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蛟族往事
這得從九澤離開前一天說起。
打從知道啟嶽國的國情開始,九澤就打定主意要為師姐,為這個國家的臣民做些什麽。於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和所學,條分縷析的寫了一篇關於軍事訓練和作戰戰術的文章,雖然如今啟嶽國已經不在了,但這些東西九澤自認是朝前的,不論哪一國,若能靈活運用到現有的軍事部署上,必然能大大提高自身的軍事力量。
這樣的東西交到師姐手中,也能讓她製衡各國遵守會盟條約多一個籌碼。
榮淼拿到時愣了一下,繼而笑道:“你們倒是齊心,昨兒呆子也給了我一份,寫的是些奇門遁甲和數術,要我留心教化,今兒一早沈師弟也過來,給了我一卷治論,都是些政論民生的分析,說的還挺有調理,你這會兒又給我送來了軍事,還挺全乎的。”
九澤聽完也笑起來,剛要說話,就聽馮慶的聲音:“不知道榮道友看不看得上我的通用藥方。”
說話間馮慶已經走到榮淼跟前,身旁跟著闐韞。
“馮修案也有所著?”
榮淼有些驚訝。
“這些天在安城雖然救治了些病患,隻是不能常駐此間,便想著留下些方子,給這裏的醫者一些參考。”
榮淼客氣的接過,小心收好:“我替這裏的百姓謝過馮修案。”
“榮道友客氣。”
“榮師姐,”闐韞開口了,“這是我寫的一些冶煉心得,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也一並收下。”
闐韞擅長煉器,雖然煉器不同於凡俗世界的冶煉,但根本是相通的,以闐韞現在的煉器功底,可以輕易寫出言之有物又高於凡俗冶煉水平的心得。
當晚,榮淼設宴款待了九澤五人,答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鼎力相助。
關於蛟族的傳說,就是榮淼在這場宴席上給大家的交代。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典籍上也說不清年月……”榮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靈酒,緩緩說著自己從玲瓏塔內翻出來的古籍上看到的記載。
“那個時候,蛟族和蛇族一樣,都是近龍一脈,十分興盛。因為血脈中的那一絲”龍氣“,蛟族的後裔在修為上往往一騎絕塵。久而久之,便養成了蛟族後裔的傲氣。
蛟族中有一個後生,得天獨厚,修為遙遙領先於同輩,生得也好,母蛟們爭著搶著想和他發生點什麽。可是這蛟族愛上了一條龍。
原本愛上龍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努力修煉,躍了龍門從蛟變龍,就有機會去爭取心上龍的青睞。”
榮淼說到這裏,還歎息了一下,惋惜道,“可是這頭蛟太過驕傲。”
“驕傲到他忘記了龍和蛟之間的等級區別,驕傲到他敢以蛟身冒犯一條真龍。”
“沒錯,他因為不願遵守規矩,仗著修為高,設著法兒將那條龍……”
“咳,”榮淼尷尬地咳了一聲才繼續道:“這件事很快就被龍族知曉,於是,這隻蛟被抽了筋,拔了鱗,廢除修為後,鎖到‘咕嶼海’底,就這樣還不解氣,便將所有蛟族驅趕到那一處生活,代替龍兵龍將鎮守那頭犯蛟。”
“本來事情到這裏應該結束了,”榮淼道,“誰知道這蛟兒竟那般厲害,這樣的處罰之下,竟然活了下來,不僅活了,還煉成了邪功。”
榮淼頓了頓,又道,“好像是因為什麽事,咕嶼海這片地方和原本所在的大陸脫了節,下沉到了我們明光界,書裏沒細說,不過我才應該是上界護界之戰後,咕嶼海一片海域就有些不穩,最後界域下沉,又與先一步脫離上界的明光界相交。”
“總之,離開是上界之後,蛟族似乎放鬆了許多,開始頻繁離開咕嶼海。”
“不過他們不知道,我們明光界一直有一個……”榮淼說話間,目光觸及在座的闐韞和馮慶,到底估計這二人是外宗弟子,舌頭轉了個彎兒,把到嘴邊的“神宗”改成了“一個神秘的組織。”
“這個組織的人修為高深,輕易招惹不得。”
沈一目光動了動,猜出了榮淼的所指。
“但是蛟族的人惹到了他們?”九澤問。
榮淼點點頭,“差不多,不過,準確的說是那頭被禁錮的蛟。”
“起初,蛟族那些蛟兒試探性的出來,那組織也沒管,可是後來,蛟族一些修為弱的小輩出來得越來越頻繁,而那咕嶼海也有了異樣。
有一天,那頭蛟掙脫了捆縛他的鏈陣,眼看就要離開咕嶼海,繼續興風作浪。幸虧那神秘組織及時趕到,才將那蛟製服。徹底滅殺。”
“事後徹查才知道,那蛟用自己的神識附著在那些修為弱的蛟身上,離開咕嶼海到外界,用血祭的方式收集了許多煉邪功的東西,幾千年下來,那蛟因為邪功又變得強大起來。那一次我們這邊的修者有人提前察覺到了那頭蛟的惡行,在神秘組織趕到之前,有一批修者集結起來,和這頭蛟對戰。”
“那一次也死了好多修者,我的先祖,是其中的幸存者。”榮淼看了在座眾人一眼,“不是和榮氏鍥約的那個先祖,這位幸存下來的先祖生活的時候更早些。”
“從那以後,所有蛟族被禁錮在咕嶼海,但有外逃者被發現,起親眷都會受到連坐的嚴懲,外逃者更將受到殘酷的刑罰。”
“沒有一頭蛟能在那種刑罰下活下來,所以,在那之後,再也沒有蛟敢出來興風作浪。”
“這也是為什麽黑支要用生死咒滅口的原因。”
“誰來罰?”
“自是神秘組織。”
思緒慢慢回到現在,九澤看著眼前的壁畫,這上麵的講述和榮淼所說的滅蛟那一段一模一樣。
從這裏可以斷定,這一處地方應當是原屬於明光界的某個宗門,隻是在滅蛟之後還存在。至於為什麽會廢棄……九澤環視一周,突然怔住。
麵前的壁畫漸漸模糊,繼而消散。
可是眼前卻不再是光潔的牆壁,而是一個通道。
九澤順著通道走了沒幾步,轉了幾個彎,就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自己麵前是一方平台,看製式模樣,類似於一個可以容納數萬人的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