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4章 你遲到的許多年（81）

  抵達西班牙首都國際機場。


  是西班牙凌晨近兩點，有專門的人員來接待他們去了酒店。


  因為天色很晚了，姚子望回到酒店之後洗了個澡就躺下了。


  她拿起手機開了機，發現手機上有幾條未讀簡訊。


  其中兩條是屈玉琢發來的，問她：到了嗎？


  第二條：「到的話，給我打個電話，我等你！」


  國內這個時間應該是早上八九點，屈玉琢應該已經去了醫院上班吧。


  而且這個「我等你」，多少帶著強制意味，好像她不打個電話過去，這事兒就沒完沒了似得。


  另外還有三條簡訊，竟然都來自姚書宴。


  簡訊的內容有點長，姚子望掃了一眼，已經看清他大致想要表達的意思。


  姚書宴說他剛才已經從醫院出院了，昨晚一夜沒睡，想了許多，尤其關於他們的曾經。


  姚書宴說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明明從見到姚子望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孩是他要的。


  而他此後所奮鬥的每一步，都是在努力朝著她走近，但是走到最後卻發現，離她越來越遠。


  他問姚子望，是不是對他很失望？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是不是就不會喜歡他？


  姚書宴說：我還是不願意你不喜歡我，哪怕這樣的要求非常無理甚至可恥，但子望，你信我，如果一切可以回到從前，我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我都選擇讓你呆在我的身邊，只呆在我的身邊！

  姚子望不知道姚書宴是不是因為受了這次傷，精神上受了一些打擊，才讓他再次感慨於過去。


  但她卻很明白，過去的時間不會重來，人生也沒有如果，他和她，註定成了陌路人，沒有為什麼。


  姚子望沉了一口氣，打了個電話給屈玉琢，屈玉琢幾乎第一時間接起。


  「喂？子望？」


  男人的聲音帶著點急切，還有些微的嘶啞，但依舊磁性好聽。


  姚子望點了下頭，說：「恩……是我！」


  「剛到嗎？」


  姚子望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快三點了。


  她說：「到了有一會兒了，剛到酒店洗了澡，打算睡覺……」


  說完，覺得這麼說好似在催他掛電話，又道：「不過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倒是不困的！」


  電話那端傳來輕笑：「但是時差，也總需要倒一下，你先休息，等你睡醒了，再給我打電話！」


  姚子望撓了撓略微凌亂的頭髮，看著窗外寧靜的夜空。


  心也跟著沉靜了幾分。


  她點點頭，說：「那好吧，那……我睡了？」


  「好，晚安！」


  「晚安……不對，應該是，好好工作！」


  屈玉琢笑了，又說：「睡吧，乖！」


  隔著電話線，姚子望聽著那磁性干啞的男性嗓音，臉頰一點點的熱了起來。


  乖……這多像一個大人哄小孩子，但是他，明明不過比自己大了五歲而已。


  姚子望咬著唇，最終是低低「恩」了一聲。


  電話那端短暫沉默，姚子望意識到了什麼，忙伸手掛了電話。


  將手機放在床頭，姚子望躺在酒店柔軟的被子里，心跳的幅度，卻不見絲毫的減小。


  她沒想到這短暫的別離，會讓她產生這樣的牽腸掛肚，或者是，離愁別緒。


  因為她發現，她居然有點兒想他。


  這是她在過去近兩年時間裡，從未有過的感覺。


  很奇怪。


  但是她卻並不討厭。


  現在的她，若是想得到一份愛情，或者去愛上一個人。


  那個人，或許只能是屈玉琢了吧。


  但，還好是屈玉琢，對別的任何人，她都沒法再騰起一份義無反顧的衝動。


  一次，兩次的撲空，或許不算什麼。


  但這一次兩次，已經讓她的人生，輾轉近三十年。


  她沒有那麼多的三十年可以繼續試錯。


  屈玉琢是她的丈夫，是要陪她一生的人，愛上他的風險最小。


  她不需要考慮別的任何事，只要愛上他，同時讓他愛上自己，就夠了。


  他們之間，也不存在對與錯，得到愛，是幸福，得不到愛，也不能稱之為不幸。


  挺好，真的，挺好。


  ……


  姚子望這一晚，做了一個夢，她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站在一片綠樹繁花中，因為母親嘴角柔和的笑，讓周圍的空氣，都顯得那麼的柔軟。


  母親說：「子望，媽媽真為你高興，你終於願意從過去的泥淖中徹底走出，要迎接新的生活了，媽媽相信，你一定會幸福的，一定一定，比媽媽要幸福……」


  姚子望看著母親，她知曉母親這一生太苦，三十多歲年紀，就離開了人世，而且是死在手術台上，那麼冰冷，那麼殘忍。


  她不知道母親那時候有沒有那麼一瞬間的清醒，有沒有後悔，有沒有感慨命運的不公。


  可是她的認知里，母親應該是不知道父親在她生病之後，背叛她，有了別的女人的。


  既然如此，母親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她認為自己不幸福？


  姚子望想問一問母親，但是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而母親的身影就在那時變得很模糊，她急的大哭，哭也沒有聲音。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中掉下來，她悲傷的不能自已。


  她留不住母親。


  沒曾想就在那時，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她喊她：「子望……子望……」


  姚子望眸子輕閃，隱隱覺得這個聲音熟悉，但是她又好似從未聽到過這個聲音。


  她張口，很奇怪，這次居然說出了話。


  她問她：「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在哪兒？……」


  然後，她感覺那個聲音竟開始哭泣起來，那哭聲極其傷心，難過，撕心裂肺。


  那個女人說：「子望，對不起，我沒能將你留在我身邊，但是，我並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會是的女兒……」


  她的女兒？


  姚子望整個愣住，這個聲音，她雖然覺得熟悉，但確認並不是母親。


  所以，這個聲音是誰？為什麼要說她是她的女兒？

  姚子望繼續質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