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心思細膩
不過賀春並不傻，僅僅知道對方綉工了得，綉出來的東西可謂是栩栩如生而且還充滿童趣之外，並不能說明我她就會推薦到雲錦閣去，畢竟她只是個下人，能不能進去還要看夫人的意思。
「你這些綉品打算賣到哪裡去？」賀春好奇地問道，雖說在不了解對方人品的情況下她不敢貿然將一個陌生人推薦給林思言，但是並不妨礙她推薦這個人將東西賣給雲錦閣。
秋席說了一個賀春沒聽過的小綉坊的名字，然後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人家說我這個綉品綉工不太好，所以價格並不高，要是能更好一些，價格也會好很多，所以我才想去雲錦閣做學徒試試看。」
「這個綉品不好？！」賀春詫異地瞥了秋席一眼，看著他單純的模樣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你這個綉工不說多好，這樣一個小荷包應該能出到十文錢一個，要是複雜的圖案的話價格應該會更好。」
「那麼多？！」秋席一臉吃驚，「可那家綉坊的綉娘說給我五文錢一個都還是看在我娘是熟客的關係，難道……我被坑了？」
賀春給了他一個白眼，意思十分明白，秋席被坑了，而且還被坑了對半的銀錢。雖然賀春不知道秋席是那個鎮上來的人，但是對方來一趟縣裡還需要人帶著才能來，估計那個地方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要信得過我就跟我走，我帶你去賣綉品。」賀春說著，站在藥鋪門口四處打量，她去藥鋪的時候林思言說過會跟在後面，到時候讓她去附近茶館找她就行了。
賀春帶著秋席來找林思言的時候，她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張芝麻燒餅一邊吃一邊聽著耳邊的眾人聊些奇聞異事或者附近的八卦等等。
見到賀春的時候，她直接朝她招了招手，然後讓她們倆過去坐下，給個人一人要了一個芝麻燒餅，讓夥計給他們一人一個茶碗，將自己的面前的茶壺提起來要給他們倒茶。
「夫人，使不得。」賀春連忙拒絕，可林思言只是笑笑不說話，她只好硬著頭皮讓林思言給她們二人把茶碗倒滿。
秋席偷偷看了林思言一眼，只覺得眼前的婦人不僅皮膚白皙細膩，而且舉手投足之間滿滿的親和力，看著他這個陌生人也沒有半點驚訝，似乎一早就猜到了他們一樣，讓他不太敢和她對視。
在三人坐定后不久，突然來了個穿著一條黑灰色的花褲子的男人，男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從身上摸出一個紙包，把茶葉盡情放在碗里，然後對店鋪內的夥計叫道，「給我來一壺白開水！」
「好咧！」夥計很快就端上一壺白開水來，見對方是自帶茶葉，可差碗里卻只有幾片茶葉忍不住提醒道，「這茶葉怕是少了些吧？」
那人哼了一聲道，「你哪裡懂得，我這個是域外專門產茶的地方帶來的上好龍井茶，只要這麼三四片就夠了，要是多泡了幾片，要鬧到成年都不想喝茶呢。」
夥計無奈只好給他泡上了。林思言聽了對那茶葉的來歷充滿好奇，她不是個愛茶的人，所以也不清楚這所謂的龍井到底是什麼，因此她對桌邊唯一的男人說道，「你去瞧瞧他那茶葉如何？」 秋席一愣立刻回過神來，見賀春也望著他，他有點不情願，但是想到賀春說可以高價出售綉品決定還是暫時聽林思言的安排，於是他站起來走到那個男人身旁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看清楚那碗茶之後
又折了回去，那模樣好像是突然忘記了什麼又回來問林思言二人一番一樣。
「怎麼樣？」林思言對秋席巧妙地觀察到了那碗茶同時還沒有引起對方注意的行為微微驚訝，她並沒有想到秋席看似木訥實際上腦子還挺靈活的。
「那碗茶水和這白開水沒兩樣。」秋席輕聲說道，「我瞧著那茶葉就是最普通的那種，那人應該在吹牛。」
「是嗎？你很懂茶葉？」賀春好奇地看著秋席，明明穿著打補丁的衣裳難道還有餘錢買茶葉喝？
秋席自然明白賀春話里的意思，於是紅著臉解釋道，「我們家自己種了幾棵茶樹，到了時節會採茶去賣給茶鋪，稍微有些了解。」
「哦。」賀春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林思言並不太清楚賀春帶秋席來的意圖，不過她之前聽說對方有意思想進入雲錦閣做學徒，如果有點功底的話來個男性也無所謂，就當做是給雲錦閣做招牌好了。
在林思言思考之際，那個被她們注意到的男人摸出兩個銅錢叫了夥計買了個芝麻燒餅在那裡死者吃，細細咀嚼，看著像是個很有家底的人一樣，吃了半個時辰方才吃完。
就在林思言看的無聊決定起身離開時，又見那人伸出手指放在口中沾了點唾沫，然後在桌子上寫起字來，沾濕了手指寫一筆又沾一下，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桌子上的髒東西會從口入。 林思言心中覺得很新奇，只覺得這個人看著不像個書生倒是如此用功，說不定有朝一日真的能考上舉人呢。畢竟在這茶館里還是掛著好幾副字帖的，她只以為這人是在練習，直到突然看到對方手指間
多了一顆芝麻時，她才恍然大悟。
林思言有種看到了小時候學習過的類似孔乙己這樣的人，在她觀察這人吃餅的時候她就已經從賀春口中得知了秋席想要賣綉品的打算，並且也看過了他的荷包的確很不錯。
從秋席的荷包上她看到了名為創意的東西，憨態可掬的小豬，矯健的鴨子，活蹦亂跳的小雞，雖說沒有特別寫實，卻讓人有種看到活物的感覺，可見這個人的確很有想法。
林思言早就知道不能小瞧古代人的智慧，而這種民間匠人更是讓人敬佩，他們利用自己的智慧做出來的很多東西到未來都已經失傳了，只能依靠文字或者考古才能還原出來。 如今秋席的創意雖然還比較稚嫩，但是稍微提點一下，總覺得未來那些可愛的動漫角色都能從他手中誕生出來，只是看這個時代的人能否接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