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抗議的人群見狀,紛紛向車子停靠的方向跑去,將車子圍得水泄不通,「今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個公道,誰都不許走。」
記者那瘋狂的熒光燈仍然不停的落下,刺眼得讓人眩暈。
突然,一個硬物一般的東西擊打在付景言身上,仔細一看,是一個小孩扔來的石頭。
「把我爸爸的命還給我!」男孩又扔過來一塊石頭,不偏不倚的落在付景言的手臂上。
這個男孩年紀不過八九歲的摸樣,應該就是老李的兒子沒錯。
有了男孩這過分的舉動,抗議的人群不知從何處拿來一些雞蛋、蔬菜葉子,紛紛的往付景言身上扔去。
雞蛋打來的時候,付景言立馬將蘇綿綿推開,正好就落在他心口上。雞蛋破裂,蛋黃在西裝上暈開了一朵明亮的黃花。
他們瘋狂的扔著雞蛋,蔬菜葉子,彷彿對面的男人真的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儈子手一樣。
在雞蛋砸向付景言那張俊臉時,蘇綿綿想都沒想就擋在他面前,緊緊的抱住了他,任由那些噁心的的東西,無情的打在自己的背上。
記者根本就不會放過這麼火爆的一幕,對著付景言與蘇綿綿瘋狂的拍攝著。
「都不要拍了…」言靳維一改常態,憤怒的沖著記者大吼。
不過記者根本就不會放過這一次的頭條,那鏡頭卡擦的聲響特別的響亮。
蘇綿綿緊緊抱著付景言,即便鼻腔蔓延開來的令人作嘔的腥味以及腐爛的味道讓她很難受,不過還是咧開嘴角來笑了笑,「景言,不管在什麼時候,千萬不要推開我一人獨自承擔,我想要和你一起,無論何時何刻…」
「綿綿,你怎麼這麼傻…」付景言哽咽的說道,攬住她腰間的力度越來越大,彷彿就要將她揉入到了骨子裡。
這溫情的一刻,讓抗議者休止了不少,不過手上的動作仍然未想過停止。
這時,丁秘書的車子停了下來。
「付總,您還是帶著夫人儘快離開吧,」丁秘書一臉擔憂的看著兩人,「接下來的事宜由我來處理。」
言靳維還在和抗議者周旋,為兩人開闢一條路,由付景言抱著蘇綿綿上了車。
死者家屬以及記者爭相向付景言的車子圍堵過去,那扔過去的雞蛋擊打在車身上,立馬飛濺起一層蛋液。
「不要放他們走…」女人坐在輪椅上大聲囔囔。
不過車子在啟動之時,眾人還是紛紛的向兩邊散去,生怕自己速度過慢,立馬就被碾壓在輪胎上,成為老李一樣的人。
「茉莉,你可來了!」言靳維渾身上下全是蛋液以及腐爛的蔬菜葉子,那特地用髮膠定型過的頭髮,已經裹上一層又一層腥氣的蛋液,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的落魄。
「靳維,你這樣比以前帥多了,」丁秘書掩嘴嘲笑道,「就像一個富家落魄大少…」
說完,又笑了幾聲。
然而,她嘲笑言靳維的時候,男孩手中的雞蛋向丁秘書飛了過來,雞蛋在她的眼鏡上破裂,濺得她一臉的蛋液。
「哈哈,茉莉,你…」言靳維指著她大笑,嘴巴剛張開之際,一顆菜葉子就進了他嘴巴。
丁秘書摘掉眼鏡,已無心在嘲笑言靳維,想從包包里取出紙巾擦掉臉上噁心的液體時,又一顆雞蛋在頭髮上暈開。
「你們…」丁秘書氣惱的指著罪魁禍首一陣怒罵,「一群沒用文化的暴民,還有完沒完了?」
平日里好脾氣的丁秘書發起脾氣來,跺腳握拳,架勢完全就不輸於一個市井婦人。
很快,警笛聲響起之際,一輛又一輛警察停了下來。
警察紛紛下車,將眾人團團圍攏,將這群抗議者全部帶走,連同工地的負責人齊悅秦也一同跟著離開。
工地又一次恢復了安靜,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地。
言靳維頭頂上著幾片菜葉子,可憐巴巴的哭嚎著,「我英俊瀟洒的形象就這麼給毀了…」
丁秘書拋了一個鄙視的眼神,拿起紙巾擦乾淨臉上的蛋液,嘲弄的笑道,「靳言,你這張臉矇騙了多少黃花少女,就該這樣上鏡,讓那群女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茉莉…你!」言靳維氣惱的做握拳狀,「在景言身邊呆了這麼多年,你也變得這麼毒舌了。」
「我毒舌嗎?我這是實話實說,」丁秘書不停的擦著頭髮上的蛋液,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就是毒舌了,當初剛見你的時候,可是溫柔了,溫柔就就像那可愛的小白兔似地,讓我很想親上一口,」言靳維調侃的說著以前的事情,像是回憶一般,還迷戀的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那會兒你扎著一個丸子頭,乾淨秀氣,總是容易臉紅,畏畏縮縮的樣子哪是現在這副高傲的架勢,」言靳維又道。
「那是五年前的事兒了,你還記得這麼清楚,」丁秘書明眸里散著晶瑩的亮光,在熾烈的陽光下尤為的耀眼。
想想也是,她剛出道的那會兒,性格的確懦弱了些。
不過她之所以養成這樣的性格,還都是她那個好賭成性,天天酗酒的父親給害的。
每每想到那個男人,茉莉都會恨得咬牙切齒。
他每天喝酒都會打她,拿皮帶抽她,用煙頭燙她。
但這並不足以讓茉莉對他恨之入骨,這個沒有人性的父親,竟然在無錢償還債務之際,將她給賣去了夜總會當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憐她,竟然讓她在第一天上班時就遇上了付景言。
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候的付景言和幾個男人在包廂里談事,媽媽帶她和幾個姐妹進包廂的時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付景言那張英俊如雕刻般的臉。
茉莉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只可惜付景言沉悶著不做聲,並沒有拿正眼看過她。
與她一同進包廂的姐妹一接近付景言,他便用一種凌厲的眼神看著她們,那眼神犀利如刀,像是能剜掉人的眼睛似地。
那時候的茉莉性格比較膽怯,又沒有陪酒的經驗,所以在為客人倒酒的時候,第一次就將酒給倒在了客人的身上。
客人生氣的甩了她一巴掌,還動手打了她。
不知道是付景言見不過男人打女人,還是覺得她值得同情,竟然出聲為她解圍,茉莉記得很清楚,他當時說的每一句話。
之後付景言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包廂里的有一個男人突然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在付景言的酒里下藥,並且讓她一定要和付景言上床。
茉莉從來沒做過任何害人之事,第一反應就拒絕了。
不過男人並不死心,竟然無恥的威脅她。不得已之下,茉莉最終還是在付景言的酒里下了葯。
付景言正要喝掉那杯有藥粉的酒時,茉莉執拗不過自己的良心,奪過那杯酒自己喝了下肚。
藥效發作的時候,是付景言將她推下冰涼的泳池,將她身上的火徹底澆息。
之後,付景言將她從夜總會帶了出去,茉莉不知道他究竟花了多少錢。只知道這個男人幫助他,她必須要報答他。
所以在付景言將她訓練成一個特工時,她義無反顧的答應了。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潛伏在付景言身邊,只為他做事。
旁人只知道她是一個秘書,卻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一個保鏢兼特工。
言靳維說的對,在付景言身邊呆久了,她的確在他耳濡目染的影響下,慢慢的變成與他一樣的人。
付景言性格沉斂冷漠,說話從來不給人留下任何情面,包括對於言靳維也是這樣,從來都是冷言冷語相待。
而她,已經不在是五年前那個什麼都不懂懦弱的小姑娘,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甚至會耍弄風姿,擺弄手腕心計的女人。
或許只有付景言清楚,她的父親,就是被她親手送進的監獄。
至今,茉莉都覺得他罪有應得!
想著,茉莉嘴角微勾,再一次露出五年前親眼見父親被抓時的那種得意而張揚的笑意。
這抹笑意,讓人寒戰,甚至覺得有些猙獰恐怖。
言靳維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不過,仍然還是弔兒郎當的那副模樣,痞笑道,「茉莉小甜心,你可是我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女人,我對你的事情哪能不上心。」
「去你的!」茉莉翻了個白眼,擦乾淨的眼鏡正準備戴上。
不過,言靳維卻快她一步奪了過去,「我不喜歡你打扮成這個樣子,太俗氣!」
「拿來,」茉莉高抬起下巴冷眼看著他,「我又不需要你喜歡。」
「別介,小甜心,你這麼說,我會傷心的,」言靳維做了個哭泣的表情,看起來幼稚無比。
「我警告你,別在這麼喊我,」茉莉語氣強硬的說道,不高興的搶過眼鏡戴上,又道,「下一次請叫我茉莉。」
「我不…」言靳為撒氣般的說道,突然就向茉莉撲來,在她臉上輕啄了一小下。
「言靳維,你…」茉莉氣的不輕,嫌棄狀的擦著被親的位置,怒眼瞪著他,「你可真濫情!」
「小甜心,你這句話我真不愛聽,我的確是濫情,但我對你是真心的,」言靳維突然很認真的說道。
「笑話,你言大公子身邊女人成堆,估計對每個女人都是這麼說的。」
「茉莉,你不能懷疑我,」言靳維顯得無辜,一雙桃花眼多情狀的眨巴著,看得茉莉雞皮疙瘩直起。
「我沒空陪你廢話,」茉莉低垂著眼瞼,擦乾淨身上的蛋液后,邁開修長的腿就要離開。
言靳維見狀,飛快的竄到她面前,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你捨得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茉莉又是回他一個白眼,不理會就穿過他身邊,上車揚長而去了。
「李茉莉,你還真是無情!」言靳維對著車屁股大聲囔囔著,懊惱的直跺著腳。
他是濫情,但他濫情的原因,全都是被茉莉給逼的。
這麼多年來,他對茉莉的心意,她從來都是不當做一回事,甚至直接忽略不放在心上。
所以,他放肆留戀女人堆,不過是為了讓茉莉看到他的存在。偏偏這個女人,從來就拿他的尊嚴踐踏腳下。
……
從工地離開后,付景言開著快車趕回別墅。
抱著蘇綿綿進衛生間一番清洗后,這才送她回到床上休息。
剛才為付景言擋雞蛋的時候,雞蛋殼在蘇綿綿的眼角邊劃下了一條血痕,傷口雖然很淺,但是還有微微的血絲滲出。
付景言心疼的為她消毒,舉起拳頭來懊惱的擊打在床上,「對不起,都是我沒保護好你。」
「景言,你別這麼說,」蘇綿綿伸出手撫平他緊皺著的眉頭,柔聲細語道,「看到你被人如此欺負,我也不捨得。」
「答應我,以後不要在做這種傻事來,」付景言抱住了她,與她耳鬢廝磨一番后,低沉著嗓音低喃,「這個世上只有我能欺負你,誰都不能…」
「景言…」蘇綿綿喚著他的名字,小腦袋全部縮在他頸子上,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氣,輕輕的落下了幾個吻,「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我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我想幫你,和你一起戰鬥!」
「我知道!「付景言溫情喃喃,大手攬住她腰間,將她的身子緩緩的放倒在床上,「綿綿,我愛你!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你只要記住,我愛的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這話含情脈脈,暖至蘇綿綿的心坎里,但卻讓蘇綿綿覺得隱隱不安著,彷彿又有什麼事情又要發生似地。
未等她問出口,付景言已經堵住了她的嘴巴,撬開貝齒,肆意糾纏。
然而,這吻不斷升溫之際,電話卻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付景言擰眉摁熄,打算繼續這個吻。
不過,蘇綿綿卻扭頭推開了他,目光堅定的說道,「接吧,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綿綿…」付景言沙啞著聲音低喚著她的名字,深情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后,溫柔的說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