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祖孫（下）
「殺！」
不管是地球土著，還是外星人，都通過各種方式關注著九州紫金山地區。
那聲「殺」音震響天空，貫穿古今，所有人心神皆動，感到了無邊殺意，彷彿看到一位蓋世殺神從血海地獄中殺出，一身染血，腳下伏屍百萬。
魔掌遮天，斷蒼穹日月，陽氣如熾，灼燒得大地盡成荒漠。
「殺天，殺地，殺眾……」
那可怕魔音再次傳響，眾生皆遍體生寒，這時卻有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殺，殺，殺，殺你妹啊殺！聒噪！」
天空異象盡數消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瞬間安靜得可怕。
那尊出手的強者魔威蓋世，恍若神話之中的仙神，然而他們看到了啥？一隻青色的巴掌掃過來，將那尊強者連著他的棺材都給一巴掌扇到了地下。
前後反差太大，有些反應不過來！
妖妖也愣在了空中，表情怪異，她爺爺就這樣被人扇飛了？
她爺爺是有問題，神智混亂不清，難以自控，可一身不是蓋的，斬殺映照諸天級的強者也不是沒有，絕對是映照諸天中頂尖的強者，卻被這隻來歷不明的小怪獸打飛了？而且，還是一巴掌？
「殺！」
大地震動，一聲震天絕地的「殺」字從地上一個深坑中傳出，強大的能量撕開地面，無數塵石盡被磨滅，一道纏繞著鎖鏈的身影從坑中飛起，攜著可怕的波動，以極快速度沖向天上那頭小怪獸。
感受到這可怕的力量波動，藏在地球的外星人臉色慘白，這種能量似乎聖人也不一定有啊……
難道是映照諸天？
一顆沒落的星球會有這等強者？
那他們跑來做什麼？
「殺NMB！安靜點！」
一隻大腳丫子從天而落，一腳踩在那道衝上來的身影上，簡單粗暴，剛出地面，直接一腳將其又給踩了回去。
妖妖震驚於那隻怪獸強大的同時，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可是她爺爺，那隻怪獸居然用腳將他踩進了大地。
一處地面隨後又鼓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sh……」，聲音還沒吼完，「砰」，一隻腳掌將鼓起的地方又給踩平了下去。
接著，不管是哪裡地面鼓起，那腳掌總會很及時地將其踩下去，好像在玩打地鼠的遊戲一樣，只不過地鼠成了妖妖祖父，打地鼠的鎚子成了一隻大腳掌。
「不要再打了。」
當某處地面再次鼓起時，妖妖沖了上去，雙手張開，以自己擋在那隻正要踩下的腳掌前。
她知道自己即使和祖父聯手攻擊這頭怪獸，也不一定是對手，索性以自己去擋它。
那隻腳掌在妖妖面前停了下來，並沒踩下去，這一腳下去，妖妖九成會徹底灰飛煙滅。
「妖妖！」
地面鼓起之處，冒出了一個人影，渾身生滿濃密的黑毛，身上黑纏著神金鎖鏈，若仔細看，這些神金是從他身體里長出來的，只是此刻人影身上的黑毛亂糟糟的，這裡少一團，那裡少一撮，染著血，似被硬生生拔落，神金鎖鏈也有多處崩斷。
最主要的是，人影身上在不停滴血。
他受傷了！
人影站在妖妖身後，怔怔地看著她，再次平息了狂暴的殺意。
「爺爺，不要再打了。」
妖妖回頭，對人影道，這樣打下去，她祖父可能會被踩死。
「妖妖……我的妖妖，爺爺不好，爺爺不能為你報仇。」人影似在哭泣，悲聲道，不像剛才那般魔性，一心想要做掉程凡。
「爺爺，不是它。」
妖妖沖人影搖了搖頭，又轉頭看向天上的程凡，「你能放過我爺爺嗎？他神智混亂不清，因為我，才向你出手的。如果你真要怪罪，我……願意替我爺爺！」
妖妖這句話的意思是願意替她承受程凡的怒火，代替祖父去死。
「妖妖，不要。殺，殺，殺了它……」妖妖爺爺聽到妖妖話后，意識又開始顯得狂暴起來。
「咦，你們在做啥？葫蘆娃，你要救你爺爺？」
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出來，妖妖聞聲一看，她視力非人看到，又、又……又一隻小怪獸出現了！
妖妖的目光在天上那隻小怪獸和現在出現的這隻小怪獸來回看來看去，除了身上的裝扮不同，兩個傢伙長得一模一樣，她剛才就覺得有些怪，原來這兩貨並不是一頭。
她見到這尊程凡分體出現后，心裡湧起了點小期待，畢竟這隻在龍虎山放了她出來，她熟悉那麼一點點，可能會幫她擋住天上那一隻。
在絕境中，見到一位熟人，哪怕不是很熟，總會產生那麼點小希望的。
可這兩隻怪獸長得如此相像，恐怕有很深的聯繫，妖妖並不敢肯定這隻怪獸會擋住天上那隻。
「不要緊張。我們做一個交易吧，我讀取他的記憶，我放過你們。葫蘆娃，你也不想著他會救你，他與我是一體的。」
天上那隻怪獸這一開口，讓妖妖驚訝中又感到無力絕望，兩隻怪獸是一體的，她最後的希望也不存在。
「妖妖，殺，我去殺了它，殺了它。寧死不……辱！」妖妖祖父仰頭看向程凡，能量涌動，殺意再起。
「活著總比死了好，你們有大仇未報，現在死去，值得嗎？何況，想死就能死嗎？」
程凡聲音未至，身影已先到，到了妖妖祖父身前，一根爪指點在妖妖祖父額頭，強大的意識開始入侵，讀取妖妖祖父的記憶。
「爺爺！」
妖妖后見到程凡出現，讀取她祖父的記憶，想要衝上去將程凡驅趕開，卻想起這隻怪獸的話，以及這頭怪獸的強大，居然沒有反抗。
「陽間之人，身上被有人種下啥金屬，可以在生物體內生長，影響其神智，造成了他發瘋。」
程凡讀取完妖妖祖父記憶后，了解到妖妖祖父的來歷和經歷，將其放開，妖妖呼喚一聲「爺爺」，立刻撲到她祖父身前，擔憂得看著祖父。
「妖妖，是爺爺不好，爺爺不能保護你。」妖妖祖父看著妖妖的由執念凝成的軀體，再次落淚道。
「妖妖，爺爺即使死，也要讓你活過來。」
妖妖祖父看了程凡一眼，躺入古棺中，飛速掠空朝著崑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