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踏娛樂圈

  「……你以前沒接觸過表演?」懸浮攝影機剛落地, 戴明夢就迫不及待的向顧流安提出了這個問題。星際時代娛樂業繁榮,演員數量相較於顧流安曾經生活的地球更是不知道多了多少。能夠走到影后這個位置,戴明夢的實力自是不用多說,而她對於表演的認真程度也是圈內數一數二的。


  聞言, 顧流安有些心虛。自己上輩子也是靠演戲吃飯的,但是總不能告訴別人「我重生過,上輩子也是演員」這種略微驚悚的事實吧。於是顧流安只能硬著頭皮點了個頭。


  戴明夢頭上戴的飾品由有些沉,她伸手扶額笑了笑, 「你很有天賦,我好久沒有演過這樣暢快的一場戲了。」她的話音剛落, 女官便從片場邊走了過來。


  「皇妃大人,懸浮車已經到了。」為首的女官這次的態度十分強硬。


  戴明夢沉默片刻,然後嘆了一口氣便與謝桐歌道別匆忙離開了片場。


  後來聽殷司年說, 天祁帝國一向不滿這個皇妃。她雖然突破階級嫁入皇室,但是皇室卻像看犯人似的限制她的自由。顧流安想起了半年多以前, 娛樂圈中那個意氣奮發的女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且說《河山簿》基本都是按照劇情發展的順序拍攝的,中間雖然因為戴明夢的客串稍微亂了點順序, 但是實際上電影的拍攝現在的確已至末尾。


  因為電影採用的是懸浮拍攝技術,所以同樣的場景要是演員表現的好的話, 只需要一遍就可以全部過下來。不像是從前還得一次又一次的補拍特寫、其他角度鏡頭。所以哪怕《河山簿》沒有進行分組拍攝, 但是進度依舊比顧流安從前拍攝的那些影片快多了。


  距殺青的時間越來越近, 最後一場遲憂仙尊和上音的重頭戲也即將拍攝。


  一場走火入魔 , 遲憂當著正邪兩道所有人的面變成了當年那副尚在魔教時候的樣子。他雖然儘力逃回了小築, 並且打開了結界,但是上音還是追了過來。此時遲憂仙尊著深色長袍,三千青絲被輕輕地挽在腦後,發上只斜插了一支翠玉的簪子。他手上提著一把長劍,那劍好像也是玉質的,通體是青墨色。稍稍一動,陽光便穿透薄薄的劍身撒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墨綠色的魅影。


  他提著劍,卻不使劍。


  上音曾不止一次來上宗襲擊自己。但是面對上音,遲憂仙尊卻沒有一次能夠真正下得了狠手。他原以為自己收這個徒弟是出於虛情假意,也並沒有幾分真心對他。但是時至今日,遲憂仙尊才發現,雖然當年是懷著利用的心,但是這麼多年來的師徒情誼卻不是假的


  他下不了手,因為上音是自己唯一的徒弟。


  「師尊……」上音喃喃道。


  多年之前上上音曾身受重傷,最後是師尊給他渡氣救活的。可也正是因為渡了那一口氣,他的元府與師尊產生了些許感應 。隨著上音功力一點一點變強,這股感應也越來越大,其實他之前幾次就已經心生懷疑,但卻次次逼自己忘掉這個可怕的設想。


  但是就在方才他,上音終於確認了,眼前這個自己曾恨不得讓他千刀萬剮的男人正是自己的師尊。


  實在可笑!自己費盡心思想要為師尊報仇,可是沒想到他卻是騙自己最深的人……


  上音忽然自嘲一笑說道 :「師尊,魔道最大宗門赤雪樓的創始人是你,而正道修士中地位最崇高的人也是你。你看著這些正邪兩道的人,因你而喜、因你而怒、因你而悲、因你而懼……你是否有種將我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又是否覺得我們皆為螻蟻?」


  遲憂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長時間的走火入魔下來,他的功力已經節節後退。上音也能看出,自己眼前的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了叱吒天下的仙尊了。


  上音慢慢的提起劍走了過來 ,他自嘲一笑 「這把劍還是師尊當年賜予我的,現在我便還他給你 ……」說罷,那柄長劍已經碎成了粉末,盡數散在了空氣之中 「其實我不該恨你,是你當時把一個棄嬰撿走,並且教他法術使他成人。哪怕你最初只是想利用他 ……的確,我是這世上最不該恨你的人。」


  遲憂嘆了一口氣,上前去伸手撫上了徒兒的臉頰,一時間兩人的距離近的有些曖昧。「我仙緣已盡 ,但你卻靈根再築。上音,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飛升之後便可盡忘七情六慾一切煩惱,到時候我這個師尊你便也可以一併忘記,我們就算兩清了……」


  遲憂摘掉了頭上那根玉簪,遞給了上音「拿著這個玉簪回到赤雪樓樓內秘閣,那有你所需要的一切丹藥和靈器。」


  上音久久不語,半晌之後他終於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這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走吧」遲憂最後說。


  這是正道來殺他的人,他們想要這個恥辱、傷疤立刻消失。


  遲憂的小築中有限制魔修的法陣,所以此時的上音功力也已經大不如前。隨著腳步聲越來越大,遲憂終於使出了自己最後一點靈力。他雙手掐訣,祭出了長劍。


  劍身上幻出一陣刺目的暗綠色光芒,周身的空間突然扭曲。恍惚間,上音好像看到了赤雪樓的那棵巨大花樹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這就是當年遲憂來去正邪兩道之間時所使的空間扭曲之法。


  上音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可是此時的他已經被籠罩在了那片墨色光芒之中。


  「師尊——」一聲嘶吼,可惜遲憂仙尊再也聽不見了。


  幾日後,魔教少主上音聽聞,遲憂仙尊仙緣已盡根骨大傷徹底成了一介凡人。他將獨困小築了此殘生。


  後來他再也不曾聽聞遲憂的消息。


  ……


  這場戲結束了顧流安站在那裡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他差點就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顧流安還是遲憂,或許就在方才,兩個人已經徹底的合為一體。齊繪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拍了下顧流安的肩膀說:「怎麼了,還在發愣?」不同於拍攝時的嚴肅,現在的齊繪秋又回到了顧流安第一次在蘭籍見到他的樣子。


  不過被他這麼一拍,顧流安終於反應了上來,他將手邊的長劍拿好然後有些好意思的說:「抱歉導演,剛才有點走神。」


  「別這麼生疏啊小學弟」齊繪秋笑了笑搭著他的肩膀說:「走吧,今天我請你們吃飯。」齊繪秋的心情一向是跟著拍攝激進度來的,現在殺青再即並且拍攝流暢,齊繪秋的心情自然也越來越好。


  之前一直都在趕進度,尤其是顧流安這個主角,他的戲份實在太多,每天的拍攝結束後顧流安便只想睡覺,所以之前劇組聚會他都沒有趕上。現在比較重要的戲基本上都已拍完,顧流安終於沒有借口再拒絕齊繪秋了。並且有許多戲份不多的演員即將離組,所以這場聚會已經有些殺青宴的性質。


  在給謝桐歌說了之後,顧流安沒帶助理一個人來到了聚會的地方。齊繪秋這次找的地方在一家酒店的娛樂間,構造很像地球時代的KTV,甚至連功能都差不多。不過顧流安怎麼想都沒有想到,一開門裡面的人就給了他一個驚喜。


  ——啪。


  一塊蛋糕拍在了顧流安的臉上。


  打開門后,顧流安發現這一屋子的人身上竟然都已經沾滿了蛋糕。甚至就連包間的地上還有沙發上都全是,其中被整的最狠的就是導演齊繪秋。往常那個非常注意自己形象的人現在全身都是奶油,甚至就連頭髮上都有幾顆水果……顧流安忽然覺得這個畫面有些不忍直視。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又有一塊蛋糕就已從殷司年的手上飛向了他。


  這塊蛋糕正好貼在顧流安的下巴上,一股濃濃的奶油香沖入鼻腔。


  「呵呵……」顧流安微笑著一步一步的朝殷司年走了過去,他這笑容配上包間裡面昏暗的燈光,著實有些恐怖……就當殷司年不注意的時候,顧流安順手已經從桌上拿起一塊拋向了殷司年。


  這晚,顧流安和殷司年的粉絲看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兩人身上沾滿了蛋糕,尤其是顧流安,一件米色的T恤正好露出白皙的鎖骨,而那本就誘人的鎖骨上又輕輕的抹上了一道水紅色的果醬……要是不仔細看,還真和X痕有點像。而他身邊的殷司年顯然是喝多了,一隻手搭在顧流安的肩上,破天荒的笑容燦爛。


  殷司年:

  再見~上音、遲憂


  【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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