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哦?”耶律阿單聽到帥哥的話,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是嗎?京中不太安寧?我怎麽不知道?莫不是蕭將軍你……胡謅的吧?”邊說,邊狀似無意地繞著帥哥走到了我與樓韻的身後……
突然間,他的手猛地一揮——
“啊……”我一聲驚呼,套在我頭上的軍所戴的軍士帽頓時被他一手揮掉在地,我的一頭長發披瀉而下……
“哦!”圍著我們的軍皆是一片驚呼。
見我的身份敗露,帥哥眉一皺,大掌一揮,又將我保護到他的羽翼之下,抬頭,他怒目地看著耶律阿單,“四王爺,你想怎麽樣?”
耶律阿單一臉淡定地掃了他一眼,“我想怎麽樣?我還想問簫將軍你想怎樣呢!”眼睛又瞥向我,“莊綺君是可汗的女人,豈能是你想帶走就能帶走的?簫將軍,你想造反嗎?”
“……”
見帥哥無語以對,耶律阿單突然又邪笑了一下,轉過身,指著帥哥身後的我對著所有的軍道,“諸將聽令,可汗走時,下令讓我監國。然簫將軍卻與可汗的後妃私逃出宮,此乃大不敬之罪。現在我下令,先將簫將軍抓起來,收押大牢,等候可汗回來再作處置。而他身後的一男一女,則統統就地處死!”說完,朝著軍揮了揮手。
眼見著所有人向我們圍了上來,事態緊急,帥哥怒眉一豎,“且慢!”從中掏出一塊金牌,“可汗臨走之時,曾囑我務必保護好皇宮的安全及莊綺君周全,並賜我金牌一枚,準我方便行事,見此金牌如見可汗,誰敢不從?”
金牌一出,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高呼“可汗萬歲”,就連耶律阿單,雖是含恨,但也仍跪下了身去,行了一遍大禮。
大禮行過,他站起身來,眼睛直直對與帥哥對視著,“簫將軍果然不愧是可汗的心履愛將,竟然還持有可汗的金牌大令。不過,饒是有這道金牌在此,今夜,這個女人趁著可汗不在宮內,私自出逃,亦是死罪!”他手指著我,衝底下的人大喝,“來人,將此女給我綁了!”
“慢!”耶律阿單的話音一落,帥哥立刻出聲喝止,“四王爺,我有可汗欽賜的金牌在此,你……”
“簫將軍,你要明白,可汗雖準你方便行事,但在可汗禦駕親征期間,我是監國!大遙國內一切大小事務,均由我說了算!”耶律阿單寸步不讓,“來人啊,將簫將軍身後的二人給我綁了!”
眼見二人一時韁峙不下,軍們也頓時傻了眼,忤在那裏,不知道該聽令於誰。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但眼見著此情此景,我卻算是鬧了個明白。隻怕今夜,耶律阿單是早有準備,非取我命不可了。
可再仔細回想一下今日魯爾來找我之事,為何當時就會這麽巧,剛好耶律阿單獨將帥哥叫去議事時,魯爾就來了?其實關於這一點,我倒是早有想到,耶律阿單與魯爾都巴不得能處死我。但是,又不想引火燒身。所以,當魯爾明白自己被耶律阿單利用之時,她很聰明的與我站成了一線,利用我引帥哥帶我出宮的計策,把耶律阿單逼到了刀尖之上。耶律阿單知道她沒殺死我,而帥哥又要帶我出宮的消息,自是不會放過這僅有的一次殺掉我的機會,故一定會在宮內設下陷阱,執意要置我於死地。這樣算下來,她既成功地讓耶律阿單殺年最多,又可將自己隱藏於幕後。就算日後耶律逐原追究起來,她也不會有事。
原來,魯爾從一開始,就從未像我想的那麽單純,也從未想過要相信我,放過我。她隻是不想用自己的手,割下我的頭,而令她喪失了耶律逐原對她的寵愛;可耶律阿單,更是從未想過要我活著逃離大遙!
我,在他們的眼中,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必死的人。為了大遙的江山,為了後宮的穩定和妃嬪之間各自的家庭利益……
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過我。
正想著,忽然我身前的帥哥一個動作,從腰間撥出了長刀,“四王爺,你執意要殺掉莊綺君,但可汗臨行之前,卻賜我金牌囑我護她周全,既然如此,末將也隻有得罪了。”說完,他一腿向前一弓,拉開了架勢。
耶律阿單臉一沉,眼一眯,“怎麽,簫將軍,為了此女,你真與本王扛上了?”
帥哥頭一昂,沉著地答,“四王爺,我知您護國心切,隻是,末將與您立場不同而已。”
耶律阿單唇角一勾,“好一個立場不同……平日裏,簫將軍與我雖多有言語上的衝撞,但我亦素來敬佩將軍為人。今夜看來,我們因為彼此立場不同,一場惡戰亦是免不了了。”說罷,手往腰間一撥,再見時,竟手持兩把短刀。
“簫將軍,請。”他亦拉開了架勢。
帥哥的身子往下沉了沉,突然間,一提氣,向耶律阿單衝了過去,兩人的身影一若遊龍一若猛龍,迅速地纏鬥在了一起,頓時打得難分難解。而就趁著他倆打鬥的功夫,耶律阿單身後的軍們手裏都拿著明晃晃的出鞘的兵刃,向我與樓韻衝了過來。
我心一驚,提了一口氣,拉過樓韻的手,“樓韻,快跑!”轉身就向宮外奔去。頓時間場麵一片混亂,我憑著想去找奇軒的那一口氣,一路橫衝直撞,也不知是不是這些軍平素都是帥哥手下的將士還是聽聞過我在大遙宮中獨擅專房的傳聞,他們下手頗為顧忌,隻想將我活捉,並不是真心想要傷我,所以倒讓我和樓韻覷空撞開了幾人,衝出一條路來。正待拔腿往那大闖的宮門前奔去,耶律阿單見勢不妙,竟一個虛式引開帥哥,猛地向我衝了過來。
“莊綺君,拿命來!”耶律阿單一個躍起,手中的短刀直襲向我的後背,我隻感覺後背一陣涼風吹過,還未回神,後背的危險已被飛身上前的帥哥所化解,頓時兩人又打在了一起。
“綺君,快跑!”帥哥和耶律阿單一邊纏鬥,一邊對我喊著,一不留神,耶律阿單的短刀已在他的右臂上劃下了長長的一個血口。
聽到帥哥的話,我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害怕,隻得和樓韻左衝右撞地推開那些想要上前擒住我的人,向著前方的宮門一路往前衝去……
有人想用腳將我絆倒,結果被我狠狠地踩了下去……
有人想用胳膊攔住我,結果我退著他的手拿就是狠狠的一口……
近了,更近了……
前方,就是大遙的宮門。
我要出去,我必須要衝出去!
然而,我一個不懂武功的女人,饒是再有一身蠻力,也敵不過這麽多孔武有力的男人。
就在還差宮門幾米遠的地方,一隻大掌終於擒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地向後反扭——
“啊!”我痛得大叫,身體的衝勢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立刻被所有的軍所包圍了起來。
“綺君!”樓韻已經衝到宮門外,眼見我被人擒住,又想往回跑來救我。
“樓韻,快跑!”我大聲地衝他吼,這個時候,能衝出一個是一個啊!
然而這個死腦筋哪裏想得到這麽深遠,一見我被抓住,立刻折了回來就想往軍的包圍圈裏衝——
正在與耶律阿單打得難分難解的帥哥見此情景,也馬上飛衝過來,手上的腰刀劃開了幾個軍的鐵衣,意圖將我救出,奈何人實在太多,加之耶律阿單此時也飛身過來,一時間,他根本無力將我救出。眼看著我們三人就要束手就擒……
突然間,一陣馬蹄響起,迅猛的朝著我們衝了過來,我定眼一看,隻見一群黑衣蒙麵人正騎在馬上,向宮門的方向徑直地衝了過來,騎在前麵的一騎突然彎腰,一把扯過樓韻的衣帶,一把將他撈上了馬背……
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了。
所有的人,幾乎都在這一瞬間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麽,眼看著那如同從天而降的馬,和那俯在馬背上的人,就這麽衝著我們衝了過來……
直到那為首的黑衣蒙麵人衝進軍的包圍圈,大掌一把將我撈起,在身體淩空的那一刹那,我才回過神來,“你是誰,放開我?”我的腳在空中緊張地亂踢亂蹬著……
聽到我的驚呼,耶律阿單和帥哥也才醒過神來,“大膽,竟敢擅闖遙國皇宮!”隻聽帥哥一聲怒喝,提起一口氣,衝著正撈著我的黑衣人就是一刀旋下……
那黑衣人顯然有備而來,一個俯身,猛地避過了帥哥的攻勢,卻並不戀戰,一隻手鉗緊還倚在馬肚上的我,另一手一拉馬韁,掉轉馬頭,立時向宮外衝去,任憑宮中的通道處亂成一片……
這這這……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又是誰啊?
眼看著自己又一次被人擄走,眼看著身後大遙的宮殿越來越遠,我簡直如墜雲裏霧裏。
當那個擄走我的人一提勁將我撈坐在他膛的時候,我驚得大叫起來,“放開我,你是誰,你是誰?”我大力地捶打著他的膛,企圖讓他放我下來。
然而,一隻大掌卻將我溫暖地包裹了起來。
“雪兒,是我,是我!”一個熟悉而溫暖的聲音,在我的耳畔急切地響起。
雪兒?
乍一聽這個稱呼,我頓時呆住了。
這世間上,除了他,除了那個人以外,還有誰……會這樣喚我?
抬起眼,我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張被黑布蒙住一半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