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6章 我渴望的我們(48)
宋青楊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不配提愛,也不配擁有愛的女人。
她曾經深深愛過一個男人,近乎偏執,那是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黑巷子。
她很清楚一旦走進去,就徹底走不出來,也退不出去。
可她又不相信命,不相信自己的人生只能如此,她想改變,她也覺得自己可以改變。
為此,她傷害了不少人,做了不少壞事,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
可是這個壞女人,有一天遇到了一個和她相似的壞男人。
她的心裡,他是比她壞十倍百倍的人。
他們走到了一起,以一種詭異的方式。
他們結婚了,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夫妻。
可是伴隨著對那個人的了解,她發現他好像也沒有那麼壞。
他亦是一個痴情的男人,只是和他一樣,痴情被負。
和他不同的是,他選擇的不是仇恨,而是成全,是保護。
她以為他們是一路人,但其實,根本不是。
究竟是怎麼愛上他的?她也說不清,好像就那麼莫名其妙的,就愛上了。
從抗拒,到接受,從失而復得,到小心維護。
從決絕離開,到抱著希望歸來,再走到現在。
她竟是不知,她跟這個男人幾年的糾葛,竟是比她跟二叔近二十年還要多。
而這幾年糾葛,就硬生生讓她徹底放棄前塵,選擇了他。
而她,執迷不悟,一如當初。
……
次天一早,宋青楊起床時,客廳里已經沒有男人的身影。
但沙發上的杯被子枕頭等被整齊的擺放在那裡。
廚房裡,李欣洋走了出來,說:「他已經走了,走前讓我跟你說聲謝謝。」
宋青楊沒說話,只是奇怪,現在不過才七點多,他竟是起的這麼早。
李欣洋大概是看出來她的疑惑了,說道:「他昨天晚上就走了,在你睡著以後。」
宋青楊詫異,看向李欣洋:「……為什麼?」
「好像是借他房子住的那個朋友過來找他喝酒,正好幫他打開了門,他就回去了。」
宋青楊點點頭:「哦……」
李欣洋說:「不過他應該還在家,我沒聽見對面有人下樓。」
宋青楊沒有回話,只是看向了窗外。
昨晚下了點雪,但不多,外面只有草葉上有一些雪,天氣也放晴了。
早上吃飯飯,李欣洋接到電話,他今天要去一個病人家裡,跟宋青楊說了下,因為距離太遠,可能中午沒有辦法回來。
宋青楊說:「沒有關係,你放心去吧,別太小看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李欣洋道:「我知道,不過,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情,可以敲對面的門面,我想他……應該在家。」
宋青楊眼眸顫了下。
李欣洋離開,宋青楊坐在沙發上,也在思索。
自己跟余都之間,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可是她明明也沒有做什麼。
不止她,余都也沒有。
但她卻分明感覺到自己傷害了李欣洋,覺得,很對不起他。
一陣敲門聲就在那時傳來,她怔了下,然後伸手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人,果真是余都。
宋青楊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
余都道:「昨天晚上,對你們打擾了很多,我買了一點水果,就當是答謝了。」
宋青楊看了一眼余都手中的水果籃,淡淡道:「不用了,我家裡有。」
說完,就要關上門,卻被余都一下子擋住,他說:「你怎麼了?」
宋青楊垂著眸子,說:「我沒有怎麼,是真的家裡有。」
余都薄唇動了下,才說:「昨晚,我你看過你們家的冰箱,裡面沒有水果。」
宋青楊說:「我沒有放在冰箱里,我放在了廚房。」
「廚房也沒有。」
宋青楊瞬間說不出話。
余都道:「你是在躲著我?」
宋青楊凝眉:「我幹嘛要躲著你?你想多了。」
余都抿唇,說:「是我的出現,給你帶來了困擾嗎?」
「沒有,你想多了。」
余都笑:「又是我想多了,但是青楊,真的是我想多了嗎?」
宋青楊凝眉,看著他,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難道不清楚嗎?」
宋青楊眼眸顫了顫,沒說話。
余都道:「抱歉,青楊,我想過要放你自由,但我做不到……」
宋青楊卻是輕笑一聲,看向他,問:「為什麼?別告訴我你愛我啊,你愛誰,你心裡清楚。」
余都抿唇,說:「我跟你說過,愛情不是兩個人婚姻的全部,更何況,我不覺得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只要我們在一起,好好相處,也許未來我……」
「也許未來你就會愛上我了嗎?」宋青楊冷笑:「可是余都,我憑什麼要等著你呢?你親眼看到了欣洋是怎麼對我的,你對我能夠比他對我更好嗎?你對我的照顧又能趕得上他嗎?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懷孕了,我的母親,弟弟,已經去世,父親回來遙遙無期,我現在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想擁有一個家,而欣洋可以給我,你不能……」
余都擰著眉,看她,片刻后道:「誰說我不能?」
宋青楊笑:「余都,你這個人,真的太自負了,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嗎?你懷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對嗎?你又覺得我是因為有什麼苦衷所以要離開你對嗎?太自大了,余都,你說你憑什麼啊?你又不是我二叔,我憑什麼要對你這樣?
我不怕告訴你,我的確對欣洋沒有那種愛情的感覺,我只是享受他對我的好,給我的安全感,我也沒有想過我要去愛上他,給他什麼……沒錯,我就是這麼壞的一個女人,我就是這麼可惡,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我的心在很多年前就給了二叔,除了他,我已經很難愛上任何人了……
我曾經鬼迷心竅的將你當成他,將我對他的感情全部放在你身上,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你們這樣的男人,是不可能愛上我的,誰都不可能。二叔愛暖暖,你愛許嫿,你們這一生,都註定畫地為牢,只愛一人,只是你比二叔不幸,因為許嫿死了,你的愛,便也跟著她一起死了,而這,才是真正的,你無法愛上別人的理由……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