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現在,喊老公
沈酒兒如果知曉宋青楊要她做的是去時氏送一份已經被宋青楊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她是打死也不願意。
她問宋青楊是為什麼,宋青楊卻不答,只淡淡道:「你將我轉交給他就是了……」
說完,轉身上樓,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看了一眼沈酒兒,說:「謝謝你,酒兒!」
當初她跟沈酒兒成為朋友,是因為沈醉,因為知曉沈醉是沈酒兒的弟弟。
這麼幾年走來,她跟沈酒兒走得近,原因也多多少少的跟沈醉有關。
她覺得,自己是一直沒有將沈酒兒當成真正的朋友的。
沈酒兒這個人,很簡單,活的自由,散漫,長得漂亮,許多人追,可她一個都看不上。
並不是所謂沒遇到真愛,而是她壓根對戀愛沒興趣。
身後倒是一直跟著一個齊瑞松,但她對齊瑞松,也沒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
她挺喜歡沈酒兒這個性格,所以即使沈醉出國了,她跟她的所謂友誼,也沒斷。
可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落難如此,唯一來看自己,安慰自己,鼓勵自己的人,居然只有一個沈酒兒。
說來可笑,但她欠沈酒兒一聲謝謝,是真的。
但彼時站在時氏大樓門口的沈酒兒,真的為自己此前的決定後悔不迭。
她不知道宋青楊怎麼想的,明明心裡已經對余都訂婚了,卻還要跟他離婚!
但宋青楊的性格挺固執的,她決定的事情,誰又能說什麼?
最終,她深呼一口氣,走進了時氏大門。
沒想到,卻在前台被告知要見余都需要預約!
預約?開什麼玩笑,她都不認識余都,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說話,還是宋青楊婚禮,她當伴娘那次。
正在愁著要怎麼辦,大門口進來一行人。
沈酒兒轉眸看過去,一眼就瞄到走在最前面那個西裝革履,長得也算一群人中最英俊的男人。
她忙踩著自己七厘米的高跟靴子跑過去,對著那人招手:「嗨,喬先生,喬先生,是我,你還記得我嗎?」
喬奕馳這次來時氏,是來對接麗水項目的,原本是余都親自來迎接,但余都身體不適,要晚點過來,便安排了幾個部門領導來接他。
他正走著,突然聽到一個清麗的女子聲音喊他,微微挑眉,看過去。
他很快看到了一個全身雪白的清麗影子飄了過來,也很快認出來,那是沈酒兒。
沈醉的姐姐,曾經搭過他的順風車,還被他小小調戲了的那位。
微微勾唇,他看著跑過來的女人,打招呼:「沈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是來找余先生的啊,恩……找他有點事情!」
「哦?」喬奕馳挑了下眉。
旁邊一位時氏部門領導道:「余總現在不在公司,可能要待會才能道,請問這位小姐找他有什麼事?」
沈酒兒眨了眨忽閃的長睫毛,說:「自然……自然是有事才來找他的,沒事我來這兒做什麼?」
眼睛眨了眨,她看向喬奕馳,問道:「喬先生,你來這兒,也是來找余先生的嗎?」
「嗯哼~」喬奕馳聳聳肩!
沈酒兒眼睛一亮,一把將手中那個燙手的文件夾遞過去:「那可以幫我將這個轉交給余先生嗎?大恩不言謝……不對,謝謝,謝謝你,喬先生!」
喬奕馳皺眉接過,剛想問一句這是什麼,沈酒兒立馬跟一隻白蝴蝶似得飄走了。
「喬先生,再見,改天我請你吃飯答謝,我先走啦~~」
喬奕馳:「……」
拿著文件一臉無奈,就那麼看著沈酒兒走遠。
沈酒兒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靴子,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時氏集團。
上了自己的車后,只覺得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太好了,這燙手的山芋終於被她丟出去了,不用她親自面對余都,那尷尬,自然也就沒有了。
幸好遇見了喬奕馳,老天果然對美女,都是仁慈的呢!
……
喬奕馳在半個小時后,見到了余都。
余都昨夜加班太晚,受了風寒,有點感冒,精神狀態不大好。
但是開會時,依舊聚精會神,一絲不苟,很負責。
喬奕馳心裡,多少佩服余都的,余都一定意義上,是跟宋衍生相似的人。
如果余都想,他完全可以離開時氏,創造一份屬於自己的天地,可他卻沒有。
他曾經一直覺得宋衍生跟余都,必有一戰,可真的開戰時,卻被余都避開了。
他開始不懂余都,在他眼裡,難道還能有比他的商業成就和夢想更重要的存在?
那,到底是什麼?
會議時間長達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兩人握手,基本達成一致。
會議結束后,兩人起身準備走時,喬奕馳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余都凝眉不解。
喬奕馳道:「這是你妻子的那個小姐妹,沈酒兒小姐讓我給你的……嗯,我猜測,應該是你妻子給你的東西!」
余都接過,喬奕馳點頭告辭,余都沒有挽留,只讓幾個部門領導代替他去送送。
會議室的人都走了,余都才打開文件。
其實,沒有打開時,他就猜到裡面可能是什麼。
打開之後,一切如他所料。
他翻到宋青楊的簽名那裡,定定看了片刻,然後從口袋裡拿出筆,在旁邊以最快的速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落筆的那一刻,他知曉,他的這段婚姻,結束了,徹底。
……
宋衍生再次出現在時暖面前,是一個半月之後。
那天,她剛下完課,正跟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哥一邊走,一邊討論問題。
時暖長得是很美的,亞洲面孔,在眾多金髮碧眼的女孩子中,本就是很顯眼的。
而那位帥哥,也算是白人中比較顯眼的。
兩個人聊得很愉快,至少時暖嘴角是一直帶著笑的。
那個笑,讓坐在車裡等待小妻子的宋衍生心裡冒了火。
這次跟車來的有遲瑞,他看著車后渾身冒冷氣的宋衍生,說道:「宋總,您別誤會,兩個人也許只是在討論課業……」
宋衍生冷冷回了一句:「我自然知道,不需要你去提醒!」
遲瑞:「……」
不過不管怎麼說,宋衍生知曉,就應該不會亂來!
他剛想松下一口氣,忽聽見後面傳來一陣打開車門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宋總……」
但男人已經下了車,而且冷颼颼的就朝著時暖和那位帥哥的方向走了過去。
遲瑞心口砰砰砰的跳,只希望別出什麼事才好。
時暖那邊,還在跟那位帥哥討論,冷不丁路被人攔住了。
她和那位帥哥都有些愣住,一抬頭,她更愣住,喊了一聲:「二叔?」
那帥哥懂些中文,聽見時暖如此喊,立馬對宋衍生伸出手:「原來你是暖的二叔,你好,我叫布魯斯,是暖的同學……」
宋衍生:「……」
渾身的冷氣,更強烈了。
時暖也看出宋衍生臉色難看,忙上前一步,攬住宋衍生的胳膊,對著那金髮帥哥說:「抱歉,布魯斯,我們下次再討論,我先走了!」
說完,就要拉著宋衍生走,沒想到,居然沒拉動!
時暖:「……」
她抬起頭,正要問,男人已經開口了,卻不是對她。
而是對那位金髮碧眼的帥哥。
他伸出手,看樣子很友好的模樣,笑著說:「你好,布魯斯,我是暖暖的丈夫,我叫宋衍生!」
金髮帥哥:「……」
時暖:「……」
深吸一口氣,時暖道:「二叔,你……」
「乖暖暖,愛稱應該私下喊,現在,喊老公……」
時暖:「……」
本不想喊,但看著男人那漆黑柔和的眼神中,分明帶著某種威脅。
她只得訕訕笑了下,說:「是……老公!」
那帥哥也是驚訝了下,說:「暖,你居然都結婚了……真是不可思議!」
時暖也懶得解釋這麼多,扯著宋衍生就走。
這次,倒是扯動了。
兩個人上了車,時暖就立馬放開了他的胳膊,說:「你剛才幹什麼呢?」
宋衍生很無辜的模樣:「我幹什麼了?」
時暖:「……」
咬著唇道:「你以後別這樣了……那只是我們班的班長,我在請教他問題,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宋衍生卻像是聽不到重點似得:「你沒告訴他,你已經結婚了?」
「……」時暖無語:「我沒事告訴別人這個幹嘛?」
再說,如果她沒記錯,他們應該已經離婚了,而且,還沒復婚呢!
雖然告知自己只要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別在意,但時暖心裡多多少少,是有點不愉快的。
宋衍生道:「自然要告知,你說你結婚了,別人就會知道以後以什麼尺度跟你接觸……」
時暖不想理他了。
宋衍生看出小妻子生氣了,無奈嘆氣,握住她的手說:「我吃醋了,你看不出來?」
「你這醋吃的沒來由,我跟布魯斯,只是普通的朋友,而且,他也是有未婚妻的,他未婚妻也是我們同學,還是我的室友!」
宋衍生聽罷,立馬放下了心,原來如此。
「好,這次是我不好,我的錯,我沒弄清事實,就吃乾醋,看在我這麼大老遠來看你的分子上,你原諒我吧,可好?」
時暖本不想理他,可想著他必定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過來,的確不容易。
也就不想跟他計較了。
時暖問他:「你這次怎麼有空過來?」
宋衍生道:「美國公司這邊有點事情,我來處理一下!」
時暖「哦」了一聲。
外婆現在已經出院,許璟和廖清河在照顧,宋衍生來了,加上明日周末,兩人自然先要去看望外婆。
外婆至今都將時暖當成是許嫿,時暖也漸漸習慣了。
她不在意,只是想起去世的母親時,有些心痛。
晚餐,是廖清河和宋衍生一起做的,沒想到兩個男人的手藝,都很不錯。
宋衍生手藝好,時暖是知道的,廖清河,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許璟之前也很震驚,沒想到廖清河會做飯。
廖清河只淡淡笑,說:「我是離婚後,才開始學的,那時候想過如果找到你,就做給你吃,但沒想到十多年了,都沒機會……但好在,現在有了……」
許璟聽著只是沉默不語。
現在她跟廖清河的關係,她也說不上算什麼。
當初她離婚,一方面是丈夫的背叛,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內心的背叛。
她經常參加舞會酒會,會在不同的男人之間穿梭,大家逢場作戲,誰也沒有當真過。
但廖清河是個意外。
他比她小,但表現的卻很成熟,她對他,有過心動。
尤其在面對丈夫的一次次冷漠對待之後。
可她守住了底線,她的丈夫,畢竟是她曾經那麼愛,甚至不惜為之背叛家人的男人。
但她也很清楚,廖清河有婚姻,她離婚,沒想過兩個人之間有未來。
後來姐姐跟廖清河的事情無意中被她知曉,她無法接受,真的無法接受。
不能面對姐姐,也沒法面對廖清河。
她很懦弱,所以選擇了逃避,選擇了離開。
廖清河在找她,她知道是幾年後。
廖清河離婚了,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天,宋衍生讓他們倆好好談一談。
她告訴廖清河,她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廖清河沒有逼著她,只說,那好,但請別將我趕走。
讓我陪在你身邊,以朋友,以親人的身份,都可以。
他說,鬧鬧,我和你現在都是一樣,除了彼此,已經沒有任何了!
或者,你還有母親,還有暖暖,但是我除了你……
我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
許璟看著廖清河,也會經常心痛。
她知道,曾經的他很風流,有過很多女人,姐姐的那一晚,他或許從來沒有在意過。
那不過是他眾多風流史種的一樁。
若他想,完全有資本繼續過那樣的生活,不用負罪,遊戲人間。
可他卻無形之中為此背負了十四年,這還不夠,現在他留在她身邊,不要求任何,是打算賠進自己的一輩子!
她知曉宋衍生願意成全倆人的目的。
他不是同情他,也不是同情她,他只是為了暖暖。
暖暖過往的人生,已經很難很難,未來,他希望她過的簡單一點。
至於那些解不開的迷,成為永遠的秘密,也許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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