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逃亡
「茉莉呢?」付景言開門見山道。
接待他的是洪總的侄子洪金三,這人想著叔叔剛才帶上二樓的女人,心中明白言靳維口中的女人所指的是誰。
「言總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是鋼鐵廠,哪裡來的女人?」
鋼鐵廠里基本都是男人,全場一望過去全是男人,哪有女人的影子。
「讓你們洪總給我出來!」言靳維惡狠狠道。
「叔叔出去辦事了還沒回來呢。」洪金三倪了二樓一眼,心虛的掩飾道。
這個時候,茉莉的倩影出現在了樓梯口,看到言靳維后直接奔向他懷中,「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莉莉,就算找遍全世界,我也會找到你,不讓你受得一丁一點的傷害,」言靳維抱住了她,看著她衣衫完整才算舒得了一口氣。
「我們回家吧!」茉莉柔柔笑道,俏麗的小臉蛋兒已經不是剛才懲罰洪總的那副兇狠樣。
只是在兩人前腳剛要離開的時候,樓上的保鏢扶著渾身是傷,裹著紗布的洪總艱難的從樓上下來,指著兩人發狠道,「給我攔住他們,一個都不許走。」
其他保鏢聞聲衝刺了過來,茉莉一個反手踢,將靠近的那人直接打倒在地。繼而拉住言靳維的手以百米的衝刺快速的離開那扇大門。
洪總不停的發出陣陣難受的低吟聲,卻又憤怒的指著兩人不停的大罵,甚至還將扶著自己的保鏢給踹下了樓,「還不給我.……追.……」
最後一個字,他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一群人拿著棍子追了出去,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加上四周荒無人煙,一大片的小麥地。
茉莉與言靳維手牽著手飛奔在小麥地里,身後還傳來洪總的人不停的叫囂聲,「給我站住。」
這片地域對於兩人來說到底不是特別的熟悉,他們胡鑽亂竄,很快就被洪總的人追上了。
因為言靳維有傷在身,,茉莉既要保護著他,又要搞定那群手持棍子的男人,差點招架不住,連被棍子擊打身上好幾下。
所幸茉莉身手一向極好,輕鬆又拉著言靳維逃跑了。
只是這裡根本就看不到可以隱藏的路,加上小麥長勢很高,每跑一步都有些艱難,加上夜色很黑,兩人摸索著就鑽進了一片樹林里。
身後已經聽不見那群人的聲音了,很顯然他們已經將他們甩出一段距離了。
茉莉氣喘兮兮,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她打探了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很難認清逃跑的路。
「莉莉,都是我沒用!」言靳維懊惱的看著自己還打著石膏的手,連著用一隻手錘了幾下。
「別這麼說,你能找到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茉莉道,在他的臉上親了親,「雖然說我們很落魄的逃走了,不過我卻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秘密,對於付氏來說,有可能能就此反擊。」
洪總在密事暗藏的鐵質,雖然說不能一下子滿足付氏的鋼材需求,不過倒是能讓工程能得到一陣子的緩解。
「莉莉.……」言靳維卻覺得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握住了茉莉的手,表情非常的嚴肅,「所以這就是你拿自己的安危來做交換的理由?」
話裡帶著責備之意,茉莉又何曾聽不出來。
「付氏有難,我沒法見死不救,」茉莉道,明眸在黑夜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更何況景言對我有恩,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麼的辛苦。」
「那我呢?」言靳維聲音有些沙啞,眸子中閃爍著淚花,「你為我考慮過嗎?」
「靳維.……」茉莉只覺得心裡一陣哽塞,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你心裡,景言還是最重要的那人是不是?」言靳維表情非常的受傷,即便在黑夜裡,茉莉都能清楚的看見他的無奈與絕望。
「那不一樣,你和景言是不一樣的,」茉莉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他於我來說是生命中值得去真誠相助的夥伴,而你是我想廝守一生的男人。」
說話之際,茉莉踮起腳尖吻上言靳維的唇瓣,眼眶裡的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滴落了下來。
言靳維只覺得心裡一陣麻木,卻因為她的這一番話而動搖。
的確,若是他在她心裡不重要,當初他車禍的時候,茉莉在他身邊寸步不離,這樣真摯的感情,他還有什麼可質疑的。
想著,言靳維那絕望的心又復燃了,只有回應她的吻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愛。
兩人相擁偎依在樹下,前方又傳來一陣陣稀疏的腳步聲以及陣陣刺眼的手電筒光。
看來是洪總的人追上來了,茉莉暗絕不妙時,拉著言靳維鑽進了灌木叢。
他們不停的往前走,卻發現這片樹林既然是通的,從鋼鐵廠出來有幾條路是可以穿過樹林的,也難怪洪總的人能那麼快的追上來。
「不行,我們這樣沒有目的的亂鑽亂竄,只會消耗體力。」言靳維拽著茉莉的手停了下來,「我們必須請求支援。」
「我已經給景言打了電話了,相信他很快就能趕過來了,」茉莉道,想著在打一通電話時,卻發現手機不知何時已經掉了。
應該是剛才與洪總的人打鬥時給拉下了。
言靳維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卻顯示沒有任何的信號。
他們徹底與外界隔離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地方先躲避過今晚,等明天一早在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言靳維拉著茉莉的手直接就往山上走去,卻在不遠處聽到了一陣陣稀疏的腳步聲。
茉莉驚恐的屏住了呼吸,兩人藏匿在灌叢下,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男人向他們不停的逼近,最後在他們藏著的地方停了下來。
男人賊溜溜的看著四周,這就開始解褲子。
茉莉目不轉睛的看著,言靳維卻在這個時候拿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許看。」
茉莉聽懂了男人話里的霸道之意,也就乖乖閉上了眼睛。
言靳維這才抽回手,他慢慢的朝著男人接近。
在男人聽到身後的聲音想要回頭的時候,言靳維已經站在他身後。
男人一驚,張口欲叫的時候,就被言靳維利落的扭了脖子,兩腿一番直接就暈倒了過去。
言靳維伸手接住了男人倒落的身體,避免引來更多的人,將他平穩的放在了地上。
「走吧。」言靳維拍了拍手道。
茉莉點了點頭,突然覺得面前的男人很man,認真而傷人的樣子簡直帥呆了。
「你說,我們能逃出去嗎?」她有些不安的問,總覺得今晚是逃不過了。
「會的,我們都能出去的,」言靳維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溫柔的對視了一會,轉身蹲下去摸索著男人的身體。
男人身上只有一根木棍,言靳維奪過拿在手上,並將自己隨身攜帶而來的匕首交給了茉莉,「拿著防身。」
怕再有人追上來,言靳維一聲不響的就拉著茉莉上山了。
山裡更暗了,伸手不見五指,摸黑走過高大的灌木林,才微微有些月光從樹葉的縫隙里照了進來。
言靳維一手牽著茉莉,一手用木棍敲掉灌木,這才勉強開出一條路來。
只是這個時候,洪總的人沒有追上來,反倒是他們的對面,突然響起一陣陣凄厲的動物嚎叫聲。
言靳維斂眉一看,卻發現在月光之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閃爍著幽光,不由得悚然一驚。
「是狼!」茉莉低聲說道,緊緊拽住了言靳維的手。
這種動作向來警惕,你一動它便以為你要反擊,所以茉莉趕緊按住言靳維不讓他亂動。
「莉莉,爬上我的背!」言靳維抬頭望了望旁邊的大樹,細聲對著茉莉說了一句。
茉莉當然知道他的意圖,只是他身上還有傷,若是背著她爬上樹,那需要的體力完全不是言靳維所能承受的。
想著,她猶豫了下。
「快,還愣著什麼,在不爬上來,狼就要衝上來了。」說著,不管茉莉同不同意,言靳維直接將茉莉背在了身上,抱住了大樹的身子努力的往上爬。
想當年,言靳維可是個爬樹高手,不管在高的樹在他眼裡都不算一回事。
可是現在,他倒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畢竟車禍剛痊癒沒多久,體力自然比不上那個時候。
「嚎——」伏在灌叢里的狼低吼了一聲沖了過來,幸好言靳維已經爬到了一個高度,它沒法勾得著了。
「往那邊看看。」遠處傳來洪總的人的聲音,這隻虎視眈眈的狼聞聲就跑了。
茉莉趴在言靳維身上,明顯的發現他有些虛弱,這就翻了個身抓住了身邊的樹枝離開了他的背。
「靳維,你還撐得住嗎?」茉莉身體穩當了只好,擔心的看著男人。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言靳維吃力的爬上了樹上坐了下來,微微的喘著大氣。
休息了下,總算才恢復了些體力。
「我們今晚怕是逃不掉了,」茉莉憂心忡忡,她傷了洪總又知道了鋼鐵廠的秘密,洪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麼費勁的追殺他們,恐怕是早已經下了斬草除根的決心。
這會,那群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就接近了他們,幸好這棵樹的葉子足夠茂密,他們躲藏在上面並沒有被發現。
只不過,山上有野狼,他們就算躲得過這群人,又如何在漫漫長夜中逃過這群餓狼的虎視眈眈。
言靳維雖然有孤島求生的經驗,但現在這種情況,卻讓他覺得無比的擔憂。
「靳維,你相信我嗎?」茉莉突然轉身很嚴肅的看著他。
言靳維雖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但見茉莉這般表情,心中倒有些好奇,「你有辦法?」
茉莉暗自笑了笑,指了指捆綁在身上的床單笑了笑,「或許可以用這個。」
在懲罰洪總後準備從窗戶離開時,茉莉就將床單捆成了麻繩樣準備逃跑,偏偏這個時候言靳維出現了,她一激動也忘了將床單取下來。
不過,似乎這些床單這個時候能起到作用,只是要實施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你想用這些床單滑過去?」言靳維猜透了她的心思,表現得有些不可思議。
「可以試試,但我不保證這些床單夠結實,」茉莉做了一個無奈的姿勢。
「就算摔死也總比在這裡被狼吃了好,」言靳維笑了笑,將茉莉身上的床單取了下來。
目測了下兩棵樹的距離,言靳維將床單打了個套往對面的樹上甩了過去,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能直接勾住樹枝。
「我先過去!」茉莉道,她不想讓言靳維當這個實驗品,因為她再也承受不了又一次失去他的錐心的疼。
「還是我先過去,」言靳維阻止了她,茉莉心中所想又何嘗不是他的想法。
他可以為她去死一次,那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兩人執拗不下時,最終還是言靳維得到了第一次的嘗試權。
茉莉看著他抓住床單艱難的爬過去時,心裡一陣陣的擔憂,更是不停的囑咐道,「小心一點。」
言靳維點了點頭,緊緊抓住床單,像在空中坐著繩索車一樣,倒是順利的就滑到了另一棵樹上。
茉莉舒了一口氣。
她本身就比較輕,而且長期訓練的緣故,做這種事情來反倒比言靳維輕鬆,以泰山之勢抓住床單直接就盪了過去,長腿勾住樹枝,如舞姿落幕一般堪稱完美。
這個方法好像還挺實用的,兩人就以這樣的姿勢前行了一段距離,直到床單再也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而綳斷後,這樣的逃亡就算結束。
他們已經進了深山,身後也聽不見那群人的聲音了,看得出來目前算是安全的了。
茉莉舒了一口氣,扶著言靳維在一刻粗壯的樹上坐下,言靳維緊緊抱住了她,薄唇有些泛白。
山裡的風有些涼,幸好今天出來的時候茉莉穿著長袖襯衣加著一身小西裝,不至於凍得瑟瑟發抖。
只是言靳維看起來不是很樂觀,像是很痛苦一般,光潔的額頭不停的冒著冷汗。
茉莉透過微弱的月光才看清言靳維手臂上那還未全部癒合的傷口這會兒正在冒著血水,想必是剛才攀爬的時候扯到了傷口,這會兒又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