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

  張郎中很快診治完開藥,「就是一時擰著了,我給開兩副葯,再貼幾貼膏藥就好了。」


  明凈道:「有勞郎中了。桂嫂是被我三堂哥推倒受傷的,我大伯當眾說了讓去找他付錢。不過,還請您一次性把所需銀兩要足。不然下回,他們就未必肯給了。」


  兩位堂伯已經離開,只留下明玉表姐在此幫忙。她聽了明凈的話,憋笑憋得肩膀抖了兩下。四伯母還真幹得出這種事,回頭混賴是桂嫂另外又傷著了,不幹三郎的事兒,後續的銀錢就此賴掉。


  末了,張郎中自去隔壁要診費、藥費。明玉幫著明凈把桂嫂扶回屋去休息。


  「玉姐,麻煩你了。」


  明玉擺擺手,「舉手之勞,別客氣了。」


  好在今日不用另外做菜,明凈去地窖端了汪家送來的飯菜熱一熱,端桂嫂屋裡一起吃。便宜爹那裡另有桂嫂之前熬的清粥小菜伺候。


  卻說張郎中過去拍門討要銀子,王氏直接就先賴賬,「給誰家看診找誰去,別來找我。」


  張郎中用藥箱擋住了包氏奉命預備關門的動作,「你們家封四哥當著那麼多人說了找他付銀子。你不付也可以,我嚷嚷給全村人都聽到就是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王氏只得道:「等等,我給。多少?」要真傳開了,她還不得被老頭子教訓啊。到最後,這錢還是得給。


  張郎中轉過頭來,「承惠,三錢銀子!」


  「不就是扭到一下么,你怎麼不去搶啊?」王氏沒好氣道。


  張郎中道:「黃金有價葯無價,三錢都嫌貴那你乾脆甭給了。我出去讓鄉親們評評理,推了人找理由不賠湯藥銀子說不說得過去?」


  「給,我給還不行么?」王氏憤然付了銀子,然後朝著隔壁吐了口唾沫,「最好一個、二個、三個、四個統統病倒最好。」


  包氏暗自撇撇嘴,按婆母的說法,二叔當年讀書花了銀子分家的時候都該把田地交出來。那這為三郎賠湯藥費,是不是到時候也該另算啊?


  王氏一路進去,繼續咒罵二房一家子。方才張郎中叩門的時候大房一家老小都長吁短嘆的說叔叔太過敗家。那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居然寧可拿去買了個沒用的客棧砸在手裡都不肯借給大房。實在是害人害己!


  「真真是人傻錢多,不,如今只剩下人傻了。「可不能讓小叔子沾上自家,替人付葯錢什麼的,太堵心了。老頭子方才還說回頭要把大郎、二郎成親的十兩銀子還給二房。王氏一想到這個,那真是巴心巴肝的痛啊。


  一家人沉浸在痛心疾首中,叔叔這一病自家少了一門得力的親戚不說,房子還少了一半。如今就連想借銀子蓋房子都不成了。連幹了一天活才回來的封二郎也被埋怨了,怪他消息一點不靈通。該早些攔住叔叔買那個客棧的。


  封菖道:「行了,都別說了。小三子呢,闖了禍人又到哪去了?」


  大郎道:「怕是又上岳家去了。也好,在岳家幹活本來就該在岳家吃飯才是。」


  「沒出息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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