟了，白芷弄了幾個大飯盒裝飯，海風秋實在餓的夠嗆，和張天照一人一個大勺，守著鍋把整鍋悶飯都吃光了才回家送飯。
張天照喝著熱紅茶慢悠悠涮鍋，滿意的說：「總算吃了頓飽飯。」
「照你們這樣的飯量，我覺得廚房二十四小時不停做飯都供不上。」白芷摸他的肚子，「我的飯呢，藏哪了？」
「別摸。」張天照的茶差點灑了，「第二鍋快要熟了，我看你能吃多少。」
「我下午吃過一點，現在不餓。」白芷為難的說：「你倆就湊一鍋了，就兩個大鍋煮飯，肯定不夠全隊吃。」
「我們去的路上陳姐夫給了海風秋十幾份報告，不少人打申請要來。」張天照說：「煮飯這種事過一兩天你想管都管不上。」
末世管廚房得是多大的權力多好的美差，白芷想想也是，愉快袖手看張天照朝鍋里倒食材。張天照拿著鍋鏟攪米和臘肉玉米青豆的動作還蠻像那麼回事。
大部隊回來沒多久，海風秋和藺雲來也回來了。廚房裡有一大桶滾燙的熱茶，有香噴噴的臘肉飯，非常有吸引力。陸雷帶著他的那群兵來了都不捨得走。海風秋說還有幾份報告沒看完，要一起給答覆，告訴陸雷他現在還享受不了熱茶飯的待遇。陸雷走的時候表情跟被被海風秋拋棄了似的。
外人一走，大家都不裝了，孫和平嗷嗷叫著衝進廚房，和藺雲來搶飯盆。這兩鍋飯搶完又煮了兩鍋，還搭上幾箱罐頭大家才勉強填飽肚子。吃過飯海風秋在會議室看申請轉隊的報告，張天照上樓拿了幾本參考書來看，還給藺雲來拿了一本機械製圖讓他重溫。白芷在廚房給還沒回來的岳洞庭還有他的家屬弄了小鍋悶飯。飯熟之後，岳湘她們沒下來，她也不喊，轉小火把飯悶上，到會議室呆著。
海風秋他們幾個聚在角落裡小聲說話。另一頭幾個兵在打無聲的撲克。
白芷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查看幫會發展點。發展點的上限快滿了，今天必需要點掉。就目前來看，打BOSS掉落的白色光球吸收之後就是發展點。BOSS雖然不太好找，但是每殺掉一隻掉落的發展點還是蠻多的。點發展點沒必要那麼慎重。白芷試探性的點了一路，消耗掉大半的發展點，點出來兩個幫會倉庫，同時種植分支又可以點出三十塊地。白芷趕緊把這個加點也點上。幫會的菜園拿來種菜確實沒大用，但是拿來種葯絕對是非常有用的。
藺雲來玩遊戲從來都是大爺，他什麼生活技能都沒有學。張天照學了個鍛造，但是現在哪來礦石？他那個生活職業有和沒有也差不多。白芷一個人要管小十個人的裝備，體力和精力壓力大了。還得提醒海風秋把製藥的技能練上去，不只大藍很重要，她還需要回復體力和精力的藥水呢。
岳洞庭帶著滿身寒氣推開門，一邊搓手一邊說：「又下雪了，好冷。」
海風秋指指對面的廚房說：「白芷給你單做了飯，還有熱茶，你去吃點喝點，暖和了過來說話。」
岳洞庭跺著腳又出去了。白芷跟出來提醒他說：「岳阿姨她們傍晚回來的，拿了一盒饅頭上去就沒下來。悶飯涼了就不好吃了，你去把阿姨她們喊下來？」
「哎，我去喊。」岳洞庭當然明白他媽為什麼不下來，也清楚白芷為什麼不上去，他嘆著氣上去了。白芷幫他們把碗筷準備好，又溜回會議室發獃。海風秋他們已經商量完了事兒，專等岳洞庭。白芷溜回來這麼快顯然也是不想和岳阿姨打交道，孫和平笑著搖搖頭，沒說話。
張天照抓住時間翻參考書做筆記，藺雲來放下書看人家打撲克。海風秋把那疊申請擱白芷面前，說：「你看看，給點意見。」去滬城的路上，他姐夫和他聊過陸雷和沙霜，認為白芷拉人的時間選得很好，建議他在人事上多和白芷交流。
白芷都沒認真看。海風秋回來才兩天，這點時間他回來的消息都沒傳開，更別提讓別人了解他的異能了，這個時候知道打報告申請轉隊的，肯定都是關係戶，她把申請報告推回去，問他：「打算都收下嗎？」
「陸雷全收下，別的挑著收兩三個吧。」海風秋苦笑，「敞開來收一小隊就變一中隊了。」
白芷思量再三，說：「小七回來要去研究所上班，我三哥未必會跟咱們組一隊。咱們最少需要一個火系異能，一個土系異能。」
海風秋點頭，這些他當然考慮到了。火異能和土異能很好找，像顧家兄弟那個給力的人才難找。
「要照我看，標準就照我三哥和小七降一檔來。」白芷微笑，「達不到要求，一個都不要。」
「那陸雷也沒法收。」海風秋很為難，陸雷要擱他這隊確實夠嗆，真心只能打醬油。但是團結沙家是大原則，聰明機靈又主動投靠的陸雷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和他的兵可以當後勤收進來。」岳洞庭推門進來，把岳阿姨叫他吃飯的喊聲關在門外，他說：「咱們需要一隻既能後勤又能輔助戰鬥的隊伍。其實孫和平他們綜和實力很強，就是有咱們在前面擋著，他們的能力都不顯。讓他們做輔助太浪費了。」
「哪裡哪裡，我們的異能根本不頂事。」孫和平和岳洞庭客氣。
「那成，我去對面和陸雷說一聲，喊他過來開會。」海風秋對於不必接受新隊員還是蠻開心的，打申請報告的都是關係戶。論實力可能還不如孫和平他們幾個，少爺兵收進來全是麻煩，不要最好。他興沖沖的出去了。
白芷打了個呵欠，說：「沒事我先上去了。」
「開會你得留下。」岳洞庭攔她，聲音低的只有白芷一個人能聽見，「不留下，你今天就白一個人去地下倉庫了。」
岳洞庭真心精明，連她的目地都猜出來了，白芷對他笑笑，坐到張天照身邊玩指頭。孫和平把他的兵點一點，叫一個上去把人喊下來。
沒過一會，除了還沒回來的嚴柏森朱翠翠和窩廚房吃飯的岳家母女，整棟樓的人都擠會議室里了。岳洞庭抽空去廚房吃了個飯，進來連位子都沒了。孫和平拉他一塊擠著。
海風秋叫岳洞庭造表按系登記異能和特長，把登記好的表格揣身上，安排好廚房輪值排班，就叫解散休息。
小兵們都散了，陸雷卻留下來了，不解的說：「不是開會嗎？就登個記？你們什麼也不安排？」
「明天吃過早飯拉出去練兵。」海風秋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我們直接實戰，一口氣殺一百個喪屍以上就是主要成員，不夠一百的只能輔助後勤。」
「一百個！」陸雷跳起來反對，「你開玩笑，要論這條，全隊沒一個合格的！」
「我們會先殺給你看。」張天照微笑，「其實打了申請報告的都可以來看看。你們覺得呢？」
「明天都帶上。」海風秋說：「大家都散了吧。我們幾個出去轉轉。孫和平，晚上你看著點。」
陸雷沒好氣地走了。孫和平點點頭，安排守夜人選。
房車在暴風雪中開出1區沒多久就卡在了一道冰轍上，他們只能下車步行。白芷拿出斗篷給張天照和海風秋。他們五個人披著斗篷在風雪跋涉了半個小時，回頭一片白茫茫，什麼都看不見。這種天氣光球降臨時的異象1區也不會看見。他們就近找了一棟二十多層的高樓，直接用大輕功上了頂樓。海風秋掏出房車，凍的不行的藺雲來和岳洞庭相互謙讓，岳洞庭先進了浴室。白芷把大家斗篷上的雪清理乾淨，打著呵欠縮在沙發的一角睡著了。一向最愛乾淨的張天照沒坐一會也靠著白芷睡著了。
這倆人怎麼了？洗完澡的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岳洞庭拿床被子給他倆蓋上了。光球降臨的時候張天照醒過來，他推白芷好幾次白芷都沒有醒，岳洞庭說：「別喊了，讓她睡吧。我數了兩個小時她的呼吸了，應該沒問題。」
這一次岳洞庭真的留下來了。綠色光球第一次加入光團，彩色光球的旋渦形成之後緩慢縮小，最近直徑縮至一米，但是吸力更加強勁。凌晨五點光球消失之後，大家都精力充沛，完全不需要補眠。
暴風雪還在持續，三米之外就看不見人影，他們回到1區，發現操場上積雪已近半米深。這樣的天氣肯定沒法把人拉出去練兵，也沒法去十幾公里之外的地下倉庫收拾巨鼠。
海風秋早飯後乾脆回家去了，藺雲來去了工場，張天照把書拿到白芷房間看。他和白芷是情侶，倆人呆一間屋裡，又沒什麼事，也沒人來打擾他們。白芷清楚顧天白和小七的實力，覺得這樣的天氣他們肯定不會把長輩帶回來，她就放心收拾倉庫，整理材料。
吃過中飯沒多久，電突然停了。張天照把資料收起來，拉開窗帘看外面，雪已經停了，厚厚的積雪上覆蓋著一層透亮的冰殼，北風呼嘯。窗戶上還結著冰花。張天照看著窗外深深嘆氣，說：「太冷了。」
白芷整理她的衣箱，挑選適合朱翠翠和岳家母女穿的禦寒衣服。朱翠翠走到哪都披著暖和的斗篷略怪異，吃中飯的時候岳湘看朱翠翠的那個眼神別提多明顯了。白芷打算把新做的精緻的皮衣拿給朱翠翠穿，那件皮衣是長款，保暖性應該很不錯。至於岳家母女，白芷老老實實給人家準備的是厚厚實實的保暖內衣，加厚秋褲和羽絨褲。張天照瞄瞄床上那堆時尚女性絕對不穿的保暖衣物，不厚道的笑了，他從自己的背包里找出幾件衣服，拿個大箱子丟進去，問白芷：「放椅子上的那一大堆是給誰的？」
「給翠翠的。」白芷說：「她離開A城的時候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我勻給她的都是秋裝。再勻點給她。」
張天照又拿出一個紙箱，提起椅子把那堆衣服倒進去。張天照抱著紙箱，白芷先過去敲對面的門，岳洞庭過來開的門，接過衣服高興的道謝，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他媽他妹妹們那幾個行李箱穿的全是裙子，箱子里的全是褲子，正是他家需要的。
朱翠翠那屋是嚴柏森來開的門，朱翠翠去廁所了，張天照把衣箱丟地下，白芷把單拿的兩件皮衣交給嚴柏森，說：「那件加長的是她的，這件夾克是你的。」
嚴柏森高興的把皮夾克換上了，說：「任曉南每次見面都要跟我秀他的皮衣不冷。問哪來的他又嘴硬不說。我問海哥，海哥說弄這個得看運氣，要等，總算讓我等著了。」
白芷點點頭，笑著說：「還欠你兩樣呢，你還得等。」
「好暖和。好東西值得等。」嚴柏森滿意的抻胳膊。
電已經停了有十分鐘，張天照很擔憂，「小嚴，1區的電是從哪來的？」
「我們有發電機。還有油料儲備。」嚴柏森奇怪了，「問這個幹什麼？停電了？」
張天照點頭。
嚴柏森思考了一會，說：「發電站那邊一般不會出問題的。我去打聽下，要是電一直不亞，住地下的人夠嗆。」
張天照被他提醒，拉開幫會成員面板嚇一跳，海風秋的備註是隧道塌方，速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