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主動上門的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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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鯊魚吃痛，強橫的蠻力掙扎，將程凡身上細密的鱗片都給壓碎，一張大嘴瘋狂擺動，滿口尖牙想要啃咬程凡，卻被程凡一隻獸爪插進身體不放，像是一塊十分粘人的狗皮膏藥貼在鯊魚身上，怎麼甩也甩脫不掉、啃不到程凡！


  這是一場在海中、由一隻龜醬引發的慘案。


  鯊魚被不斷割出傷口放血，一股股血水將周圍海水染紅，這一小片海水被兩隻野獸攪得翻滾，沒有任何魚群敢於靠近。


  血液是許多生靈維持生命的動力，當大量失去時，生命也將流逝走到盡頭。


  程凡出手狠辣，一爪一爪，不帶任何憐憫同情，在雙髻鯊身上開出條條可怖血口，甚至為了更快殺死鯊魚，他在已開出的血口上繼續往深里剖去。


  雙髻鯊流血不止，拚命死猙！

  它的生命力實在太強悍了，程凡在鯊魚背部和腹部分別鑿出了三條血溝，割裂了動脈，鮮血如涌，直到已經可見鯊魚內臟，它才慢慢停止了掙扎，軀體漸漸在程凡爪下冷去。


  程凡拖著死去的雙髻鯊，游到一處珊瑚叢里，他那隻插進鯊魚身體的手爪成不規則的扭曲，在方才同鯊魚搏殺中，被劇烈掙扎的鯊魚弄得骨折脫臼。


  他勝利了，享受著屬於勝利的果實，他將鯊魚的魚鰭切割下來，沾著血水、混著海水，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這鯊魚鰭在人類世界，可是珍饈，普通人難得一吃的海產珍品。


  反正程凡在前世為人時沒有吃過，反是成為了怪獸之後，倒有此口福。


  世事之奇妙無常，重生成了小怪獸，反倒比為人時更為自由，體驗的東西也更加奇特。


  作為一隻正長身體的小怪獸，程凡的飯量奇大，一整條鯊魚大部分入肚，被他吃得只剩些內臟殘骨，將吃剩的殘渣隨便拋在珊瑚叢里，不一會兒，便有魚蝦過來吃個乾淨。


  在這樣的地方，食物相當寶貴，很少有被浪費的可能。


  不久前，這些殘骨內臟還是海中一霸、千萬年進化而來的頂級獵手，現在卻已變成一堆血肉殘沫，被些平日里不起眼的魚蝦啃食。


  程凡趴在珊瑚叢一個洞窟里，兩隻幽藍的眼睛隱於洞中黑暗，看著珊瑚叢里，數條色彩斑斕的小魚搶食鯊魚內臟。


  不遠的地方，一隻顏色鮮紅的大龍蝦悄悄自一塊珊瑚下爬出，快速朝著這裡而來。


  看它樣子，也是要過來分上一杯羹。


  程凡一邊看大蝦的動作，一邊在想接下來的路線，雖然已經決定好要出海遊逛，但大海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他想要有個計劃，不至於在海中游著逛著，連到哪兒了都不知道，甚至發生那種歡快地遊了幾個月，後來卻發現自己又倒游回去了的悲劇。


  想來想去，程凡覺得自己需要一塊指南針，至少能辨明南北方向，至於啥世界地圖和航海圖，程凡表示，有更好，無也可，而且在這茫茫大海，即使有地圖在手，他也難分得清個雞毛的具體位置。


  一想起需要指南針，程凡抓耳撓腮起來，為人時，倒學過如何DIY指南針，但目前不說找齊材料，就是能製作出來，那工藝出品，絕無保障。


  「要不，去人類那裡打劫打劫？」


  這個念頭突兀地從程凡腦海躥騰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已經開始浮想，一隻烏漆墨黑的小怪獸站在陽光底下，抓著一根燒火棍，呲著一口白森森的利牙，對著甲板上一群抱頭蹲地、被扒光了衣服的鬼子怒吼，要他們唱《君之代》，呸，是讓它們唱《征服》，誰唱錯一句，小怪獸就過去給它當頭一棒。


  哇哈哈哈，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程凡搖搖頭，將腦袋裡冒出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清除，一對獸瞳一睜一合，爬伏洞中，開始計劃盤算。


  這裡處於北半球熱帶，目前年代已是1985年，海上人類的活動必然不少，遠洋貿易和漁業，已十分發達，說不定在海上，還真能碰到一艘旭日漁船或者貨輪。


  等程凡在珊瑚叢洞里醒來，發現已是晚上。


  他浮出海面看到，天上繁星爭輝，散落的星光倒映海中，隨著海水一節拍一節拍地浪涌，給人一種夜色深沉，如無邊巨獸隱沒之感。


  沒有陽光的大海比什麼都黑，程凡看了眼遙遠的星空，腦袋往水裡一沉，尾巴在海面掃出一圈不大的波紋，轉身潛進了海中。


  星球自轉，這半邊世界雖已入夜，但海中仍有許多生物未眠，夜行捕食，在海底活動。


  冰藍的眼睛被一層天生的透明晶膜包裹，即使是在海中，程凡也能視之如白晝。


  一條藍黑相間的魚從程凡身邊游過，一朵朵顏色各異的小花在海中開遍，或成幽藍、或為碧綠、或成刺紅、或顯藍白，像小花，又像一盞盞小小的燈籠點起，繽紛美麗，相當浪漫。


  小花遊動的速度極慢，幾乎是隨著海水自然而然在漂流。


  程凡伸手抓過來一朵藍色的小花，這其實是一種無毒的小水母，身體柔柔軟軟，其特異的身體結構，使它們能夠發光。


  別看這群小傢伙顏色美麗，無毒無害，可它們的某些同類毒性猛地一塌糊塗，尤為致命。


  它們是這顆星球極為古老的物種，存在的時間已有數億年之久。


  將爪子里的小花放開，程凡在珊瑚叢里游來游去，他發現自己才出去不久，安身的洞窟里已來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一條大海鰻悠哉悠哉地藏身洞中，兩顆醜陋的魚眼正防備著程凡。


  程凡和海鰻互瞪了一會兒，決定宰了這廝。


  這條海鰻有兩米多長，體色烏黃帶著白斑、形扁而長、頭如尖錐，張開的嘴中生有利齒，一對黃瞳黑珠的眼睛附生頭顱兩側。


  總之，那是相當的丑！

  白日里，被程凡拋在此地的鯊魚殘渣，如今啥都沒剩下，連骨頭都被啃得一絲不剩。


  程凡咧嘴冷笑，小王八蛋，敢占老子的窩，就要做好被吃的準備，正好肚子有點餓，權當這是自動的宵夜。


  程凡率先朝海鰻進攻，海鰻並不溫順，這廝也是個食肉動物，進攻性極強，露出一口尖牙就朝程凡伸來的爪子咬去。


  程凡感覺自己兩根手爪一痛，像被咬進某個洞中，知道是海鰻將他的爪子咬住。


  他兩根手爪也不急著拔出，反忍痛扣住了海鰻的嘴，尖銳的指爪刺破海鰻嘴裡的血肉，程凡以自己手爪為誘餌魚鉤，成功將這條海鰻鉤住。


  一點點將海鰻從洞里拖出，海鰻嘴被扣住，毫無還手之力，兩米多長的軀體被程凡用一隻爪子插住釘死，另一隻手爪將大海鰻的腦袋切掉。


  嗯，還不錯，肉挺新鮮，就是沒啥味道。


  程凡趴在洞窟里，一口一口吃著海鰻的肉。


  他自重生以來，作為一隻小怪獸，天生便失去了為人的許多味覺，任它是龜肉熊肉、鱷肉魚肉，在程凡嘴裡，全都一個鳥味道。


  好無聊啊，不知道啥時候吃東西才能有味？


  程凡吃完海鰻夜宵，眸子半閉半睜，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