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

  這位譚侍郎就不得不走一遭了。進府之後就發現小兩口在葡萄架下沏茶呢。當即朗聲一笑道:「老頭我今天倒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了。」


  他特地吩咐下人不要出聲的,不過估計凌荊山那小子聽到了。但依然不急不緩指點著小姑娘茶道,恍如不察。這會兒聽到聲音才起身道:「譚大人來了,屋裡坐吧!」一邊轉頭對明凈道:「沏好了就端進來。」非常隨意、親昵的口吻。


  「嗯。」明凈手上不停,嘴裡應了一聲。等那兩人進了書房,她繼續擺弄,弄好了起身端著進去。日子無聊,自然要找些事情來做。她想起小七說某人風雅得很,便向他討教。果然,堪為人師。


  她一手端著托盤一首輕輕叩響書房門,裡頭傳來凌荊山的聲音,「進來——」


  明凈放下托盤,先奉與譚侍郎,「譚大人,請喝茶!方才怠慢了。」她手裡擺弄著不好停下見禮。


  譚侍郎便抬頭看她一樣,的確是如花美眷,怪不得這小子舍不下。


  「凌師兄,喝茶!」


  明凈奉了茶乾淨利落的就退下了。


  譚侍郎品了一口道:「這茶沏得挺好的。老夫也是這幾年在京中才有這閒情逸緻品品茶的。不過,你小子才多大年紀就過這樣的日子,能受得了?」


  「當然受不了。可是,難道要我做一個不講信義、趨炎附勢的小人?「這件事咬死了也不能說什麼夫妻情深,不然他的小姑娘就會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譚侍郎嘆口氣,毀了這樁婚事既是打了凌荊山的臉,也是打了郭帥的臉。這可是郭帥親自定下的親事!他也會有物傷同類之感。可又有什麼辦法,那是皇帝,那是天家!什麼時候回跟臣下真講道理?

  凌荊山道:」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慎言!」


  「侍郎,這可是聖人教誨。」


  「你啊,骨子裡還是沒能脫了你的書生氣。孔聖人也好,孟聖人也好,哪個把官給當好了、把事給做好了?要在官場上混,那就得是厚黑學。我看你這些年學得不錯啊,怎麼就在這件事上軸上了?」說到這裡,譚侍郎又換了一副緩和些的口氣,「知道你捨不得,如此如花美眷,擱老夫也捨不得。可再是如花美眷,也敵不過逝水流年啊。」


  凌荊山一笑,「侍郎還喜歡聽戲啊?」


  譚侍郎瞪著他,「你小子簡直油鹽不進。得,老夫也懶得多說了。看你能硬氣到幾時,想服軟了和老夫說一聲就成。老夫去給你遞話。」如今,鄭太醫也是不上門了。


  眼見譚侍郎起身,凌荊山道:「我送您,讓您和尚書大人費心了。」論品級,兩人如今算同級。但這位是老前輩呢。


  這態度還是不錯的。雖然不聽勸,卻也讓人生不起氣來。不過臨出門凌荊山又補了一句,「我跟我媳婦兒是一條心,我們熬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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