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離婚官司
夜色迷醉,滿城的霓虹燈透露著城市的繁華與喧囂。
隨著一陣緊急的剎車,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別墅門口。
茉莉看向副駕駛座上醉醺醺的男人,心裡莫名的一陣來氣,「我說你能不能讓人省心點,別動不動就為情買醉,喝死了你以為她就會回到你身邊嗎?」
大半夜的被一通電話吵醒就算了,還得花費力氣扛著這男人回家,她上輩子到底欠了他多少的債?
想想都覺得來氣,她只不過是他的秘書,什麼時候管到他的生活感情上來了,而且周而復始的,這男人竟然把她當成了女傭,隨時的呼喚來呼喚去的。
要不是言靳維出差了,指不定又要因為這事和她冷戰幾天。
無力扶額之際,狠狠的甩了他一個白眼。
「你要是真心想讓她回來,能不能放下你這副傲嬌不可一世的姿態,」茉莉只覺得心裡一陣來氣,對著男人一句又一句的指責,「我要是你,我綁著都把她綁回身邊,好好的疼之愛之,而不是像你這般變態的固執欲,傷害她的同時也把自己搞得傷痕纍纍.……」
「我要是不這麼對她,她會妥協嗎?」男人這話無奈而悲傷,不知是不是幻覺,茉莉竟然聽出了一絲的哽咽之色。
只是夜色太暗,她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表情。
「她那麼剛強的性格,你一味的逼她,只會適得其反.……」茉莉無奈的嘆了一聲氣,下了車為他打開了車門,扶著他進了別墅。
將男人摔在沙發上,茉莉就去廚房熬醒酒湯了,只不過出來的時候,男人卻已經睡著了,口中還不停的呢喃著,喚著那個熟悉的名字。
「我說你們這又是何苦呢,明明就愛得那麼深,卻要選擇這種互相傷害的方式,到頭呢?」將醒酒湯放在茶几上,茉莉目光漸漸縹緲了起來,凝望了男人一眼,拿著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
本想甩手就走,可又擔心他沒人照顧,只好留下來照顧他。
拿出手機撥出那一串熟悉的號碼,過了許久后才傳來蘇綿綿的聲音,「茉莉.……」
「這麼晚了還沒睡?」茉莉小心的問了一句。
「嗯,準備睡了。」她道,聲音有些沙啞又透露著無盡的悲傷。
茉莉沉凝了會兒,目光又一次落在付景言那張緊皺的俊臉上,在心裡禁不住長嘆一聲,語氣頗顯無奈,「他今天很不好.……」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下來,良久才低低道:「嗯……」
「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茉莉有些驚奇蘇綿綿的反應,一向心軟的她此刻竟然也顯得如此的絕情。
「茉莉,我想你這通電話打錯人了,我和他.……」蘇綿綿語頓了一下,「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所以不管他發生什麼,他過得怎麼樣,都與我無關!」
說著,電話就掛斷了,絲毫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
茉莉拿著手機怔了怔,突然覺得付景言之所以會如此的偏執,並非他一慣的風格,到底來說,還是蘇綿綿突然的性情大變,才會讓他如此痛苦,患得患失吧。
看著手機屏幕上閃動的號碼,蘇綿綿垂冷的眸光忽然軟了下來。
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但她卻感覺到透心的涼意,讓她不由得的拉了拉胸口的睡衣。
他不好?是因為白天為救楊芷玥染上了感冒了嗎?還是說,因為她白天說的那些傷人的話?
蘇綿綿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被這一股憂心的想法所填充,讓她覺得心裡陣陣揪緊,甚至難以喘上氣兒來。
擔心之際,拿起手機撥出了那一串號碼,卻又想起即將而來的官司,強行又掛斷了電話。
她不能這麼做,不管對誰都是不公平的。
何況,她已經答應了韓俊宇,從今往後不在與那個男人聯繫。
咬了咬唇,蘇綿綿將手機關機,直接就躺在了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的心裡裝了太多放不下的東西,不管是對誰,心裡都是狠不下心,只是這樣優柔寡斷的她,到頭來也只會讓三個人一起傷痕纍纍罷了。
……
付景言在凌晨中醒來,可以說是被噩夢驚醒的。
拍了拍沉重的腦袋,他準備起身時,卻發現一雙黑黝黝極其犀利的眼睛正坐在對面看著他。
「你醒了?」茉莉聲音略顯疲憊,可想而知她一直都沒睡覺。
「你沒回家?」付景言有些驚訝,倒了一杯涼開一飲而盡。
「你覺得你這個樣子,我能回去嗎?」茉莉說這話的時候頗顯無奈,又帶著絲絲的怪責與抱怨之意,「不過既然你醒了,我是該回去了。」
「等等!」付景言喊住了她,「不介意的話,陪我說說話。」
「說什麼?」茉莉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想起掌心還拽著的那支翠玉簪子,攤開晃了晃,「聊聊這個吧。」
剛才付景言睡著的時候,茉莉無意中在他的西裝口袋發現了一陣細微的翠綠色光芒,好奇心讓她一探究竟,卻在口袋裡發現了這一支翠玉簪子。
「給我!」付景言眸光黯淡了下來,渾身上下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這就是你今天在拍賣會拍下來的戰利品?」茉莉挑著漂亮的大眼睛,語氣盡顯調侃之意,「別告訴我,你這是打算用來送給楊芷玥的?」
「想多了!」付景言一把奪過簪子,繼而又放回西裝口袋裡,「拍賣會過於無趣,隨便拍的。」
「是嗎?」茉莉巴眨了下美目,「我怎麼覺得這支簪子好像是蘇綿綿會喜歡的風格。」
提及這個名字,男人的臉色突然變了下,那雙犀利的眼眸又閃過幾縷的悲傷之色,良久,嘴角挑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又如何,就算送給她,恐怕她現在也不稀罕吧。」
在拍賣會的時候,他為了拍下這支簪子與韓俊宇僵持不下,最終用了五千萬拍下它,準備送給她的時候,卻看見她將楊芷玥推下了人工河。
心中莫名的一陣來氣,也就沒有將禮物送出去了。
如今想想,自己這般良苦用心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不過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冷漠相待,無情傷害罷了。
「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付景言長睫微顫,再一次將發簪拿了出來塞進了茉莉手上,「反正是一件送不出去的禮物,留著也沒什麼用。」
茉莉有些受寵若驚,本想還給他,卻莫名的將簪子收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殊不知,她心裡正在算計的事情,付景言從來也預料不到。
「如果你不怕言靳維吃醋,那就安心的收著!」付景言冷言冷語道,轉身向樓梯走去,「不過,我想依照靳維那個性格,指不定又要疑神疑鬼,說不定會懷疑你出軌不成。」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不舒服,茉莉惡狠狠的對男人投以一白眼,倒是稀奇的打量著這一支簪子來。
付景言在樓梯上停留了一小會兒,繼而就大步上了樓,彷彿樓下的茉莉是個隱形人似的。
天亮的時候,茉莉做好早餐后就離開了,她並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輾轉去了ML。
這個時候並非是上班的點兒,茉莉就坐在車裡安靜的等著,本以為要等上個把小時,蘇綿綿才會來公司。
不過她好像錯了,蘇綿綿上班出奇的早,竟然比上班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
「綿綿.……」茉莉下車喊住了她,快步的向她走來。
離別數年,如今再一次相見,茉莉幾乎都快不認識面前這個女人了。
彷彿破繭成蝶的蛹一般,褪去曾經的青澀單純,站在面前的這個女人渾身所散發的高冷氣質,讓茉莉竟然覺得無比的驚詫。
她的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蘊含著無盡的剛烈氣息,讓人覺得高冷難以接近。
「茉莉!」從沒想到會在這裡與她再次相遇,蘇綿綿眸光收縮,神情忽變得柔和了起來,挑開唇瓣,淡然笑了笑,只聲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茉莉從驚艷中收回眸光,伸出手與她忽握,「幾年不見,你變了!」
「是嗎?」蘇綿綿嘲弄的淡笑著,只覺得這話聽起來非常的勾人傷心往事,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抱怨一般,輕聲喃喃,「這麼多年如果一成不變,又如何能熬到現在。」
「.……」茉莉忽然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覺得她身上蘊含了太多的故事,卻又不知該如何問起,又該如何問,只能輕輕的抱了抱她一陣安撫。
「今天來找我,應該不只是來敘敘舊吧?」蘇綿綿故作輕鬆的調侃道,「是來給他當說客,還是?」
茉莉驚詫了下,從車裡取出一個精美的禮盒送到她面前,「我不是來給任何人做說客,我只是來將這件東西送給她的主人。」
蘇綿綿狐疑的看著手提袋一眼,正準備打開之際,茉莉卻阻止了她,「我覺得你還是回去看的好!」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蘇綿綿很是好奇,不過還是忍住當場要拆開的衝動,將東西收了起來。
「我來了這麼久,不打算請我喝杯咖啡?」茉莉笑了笑道,指了指正對面一間清幽的咖啡廳,無奈的聳了聳肩。
蘇綿綿淡淡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並肩向對面走去。
這是一家裝潢比較有特色的咖啡廳,專門為企業高級白領所設計的休閑場所。
茉莉點了一杯焦糖拿鐵,蘇綿綿則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兩人自顧抿著咖啡,視線時不時的落在窗外的街角,那來來往往的人群上。
沉默讓氣氛有些尷尬,茉莉率先開了口,將咖啡杯輕輕放下,「這三年,過得可好?」
蘇綿綿眸光一閃,黯淡而憂傷稍顯浮現,卻又很快的恢復了冷靜,「還好。」
「嗯,韓俊宇應該會把你照顧得很好!」茉莉不知是故意說出這話還是無意中提起,只是說的有些輕描淡寫,「那個孩子.……」
蘇綿綿心裡一顫,忙著打斷了她的話,「不好意思,公司有點急事,我得先走了。」
很明顯的,蘇綿綿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更清楚,依照茉莉的聰明才智,很有可能會用另一種辦法問得更深,到時候萌萌的身份,難保不會暴露。
她還沒做好公開萌萌身份的準備,所以在談及這個話題,只能選擇逃避。
不過,她的種種舉動,讓茉莉很是嚴肅的擰緊了眉,更深懷疑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她和韓俊宇的。
「服務員,買單!」茉莉將一張百元大鈔壓在咖啡杯下,拿著包包就回公司。
付景言已經早早就來,那張英俊的臉,卻冰涼到了極點。
茉莉輕輕敲了敲門,將今天的行程表放在他面前,卻在無意中看到那上面的一張信封。
那是法院的傳票!
「這.……」茉莉詫異了一下,「怎麼回事?」
付景言拳頭緊了緊,眉頭越鎖越緊,只是將那份傳票遞給了她,聲音冰冷至極,「她準備和我打離婚官司。」
「綿綿?」
「嗯,除了她,誰還敢有這麼大的膽子!」付景言一拳打在了桌子上,依稀可見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你打算怎麼做?」茉莉不禁有些擔心,蘇綿綿選擇這種方式與他決裂,一定是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既然她想打這場官司,我倒是不介意和她玩一玩!」付景言嘴角挑起,那一抹陰邪笑意在俊臉上浮現,「不過,想要離婚,由我說的算!」
「她既然想要和我離婚和韓俊宇雙宿雙飛,那我倒要看看,究竟她有何本事能打贏這一場官司。」
付景言句句絕情的話語從那張性感的薄唇吐了出來,每一句都讓人覺得從身心涼到了腳底。
茉莉不想看到兩人反目成仇,更不想再一次看到蘇綿綿為情而傷。
可如今的付景言一旦瘋狂起來,她又如何制止得了?
「茉莉,我要見那孩子!」男人嗜血的笑意瀰漫著整張臉,視線落在那紙法院傳票上,笑容邪魅得讓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