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為妖皇時（下）
一座祭壇在積雷山上空升起，一道身影手持一桿大旗站在祭壇之上，大旗旗面翻卷，在天穹上恣意飄揚。
這旗是曾經的煉妖旗，如今的妖皇旗，旗之所至，有如妖皇親臨，已成為妖皇的象徵。老牛未辦到的事，卻在程凡手中落成。
只見那祭壇上凌空浮著三個金色大字，從上到下分別是「天」、「地」、「妖」。
這祭壇不祭三清，不拜如來，卻是將這天地妖三字侍奉香火，而妖字排在天地之後，似在表明妖之地位只在天地之下。
在「天、地、妖」三字下方，正跪著一人！
祭壇正下，對著的是積雷山。在如今的積雷山周圍，有數百座大山，如眾星拱月般將積雷主峰圍繞。此時積雷，不應稱之為山，稱積雷山脈更為合適，綿延於大地萬里。
最里側的三座大山正好成正三角形將積雷主峰圍住。
這三座山中一座金霞道道，漫山遍野生滿各種良禽棲木；一座水霧瀰漫，似終年被霧氣籠罩，看不清內里如何，只聽得其中有流水潺潺；最後一座則正常多了，僅山野茂密了些，古木參天。
若從天上觀去，這三座山正好一座金色、一座水藍、一座綠色。
無數道妖氣從數百座大山上騰起，每座山上皆是旌旗如海，妖怪們井然有序地列隊，仰頭看著天空祭壇上那尊身影！
程凡手握妖皇旗，立在天穹，迎照東方旭日，俯瞰積雷群山。
當一縷陽光落在祭壇上，照得天地妖三個金色大字更加璀璨，程凡手中的妖皇旗捲動得更加猛烈，旗面伸展開來，一個大大的「妖」字迎風擺動。
這時，程凡低沉的聲音響起：
「有一族，出於日月，誕於九幽，天地之間都有他們的身影。
有一族，他們為天地之靈，鍾天地而生，可在神佛眼裡，他們是叛亂之根，霍亂之源。他們本該偉大，卻被神佛傳成了邪魔罪惡。
有一族，他們歷經磨難，被神佛奴役、被任意宰殺了無數年，他們是卑微的螻蟻，是低賤的家畜，但他們依舊頑強地生存著，不曾放棄……
告訴我，這是哪一族？」
「妖，妖，妖！」積雷山脈，眾山上群妖被程凡的話渲染，發出震天怒吼。
「曾經有一位王在這裡說過，我們妖不是奴隸，我們妖不是牲口。那個誰都可欺負我們、被人隨意宰割的舊時代已經過去，新的時代已經來臨。這將是一個屬於我們妖的時代！
他曾在這裡向著滿天神佛宣布：我們妖，站起來了！
然而……
這位偉大的王已經死了，我們的路卻還沒走通，我們的時代還未開始。
我們不能忘記，我們曾被人奴役、被人肆意宰殺；我們不能忘記，那些死難的同族；我們不能忘記，那些為了讓妖站起來而付出生命的諸王。」
「今日，我在此宣布，屬於妖的時代將由我們來開啟，哪怕失去生命所有，也在所不惜！諸位，請隨我殺上天庭，打上凌霄，願否？」
諸妖聽到程凡這問，無不下拜，沒人組織，萬妖自發沖著祭壇上那尊持大旗身影伏拜，異口同聲道：「願隨妖皇殺上天庭，打上凌霄！」
「願隨妖皇殺上天庭，打上凌霄！」
「……」
程凡手中妖皇旗猛地斬落，向祭壇上那跪著的人斬去，一顆人頭落地。
「轟隆」
天空炸響一聲驚雷，血雨傾盆而落，斬仙祭旗，逆伐天庭，連天也動容。
程凡卻不畏懼天威，手中妖皇旗一揮，喝道：「殺！」
大旗直插蒼穹，彷彿一道標杆，在眾妖心中生起一種信念，旗不倒，我妖族不滅。
「殺！」
一道道驚人妖氣跟著程凡騰空而起，百萬妖兵妖將在程凡與諸王帶領下，逆伐天庭。
「轟」
程凡帶著眾妖殺到了南天門，妖皇旗崩碎了半邊天門，轟開了南天門結界，天庭兵將早等候在此，沒什麼多餘的廢話，清靈的仙氣和混濁的妖氣瞬間碰撞到一起。
神通妖法相衝，道術寶光交輝，靈氣波動卷四周，妖兵與天兵大戰，妖王與神將相鬥，這天宮勝境在幾百年後，又有妖再次鬧到了此處。
天庭有重塑仙神身軀的聚仙池，程凡便將妖皇旗插在南天門前，將天地間靈氣化為縷縷妖氣垂下，只要不是魂飛魄散，也會在妖皇旗中重塑妖身。
這一戰打得極為慘烈，哪怕是有聚仙池和妖皇旗，每時每刻仍有妖怪和天兵死去，這一場伐天之戰變成了血肉磨盤，雙方寸土必爭，一座宮殿也不肯輕易放棄！
天庭不斷徵選仙神，甚至度了死去的人間英魂上天，為其塑造神軀參戰，以補充兵源不足。
而妖族本源於天地，花草蟲魚、走獸飛禽都可為妖，兵源更是源源不斷。
一重天是一重關，攻下一關極其艱難，往往要花一年之功，才能攻佔一重天。
因此這一戰打了近三十年，而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等打完之後，人間已是過萬年。
在這一戰中，不知隕落了多少仙神妖魔，多少英傑天驕出世，然而多數卻無情的隕落。
在如此戰鬥下，原本的天宮勝境已是宮殿倒塌，靈泉靈池乾涸，地面幾乎化作了焦土，萬里不見一株仙草。
曾經的仙霞瑞氣哪裡去了？曾經值守此地的仙神又在何處？
曾經恢宏的殿宇已化成了一片廢墟，曾經載歌載舞美麗的仙女們亦是不在。
天庭覆滅了，所有一切均成為了歷史雲煙！
伐天之戰，最終以妖主天庭結束……
「咚、咚、咚……」
九聲鐘鳴傳遍天庭各重天，無數靈氣流光匯來，在流光中，一座座殿宇重塑，乾涸的靈泉重新冒出靈水，地上長出了瓊芝仙草，仙霞瑞氣重新照來，又是一副天庭勝境的模樣。
可天庭已換了主人！
程凡坐在凌霄寶殿中，接受諸妖朝拜、四方來賀。從這一天起，妖庭將如曾經的天庭一般，作為名義上的三界中央政府，將執掌天地，管理眾生，妖皇為妖庭之主，將令傳三界，威加宇內。
「奉妖皇法旨……」一駕駕超光速的馬車從天庭出發，奔行在宇宙星空之中，將妖皇的旨意傳達天地八方。
程凡坐在帝位之上，一條條指令從他這裡發出，將影響到整個三界。
他捨棄了天庭原本冗雜的官僚系統，定立了精簡高效的妖庭結構，防止再出現以往天庭那種，一件事，幾個不同神位都能管的局面。
他又將三界，包括人間星空在內，全部進行了分區，每個分區專門設置人員進行管理。
做這些的目的，是因為他要重建「天道」的命運之網，以此管理眾生命運因果，減緩另幾名主神分身解析此方宇宙法則的進度。
而程凡自己，則可以在完成這些事的過程中，收穫到諸多樣品，如神通法訣、法寶、各種奇異的生物等等，還可以以妖皇的名義插手六道輪迴，加速他對這方宇宙的解析認知。
此一石數鳥，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