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幹得漂亮!”陽遠山一把接過蒲川扔來的“望曦”,“紅葉,交給我了!”
紅葉將屏障一收,向陽遠山身後退去,陽遠山起手“八方崩絕”掀起地麵擋下牛刀的光束,牛刀頭頂圓環光束集結成一道,由下自上將擋在麵前的碎石塊切開,陽遠山的身影衝破碎石而出。
“罡風三環!”陽遠山向牛刀連劈三劍,劍氣被牛刀左右騰挪躲過,停下步伐就要再次放出光束來。“我可不會讓你再肆意妄為!”陽遠山將望曦劍豎在身前,靈力急劇上升,身旁氣流湧動,他的身後隱約出現了八支顏色各異的靈劍。
“這是……‘鴻蒙劍意’?”莊一寒見此招驚異不已,“你這家夥何時學會了風族長與東方大姐頭的招式?”
“這家夥以前便是這樣,學本領的速度絕不亞於你……隻是他首次施展此招竟是對我。”紅葉在莊一寒身旁到。
八支靈劍旋繞在陽遠山身旁飛舞,將牛刀射出的所有光束全部擋下,牛刀再次將光束集為一束,陽遠山使八支靈劍排在麵前又將光束擋下。
“有兩下子,但要敵我這梵之形還是差太遠了。”牛刀懸至半空,雙手朝陽遠山連續推出數掌,每一掌都使出一張巨大的金色掌印往地麵拍去。陽遠山連續回避躲過攻擊,腳踩一支靈劍飛上空中,將餘下七支靈劍匯與“望曦”周圍,朝牛刀一劍刺去。“這麽真?”牛刀腦後光環旋至身前,他雙掌將光環推出,以光環抵擋陽遠山的刺擊。
“真的是你吧!看我的‘鴻蒙劍意——真形九劍’!”陽遠山將腳一抬,最後一把靈劍飛到“望曦”旁,八支靈劍匯集於“望曦”之上,劍身閃爍五彩閃光,一劍將牛刀的光環刺碎。牛刀大驚,雙掌合十夾住“望曦”,被陽遠山從空中一直推到地麵上,平地升起一束光柱直上雲霄,連空中的雲彩都被擊穿一個大洞來。牛刀的梵之形被徹底破解,現出了本來的麵貌,他穿一身戲服,臉上的白玉麵具已經產生了一道從左額角至左嘴角的裂痕。
“厲害……厲害呀……居然能將我的梵之形破掉。”牛刀的雙手已被陽遠山的靈力嚴重灼傷,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抬起眼來,眼中盡是不甘之情。而站在他麵前的陽遠山,也因之前力戰已久,方才那“鴻蒙劍意——真形九劍”靈力消耗過大,致使身旁的靈劍也已散去,他用手撐著膝蓋喘了口氣,又直起腰來揮劍指向牛刀。
“趕緊給老子滾回去,等後老子把你整座空寺倒著掀過來,就不信不能把無暝決倒出來。”
“就這麽空手而歸可不行啊……”牛刀的白玉麵具的邊緣開始泛起光芒,“就算將神石賜我的這塊白玉麵具的力量用盡,我也要將你們全部殺光……來吧,成為我空聞教大業的奠基吧!羅刹之形!”牛刀臉上的白玉麵具裂痕處迸裂開來,露出了已經全部充血變成了紅色的雙眼,他雙手舉向空,腳下的地麵業炎升起,將牛刀的身體全部包裹。
“你瘋了嗎!?你這樣做會被那麵具的力量吞噬的!究竟是為了什麽值得讓你去這麽做!?”陽遠山嚐試衝上前阻止牛刀,但是牛刀身旁的熱浪風暴將陽遠山卷至空中又重重地摔在遞上。
“值得,當然值得了……為了這給我新生的……”
他的本名叫做牛二,牛刀是他給自己起的藝名。
牛二從父母雙亡,是戲班的朱師父在河邊釣魚時遇見了他的母親。由於家境貧寒,他一家三口連一頓飯都吃不飽,更噩運的是他的父親染上了肺癆。牛二的父親死後,牛二母親一人實在無法撫養牛二,本想帶著牛二投河自盡,機緣巧合在河邊遇到了朱師父,朱師父拚盡全力也隻能救下牛二一人,隻得眼睜睜地看著牛二母親被河流卷走。
從此牛二便由朱師父撫養,將朱師父視為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朱師父也傳授了牛二一身耍雜技的本領,幸得牛二分不淺,一手扔刀的功夫冠絕整個戲班;每當戲班搭台表演的時候,百姓們都慕名而來,尤其是為了觀賞牛二扔刀的絕活。牛二一邊空翻一邊將刀來回拋起,蒙起雙眼竟能用雙腳如踢毽子一般將刀來回踢起,百姓們看得連連叫好,牛二也戲稱自己藝名為“牛刀”。
朱師父見牛二資聰穎,為戲班賺了不少錢,便打算教他唱戲,把他培養成台柱子。牛二得知自己能夠唱戲之後極為高興,每日每夜跟著朱師父練習,每過多久便能夠登台唱戲,同時又兼顧表演扔刀。而那之後牛二遭到了戲班諸多藝人的妒嫉,他們不時地排擠牛二,更用惡作劇整牛二;他們將牛二的戲服故意弄到糞水之中,在牛二的飯菜裏下巴豆。
朱師父極為火光,將惡作劇的藝人全都趕出了戲班,而這群藝人懷恨在心,竟下毒毒死了朱師父,並偽裝成朱師父暴病而亡的假象……朱師父死後,那些藝人重回戲班,將牛二趕出了戲班。心性單純的牛二不知道朱師父慘遭毒手,隻得遠離戲班變成一名街頭藝人,每日在街頭表演。
一開始百姓們還經常來觀賞牛二的表演,而牛二也用從朱師父那裏學到的本領,將自己半身為界,兩種戲服各穿一半,臉上也半張臉各畫一角,自己一人分飾兩角唱戲,人氣更為旺盛。牛二每周表演三個晚上,兩用來思索劇本,他表演的那三晚上,城中萬人空巷,全都來看他的獨角戲。戲班的人更為嫉恨牛二,時不時找人來砸牛二的場子,但是堅強的牛二依舊忍受著痛苦與屈辱為百姓們帶來歡笑。直到有一深夜牛二回家的路上被戲班的人劫持,並割掉了他的舌頭……
“你就一輩子耍你的刀去吧,哈哈哈!”戲班的人如惡鬼一般用刀在牛二的身上亂劃,告訴牛二,是他們毒死了朱師父。戲班的人走後,牛二奄奄一息地趴在空無一人的街角巷中,他哭泣著,低啞地吼叫著。
每個人的心底都藏著一個惡鬼,而在這些常人無法忍受的遭遇之下,牛二的內心開始升起了蒼白而劇烈的火焰。然後,他遇到了陳芝好……
“憎恨吧,這世間便是如此,你的善良隻會害了你,更害了你身邊重要的人。改變吧,從現在開始改變吧,你要扮演那惡鬼,成為最可怕的惡鬼……”陳芝好將牛二的下巴托起,看著牛二的眼睛,將牛二心底的惡鬼喚醒。“來吧,拿起斬破你過去的利刃,劃開自己的新生,告訴這個世界你的存在!將這世界上演繹的所有醜惡,全都抹去吧!”陳芝好將牛二的刀放到了牛二的手中。
牛二笑了,咬牙切齒地笑著,他從遞上爬了起來,用自己流的鮮血為自己畫上了血妝。
那一夜,整個戲班從上到下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戲班領頭的藝人跪在牛二的麵前,不住地向牛二求饒,牛二在他的麵前蹦跳著一邊嘲笑他,一邊將尖刀刺入他妻兒的胸口。血如河一般從戲班的房子裏流出來,流到了街道上;麵對百姓們恐慌的眼神,牛二站在血河之上不停地跳舞。
站在神石前的牛二,將白玉麵具戴上了自己的臉頰,奇異的力量瞬間猛地灌入他的身體,他發現在那麵具之下,他又能夠話了。
“你們記住,我叫牛刀……”
一陣烈焰過後,牛刀的裹上了鮮紅如血的衣甲,臉上也已經不再是臉譜而是一張青麵獠牙猙獰恐怖的鬼麵具,他的雙手各持一把帶鋸齒的尖刀,雙腳踏過之處,地麵上血湧如柱。他幽亮的雙眼盯著麵前的陽遠山,發出一聲響徹地的喊聲,那喊聲猶如萬鬼坳哭。
“這家夥……真的被那力量吞噬了嗎?”祁無淩趕到陽遠山的身旁。
“看來是這樣……隻有將他打敗了……”陽遠山麵對羅刹之形的牛刀,感覺到了許久未曾感受到的極大靈力壓迫。紅葉與莊一寒也來到他的身旁,端木嵐攜沐山清與李念也站在陽遠山的身後。“他又要展開毀滅一切的無查遍攻擊了……現在我們隻有一起作戰,將這個冥頑不靈家夥給打醒來,保護城中的百姓!”
明文若脫下上衣為紅蓮披在了身上,轉頭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忽然雙眼一亮,跑到牆角將別人家鐵鍬拿了起來握在手上。
“你要幹什麽去?”紅蓮看著明文若,眼中露出些許不安。
“當然是去將那個怪物打倒,保護鄉親父老們!”明文若看著遠處的牛刀,雙眼中燃起勇氣的光。
“你瘋了!?”紅蓮一把將明文若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站了起來。“你想去送死嗎?!”
“沈教主一把年紀了,依舊為了保護百姓不顧一切……我年輕力壯的,在這裏什麽都不為大家做,心中實在憋得惱火。”明文若完揚起鐵鍬往陽遠山等人的方向跑去,“蓮兒姑娘,等我回來,忘了和你我做菜的手藝不錯,等明兒一早我就去市集買上兩斤驢肉,給你做好吃的驢肉火燒!”
紅蓮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她的長發被風吹到額前,擋住了她的雙眼,她的身旁,熾烈的火焰開始重新升起。
“傻子,兩斤驢肉,我怎麽吃得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