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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誰坑了坑呢

  海風秋一巴掌拍在任曉南的頭頂,「你聽誰說的?」邢胖子咳了一聲先出去了。


  「他們車隊的一個小妞兒。」任曉南看大家臉色,機靈的說,「我接著跟她鬼混去。看能不能挖出點真貨來。」他站起來朝外走。


  「別把咱們賣了。」海風秋踢他,「白芷回來的事,先別提。」他看了一眼張天照,「把張天照回來的消息放出去。」任曉南答應著跳下車走了。


  「江清月又找你們了?」張天照問。


  「昨天哭哭啼啼,鬧著要去找你。」昏暗的車廂中海風秋臉上的表情沒人看得清,「她的異能已經報上去了。我們到下一個宿營地,應該能遇上滬城來接她的人。」


  「她有那麼重要?」張天照的聲音很冷。


  「光球有一定的機率誘發變異,絕大部分變異的結果是變成喪屍。異能者變成喪屍的比例更大。我們從滬城出來的時候,全城都在挖地洞。」顧天白幸災樂禍的非常明顯,「哪怕她的防護罩沒有一點防禦能力,只要能隔絕光球,都奇貨可居。」


  張天照輕輕笑了一聲,「要我怎麼做?」


  「和我一起勸她留下來,和我們在一起。」海風秋冷笑,「不搶一搶,就顯不出她是好東西。」


  「沒問題。」張天照捏住白芷的手。


  他們聯手坑人了呀這是,白芷偷笑,手指頭在張天照的手裡輕輕彈了幾下,表示她理解他們為什麼這樣做。她說,「那我就在車裡縮著,先不下去了。」


  「不會讓你在車上呆太久。張天照你下來,我倆聊聊。」海風秋說完這句,掉頭跳下車。


  張天照沒說什麼,跟著海風秋下車。顧天白嘆了口氣,過來摸白芷的頭,說:「男朋友長的太好看不是一件好事啊。」


  「和他長的好不好看其實沒關係。」白芷抱住兄長的胳膊,「我們還要走幾天才能回去?」


  「兩三天吧。天太冷了。」顧天白碰到白芷的手,「咦,你的手倒是挺暖和的。」


  顧天白的手指很涼。白芷放開他的手去摸小七,小七的手指也很涼。「很冷嗎?」


  「凍死了。」小七握著五姐的熱手取暖。


  白芷從背包里取出皮衣給他們,剛才她又做好一件,現在有四件,正好車廂里一人一件。


  顧天白和小七都不挑,拿到手哪件是哪件,立刻就換上了。小七立刻說:「好暖和。」他這一樣說,岳洞庭立刻就把衝鋒衣脫了換上,過了兩分鐘,他也給皮衣點贊,「又輕又暖,師娘你從哪弄來的?」


  白芷很怕哥哥和弟弟穿不了她做的裝備,一直緊張的看著他倆,發現他倆沒有異樣,才回答岳洞庭:「路上遇到一個商店,撿的。」


  藺雲來默默的換上皮衣,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背包,彎腰下車去了。


  「咦,好尷尬。」小七帶著笑意小聲說,「明明有兩個人很不爽,裝若無其事還裝的不像,看他們仨在一塊我就著急。」


  「其實我也挺尷尬的。」白芷扭手指頭,昨天海風秋搶先把她撲倒,他為什麼這樣做,她很明白,可是她又不好說什麼。


  「明天和我三個妹妹一起,你就不用愁了。」岳洞庭開心的自嘲,「光岳湘一個人就能分擔你百分之八十的煩惱。其實我小妹也不是針對誰,她對人沒惡意的。」


  只有沒經歷過事,一直被保護很好的女孩子,才可以像岳湘那樣天真無知,做事不會看人臉色。白芷微笑回應,「你把你妹妹們保護得挺好的。」


  「你哥哥其實把你保護的也挺好。」岳洞庭滿是對自家妹子不懂事的憂傷,「還教的那麼懂事,真心不容易。」


  令妹那樣,其實不是你教的不好,是令堂的影響力比較大。這個話題不宜深入,白芷問:「你和令堂還有令妹分開,現在很擔心她們吧。」


  「她們在前面的營地很安全。」岳洞庭摸摸皮衣,「皮衣很暖和,謝謝啦。我下去走走。」妹妹一夜未歸,當哥的肯定要敲打敲打,岳洞庭把空間留給兄妹三個。


  小七跟著岳洞庭溜下去了。白芷坐到最裡面的角落,低下頭縮成一團。顧天白糾結的看著妹妹嘆氣再嘆氣。 天已大亮,一尺見方的車窗透進來的光線照亮了白芷的雪膚櫻唇,她低頭的動作兼具少女的純真和女人的風情,極為動人。


  就這麼一晚上的功夫,好白菜就被豬拱了!顧天白組織了半天語言,對著妹妹一句都說不出來,他決定還是找個借口揍張天照一頓,於是他對白芷說:「一夜沒睡吧,你休息。」他也跳下車走了。


  白芷長長鬆了一口氣,縮在最裡面的角落裡休息。 一個小時之後,下車的人陸續上車,邢胖子上來就打了個噴嚏,被海風秋押到前車駕駛室里坐去了。車隊在風雪中艱難前行。車廂里沒有外人。白芷拿出兩件皮衣,顧天白接過去拿給海風秋和任曉南。張天照從背包里拿出氣瓶灶頭燒開水。車隊停停行行,下午四點多才到下一個營地。


  這個營地原來可能是倉庫之類的地方,外面的圍牆幾近三米高,裡面的廣場非常大,整個車隊開進去只佔據了四分之一的地方。廣場上原來停著的車差不多也有近百輛。車一停穩,岳洞庭第一個就跳下車找他的家人去了。海風秋對張天照打了個手勢,他倆一起走了。


  任曉南說:「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翠翠那屋裡給白芷留了個床。顧哥你倆跟我們擠擠?」


  「能給我們仨安排一個單間嗎?」顧天白問。


  「兩屋門對門,有事喊一聲就成。」任曉南側面拒絕了顧天白的要求,帶頭跳下車。外面的積雪很大,住人的地方是幾百米之外的一棟八層高的辦公樓。他們的房間都在頂樓,兩間確實門對門。朱翠翠和嚴柏森蹲在過道里抽煙,她身後的房間里,岳洞庭的媽和妹妹們摟著岳洞庭哭的稀里嘩啦。看到他們一行人過來,嚴柏森撲上去對著任曉南胸口就是一拳,問:「海哥呢?」朱翠翠立刻把白芷拉到過道的另一頭說小話。


  「辦事去了。」任曉南捂著胸口,推開門,男人們住的這間很大,非常簡陋,空蕩蕩的房間一樣傢具都沒有,地下鋪著六七張防潮墊。顧天白探頭朝對面那間看了看,對面有五張架子床,空間很擠,但是比打地鋪好。他無視了岳洞庭一家,滿意的退出來進房間。


  「白芷姐,你整個人都容光煥發,把誰給吃了?」朱翠翠對白芷眨眼。


  「有那麼明顯嗎?」白芷摸臉。


  「明顯被滋潤過啦。快說,是哪一隻,還是兩隻都吃了?」朱翠翠追問。


  「張天照。」白芷的臉微微泛紅。


  「剩下的那隻你打算怎麼辦?」朱翠翠替白芷惋惜,張天照看上去比較護食,估計白芷沒機會吃第二隻了。


  「有一個就夠了。」白芷咬嘴唇,看朱翠翠一副瞧不起她的樣子,趕緊問:「你吃掉嚴柏森了?」


  「吃了,滋味不錯。」朱翠翠得意的笑,從衣袋裡掏煙,「來一根?」


  「不抽。這邊人不少,是走不了,還是在等人?」白芷一直面對走廊。走廊很長,就她們說話這會,進來出去的人就有幾十個。


  「說雪太大了,路上不好走。」朱翠翠挾著煙,「小嚴說四面八方的倖存者都在朝滬城涌,滬城接納不了這麼多人,所以在外圍弄了不少這樣的營地,一批一批的安排進滬城。」


  五六個男人從樓梯口那邊過來,外衣上全是雪,褲腿和鞋子上全是泥點。他們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臉上卻沒有笑容。


  「聽上去不錯。」白芷示意朱翠翠看走過來的人,「他們一定要出去嗎?」


  「得出去找吃的,還有燃料。」朱翠翠吐煙圈,「每次出去總有人回不來。吳楚東和孫和平他們也出去了。出去的人估計都要回來了,咱們去小嚴那屋。」


  她們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拿著兩包速食麵的男人攔住了。那個男人盯著白芷的臉,問:「新來的?兩包面睡一次怎麼樣?」


  「找別人去。」朱翠翠推開他,顧天白和小七躥出來護住白芷和朱翠翠。藺雲來擼著袖子就衝上去了。那人被三個漢子虎視耽耽的瞪著,嚇的退後幾步,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啊,我就問問。」


  「滾!」藺雲來捏拳頭,那人捏著速食麵掉頭就走。藺雲來瞪白芷一眼,說:「消停點,沒事別出來露臉。」


  「怎麼回事?」顧天白問:「現在就自由買賣上了?」


  朱翠翠狠狠的朝那人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進去吧。我們那屋有個賤人明碼標價賣,現在盯著我們那屋的人不少。」


  他們進屋把門掩上,沒過一會又聽見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對面屋裡有個女人出來和他說話,然後跟他一起走了。


  嚴柏森摸著下巴琢磨:「越來越不要臉了,要不要想個辦法把她弄走?」


  「她盯上了岳湘姐妹幾個,一個勁想拉人家和她合夥做生意,我怎麼擠兌她她都不走。」朱翠翠搖頭:「岳阿姨還就吃她那一套,被她哄得服服貼貼的。」


  「岳阿姨這輩子做過的最明白的事估計就是養了個好兒子。回頭跟岳洞庭說說這事。」嚴柏森也搖頭,「翠翠,我們下去接接吳哥和孫哥他們。」


  他們一走,任曉南就用期盼的目光看著白芷:「妹子,煮飯,我餓。」


  白芷默默掏氣瓶和灶,水和水壺。問:「煮悶飯可以嗎?」


  「燒開水泡速食麵吧。」顧天白說:「我聞到速食麵的香味兒了。速食麵應該沒那麼顯眼。」


  白芷翻背包拿出兩箱碗裝速食麵和一箱午餐肉罐頭,任曉南手忙腳亂燒開水。兩個爐子燒起來之後,屋子裡暖和多了。大家默默坐在防潮墊子上等水開,沒人說話。


  張天照和海風秋很快找了上來。海風秋站在門口沒說話。張天照喊白芷出去。顧天白沒攔,白芷心虛的看了三哥一眼,跟著張天照出來。海風秋在前面帶路,出了大樓走在雪地里,前後都沒有人,他才說:「接江清月的人到了。我們跟他們一塊走。」


  「就我們嗎?」白芷停下腳步。


  「當然不只。」海風秋頭也不回,「我帶你們弄車去。」


  「其實……我還有房車。」白芷看張天照,「還有油嗎?」張天照點點頭。


  「擠不下,」海風秋不領情,「我和人說好,拿兩袋五十公斤裝的大米換一輛中巴。」


  「啊,這個米在我背包里有。」白芷被張天照拉著轉方向,跟著海風秋拐進大樓附設的一濁車庫。她把兩袋大米拿出來,海風秋和張天照一人扛起一袋。張天照猶豫了一會,說:「你跟我們一起過去,換到車我們開出去加油,你把房車拿出來,咱們坐房車。」


  「嗯。」白芷高興的點頭,總是江清月給她添堵,她也要給噁心一下江清月。再弄輛房車坐的意思非常明顯,效果一定很好。


  換車很容易,廣場上的人看他們拿兩袋大米換車,表情都跟看傻子似的。白芷卻在那個車隊里看到了十幾個孩子。


  海風秋開著中巴出了營地,到附近一個戒備森嚴的加油站加過油,帶著張天照和白芷朝外開了十幾分鐘,把車停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白芷下車把房車拿出來,張天照找到鑰匙打開車門,對海風秋揮手。海風秋直接把中巴開出去了。張天照和白芷上車,跟著海風秋回廣場。


  過了大約半小時,只有顧天白和小七上了房車。白芷問:「他們呢?」


  「他們坐中巴,現在不好過來。」小七上車就八卦,「江清月坐在中巴車上等著我姐夫呢。周聞迪都要哭了,可惜中巴車上坐滿了人,只給江清月留了一個位子。」


  一個車隊緩緩開出廣場。周聞迪最後還是從中巴車上下來了。中巴開出廣場,幾輛車插到房車前面緊跟中巴。張天照放慢車速不緊不慢跟著中巴,一路不停的有車超車越過房車。


  房車裡很暖和。白芷脫掉外套只穿毛衣,在廚房弄吃的。小七脫掉外套,過了幾分鐘驚奇的說:「奇了怪了,這個皮衣有古怪,我脫掉感覺人動作都慢了。」


  「你知道就行了,先別嚷嚷。這個皮衣是我們昨晚上打的變異動物的皮毛,我用異能做的。」白芷給煎午餐肉塊翻邊,脂香四溢。


  「這麼叼?」小七又把皮衣穿上了,「姐夫,空調打低點。」


  房車裡的溫度降下來了,白芷仍然不覺得冷。張天照開了一陣把車讓給小七開。小七雖然活潑跳脫,開車卻很沉穩,張天照交待他在車隊的最後,保持和最後一輛車一百米,他就一直沒有超車。


  這個車隊也一直在開開停停,張天照趁停車的時候下車加了油,給水箱加了水,上車幫白芷攪麵糊煎餅。其實他們今天都只有早上吃過一點東西。薄脆的煎餅裹著油煎過的午餐肉片非常香。再配上熱牛奶,白芷煎餅的速度簡直跟不上他們吃的速度。好在張天照在對付巨鼠BOSS的時候,從那個辦公樓里收了兩個電飯鍋,他發現餅不夠吃的時候煮了兩大鍋飯。


  飯煮熟之後,張天照從背包里翻出來牛肉罐頭,盛出頭一碗飯把牛肉澆上去,遞給白芷。


  白芷吃過兩碗就放下了。這仨男人的戰鬥力太嚇人了,就這麼一會功夫,兩鍋米飯帶一箱缸頭全報銷了。捎帶還有她弄了個把鐘頭煎的餅。白芷瞅瞅他們仨,問:「你們到底有多餓。」


  「勉強半飽。」小七意猶未盡扭頭看白芷,「再來一鍋!」


  「回家讓你吃飽。」顧天白說,「該給中巴上的人弄點吃的。」


  張天照洗鍋淘米,說:「他們幾個吃得不會比我們少,想吃飽不大可能。熱米飯加罐頭吧。天白哥,你是火系異能,試試加熱我的水球。」他彈出一個大水球。


  顧天白操縱火球小心翼翼靠近水球,火球爆炸的同時,水球把火球包起來了。張天照伸指頭試了一下溫度,掏出一個大水桶,說:「再來兩個。」


  顧天白彈出兩個火球,張天照的水球主動過去把倆火球包住,落到水桶里。水桶里白霧升騰,水溫看上去超過一百度。他倆把一箱罐頭丟進去,張天照又拿出兩個桶,和顧天白一起琢磨怎麼把異能轉民用,最後他們倆開始泡腳。


  車隊終於在一個休息站停下來,中巴車被車隊的車輛眾星捧月圍在當中。顧小七問張天照怎麼辦,張天照指著休息站的一個角落說:「我們停那邊去。晚上他們會試江清月的光罩。」


  那個角落和車隊之間的距離足近百米,周圍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他們的房車停在這裡非常顯眼。因為他們停的很遠,看上去像是路上遇到車隊跟上來又懷有戒心的陌生車輛,那邊車隊就沒有人過來過問。下車活動的人也被攔住了不讓朝這個方向走。


  休息大廳里很快燃起篝火。白芷在做飯的時候,抽空到前面瞄了一眼,問三個坐在沙發上泡腳看雜誌的男人,「你們打算泡到什麼時候。」


  顧天白熟練的給水桶里加了一個小火球,「再泡一會兒。」


  白芷指指灶台上兩個裝盒飯的儲物箱,「要涼了。」


  「收背包里。他們不來,我們留著慢慢吃。」張天照把注意力從雜誌上轉移到白芷身上,「一起泡個腳?」白芷轉身沒理他。


  「五姐不會泡腳的。」小七對著張天照笑,「她一泡腳就犯困……」


  「咳。」顧天白打斷小七。白芷沒有別的後遺症,只有泡腳時間稍長會異常,看著像是犯困,其實是脫力,要小睡一會才能緩過來。這事絕不能讓張天照知道。


  「泡腳會極大的改變你的血液循環?」張天照似笑非笑看白芷的背影。


  「是呀。」白芷打開電飯鍋的蓋子,拿起飯盒盛飯。還好在批發市場的時候張天照拿了很多一次性的餐具。張天照擦腳穿鞋,幫白芷盛飯,順手把兩個裝滿的小儲物箱收起來,「一箱就差不多了。這兩箱留著他們幾個過來車上吃。」


  「海風秋來了。」顧天白也擦腳出來,過去開門。房車裡飯菜的香味和看上去水還滾燙的水桶讓海風秋怔了一下,他解開皮衣的扣子,說:「真舒服。」


  「我們弄好了吃的。是拿車上去,還是拿休息大廳去?」


  「車上太冷。他們都在休息大廳。」海風秋走到沙發邊,相中了張天照泡腳的那個桶,半點沒把自己當外人,脫鞋脫襪子泡腳。張天照直接把剩下的半鍋飯連鍋端給他,撿了兩個泡在熱水裡的罐頭打開連筷子遞給他。


  海風秋一邊大口吃飯,一邊看地上的飯盒,他說:「咱們的人一共二十個,一人兩盒飯,別多裝。」


  顧天白示意小七擦腳和他們一起過去送飯。張天照弄了床被子把飯盒箱包起來。小七和顧天白一人提著一桶加了火球的熱水泡罐頭下車了。白芷在他們下車之後把車門關上,把煎好的兩盤餅端到沙發邊的茶几上,給海風秋泡了一杯茶。


  海風秋接茶的時候,對著白芷笑了一笑,放下茶杯埋頭吃飯。他吃飯的時候,提著小七和顧天白的泡腳水到後面去了。海風秋猛然喊:「白芷!」


  「有事嗎?」白芷從後面出來。


  海風秋把飯鍋放下,「有話和你說。過來坐。」他指指身邊,從茶几上拿面紙擦嘴。


  白芷走到他身邊坐下,沉默微笑。


  「不要動,五分鐘。」海風秋的眼睛很亮,「讓我看你五分鐘。」


  「五分鐘不動有點為難。」白芷朝後挪,「你這樣我很尷尬。」


  「以後我說不定要看你一輩子。」海風秋笑了,「我和張天照商量好了,我們倆回滬城拉一隊自己的人,你要習慣我看你。」


  「那是你們倆。」白芷說:「我聽我哥的。」


  「幫會領地的事張天照和我提過了。」海風秋的表情變得嚴肅,「這個秘密暫時是我們三個人的,我們不和別人分享,你明白這個意義嗎?」


  白芷驚奇的看著他,良久才說:「我沒有和我哥哥說過這個。」


  「誰都不行。」海風秋說:「也許藺雲來和岳洞庭可以,畢竟他們知道了一半。沒有第六個人。保有這個秘密,會讓我們活的更久,也能讓我們的家人活的更好。但是讓他們知道,不是好事。」


  「我知道了。」白芷點點頭,「所以我們五個,非得綁在一塊兒是吧。」


  「差不多。」海風秋輕輕嘆息,「那晚上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哪晚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白芷笑著站起來,「咦,怎麼又有車隊來了?」


  「從滬城來的。」海風秋擦腳的速度非常快,他躥到前面眯著眼睛看,臉上的酒渦若隱若現,「這是第一批。」


  這一個車隊只有七八輛車,在廣場上停下,前後車上有保鏢下來,小跑著到中間拉車門。海風秋就手把車裡的燈全熄了。白芷看著車裡下來的人,輕輕呀了一聲,退後一步。


  「怎麼了?」海風秋拉住她的胳膊,緊張的問。


  「那人我認識。」白芷挪開半步讓開海風秋的手,臉色不大好,視線卻緊緊盯著那個才下車的高大身影。


  海風秋看著白芷的臉,反應非常快,「是……汪承鵬?」


  「是他。」白芷輕聲問,「他怎麼會來?」


  汪承鵬下車之後,保鏢撐傘遞給他,他舉著傘走路的背影說不出的儒雅風流,偏偏給人的感又像一柄才出鞘的刀,殺意凜然。


  很快白芷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他是為了江清月來的。」她輕輕嘆息,「我姐姐又要傷心了。」


  「原來你跟這樣的人談過戀愛。」海風秋看著白芷,雪光中白芷的臉皎潔無瑕,笑容平靜,但是他偏偏就看出傷心來,「你現在的樣子也有點傷心。」


  白芷看著汪承鵬筆直的走向休息大廳,說話語氣不自覺的緊張,「他想殺人。」


  「他的人里有狙擊手。」海風秋說:「他們的目標是滬城方向來的車隊。休息站里的人應該不會有事。」


  「說不準,汪承鵬一定要親眼看到江清月表現,才會做最後的決定。」白芷咬嘴唇,「裡面的人有危險。」


  「外面更危險,下車,我們到休息站裡面去。」海風秋把鞋襪穿好,套上外衣。白芷套上羽絨服。


  白芷穿的很顯單薄。海風秋皺眉,「你沒有皮衣?外面很冷。」他脫自己的外衣。


  「又做了兩件,」白芷從背包里拿出一件皮衣,「但是這兩件有點過份。」她拿出來的是裘皮大衣,一件金色長大衣,皮毛非常耀眼,另一件純白的短大衣更加狗大戶。


  「白色這件,行動方便點。」海風秋替她做決定。


  白芷把羽絨服脫下來和金色長大衣一起放回背包,穿上皮大衣,跟著海風秋跳下車。海風秋直接把房車收起來,伸出胳膊虛扶著白芷的腰,護著她朝休息大廳走。


  風雪擾亂了人的視線,汪承鵬的人都是面朝公路背對著他們,房車消失在黑暗中無乎沒有人注意到。海風秋推開休息站的玻璃門,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汪承鵬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有人進來。


  江清月眼淚汪汪摟著張天照的胳膊,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張天照緊皺眉頭,滿面的嫌棄,似乎一下秒就想把江清月推開。


  火光下,汪承鵬俊美的臉上笑容如同春風拂過,他輕彈肩頭的落雪,說:「我星夜兼程,頂風踏雪,只為江小姐而來,江小姐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海風秋沒忍住,說:「這王八蛋一套一套的,肯定沒少背偉人的一百封情書。」他的聲音不小。


  江承鵬轉身看他,發現被他摟在懷裡的白芷,笑容僵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汪承鵬總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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