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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九章

  【第二十八章】


  開機頭幾天天氣都極好, 今天氣溫足有三十五度。


  馮導的御用造型師叔叔給設計的幾套衣服好看是好看,他追求質感, 用的都是比較厚的布料。


  謝沂春身上穿了一剪白色棉麻的裡衣, 一件藤青色忍冬紋的交襟長衫, 外面再罩一件深青色的紗衣,系腰帶,墜玉佩。


  這場戲演的是性格比較流/氓的那個人格調/戲大家閨秀的妹子, 說是調/戲,其實還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程度, 但又把妹子逗得面紅耳赤這樣。


  這個不難,他以前還是個小花花公子的時候勾搭那些喜歡洛寒的妹子……還是很有經驗的。


  其實這種戲份不好拍,因為一不小心就可能把風流演成猥瑣,就算長得帥, 如果拿捏不好, 那就不是讓女性觀眾怦然心動, 而是叫女觀眾作嘔了。


  謝沂春爬在牆上, 背後還有一叢花,他拿著個燕子風箏,笑著說:「小姐, 你的風箏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爬上去的時候想起以前和洛寒一起翻牆上學,洛寒會先過去,在下面等他。


  這個鏡頭拍出來質感就很好, 滿滿的少年情懷味道的喜歡, 像是夏天的陽光, 乾淨又熾熱到滾燙。


  這段一拍完謝沂春就趕緊蹦到陰涼處在他的小板凳上坐下,手往衣領里一模,把貼在胸前和後背的兩片退燒貼拿出來,活生生給焐熱了,不過這玩意兒還挺好使的,多貼幾片,起碼能少出點汗,他上回拍戲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呢。


  「太熱了太熱了。」謝沂春回過頭,看到和他演對手戲的妹子在看自己,客套地問,「呵呵,天氣真熱啊,你不熱嗎?」


  這個女演員叫喬子寧,比謝沂春大好幾歲,今年二十一歲,長相很溫婉精緻,鵝蛋臉,高鼻子,薄嘴唇,空谷幽蘭似的長相,確實很貼合大家閨秀的人設。她演一個員外郎的女兒,熟讀詩書,精通琴棋書畫的才女,性情賢淑。


  她瞥了謝沂春一眼,從喉嚨底冷哼一聲:「既然選擇了當演員,那就得做好大熱天穿厚衣服的心理準備,我是不會那麼不敬業的。」


  謝沂春:「……」


  說完,她就跟仙女似的高傲地走了,去補妝。


  謝沂春剛開始的時候會琢磨自己是哪裡招惹到這個小姐姐了,實在想不通,後來有次他看見演另一個女主的林惜玉姐姐和她寒暄說:「哇,你皮膚真好,用的什麼保養品啊?」


  她也是冷哼一聲:「作為演員當然要好好保養自己的臉,皮膚不好怎麼當演員。」


  到這裡謝沂春還覺得,果然女演員之間也是有勾心鬥角的,他們倆都是女主角,所以暗地裡互相較勁吧?

  結果就昨天,有條戲她拍挺好的,導演誇了她一句:「小喬演得是真不錯。」


  她在旁邊接話:「還可以吧,畢竟只是個古裝偶像劇,這都演得不好,我在學校就白學了。」


  謝沂春當時就看到導演臉綠了綠。


  他發現這個小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張口就那麼高貴冷艷,用文字淡然地口吻說出這些話來。別人說話都是給人台階下,她是把人台階都給砸了。


  Ky本y,杠精本精。


  連謝沂春這種跟誰都玩得來的也沒辦法和她做朋友,不過大家本來只是同事,拍戲的時候相安無事就好,喬子寧姐姐工作狀態還是很配合很入戲的。


  他和瞿正秋私底下管喬子寧叫冷哼姐姐,瞿正秋有個小筆記本,還把寫了下——除了拍戲,還要學會為人處世。


  謝沂春和洛寒聊起來說:「唔……可能她覺得自己演技好恃才傲物比較清高吧……」


  洛寒說:「他們天天誇你有天分,你可不能變成那樣,一定要謙虛。他們誇你無非是以初學者的標準在誇你。等你真的入行了,就是以演員的標準了。」


  謝沂春乖乖點頭。


  洛寒看他這樣如奉聖經般,又覺得不太好,補充說:「我是外行,我也不懂你們這行,就是要你不要驕傲自滿,你耳根子軟,被人一哄就不知道南北東西了。」


  謝沂春又去找瞿正秋。


  別人拍戲的時候他也會站邊上看,其他人都在休息等場,他就算沒輪上也在旁邊看,拿著個小筆記本在寫東西,做筆記。謝沂春探過頭去看,瞿正秋把書攤給他看,都是他自己做的琢磨演技的筆記:「我自己瞎研究。」


  瞿正秋真心讚歎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演得有你那麼好啊。你怎麼做到切換得那麼快的?有什麼訣竅嗎?」


  謝沂春憋了一會兒:「就是想象……」


  瞿正秋皺眉說:「可是想象自己是個角色以後,把自己帶入一個角色之後就很難抽身出來啊。」


  謝沂春說:「想象自己就是個雙重人格的精分……」


  瞿正秋:「……」


  這時候洛寒回來了,給他們買了冰水,謝沂春沒馬上拿過來喝,先拿紙巾要給洛寒擦汗。


  洛寒別過臉,拿了紙巾過去:「我自己擦就行。」


  這洛寒來當助理沒兩天,大家就發現他們倆關係不太對,按說洛寒才是助理吧,該乾的活他也做,幫忙跑腿,但他態度總是淡淡的,反倒是謝沂春比較殷勤,每次洛寒稍微去遠點地方跑腿回來就會覺得他很累,把椅子讓出來給他坐,該帶扇扇子的。


  吃飯時謝沂春也總是說著:「這個菜你喜歡吃,給你吧。」


  有時候別人看洛寒空著招呼他幫把手拿東西,謝沂春沒事就會一馬當前義無反顧地衝過去:「我來。」


  這誰才是助理啊?

  別人是演員坐著助理站著,他是助理坐著他站著;或者演員空手助理拿東西,他是非要搶助理的活。關鍵這個助理也不客氣的。沒上沒下的,就沒見過這樣的明星和助理。


  瞿正秋告訴他們:「他們倆是發小,洛寒高中畢業暑假閑著沒事過來幫個忙而已。」


  洛寒哭笑不得,回去跟謝沂春說:「我過來就是照顧你的,你什麼都搶著做,還想照顧我,那我豈不是反而給你添麻煩了嗎?」


  謝沂春被他說了不由地低落了下。


  洛寒覺得他這個樣子像是一隻小奶狗,圍著人搖尾巴,要做這個做那個,把自己忙得團團轉好顯得能幹,求表揚,不讓他做他還會好可憐的樣子。


  洛寒心軟,說:「我知道你能幹,但有些活還是我給你做好不好?」


  謝沂春點點頭,今天收工得還算早,12點就收工了,他回酒店洗了個澡,吹乾頭髮,穿著背心和寬鬆的大褲衩走出來。


  洛寒抬頭,不經意看了他一眼,瞧見他的背後露出來的地方有一抹紅,是他長了疹子又抓了一下,像是白瓷上沾到一撇淡硃色。


  洛寒說:「長疹子了,我給你擦藥。」


  他把他帶來的一個小箱子打開,他帶了各種常見葯等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去劇組時他還會隨身帶一個小藥箱,劇組也有個藥箱,但沒他這個準備得全。


  謝沂春坐到他身邊,背對著他,洛寒把他背心往上推,露出整片背,先擦藥膏,接著再給他撲了點寶寶痱子粉。還挺香的。


  再把他衣服給拉下來,端的是目不斜視、毫無綺思。


  但謝沂春臉都紅了,洛寒的手指在他背上摸特別癢,癢得他骨頭都開始酥軟,血都往下流。


  洛寒說:「好了,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謝沂春只好弓著腰走了。


  洛寒問:「你幹嘛?腰受傷了嗎?」


  謝沂春悶聲說:「沒。」


  等洛寒睡著,他偷偷去廁所待了二十分鐘。


  不過年輕人,精力好,隔天他還是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劇組。


  今天拍那個溫柔到有點慫包的人格和小家碧玉型妹子的戲,這個小姐姐叫林惜玉,一張小圓臉,圓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娃娃臉,笑起來還有酒窩,很可愛。


  她演的姑娘是個豆腐西施,穿粗布衣裳,頭上除了綰了古代的髮型,有支銀簪子就沒別的首飾了。這邊的劇情就完全反過來了,劇里這個姑娘生活在市井,性格活潑,她喜歡上對她有救命之恩男主角的溫柔人格,倒追男主,就喜歡把男主角調/戲地無地自容。


  謝沂春這段又想著平時和洛寒的相處,明明喜歡,卻又不敢表現半點出來,但還是忍不住心動。


  這一段謝沂春被姑娘堵在牆角,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地說:「你、你別這樣……」


  姑娘追問他:「我喜歡你,那你喜歡我嗎?你說了我就放你走。」


  謝沂春羞澀靦腆地說:「我自然是喜歡你的……」


  導演把他和喬子寧找去。


  謝沂春問:「今天拍的有什麼問題嗎?」


  導演把一本翻看修改過的劇本遞給他:「這是明天的劇本,我和編劇商量改了下,這裡加個吻戲。」


  【第二十九章】


  謝沂春:「!!!」


  導演:「有什麼問題嗎?」


  謝沂春糾結地問:「為什麼突然加個吻戲,原劇本挺好的……可以不拍嗎?」


  喬子寧依然是冷哼一聲:「區區吻戲而已,當演員前你沒想到會要拍吻戲。」


  謝沂春鬱悶地說:「我沒想到第一部主演的戲就要拍吻戲啊。導演,讓我想想。」


  洛寒看他過去和導演說了會兒話,回來就愁眉苦臉的了,問他:「怎麼了?」


  導演加了吻戲!!!謝沂春心裡快炸了。


  他不僅還是處男啊!


  他連初吻都留著啊!!


  自從上小學以後洛寒嫌棄牽手幼稚,他連洛寒的手都沒摸過啊!!!


  謝沂春憋了憋,沒好意思說,在乎初吻什麼的像什麼話,娘們兮兮的,他都想到洛寒八成還是會勸他聽導演的。


  然而他的目光卻不受自己控制地移動,落在了洛寒的嘴唇上……親上去會是什麼感覺呢?謝沂春無法遏制地想象了起來,咽了咽口水。


  洛寒覺得他目光有點怪,皺眉:「到底怎麼了?」


  謝沂春這才回過神:「也沒什麼……就說了下我演得戲有哪還要改改。」


  洛寒:「那挺好啊,就是對你有要求。」


  謝沂春還是接受不了都沒親過洛寒就要獻出初吻的事情,今天拍完戲回去就鬱鬱寡歡,彷彿深受打擊。


  洛寒看不過眼,半分安慰半分鼓勵地說:「今天導演其實是批評你了?被批評一下就這麼低沉,我認識的謝沂春可不是這樣的人。做的不好就去學去改,不可以自暴自棄。平時大家都誇你演得好,捧著你太久了,看來你是太飄了,這樣都接受不了怎麼行?拍戲這事我也沒法幫你,要麼回去以後你去問問小瞿,給你一起把戲再練練。」


  謝沂春挨了一通批評,心裡又感動又酸澀,感動是感動洛寒這麼高興他,酸澀是他還是沒法開口直說真相是他在愁吻戲怎麼拍……他不想親別人啊。


  他是想過以後肯定會接觸到吻戲甚至更大尺度的戲份,但是……這也來的太快了吧?他、他才剛滿18歲沒多久呢……


  他也沒辦法和導演說:我從沒親過別人的嘴唇,我準備留著親我喜歡的男孩子呢,所以我不能拍這個吻戲。


  丟人不丟人?要臉不要臉?

  說完,洛寒就把謝沂春拎去瞿正秋房間了,把他託付給瞿正秋:「他有點卡戲,今天被導演批評了,唉……我是外行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幫忙,你和他一起排下戲好嗎?讓他找找感覺。」


  瞿正秋自然無有不從,好朋友之間這點事算什麼,他還跟洛寒道謝:「你給的藥膏真的好用。」


  洛寒說:「沒關係……那你們說話,我先回去了。」


  洛寒走了以後,瞿正秋困惑地說:「你今天不拍得很好嗎?都一兩條就過了,我還以為你狀態很好呢……導演說哪不行了?」


  「你已經很厲害了,這是你第一次主演。你知道我以前當過群演,我那時候不會拍戲,但我到處看他們拍戲,我真的覺得你演得特別好,比得上一些成名的老演員了。導演對你要求高也是好事嘛,我們演的越好到時候拍出來的成果越好嘛。」


  謝沂春覺得瞿正秋這人人很好,就是有時候真的有點太能說話了,可能因為他從小當家裡的大哥,比較會訓導人,趕緊阻止他的滔滔不絕:「也不是……是明天的戲份改了些,我不知道怎麼拍。」


  「改戲了?」瞿正秋的目光落在謝沂春手裡捏著的劇本上,「那我陪你排練一下?」


  謝沂春:「……」


  沉默了兩分鐘。


  瞿正秋:「把劇本給我看看啊。」


  謝沂春扭捏地說:「其實……我覺得……我不知道怎麼說……」


  瞿正秋伸手去拿他手上的劇本,謝沂春緊捏著不放,瞿正秋死活抽不出來,怕撕破了,索性放棄了:「你這樣我一頭霧水啊,那你直接告訴我改了什麼戲?」


  謝沂春慢騰騰地臉紅了:「加了場吻戲。」


  瞿正秋愣了下:「就這個?」


  謝沂春點點頭。


  瞿正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謝沂春問:「你居然一點也不害羞?你不是從沒談戀愛過嗎?」


  瞿正秋反問:「我聽說你交過很多女朋友啊!你居然會害羞?」


  謝沂春支支吾吾地說:「我那都是鬧著玩的,我又沒親過女孩子,我還想把初吻留給我喜歡的人的。」


  瞿正秋:「天吶,我聽說你宣稱要把除夜留給喜歡的人,沒想到初吻也留著啊……你看上去沒這麼純情啊……」


  「靠!」謝沂春要炸毛了,「誰把我黑歷史告訴你的?」


  瞿正秋:「這個……你學校的人都知道吧,他們告訴我的。」


  謝沂春煩心地把劇本扔給他:「那換你你能接受?而且還是要親冷哼姐姐,她肯定要哼我。」


  「這個確實有點……人家也是大美女啊。」瞿正秋說,「實在不行就只能演了啊,我們表演老師不是說了,表演的第一步就是要拋棄掉羞恥心,那課你不是上得挺好嘛,讓你演小狗什麼的你都很敢的。」


  謝沂春撓撓頭:「我還情願演小狗呢……算了,還是我自己回去再好好想想這怎麼辦。」


  一到促膝長談之後,問題……完全沒有得到解決。


  謝沂春磨蹭著回去,洛寒正好洗完澡出來,頭髮都還濕著,水珠滴在他的肩膀脖子上:「回來了啊,怎麼樣?」


  謝沂春眼神亂飄:「還、還好吧……這個事說到底還得我自己來,別人也不能幫我演。」


  洛寒說:「你自己想通就好,不管怎麼樣,不要放棄,好好演。」


  謝沂春嗚嗚地應了他一聲。


  到底該怎麼辦?

  謝沂春晚上都睡不著,躺屍似的燙床上,在漆黑一片中盯著天花板看。


  完了,完了,完了。


  要麼還是求導演改改?那樣挑三揀四的不好吧?可真的不想拍啊……這次不拍那下次呢?以後不接帶感情戲的片子?也不可能吧?……就算這次推了以後遲早也會再碰到吧?下次該怎麼推脫呢?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他已經親到洛寒以後呢?


  好似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洛寒就在他同一個房間里,旁邊那張床上,睡得正熟,毫無防備……他輕輕地翻了個身,看到黑暗中隔壁床上洛寒的身影,想到今天白天看到的洛寒的嘴唇,他的下巴線條特別好看,硬朗,嘴唇很薄,顏色很淡。


  到底吻上去是什麼感覺呢?


  他記得以前還讀小班的時候,有一次他差點親到過洛寒,洛寒別過臉,就親到他臉蛋上了,洛寒問他:「你幹什麼?」


  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喜歡你。喜歡就要親嘴的。」


  「不對的。」洛寒糾正他,「男生和女生才能親嘴,而且要十八歲才可以親嘴,我們都是男生,不可以親的,知道了嗎?」


  他懵懵懂懂地問:「是這樣的嗎?」


  洛寒肯定地說:「是。記住了嗎?」


  他傻乎乎地答應了。


  時隔多年後想起來,他依然覺得非常遺憾。


  我不吵醒他,我就偷偷摸摸親一下,碰一下嘴唇,小心一點洛寒不會發現的。不讓他發現就可以了。


  謝沂春那個賊膽啊,蹭蹭蹭地瘋漲。


  他盡量放輕動作,下了床,走到洛寒的床邊。


  窗帘沒拉緊,正好有一束月光從縫隙里照進來,落在洛寒的臉上。


  謝沂春蹲下來,扒在床邊,看他的側臉,真好看啊,鼻樑好高,有個駝峰,眼睫毛也好長,他連睡著時神情都是一絲不苟的。


  謝沂春有時候覺得洛寒就像是侍奉神明的神官,要一輩子保守純潔和神聖。讓他一邊敬畏仰望,感覺不可近觀不可褻玩,一邊又覺得假如能把他拉下神壇,能親吻到他,那得是何等的成就感。


  他便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親。


  洛寒其實剛才就醒了,他聽到動靜沒做反應,起初以為謝沂春只是要上個廁所什麼的,然後謝沂春走到他床邊站了一會兒,總不會是夢遊吧,謝沂春以前也沒這個毛病……前幾天倒是有睡著的時候背台詞。突然冒出來一句「我當然喜歡你」,把他嚇了一跳,結果只是在說夢話。


  接著洛寒慢慢察覺到不太對勁了……謝沂春伸手過去,用指尖輕輕摸了一下他的嘴唇。


  洛寒呼吸一窒,裝成沒醒,但假如開了燈就會發現他的耳朵紅了。


  謝沂春把碰到洛寒嘴唇的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這樣就好像間接親到了他一般。


  他下定了決心,輕柔地緩慢地深呼吸,然後悄悄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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