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還差不多。」
「還有這樣的，那我就不用擔心了，這戲真好看。」
「好想知道往後怎麼發展，那杜麗娘跟柳夢梅又是什麼結局。」
下頭的人恨不得現在就能去紅苕坊看戲去，實在是太磨人了，看完戲之後，心心念念的都是這戲裡頭的內容。雲隱嘯音站在不遠處，一直懶散妖媚的雙眸驀然變得深邃暗沉，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已經空蕩蕩的戲台，口裡呢喃出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
，皆非情之至也。」
晏飛空擱在膝蓋上的雙手倏然握住，嘴角笑容不知道是苦澀還是自嘲，眼神迷離而空洞，剛開始那詩，已經預示了結局了啊！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這也只能是在戲裡頭，人都死了，又何談復生一說？
「這是她編的？」雲隱嘯音聲音有些低沉，仔細聽來又帶著細微的哽咽。
死者真的可以生嗎？
他微微垂眸，看向身前的人，握住輪椅的手突然收緊，苦笑勾唇，生者可抵命嗎？
接下來就是那些化了妝的模特要上場了。季冷顏從後頭跑過來看效果，瞧著那邊一站一坐的兩個人，坐著的人看著舞台，站著的人看著坐著的人，遠遠看過去，氣質截然不同的兩人竟然出了奇的和諧，像是一幅暈染的極好的水墨畫一般，淡而優
雅。
只不過氣氛怎麼有點兒不太對，兩人身周的空氣似乎都帶著莫名壓抑的感覺。
季冷顏本來是想跟他們倆站在一塊兒來著，現在看到這情況，自己遠遠的站在了一邊，她是個識趣的人，知道有些時候，不能打擾的。
第一個模特上去的時候，下頭就開始有反應了，上去一半模特的時候，驚呼聲一聲比一聲大，不敢置信的站起來探著腦袋想要看清楚了。
貴客反應很好，很激烈，也有人開始質疑爭吵，說是假的，肯定是換了一個人蒙她們呢，一個人怎麼可能頭一刻鐘還是醜女，轉眼之間就變得這麼漂亮。
莫非他這胭脂水粉還有能把人回爐重造的功效，絕對是假的，絕對早就換了一撥人了。
那邊轟轟烈烈的爭吵質疑著，這邊倒是安安靜靜的，季冷顏又看了一眼，那邊站著的倆絕色，好像是已經與世隔絕了，聽不到吵鬧聲。
他們兩個好似是一個世界，剩下的他們這些俗人在另外一個世界。
怎麼了這是？
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的呢！
這會兒氣氛莫名的悲涼，凄慘的慌！
念夏跟斂秋兩個人面對眾人的質疑，開始給台上頭的模特卸妝，下頭的人再次看到醜女的真實面目時，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太神奇了，簡直就是變臉啊！
這人是活生生的變了一張臉啊！
「若是還有貴人不信，可以親自上來一試便知我們到底有沒有騙人。」念夏笑容恭敬而禮貌，看著下頭的人說道。
「我試試，我來。」最前面的一個長得胖胖的抹的一臉煞白的女人站起來說道。
她還不信了，這怎麼可能，就用香寶齋新上市的那些玩意兒，就能給一個人活活的變張臉不成？
「小姐請。」念夏把手裡的卸妝水還有卸妝棉給她，演示了一下該怎麼用。
這胖女孩是當朝大司徒簡連猛的孫女簡明欣，因為長相的原因，今年都滿十八歲了，還沒有人上門提親。
這簡連猛都急了，到處的拖媒婆給說親，他是當朝司徒，身份太低了吧，人家不嫌棄簡明欣的長相娶她的家世，他看不起人家，身份高了吧他想願意人家也不樂意娶，人家想娶漂亮的家世好的。
這兜兜轉轉的找了無數個媒婆說了不知道多少人家，硬是一家成的都沒有，從十六歲拖到了十八歲。
簡連欣什麼胭脂水粉都用過，什麼美容的法子都使過，但是這皮膚卻是越來越差，身體是生來就胖，沒有瘦下來過，這兩年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越發的胖了，不吃飯都減不下來。
簡連欣面前的女人，濃眉大眼，看起來也就雙十年華的樣子，離遠了看漂亮，離近了雖然能看到一層粉但還是漂亮。
簡連欣有些激動，要是這東西真的能這麼好使，她用了之後能變得漂亮，爹娘跟祖父祖母也不用為自己的婚事發愁了。
季冷顏遠遠的看著那胖胖的女孩。
晏家的大管事姜越走過來恭敬的看著她道：「那女子是當朝大司徒簡連猛的孫女簡明欣，也是香寶齋最大的客人，每年買的東西都是最多的，什麼貴就要什麼。」
「五官不錯，說明底子還行，就是因為胖跟皮膚差的問題才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好好的調理一下還是能恢復的。」季冷顏點了點頭，知道了。
那女孩是個貴客。
當朝大司徒的孫女，想必也有一幫好姐妹，能帶動一群人跟著一起消費，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客戶。
只要能把她給變美了，其他一切都是小問題。
那就拿她當第一個客戶好了，改變最大，效果最好才能更好的做宣傳，現在只是賣產品，做皮膚體驗，美容院也該提上日程了。
「小姐，您可以卸一半的妝，做一下對比。」念夏看著簡連欣說道。
簡連欣覺得這主意不錯，開始給面前的女人卸妝。
從嘴唇開始，口脂沒了，唇色是泛白的，卻很潤，應該是用了什麼東西，擦不掉。
鼻妝卸了，瞬間就塌了一半的鼻子，鼻翼上頭還都是暗棕色的雀斑，很難看。
眼妝卸了，上頭的假睫毛拿下來，眼睛立刻就小了兩倍，從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變成了細眯眯眼。
眉毛卸了，立馬就沒了眉毛，稀疏又發黃的那麼少少的幾根。
簡連欣震驚了，看著面前一半魔鬼一半仙女的臉，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巴，真的是，變了。
一半美的不可思議，一半丑的讓人心驚。「是真的，真的是真的。」簡連欣聲音發顫的對著下頭的人大喊了一聲：「我可以作證，是剛剛的那些女人，沒有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