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

  第二天午後,趙蕁進城看望妻母和閨女,在家呆了一陣就去書院接明皓。


  明皓看到他便加快了腳步過來,「趙大哥,你來接我啊。咱們走吧!」自從方知縣讓整頓縣城的坊市,汪大叔的牛車就只能停在城門外統一放車的地方了。這會兒走過去,差不多要一刻鐘。


  趙蕁捏著他的臉道:「我怎麼覺得你又長圓了一點。」


  「馬師母說要對得起我姐給的銀子,成天給我喝湯湯水水的。」


  「倒的確是厚道人。不過你這日子過得,真是跟你師嫂差不多了。」趙蕁悶笑道。


  明皓道:「我爹也成天湯湯水水的養著,我要回去告訴他,你說他過得跟孕婦一樣。」


  趙蕁拍他後腦勺一下,「你們姐弟都是一樣的,長大了就一點不可愛了。」


  兩人回到封家,正好碰上有村裡獵戶獵了兩隻野雞送來問明凈要不要。賣給她就省得拿去城裡了,淮山縣背靠大山,山裡應有盡有。所以這些野味也不是太賣得起價,只比家養的貴一半。


  明凈問過價格覺得合理便收了下來,把銀子給人。她要招待朱老爺子,每天菜色都是葷素搭配,變著花樣的弄,這幾天村裡人捉了魚、打了野味都愛往她家送。


  一抬頭看到這師兄弟倆,明凈笑道:「今晚吃野雞燉蘑菇,萵筍燒鱔魚。」有兩個硬菜,再加一些小菜也很看得了。


  趙蕁道:「不給我們留著肚子明天去吃好的?」


  明皓道:「這就夠好了,還去哪吃好的?」一邊上前幫他姐分擔了一隻野雞。這野雞很是肥美,兩隻加起來都有七八斤重了。兩隻野雞足足花了明凈四錢銀子。


  「他是說明天凌家請的喪酒。明天你同趙大哥一道去。」明天凌老爺就要入土為安,按規矩凌家就該正式宴請所有去送了白包的人家。村裡的喪酒,檔次不一。有些實在是窮的人家,就請吃豆腐宴。一桌全是豆腐,只是做法不同。像凌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肯定就會請了專門的大廚來做,菜式很好,花樣也多許多。趙蕁這顯然是在打趣明凈,對昨晚的事還有點耿耿於懷。


  明凈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畢竟本來就有喪婦長女不可娶的說法。有句罵人的話叫做『有爹生,沒娘教』說的其實就是她這樣死了娘的情況。所以萬一被人知道她和凌荊山居喪期間私會,那她的名聲就真的不好聽了。何況還有王氏跟外人出賣她的事在。


  只是,她的確忍不了三年都不見凌荊山。而且他既然派人來接她,肯定會安排周全。不過下回如果還是晚上的確是不能去了。總不能由讓她爹撐著不睡等她吧。


  進去放下東西,明皓便去給封璟請安,「爹,我回來了。今天馬先生告訴我王學政因不修私德被撤職查辦了,方知縣已經下令開始修建新學宮。」


  封璟看到又是十日不見的小兒子自然是開心的,他挑眉道:「身為學官,持身尤其需正。他做了持身不正的事,也難怪旁人會去檢舉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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