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陸聞西終於定妝完畢,也要開始拍攝他的第一場戲。


  這部電影的投資不算高, 後期還要搭配爆炸特效, 所以前期經費有限, 他們會按照場地推劇情。劇組早就整理好了每個地點,需要拍攝的劇情,然後在這個地點的戲全部拍完,再去下一個地點,這樣節省經費,也不用頻繁多移動設備。


  劇里的人物, 每拍一場戲, 都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給他們拍攝幾張相片,留著存檔,以免之後出現服裝、髮型上的錯誤,避免穿幫。


  陸聞西在電影里的造型挺單一的, 就是那身警服, 整日里髮型也是亂糟糟的,要記錄的,多半是臉上的雀斑位置。


  拍完照片,陸聞西進入拍攝現場。


  杜梓珊穿著白大褂,站在室內的病床邊,床上還躺著「屍體」, 是真人化妝扮演的「屍體」。


  這場戲是戲中, 陸聞西飾演的趙陽, 第一次見到杜梓珊飾演的林嘉琪。


  劇情為一直是一名小警員的趙陽, 在平時跟鄰里關係十分好,為人熱心,人緣非常好。他沒有架子,心腸非常好,充滿正義感。一次幫助解決鄰里關係的時候,意外碰到了大案,一個人從樓上摔了下來。


  大家都是鄰居,大多認識這名死者,並且趙陽也認識。他們都覺得,死者沒有自殺的理由,案件卻被認定為自殺。


  在趙陽跟家屬的堅持下,他們準備將屍體送來軍區解剖。


  現在演的,就是這樣一場戲。


  趙陽答應過,會一直盯著案情,還死者家屬一個公道,所以跟來看著解剖。一個入職以來,做過做大的案子就是抓小偷的警員,第一次看到解剖屍體,沒出息地吐了出來。


  那真是夢裡都難見的噁心場面,看到之後,身體都會發麻,不寒而慄,不適感從內而外發出,難以控制。


  林嘉琪是一名女法醫,平時冷漠,十分高傲。她是一位女博士,大齡剩女,因為性格跟職業,就算相貌極好也單身至今。


  兩個人的初見並不美好,林嘉琪對趙陽十分鄙視,趙陽則是有點怕林嘉琪。


  不過為了案件,趙陽鍥而不捨,最後牽扯出一樁更大的案件,甚至被上級打壓,讓他放棄破案。


  趙陽並未放棄,一次次來找林嘉琪,深夜也打電話給她,她後期在上級不允許的情況下,私底下對屍體進行二次解剖,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場戲,兩個人的對手戲並不多。


  在陸聞西看到杜梓珊的時候,杜梓珊正戴著膠皮手套,站在床前保持著冷漠的模樣,兩隻手舉在胸前,是外科手術大夫常有的姿勢。


  他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杜梓珊根本沒看他,工作人員告訴他,馬上要開始了,讓他做好準備。


  他知道,杜梓珊已經入戲了。


  這種狀態他在鄧萱涵身上見過,也在拍攝之前一部電影的時候見過。第一次拍攝的時候,看到別的演員入戲,他還樂了,笑人家是戲精、中二病,現在才發現,這些人里最找不準自己位置的人,是他。


  二逼只有他一個。


  所以,他也沒含糊,開始之後努力配合。


  他們倆沒有對手戲,只有眼神交流,趙陽的眼神戰戰兢兢,飄忽不定,甚至有點難受,在跟林嘉琪對視的時候,還瑟縮了一下。林嘉琪的眼神則是冷漠,甚至有點煩,覺得趙陽的存在干擾到她了,看到就煩。


  陸聞西拍攝的時候,看著杜梓珊切割著一塊豬肉,還得非常噁心,於是開始想象,他看到的鬼的場面,還有自己在血里洗澡的感覺,臉色越來越難看。


  近鏡頭拍攝陸聞西的表情,導演何正軒看得尤其仔細,這個細節要表現得很好,他隨時都有可能喊停,揪出錯誤。第一場戲很關鍵,這關係到主角入戲的速度。


  但是他沒有喊停,這一場拍得非常順利,一次過。


  導演什麼時候喊得停,陸聞西沒聽清,他當時正在嘔吐,自己乾嘔的聲音比其他聲音都大,是杜梓珊讓他回神的。


  「我的天啊,我從來沒用這麼冷漠的表情切過豬肉,還是放在人的身上,我真怕我割到人,那種感覺你能體會嗎,其實也挺噁心的。我說你還沒吐完嗎?別一會假戲真做,真吐出來了,我跟你說,我已經很噁心了。」


  陸聞西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水漱了漱口,然後吐在了一邊,回頭看了杜梓珊一眼,跟著笑了,之前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杜梓珊給人的感覺挺缺心眼的,但是跟她搭戲感覺還不錯。她性格大大咧咧,有點話嘮,但是入戲很快,齣戲也快,閑下來了,就拉著陸聞西聊天,兩個人在晚上並沒有回去,而是留在大院里對戲、聊劇本。


  他們在這裡聊劇本,其實也算是避嫌,而且工作人員還沒走,其他的演員在拍其他的戲。


  第一次見面,聊聊對角色的看法,之後要怎麼配合,外加一個簡單的事情,杜梓珊能說出5倍的話量,導致劇組都收工了,兩個人也沒聊完,陸聞西困得直打哈欠。


  許塵跟尹晗韋一直在劇組裡跟著,因為無聊,尹晗韋開始教許塵玩手機遊戲。陸聞西完工過來的時候,兩個人還在聊遊戲,尹晗韋講解,許塵捧著手機玩,偶爾抬頭看陸聞西一眼,然後就繼續玩了。


  陸聞西夾著劇本回來后,尹晗韋就給劉哥打電話了,幾個人一塊回家。


  「老大,之前林曉來電話了,結果你一直沒收工,就沒打擾你。」尹晗韋坐在車上說道。


  陸聞西已經習慣坐在許塵身邊了,也不打擾許塵玩遊戲,只是懶洋洋地靠著許塵的肩膀休息。許塵在忙著玩遊戲,也沒拒絕,任由陸聞西靠著。


  「有事?」他問。


  最近他給謝可、林曉放小假了,有事了才會打電話叫他們過來,謝可隔三差五來拍一次花絮就行。


  「說是今天去逛街了,看上一對錶,覺得挺適合你倆的,讓你轉錢,她那邊的額度不夠了。」尹晗韋解釋。


  「哦,你轉唄,你也知道賬號、密碼。」


  「這不是得先問問你嘛,畢竟你說你們倆關係純潔,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買對六百萬的情侶表啊。哦,其實不算情侶表,同款哥們表。」


  陸聞西一聽就樂了,抬手指了指尹晗韋,張了張嘴無聲地罵人,然後氣不過,直接伸手去拍了尹晗韋的頭,然後說:「買!」


  尹晗韋聽完就樂了,點了點頭,拿出手機來給林曉轉賬,讓她明天再去買。


  許塵聽完,側過頭看了陸聞西一眼:「我不要。」


  「我樂意買,說給你了嗎?」


  「哦。」


  「買完你戴上,方便看時間,完成工作。」


  「手機就可以看時間。」


  「你就當是工作服配了塊表。」


  「……」


  尹晗韋聽完,忍不住幽怨地插了一句:「老大,我也想要工作服跟工作表。」


  陸聞西直接白了尹晗韋一眼,尹晗韋立即不吱聲了。


  許塵總覺得有些怪異,打完手裡那一局,就放下了手機,想要說什麼,就發現陸聞西靠著他的肩膀已經睡著了,估計很累吧。


  遲疑了一下,許塵拉過陸聞西的手腕,去按手腕內側的內關穴,幫助陸聞西緩解疲勞。


  尹晗韋回頭看了一眼,速度很快,注意到兩個人似乎在牽手,立即轉了回去,裝成什麼也沒看見。


  陸聞西到家裡的時候終於醒了。


  他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房子距離拍攝地點近,才突然搬到這裡來住的,也是因此遇到了許塵。如果陸聞西還在原來的房子住,估計許塵也不會找到他的家裡去。


  娛樂圈很多趣味傳聞。


  當初有陸聞西的私生飯,想要靠近陸聞西,居然混進了劇組安排的賓館,在裡面做服務生,還準備找陸聞西要簽名。誰知道,陸聞西進組之後,直接在附近買了一棟房子住,並沒有入住賓館,讓該私生飯失望萬分,並且發了長微博哭訴。


  當然,這個長微博,最後成了段子般的存在,被人笑了好久。


  陸聞西粉絲多,私生飯也多,並且有些十分瘋狂。


  經過鄧萱涵的事件之後,他現在的住處已經不是秘密了,所以車子到達車庫,裡面已經有一群私生飯在等待了。陸聞西聽著私生飯們的喊聲,頭有點疼,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混進小區的。


  尹晗韋對這種場面很適應,立即護著陸聞西下車,劉哥也跟著下了車,貼身保護陸聞西,許塵跟著下車,關上了車門,同時看著周圍,突然一愣。


  他在一群人的氣場里,看到了一抹粉紅色的氣場,剛想要多確認一下,尹晗韋就催促他快一點了,他立即跟進了電梯。


  *

  進入劇組拍攝,就是緊湊的工作,陸聞西身為男主角一直在忙,因為妝特殊一些,所以化妝的時間也比其他人長。


  前幾天的拍攝十分順利,雖然陸聞西沒有逆天的表現,能夠全部一次過,卻也算是表現不錯了。每次拍攝完畢,他都會跑去跟著導演一塊看回放,看完之後想一想,也會自己要求重拍。


  重拍的時候,會取長補短,通過自己的思考進行改進。


  忙碌起來,時間就會過得非常快,電影已經拍攝了二十多天,今天拍的是趙陽家裡的戲,大多是鄰里鄰居的內容,杜梓珊乾脆有三天的空閑,飛去S市拍廣告。


  趙陽的家不大,屬於老小區,又要講究真實,那裡有點亂,房間很小,被小東西堆得滿滿的。


  陸聞西這場戲全是自己的,是趙陽從早晨醒來,發現時間已經來不及,急急忙忙起床,洗漱,之後趕去上班,一路上都是人跟他打招呼的場面,是電影的最開始。老套,卻有著極高的接受度。


  陸聞西穿著一個短褲進入拍攝場地,腳上還踩著一雙破拖鞋,頭髮亂糟糟的,是剛做完的造型。他左右看了看房間,又坐在床上感受了一下,之後在房間到洗手間這段地方看了一眼,又回到了房間。


  從紙抽里抽出了幾張紙,往裡面呸了幾口唾沫,團成一團,然後扔在了垃圾桶旁邊,接著又弄了兩個,只有一個扔進了垃圾桶里。


  趙陽是屌絲,晚上自己擼,也挺正常的。


  做完這個東西之後,他聽到劇組裡有人樂了,不過聲音很輕。


  他沒在意,躺在床上,調整了幾個姿勢,覺得可以了,才開始拍攝,清醒的時候,他先是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床上,眉頭微蹙,嘴角也扯了扯,很不願意醒的樣子,然後把手伸進短褲里,抓了兩下。


  接著坐起身來,抬手聞了聞手指尖,又扭頭看了看窗外,似乎覺得陽光有點不太對,趕緊去看手機,之後就開始了一系列的小動作。


  沒有台詞,全部是肢體語言,這是電影,電影是在記錄生活,不能太誇張,卻要讓其他人看得懂,小細節,考驗真演技。


  這場戲,拍了三次才過,不是陸聞西表現得不夠,而是在陸聞西拍攝的時候,給了導演新的靈感,又加了一些小細節進去,比如站起來后踢了踢紙團,再比如刷牙的時候撓了撓屁股,還有就是坐在馬桶上拉屎的時候,拿起旁邊的洗頭膏看文字,同時用力,想要快速拉完。


  拍攝完,看回放的時候,何正軒忍不住問陸聞西:「你在家裡的時候,是這樣嗎?」


  陸聞西當即搖頭否認:「我是覺得,如果是趙陽的話,該是這樣的。」


  「也是,這麼帥,不該是自己解決這些事。」


  陸聞西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些事指的是什麼,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有點難以啟齒,他大多真的是……自己解決。


  中間有了休息的時間,陸聞西回了休息室,臨時租用的房間,也是箇舊小區居民樓,這裡有工作人員過來休息。


  陸聞西來了后,拿著保溫杯喝了許塵煮的口五紅水,拿來劇本看。


  這個時候,房間里進來了一個人,陸聞西還當是工作人員,沒怎麼在意,結果突然看到了一抹粉紅色。


  粉紅色的……氣場?

  他詫異地抬頭,看到一名少女站在他面前,十八、九歲的樣子,身材偏瘦,偏偏身材很好,屬於胸大、腰細、屁股翹的類型,長得也算是可以。不過不是陸聞西喜歡的類型,他喜歡女生的類型挺直男的,網紅臉他挺喜歡的,面前這位少女,個人特徵很明顯。


  單眼皮,算是一雙狹長的鳳眼,高挺的鼻樑,但是鼻尖很小,嘴唇也很薄,巴掌大的臉,有點……狐狸一樣的感覺。


  粉色的氣場,狐狸精一樣的長相。


  有點……妖媚的感覺。


  陸聞西探頭看了一眼她身後,發現自己進來時關了門,當即心裡咯噔一下,又一個能穿越固體的惡靈!他下意識就想找許塵,扭頭就發現一邊的小桌上,放著許塵的手機,遊戲還開著,明顯他做了豬隊友,居然掛機了,他都能知道,跳動的文字在罵許塵。


  他有點慌,不知道這回是什麼鬼,當即去抓許塵的包,想找出兩張符篆出來。


  結果粉紅色氣場的少女到了他身邊,突然對著他的面門吹了一口氣,同樣是粉紅色的霧氣,居然還有點香。


  他一愣,以為自己要中毒,趕緊捂住口鼻,扭頭就看到粉紅色氣場的少女已經到了他身邊,嬌笑著看著他,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溫柔的聲音說:「欸,你好奇怪啊……能看到我的氣場?跟剛才追著我跑的臭小子一樣?」


  他坐著,她站著。


  她個子不高,他坐的彈簧床很低,使得他扭過頭,看到的就是豐滿的胸部,讓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這種姿勢,挺尷尬的,就算對方是個惡靈。


  陸聞西猜到了,許塵肯定是看到這個粉紅色氣場的少女了,才會突然放下手機追了出去,結果她居然又返回來了。


  這樣的話,估計許塵很快就會回來。


  「你……你幹嗎?」陸聞西問,難不成又想附身?異性也能附身嗎?


  「你覺得我漂亮嗎?」粉紅色少女笑盈盈地看著他,媚眼如絲,不得不說,這樣的妖嬈模樣,確實挺迷人,明明有種故意勾|引的感覺,卻不讓人討厭。


  可惜……他是個GAY。


  「還行。」陸聞西回答。


  粉紅色少女的眼神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卻沒放棄,伸手拉住了陸聞西的手,同時一隻膝蓋搭在陸聞西的腿上,讓陸聞西的手按在她的胸上,然後問:「你想摸摸我嗎?」


  陸聞西看著她,又看看自己的手,還捏了兩下,依舊覺得莫名其妙。


  「這……是一種特別的交換靈魂的儀式嗎?」陸聞西忍不住問。


  「啊?!」粉紅色少女也有瞬間的當機,驚訝地抬頭看向陸聞西。


  不太對勁啊……


  陸聞西收回手,快速躲開,與此同時門被打開了,許塵推門進來,看到了他們。粉紅色氣場的少女立即從窗戶躍了出去,許塵追到窗戶邊,氣得咬牙切齒,似乎還想跟著追出去,然後就看向了陸聞西。


  陸聞西的氣場,被染上了粉紅色。


  許塵驚訝了一瞬,立即退了回來,走到陸聞西身邊,將手按在陸聞西的面門上,轟出一炮般,讓陸聞西的氣場飛散。許塵定睛一看,發現粉紅色的氣場反而濃重了幾分。


  「你……」許塵想詢問陸聞西的狀況,卻覺得掌心被親吻了。


  他立即收回手,同時還向退後一步,結果陸聞西居然立即追了上來,抱住了他的肩膀,一隻手按著他的後腦勺,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


  兩個人的嘴唇貼在一起,溫熱的氣息糾纏在一塊,柔軟的觸感,還有被灼到了的感覺,好似一股電流刺激了全身,讓他身體一顫。


  心臟的跳動聲,讓他恍惚間以為聽到了雷鳴,大腦一瞬間一片空白,他忘記了很多東西。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忘記該如何應對這個場面,忘記該推開陸聞西。


  被親吻后,他瞬間變成了一個傻瓜,眼睛都忘記眨,只是任由陸聞西抱著,感覺到陸聞西收回了一隻手,掀開他的衣服,撫摸他的腹肌。


  他聞到一陣香味,是從陸聞西的鼻翼中噴吐出來的,陸聞西應該是吸了處|女鬼的靡靡粉,才會這樣意亂情迷。


  許塵吞咽了一口唾沫,終於回過神來,推開了陸聞西,拍了拍陸聞西的臉:「你醒一醒。」


  被推開后的陸聞西很不高興,立即就要再吻上來,卻被許塵用手蓋住了臉,推開更遠,接著解釋:「你先等一下,你應該是中了靡靡粉,我找一下書,之前從來沒想到會碰到處|女鬼,所以沒仔細看怎麼驅散。」


  許塵包里的東西是隨身攜帶的,他立即回身去翻找自己的包,結果是拖著陸聞西去的,因為陸聞西不肯鬆開他,一直抱著他的身體,此時還在親吻他的臉頰,一下又一下,然後是耳朵、脖頸。


  許塵被親吻得手有點抖,故作鎮定地在包里翻找,卻因為心裡慌亂,半天才找到一本書。書已經十分古老了,甚至有點破舊發黃,不知道已經存在多久了。他站起身來翻開看,想要找到破解之法,陸聞西已經再次到了他的身前。


  陸聞西其實不會接吻,卻也知道剛才的那個吻一點也不爽,完全不夠,還想要更多,於是再次捧著許塵的臉,親吻上去。


  陸聞西的動作很輕,很溫柔,一點點地親吻,嘴唇磨著嘴唇,然後伸出舌尖,撬開許塵的防守,將舌頭伸進去,瞬間被甜得渾身酥麻。


  許塵手裡的書掉在了地上,被吻得沒機會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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