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劍意三重
不過能夠避免一場大戰也算是件好事，他當即對何向說了一聲，蹲下身來打算為東方真綾療傷。
何向也一臉好奇的湊了上來。即便在他看來東方真綾也已是個必死之人，不知道申辰能有什麼手段治好他。
看了一眼還趴在真綾身上的吸血妖人，申辰隨手將他扔到一旁，接著神識探入真綾識海。
有過幾次經驗后，這一回申辰根本就是駕輕就熟，獨孤九劍很輕易的便將東方真綾識海中的毒素化解，她的臉色也漸漸恢復正常。
這手段就連何向看了都讚嘆不已，不由感慨自己的見識還是太淺，修真界如此廣大，他沒有見過的奇人異數還多的很。雖然他們二人相差了一整個大境界，可何向已然真心將申辰當成朋友看待。
沒有別的原因，單單因為申辰的實力與潛力都能夠入得了他的眼。
只是幾人療傷太過入迷，完全沒有注意到之前被打死的吸血妖人已經活了過來。茅山派這幾人對於西方異種的了解還是不夠，太過低估了吸血妖人的生命力，只要不是挫骨揚灰，吸血鬼幾乎就是不死的存在，剛才他裝死也不過是為了臨死反撲。
只見那吸血鬼腳下連瞪，身體好像炮彈一般飛向申辰背後，長大了嘴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申辰吃痛，急忙回手一道劍氣斬出。
何向也不是泛泛之輩，察覺到不對勁手中連出三道真火符籙，配合著柳玉兒刀光，將被斬成萬千碎塊的吸血妖人燒成灰燼。
「申兄弟！」做完了一些，何向急忙伸出手將申辰接住。
可是為時已晚，一抹青綠色毒氣順著傷口一路向著全身蔓延，速度比之東方真綾快了數倍。
剛才的吸血鬼已經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咬傷申辰也不是為了逃命，而是想要在臨死前拉一個墊背的，所以這一口用盡了他渾身的毒液，比咬東方真綾時那一口毒了不知道多少倍。即便是申辰也有些支撐不住，勉力調動魂力抵抗，但被注入體內的毒液就好像一匹戰馬，不斷的衝鋒陷陣卻無人能擋，不一會兒就已經到達他的識海，準備向神識發動進攻，一旦神識被污染，那麼就回天乏術。
何向雖然相救，無奈他根本沒有申辰的本事，學習過的符籙中也根本沒有可以用在這種情況下的，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大師兄，要不殺了吧。」另外兩個茅山弟子走上前來看了一眼，心虛的提議道。
申辰的實力他們剛才已經見過，如果說讓申辰轉化為了吸血鬼，恐怕他們三人也要苦戰一番才能夠獲勝，而且都會受不輕的傷，這個代價並不值得。
「你們若要殺他，就先經過我。」柳玉兒蒙哼一聲，手持短匕傲然立於兩人身前，渾身雷光閃動。
千鈞一髮之際，還是何向一聲大吼阻止了事態進一步惡化，「住手！我相信申兄弟。」
「大師兄，他被吸血鬼咬了，怎麼可能活下來。」兩個茅山弟子忍不住勸諫道，已經對柳玉兒動了殺心。
只要柳玉兒一死，那麼怎麼對申辰就不是何向一個人說了算的，即便他是大師兄也不能做出違背人心的事情。
但話還沒說完他們就閉上了嘴巴，不由倒退了一步看向申辰的目光好像在看一隻怪物。
他們二人都有著金丹後期的修為，對於申辰的生命氣息自然能夠感受的一清二楚，可在他們如今的感知中，申辰不但沒有一絲氣竭的跡象，反倒在不斷變強。
何向明顯也是感覺到了這一點，面露欣喜之色，試著往申辰的體內注入一道真元輔助其突破。
渾渾噩噩中，申辰似乎又見到了風清揚。
「師尊？」他喃喃道，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風清揚明明已經在華山之變的夜晚羽化仙去才是。
「說過不要叫我師尊。」風清揚說道，卻沒有一絲慍怒之意，反倒慢慢都是寵溺。
「是，前輩。」申辰也只能如此應道。
風清揚點頭，而後不再多言，只是開始演練一套劍法。申辰已然繼承獨孤九劍的劍意，自然一眼認出如今他演練的就是獨孤九劍，但又有所不同。曾經風清揚教他的獨孤九劍是無形之劍，無所定型無所定式，只需要意念到處，劍意所達。
可是現在不一樣，風清揚演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方圓之內，如何見招拆招，如何穿破防禦，每一式都有自己的規矩，與其餘的庸俗劍法並沒有任何不同。雖然疑惑，但眼前演劍的畢竟是風清揚，他還是瞪大了眼睛去記住每一個步驟。
可越是看，他就越是感覺迷茫，總感覺風清揚普普通通的一劍平白生出無數變化來，彷彿在一瞬間出了千萬劍，而那千萬劍每一劍都是實打實的攻擊。越是看，他就越是記不住，看到最後根本就是渾渾噩噩，不知所云。
一直等到演練結束，風清揚依舊是雲淡風輕模樣，呼吸平穩不見紊亂。
「你可記住了？」他問。
「弟子記住了。」申辰回答，縱然難記，但還能比高數難？他勉強算是記住了。
「為我演練一遍。」他說。
申辰拱手，魂力凝結於手中聚為一把三尺長劍，舉劍起舞。劍式初起他就感到了不同，彷彿不是他在操縱手中的這柄劍，而是這柄劍在拖著他的手動作，每一式劍法都好像深深刻印在他的肌肉中，即使有幾招記的不是很清楚卻還是被他熟練運用出來。
等到收劍落座，他才長出了一口氣，略有些氣喘。
「記得多少？」風清揚微笑著。
「七七八八。」申辰不敢將話說的太滿，只覺得自己距離風清揚還有極長的路。
「好好想想，還記得多少。」他似乎有些不滿意，又問。
申辰一愣，仔細回想一陣道，「四五分。」
「再想想。」他似乎還是不滿意。
申辰垂手低眉，思索一陣后終於第一次露出笑容道，「前輩，晚輩已經全忘了。」
風清揚笑而不語，只是眼神中透露著一抹驕傲，慈祥的光芒似乎在看自己的孫子般。最後他揮了揮手，整個人便在申辰的視野中越來越遠，最後化為天空中一顆細不可查的星辰。
「前輩！」申辰大叫一聲，想要追尋而去，但剛剛踏出一步整片世界就如同玻璃般破碎，眼前的一切重新歸於虛無，他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識海。
原本申辰的修為就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因為他的強行壓制才沒有突破。這一次又幫著東方真綾祛毒吞噬了一部分魂力，最後被吸血妖人咬了一口，猛烈的毒素雖然侵入他的識海，但他的神識與尋常人不同。他的神識，同時也是劍意！
那些毒素在獨孤九劍的劍意下連一個呼吸都沒有撐過便全部被化解，轉化為純粹魂力被吞噬。
此時他的神魂已經化為了一個繭，其中有東西不斷向外衝擊著，似乎在孕育全新的生命。
獨孤九劍！
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自己剛才看到的風清揚是否真實，但他現在才知道，之前的他根本就不算學會了獨孤九劍，只是在浪費自己的魂力罷了。
就好性打仗拼的是金錢一樣，修士對戰拼的就是真元的渾厚和利用效率，最後誰有錢，誰就贏。可是他之前凝聚獨孤九劍的方法就好像打仗的時候直接拿著金磚去拍人，雖然看著土豪，實際效果極差。
獨孤九劍三重境界，無則有，有則無，無生道。如今他才算是進入了獨孤九劍的第一重境界，無則有。
剛才風清揚演練的劍式即為獨孤九劍第一重的真意，看似有形，實則無形。千變萬化不離其宗，只有忘卻才能夠隨心所欲的運用。
是為，無則有。
風清揚窮盡一生也不過修鍊到有則無境界的巔峰罷了，至於傳說中的無生道境界是他臆想出來的，雖然理論上存在卻怎麼都摸不到。自己領悟的功法，自己都修鍊不到終點，這是風清揚一生之恨。
「前輩，你未走完的路，便由我來幫你走完。」申辰嘴角上揚，看著自己神魂結成的繭破殼而出，一點瑩亮劍尖分外惹眼。
劍形神魂，一般修士只有修鍊到元嬰期凝聚出元嬰之後，才能夠做到神魂出竅，將神魂修鍊成各種形狀，而出竅期才真正能將神魂定型。可是申辰在突破金丹期的一刻就已經將神魂修鍊為了劍形，將來若是修鍊劍招必定事半功倍。
這種情況下申辰自然不會閑著，他抽調出一部分神魂潛入血宮之中，直接掰下了一大塊天神筆記的碎片。雖然對於整塊天神筆記來說依舊是九牛一毛，但相比起前面兩次來說，這塊將近桌子大小的碎片已經是龐然大物的存在。
自信心爆棚的他連準備都沒有做，直接將這塊碎片與自己的神魂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