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

  與此同時,中軍大帳里凌荊山正在看副將祝世豪推演沙盤,「一個哨所被端,九死一失蹤。死者皆亡於西域彎刀之下。但與西陵軍中制式兵器有細微差別。至於失蹤的那個,查問了是個孤兒,也沒娶媳婦。是不是細作回去進一步考證。另外,屬下接到下頭巡防營冒死傳遞發現敵蹤的消息。一盤算,索性把他們放了進來打。不然按那個距離派兵馬過去,留不住人。搞不好他們不能成事還要禍禍一把。不如讓他們以為我們沒發覺,為了隱藏行跡反倒是秋毫無犯。此皆精銳,唯有如此方可一舉殲滅之。」


  凌荊山盯著他,「你這是拿容親王釣魚了!好大的膽子。」


  這個副將是新近提起來的,為人確實有些好冒險。凌荊山也是覺得他有點不靠譜,這才沒敢像吳思泉在的時候一樣就在邊城待著。


  「大將軍為保王爺,派了一千人暗伏溫泉山莊附近。王府本身還有二百兵將隨行。其中不乏優秀首領可根據居高臨下的優勢布置防守。而且溫泉山莊後山那個可直上直下的裝備可確保重要人物安全撤離。」


  再說,容親王還有倆兒子呢,就是算有個萬一他沒跑掉,只要倆兒子被送出來一個也就夠了。這點時間絕對是有的。那一千弟兄又不是吃白飯的。


  凌荊山道:「既然知道有人偷襲,為何不提早派人營救?」


  「看到烽火后騎兵再出動,時間上完全趕得及。其實時間差不到一刻鐘。可這營救要是去早了……」


  去早了就暴露了這邊早就知道,要是容親王心頭起了疙瘩……


  凌荊山沉下臉,「為何不知會於我?」


  「只是數千人馬的調動,屬下有決斷權。」


  凌荊山橫他一眼,「你是覺得我不好這麼做,替我把責任擔了,省得夫人怪我。這件事你做錯了!於公,容親王是主。主辱臣死,一旦他落在西陵手上,局面如何收拾?於私,他是夫人的親長,也是一貫大力支持西北大營的。於公於私都不能拿他來冒險,不能只考慮到戰場得失。你的做法若是傳揚出去,西北如何收服人心?人家會以為是你擅自做主?」


  祝世豪臉色一變,「屬下……」


  「還有,你當真以為容親王這麼簡單?這次的事我懷疑根本是他在釣魚。」


  祝世豪大驚失色,「他、他在釣我們?」


  「本來不是,可你這個反應在在顯出沒真心把他當主君。你這是把我架到火上烤了啊。」


  趙蕁頂撞蕭從嘉,然後葛老提點明凈的事她都對他說了。這比起來趙蕁那點事簡直不值一提。他這邊才是真的棘手。


  祝世豪是一心一意為西北軍民、為他這個大將軍著想,可一旦容親王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能一笑而過?


  祝世豪伸手揪著自己的頭髮道:「大將軍,這回是末將自作聰明了。可、可如何彌補是好?」這下他再不敢自作主張了。


  凌荊山確實是作難,主動請罪和隱瞞似都不是什麼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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