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有異性，沒人性
顧小桑皺眉往顧小梅跑的方向看去，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裡有條河……
這丫頭不會是要做傻事吧？
顧小桑不放心，帶著七月跟了上去。
顧小梅一路向西，她的背影死氣沉沉，她有身孕之後吃得很好，身體有些圓潤，但此刻去特別蕭索。
顧小桑怕她想不開，加快腳步追，可是沒想到還是晚了，她走到河邊，河邊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別！」顧小桑叫的時候她已經掉進了水裡。
該死！
顧小桑低咒一聲，衝刺到河邊，噗通一身鑽進水裡。
河水冰涼刺骨，顧小桑不禁打了個冷顫，她顧不得那麼多，在水裡尋找顧小梅的身影。
所幸，冬天水比較清澈也不湍急，很快就找到了。顧小梅身體正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沉，顧小桑游過去從後面托住她的頭將她救上了岸。
上輩子她就是救跳河人員死的，幸好這回河水不急，冷就冷點吧，她也認了。
寒冬臘月本就寒風刺骨，下水之後再上岸一吹，那種感覺比著身子躺在雪地里還酸爽，顧小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低頭看顧小梅已經暈過去了。
鼻下還有氣息，顧小桑顧不得冰冷，趕緊給顧小梅做人工呼吸。
幾分鐘之後顧小梅將水吐出來終於醒了，醒了之後發現渾身濕漉漉的顧小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自己被顧小桑救了，只是再得知自己獲救之後並不開心，反而掙扎著起身又要往河裡跳。
「你瘋了？」顧小桑趕緊抱住她。
「你為什麼就我？讓我死了吧！」顧小梅大哭，「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放開我，放開我！」她用拳頭不停地捶顧小桑要她放開。
這丫頭情緒激動，出手不知輕重，顧小桑差點被她捶得胸口塌陷。顧小桑悶哼了幾聲，儘管很痛還是牢牢地抱住顧小梅，她可不想再下河。
「夠了！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人，你倒是死得痛快，有沒有為你爹娘想過？！」
顧小桑雖然不喜歡張氏，但是卻不得不說她真的很疼愛自己的這對女兒。
「我活著只是內他們丟臉而已。」 「你死了才給他們丟臉！你死了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我敢打賭，你死之後除了你爹娘和妹妹不會有人為你掉半滴眼淚，他們還會把你當成笑話，整天掛在嘴邊，就好像我剛從宋家回來撞牆以證清白時
一樣。裴津會很快再娶，然後徹底忘了你這個人，你孤零零地躺在墳地里，只有清明的時候才會有人來看你。看吧，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而你只有墳頭的荒草。」
顧小桑說道這裡，顧小梅哇得一聲趴在她身上哭了起來。
等她哭夠了，顧小桑背起她往回走，外面太冷了，必須得快點回家換衣服。
「你有我慘嗎？我七歲的時候就被賣去當丫環，好不容易回到家又被逼得撞牆，如果我當時死了，會有現在的好日子嗎？人的一生可長了，誰知道這次的禍會不會變成下次的福，對吧。」
顧小桑的話讓顧小梅的心受到了極大震動，這次的禍真的會變成下次的福嗎？
她還有未來嗎？
她低頭看顧小桑，她當初撞牆的時候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絕望？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最討厭的人救起來。
一路上沉默，顧小桑知道她有太多事要想，有太多東西要去理，只要不一心想著去死就好。
「小梅，你在哪兒，快出來，別嚇娘！」靠近村子的時候顧小桑聽到了張氏絕望的哭聲。
「小梅，你在哪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小梅……」
「聽到沒有？」顧小桑轉頭對顧小梅說。
顧小梅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小梅在這裡。」顧小桑沖聲哭傳來的方向大聲喊。
聽到喊聲張氏發瘋似地跑出來，跑到顧小桑的右側，緊緊地將顧小梅抱住：「孽障，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張氏舉起拳頭想捶她一頓，可是最終沒捨得，只是抱著她不停地喊孽障。
「天氣冷，先回家換衣服，本來病還沒好，別又弄嚴重了。」顧小桑提醒張氏，她都覺得冷，別說還在小月子里的顧小梅。
這時候張氏才注意到背著顧小梅的她，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是啊，誰又會想到把顧小梅救起來的會是她呢。
「謝……謝謝。」張氏向顧小桑道了聲謝，這句謝發自肺腑。
顧小桑把顧小梅交給張氏以後，趕緊回農家樂，路上噴嚏連連，等她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發現穆錚站在門口不遠處。
顧小桑看到他愣了一下，」你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快回雅間休息。」
「這點風，不礙事。」穆錚回答完后又問她：「你怎麼樣？我讓老岳給你看看，開點驅寒的葯。」
原本是在擔心她么？難道是剛剛她路過雅間的時候被他看到了？
顧小桑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條線：「太好了，我正要找他。」
雅間里，潘朔給顧小桑把脈，穆錚往火盆里不停地添火加溫，他看見顧小桑的頭髮還在滴水，想拿東西給她擦擦，藏在袖子里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忍住了，他不想嚇到她。
「你怎麼會濕成那樣，掉水裡了？」看她鼻尖凍得通紅，穆錚心疼極了。
「可不就是掉水裡了嗎？」顧小桑笑。
「聽說北方有人喜歡在凍成冰的河裡冬泳，真是太牛了！」
「阿嚏。」正說著顧小桑又打了個噴嚏。
「老岳，你快去熬碗薑湯來。」穆錚說。
「我好歹也是……」潘朔正想說，我好歹也是神醫，熬薑湯這種事交給下人就好，哪能大材小用……結果話只說了三分之一就收到穆錚的白眼。
潘朔心裡那叫一個委屈啊，沒顧小桑之前穆錚好友好友的叫得可親了，有了這丫頭之後他在穆錚心裡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
有異性，沒人性，潘朔腹誹。
薑湯熬好后，穆錚接過碗，一點一點給她吹涼。 顧小桑看著他心情怪異極了，總覺得這位帥哥下一秒就要喂她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