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6章 不用太在意
余瑤聽聞宋衍生來了,忙轉過頭去看,果然看見兒子走過來了。
時暖沒有過來,看來兒子是猜到她此行並不是心血來潮。
余瑤對慧姨道:「你先下去吧,吩咐廚房將我帶來的草魚燉湯,待會給暖暖送過去!」
慧姨應了一聲,對余瑤欠身一禮,便轉身離開。
宋衍生很快走到了余瑤的面前,他伸手扶住余瑤,說道:「媽,我陪你到處走走!」
余瑤點了下頭,和宋衍生一起,沿著小徑繼續往前走。
樓上,時暖回到卧室后,並未像宋衍生說的,去休息,而是打開了電腦,查了一些關於姚家和T市百貨的消息。
既然宋衍生要投資她,甚至讓她去一趟姚氏,她總得做點準備工作。
T市姚家,時暖了解不深,這麼多年她關注T市商界,但主要還是圍繞著時氏,TK,以及宋氏。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關注姚家,是因為姚子望進入TK,以及和宋衍生的緋聞。
沒有接觸姚子望之前,時暖對這則緋聞將信將疑。
姚子望是姚家大小姐,她父親雖然另娶,但跟第二任妻子也只有一個女兒,而且年紀尚小。
姚書宴雖然商業能力很強,但他畢竟不是姚父親生,所以姚父對姚子望,是寄予厚望的。
但沒想到姚子望居然放棄姚氏,主動去了TK,當起了宋衍生的秘書。
若說不是為著什麼,還真沒法讓人信服。
那個時候的時暖,其實從報紙上看到過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該怎麼說,她其實覺得兩個人還挺般配的。
而後來的一切都表明,姚子望去TK,的確有所求。
但所求卻不是宋衍生,而是和宋衍生有關的K。
時暖覺得,緣分這種東西,很奇妙,她認識宋以川很多年,甚至跟宋以川訂婚都三年之久。
但她並沒有因為宋以川,對宋氏,TK,以及和宋氏和TK有關的任何人有所了解。
現在,她接觸了宋衍生,前後不過短短數月,已經接觸到了形形色色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最讓時暖有感觸的,就是那一次的美國之行。
時暖學金融的,早就聽聞商場上的殘酷,尤其股市。
宋衍生那次像是開玩笑似得讓她短短几分鐘就賺了幾百萬,她很清楚,他不僅是一時好奇玩玩,而是想緩解下她心裡的壓力。
宋衍生的關心,明面上無微不至,內在也一樣面面俱到。
這樣的男人若是不愛,那她這輩子真的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人了。
網上的資料有限,能夠查到的東西也不多,但是無妨,時暖本也沒打算查到多少東西。
畢竟多數資料,宋衍生已經給她準備好了。
她最最想查的,其實是關於姚書宴,畢竟現在姚氏主要倚重人,和她這次需要見的人,都是姚書宴。
只是時暖沒有想到,她剛輸入姚書宴的名字,就跳出來一個重磅的八卦消息。
有記者拍到姚書宴跟一神秘女子出入某家餐廳,兩個人一前一後,姚書宴甚至對女方還很照顧。
有人猜測,這是姚書宴一直藏匿不欲人知的神秘女友。
畢竟姚書宴今年也二十七八了,即使生意再忙,愛情也總該有點眉目了。
也有人猜測,這是姚書宴即將訂婚的未婚妻,而其實,關於姚書宴不日訂婚的消息,也斷斷續續傳了很久。
只是時暖跟姚書宴不熟,確切的說壓根不認識,因此一直沒有關注。
照片中,有姚書宴模糊的輪廓,依稀可以確認的確是他本人,但是女方卻只有一個背影。
旁人看這背影,自然看不出什麼,但時暖卻一眼認出了對方是誰。
那不是別人,恰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時嬌嬌。
……
宋公館的花園,宋衍生陪著余瑤走了會兒,恰好走到西南角的梔子花林。
余瑤駐足凝望,看著一叢叢的梔子花叢,忍不住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暖暖或許喜歡梔子花,但並非是你認為的愛到極致,真正陷入其中難以自拔的人,是你啊!」
宋衍生眉眼微閃,過了一會兒后才說:「或許吧,但是這份陷入讓我覺得很幸福快樂,所以即使難以自拔,我也甘之如飴,不想言悔!」
餘姚知道關於時暖,兒子早就心如磐石,不可撼動了,說再多,都是無意,索性便不說了。
她道:「你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維,媽也不多說你什麼,今天來找你,也不是為你們的事兒……」
宋衍生「嗯」了一聲,問:「那媽今天來,是有別的什麼事嗎?」
「還不是青楊的事,這孩子,眼看著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結婚了,卻還是一副得過且過的消極姿態,感情需要經營,婚姻也需要經營,既然做了決定,就該認真對待不是?二十六七歲的人了,還不讓人放心,這真是……」
余瑤說著,忍不住嘆氣連連,對宋青楊,她是真的關心。
宋衍生道:「媽,青楊的事情您就不必擔心了,您也說了,青楊二十六七的人了,不是小孩子,更何況,雖然她跟余都訂婚一年多了,但兩個人真正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加上這場婚姻本就是一種交易,她在內心排斥,也是正常。等到兩個人真正在一起了,接觸了解了,也許就好了!」
余瑤點頭,她也希望如此,而且若說起婚後戀愛,最典型的不就是兒子跟時暖么?
兒子這都現身說法讓她寬心了,她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開口道:「不管如何,你作為二叔的,也該關心關心青楊,雖然你只比她大了兩歲,但青楊這孩子從小就依賴信任你,有時候你的話,比我們這些老骨頭的話還有用,別因為長大了就生疏了,我跟你說過,青楊和小川,跟宋忠明的事情無關!」
宋衍生薄唇輕抿,過了一會兒后,才點頭:「嗯……我明白!」
「你真明白才好!」余瑤說著,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我聽吳叔說青楊在她跟余都的新居也栽種了梔子花,這個你知道嗎?」
宋衍生眼眸顫了下,但表情卻是不動聲色,他說:「嗯……我知道的!」
其實宋衍生說了謊,他並不知道宋青楊在自己婚房栽種梔子花,但他覺得余瑤這看似隨口的一問,真實的目的卻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否則不至於專門跑這一趟宋公館。
果然,余瑤聽罷立馬鬆了口氣,說道:「我就覺得你該是知道的,否則青楊那孩子哪兒敢仿著宋公館去裝修新居,這丫頭膽子再大,也不敢惹惱了你不是?」
宋衍生的眉頭微皺,佯裝隨意的點頭:「嗯……她跟我提過這事,我都知道的!」
……
宋青楊的確跟宋衍生提過想模仿宋公館裝修新居,但被宋衍生拒絕了。
可宋衍生沒想到宋青楊還是這麼做了,甚至還讓余瑤知道了。
難怪余瑤要親自來問,就像余瑤說的,他跟宋青楊雖然是叔侄,但畢竟年歲只差兩歲。
許多東西,多少有點避諱。
小點的時候,宋青楊的確挺黏著他,那時候他還很不喜歡宋青楊,覺得很麻煩。
但那時候他的跟屁蟲除了宋青楊,還有一個宋以川。
對宋青楊,他不耐煩,但對宋以川,他卻是真心疼愛。
所以他從美國回來后,跟宋以川的親密關係,沒有受到阻礙。
尤其宋以川還曾救過自己一命,他對宋以川便更是感激和愛護。
但對宋青楊,那時候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到底男女有別,算是有了避諱。
可不管如何,那是自己的侄女,是宋以川親生的姐姐,加上余瑤是真心喜歡宋青楊。
如此,不管未來他跟宋忠明的關係變成什麼樣,他都絕對不會牽扯到宋青楊。
至於關心……
宋衍生的確太忙,要煩心的事情也太多,他欠著宋以川一條命,卻並不欠著宋青楊的。
母親可以將宋青楊跟宋忠明隔開,他卻不能。
因為這十五年來他們一家因為宋忠明而受到的苦難,他一刻都沒有忘記。
沒有忘記,以至於回到國內后,他連老宅都已經沒法待著。
搬出去,先是暖居,再是宋公館,那是在逃避,逃避哪怕是昨夜,還在睡夢中出現的冰冷地窖中。
他一直覺得,也許逃出去,就好了。
那是八年前,宋衍生回國的一周后,他跟余瑤一塊坐著吃早餐。
大概是進餐大半,他對余瑤說:「媽,我準備搬出去到外面住了!」
余瑤先是愣了下,然後聲音平靜的問:「嗯,什麼時候搬?找到地方了么?」
宋衍生點頭:「在西郊買了一處小別墅,已經安排人裝修收拾好了,今天就會搬出去!」
余瑤停下手中碗筷,看著宋衍生不知道說什麼。
也看出來,兒子從回國的那刻起,就沒打算繼續在老宅待著。
她知道老宅承載著宋衍生太多不好的記憶,尤其冰窖,宋衍生差點凍死在其中。
而此前的七年,她一個人守著老宅,守著丈夫,其實早就習慣了。
那些痛楚,她一個人承受著就夠了,兒子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她說:「你決定就好,不過就算搬出去,也得偶爾回來看看我,還有你爸,他一個人在醫院躺了七年,也是很寂寞的!」
現在是八年後,宋家老宅還是余瑤一個人守著,但若在此回去,許多的東西宋衍生其實可以自我調整了。
而不是像八年前那般,已經到了無法調整的地步。
因為現在的他,和那時候不同,他的身邊多了一個溫暖的所在。
那是時暖,是他這輩子想守著護著的人,是他一生的幸福所在。
余瑤並未在宋公館待多久,中午吃過飯,她就借口去醫院離開了。
走之前,她拉著時暖囑咐良多,尤其讓她保重身體。
她雖然擔心兒子,更擔心這個女孩未來會毀了兒子,但現如今,她便是兒子的命。而兒子,是她的命。
作為母親的,除了暫時的妥協,似乎也沒法做別的什麼了。
余瑤走後沒多久,宋公館便來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姚子望。
但這次來,卻不是為公事,甚至她不是來找宋衍生的。
不找宋衍生,那自然就是找時暖的。
宋衍生去了書房處理郵件,將樓下客廳留給兩個女人。
慧姨送了一壺茶后離開,時暖抿了一口茶后問姚子望:「姚姐,你找我什麼事,直接說吧!」
姚子望輕微皺著眉,似乎在猶豫。時暖也不急,繼續喝著茶等著她。
過了一會兒后,姚子望才開了口,說:「暖暖,對不起,我本不想大周末的來打擾你,只是這件事情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同時我也想親耳跟你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再次頓了下,姚子望繼續,她說:「你知道嗎暖暖,我今天回了姚家,我看到你姐姐和你繼母……也在姚家……」
時暖喝著茶的動作頓了下,但很快恢復如初。
她抬起頭,看向姚子望道:「所以新聞上說的,是真的?」
姚子望皺著眉,但還是沒有否認,她說:「我也不清楚,但我看著八九不離十,我之後有過問我哥哥,我哥哥說是真的,但是此前一點徵兆都沒有,我想問,但他不願多說……而這個事,我也沒法去問你姐姐和你繼母,所以我只能來問你……」
時暖笑了下,輕聲說:「知道嗎姚姐,我又一次和你們宋總一塊吃飯時,曾經見過你你哥哥,我也看到了我姐姐時嬌嬌,那時候我就猜測到什麼,但事無定論,加上你也知道我那個姐姐一直鍾情沈醉,所以我沒多想……」
姚子望眉頭皺的更深,卻沒有說話。
時暖看著她,問道:「姚姐,你……很在意這件事情嗎?」
姚子望一怔,跟著搖頭:「沒有……我就是……就是有點好奇!」
若只是有點好奇,沒必要特地跑一趟送公館,但她不願意承認,時暖也沒興趣探查別人的隱私。
時暖只淡淡的點點頭,然後說:「放心吧姚姐,他們就算訂婚了,也一定不可能結婚,所以你沒必要去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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