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4章 你遲到的許多年（171）

  某個時刻，姚書宴覺得命運這玩意兒，很可笑。


  他自認為自己一直都是個對未來有清晰思考，並且構架計劃的人。


  可是自從姚子望嫁給屈玉琢之後，他的計劃好像一下子亂了。


  而且越來越亂，越來越看不清他想看清的真實的東西。


  就像一隻在大海上飄飄蕩蕩的船隻，突然沒了指南針，也失去了一切辨別方向的東西。


  他就那麼一直漂浮著，漂浮著，茫然而絕望，痛苦又無力。


  他覺得，或許是自己心裡生了病，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個病人。


  可是他沒有葯，也找不到可以醫治自己病的人，最終，才導致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他今年，三十一歲，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其實人生還很漫長，可是他卻覺得好像一下子走到頭一樣。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因為可怕，他才一直不敢去面對。


  他知曉今天屈玉琢放過他，代表著什麼，也知道今天自己的所有舉動做了，代表著什麼。


  可他心裡藏了一隻野獸，他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否則，他永遠走不過去這關，永遠走不過去。


  他本來想，刺傷屈玉琢，然後自己，坐牢，讓姚子望徹底恨上自己。


  若是不能愛，恨也是不錯的不是嗎？

  現在，他不知道做到了沒有，也不知道姚子望是不是對自己怨恨在心。


  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似做錯了，也想錯了。


  他看見姚子望流淚，那眼淚，一定不是為屈玉琢流的，是為他。


  她在心痛，為他。


  其實，那已經可以證明，她心裡，其實是在乎她的。


  那過往的二十年相互陪伴，她從未遺忘過。


  他清醒了，可是清醒的，已經太遲。


  ……


  次天，是周末，在姚子望的要求下，屈玉琢還是去了一趟醫院。


  檢查了，沒有大礙，姚子望放下了心。


  屈玉琢說：「我是醫生，你居然不相信我！」


  姚子望說：「你是醫生，但我是你的妻子，我關心我的丈夫，關心我孩子的爸爸，有錯嗎？」


  屈玉琢看著姚子望，忍不住彎起了眉眼，他伸手將姚子望抱在懷中，說：「沒錯，你說的很對！」


  深深嗅著她發間的氣息，他說：「謝謝你，子望，讓我那麼幸福！」


  姚子望說：「這句話，應該我來說！」


  兩人就那麼靜靜擁抱了一會兒，一直到一陣電話聲響起。


  姚子望拿起來看，電話是個陌生號碼，微微詫異，但她還是接起了。


  電話那端的人，自我介紹，說是胡葉青的主治醫生，她說胡葉青現在想見她一面。


  姚子望前一天，才見過胡葉青，只是那時候，胡葉青在休息，沒有醒，她不知道現在胡葉青找她是做什麼。


  屈玉琢要跟她一起去，姚子望沒有反對。


  兩人到達醫院時，差不多已經將近十一點。


  有護士等在那裡，說是胡葉青在裡面等著姚子望。


  姚子望點了點頭，讓屈玉琢在外面等著，她一個人進去。


  屈玉琢不放心，姚子望笑：「難道你還怕一個受傷的人，會傷害到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