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贏得先機
第190章 贏得先機
在一片死寂之中，慢慢的，初五的臉色青紅白紫，逐一呈現。
可謂五彩紛呈，精彩至極！
在眾位弟兄們若有似無的視線中，他的臉皮不可抑制地抽搐著，最後凝結下來，呈現出一種怪異的面無表情。
「我們該出發了。」
初五靜靜盯著詢問的暗衛，指尖微動，已經探進了袖口。
「為什——咳咳，是！」
那暗衛見初五的手勢，像是想到什麼，臉色微微變了，聽話地朝馬的方向走去！
再不走，迎接他的就是初五的暗器了！
見初五綳著臉，已經快發飆，在場眾人見好就收，不再追問。
等所有人上馬之後，初五咬牙回頭看了眼草叢裡的羊屎，臉色又青了青。
姬氏的人不喜羊肉，因為覺得不論怎麼烹煮，他們始終覺得裡面有股膻味，所以不僅他們不吃羊，連帶著姬府眾人也甚少吃羊肉。
府中沒羊肉，更沒羊，所以暗衛們並沒有見過羊屎。
初五之前出任務的時候，倒是見過酒樓后廚的活羊，但是那等細枝末節的東西，就像走馬燈一樣，沉澱在記憶深處。
這也是他沒能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原因。
但是不管怎麼樣，在這個茫茫草原上，他們已經有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接下來，他們要跟著畜牧的蹤跡，直奔匈奴人的大本營！
——
其實早在初五進草原之前，万俟烈已經為了攻打中原的事情奔走遊說了。
万俟烈領著幾元猛將，在各個部落中遊走，勸說他們讓各家的青壯年參軍，一同參與到攻打中原的隊伍中來！
先前他成功偷襲了晉楚兩國，這件事給部落眾人都帶來了巨大的信心，所以當他每每離開一個部落，攻打中原的隊伍中就擴充了數千人。
被万俟烈「光臨」過的部落，幾乎是万俟烈前腳剛走，後腳万俟蒙元的命令就下來了——所有的部落後退幾十里，躲進草原更深處。
如此，當初五到草原上亂轉的時候，万俟烈在忙著招兵，万俟蒙元則勒令眾人躲起來！
而當初五終於有了一個清晰的搜尋方向時，万俟烈已經在草原上繞了一圈，集結了草原上的漢子們，拾起各家的大刀長劍，朝中原的邊境走去！
就這樣，雙方人馬就這麼錯過，當初五來到原地點時，看到的就是人去帳篷空的景象。
有點牧戶牛羊少，行得便快些，但是那些動輒養了上千頭家畜的，行程不免就慢了些，留下了一些痕迹。
這就給了初五機會，跟著那些痕迹，深入到茫茫的草原中去。
而這時，万俟烈已經悄無聲息地朝邊境走去，雙方人相向而行，漸行漸遠……
——
黃埠最近心神不寧。
他煩的不是匈奴的事，而是姬十三！
那次姬十三在御書房當著幾位心腹的面，對桃夭兒的「万俟烈」表示出極大的重視，在他看來，有些過了。
無憑無據，信口而言，這純粹是無稽之談啊！
主公他……為什麼如此信任一個女郎的話呢？
黃埠待在武場中，隨手抓起一把大刀，用力地朝木樁砍去——
「砰！」木樁的頂端被削掉了！
什麼預知夢！
連消息的來源都沒搞清楚，僅憑虛無縹緲的夢境，就能當真了？
簡直荒謬！
「喝！」黃埠臉上青筋鼓鼓，他大喊著，又是一刀劈下！
「砰！」木樁又短了一截！
天下間根本就沒有神神怪怪的事物存在！
就像那個劉青雲一樣，嘴上說自己知天知地，能算盡天下事，結果呢？但是連自己的死期都沒算到！
所以說，主公為什麼要相信一個婦人之見！
黃埠緊緊盯著面前的木樁，慢慢舉起刀，在冷凝的氣氛中，他「哈！」地吼了一聲，雙手握著刀柄，直直向下——
「咯嘣！」
刀身沒入木樁之間，就像是劈柴火一樣，徑直將木樁豎著劈成兩半！
黃埠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接著緩緩吐出。
下一秒，手腕用力翻折，木樁從中間裂開，已經徹底毀壞！
「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神異！若說有，那也只是招搖撞騙，欺世盜名之徒！」
在空無一人的武場，黃埠用袖子抹了把汗，低聲，自言自語地說。
——
因著姬十三將桃夭兒的「夢話」當真，黃埠的心情著實不妙，但是桃夭兒卻沒有絲毫自覺，該幹嘛就幹嘛，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當然，這個「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只是在某些人的眼裡，桃夭兒本人還是有了些改變的。
也許是見姬十三又開始忙碌。也可能是聽聞匈奴，而想起了万俟烈，總之，桃夭兒危機感頓增！
趁著姬十三白天不在的時候，她就一個人躲在房間里練武，前幾天還時不時地偷懶，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知是什麼給了她動力，竟是勤奮得近乎拚命了。
「主子，您休息會吧！」
梨枝推門而入，她洗了水果，將之做成拼盤，放在桃夭兒身側。
桃夭兒沒睜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哎，您這幾天是怎麼了？」
梨枝有些無奈，要不是晚上的時候，姬十三會回來，桃夭兒真的能做到廢寢忘食！
「我？」
水果的清香飄到桃夭兒面前，她不禁深深吸了口氣，再戀戀不捨地吐出。
「梨枝，你是不是端了西瓜，唔梨，裡面還有什麼？」
梨枝瞅著桃夭兒，見她雖然固執地閉眼，但是神情已經鬆動，稍稍放鬆。
「還有梨枝！這是進貢的水果，是最後一茬的了！」
「啊？最後的？」桃夭兒呼吸微滯！
「是啊！」梨枝見桃夭兒皺眉，忍住偷笑的唇，添油加醋地說：「主子，先歇歇吧！吃完了這頓就沒下頓了！」
一瞬間，桃夭兒的臉色苦巴巴地皺起來！
「我……」她猶豫了會。
片刻后，桃夭兒咬咬牙，愣是忍住了口中分泌的唾液：「哎算了算了，你拿走吧！反正明年還有呢！」
「什、什麼？」
梨枝的笑才剛剛掛上去，為時還不到三秒，就僵住了。
「嗯，拿走拿走！你也出去吧，別打擾我了啊……」
桃夭兒再次深呼吸，留戀似的將那種香味吸進腹中，緊接著，她想象著自己已經「吃」了那最後的荔枝，心滿意足了。
梨枝難以置信地盯著桃夭兒，主子這是沉迷練武，就連好吃的也拉不回她了嗎？
想到姬十三今早臨行前暗示她的話，梨枝咬咬牙，實在不想就這麼放棄。
要是王上讓知道主子今天又一動不動地坐了整天，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呢！
思及此，梨枝皺眉，不死心地繼續問：「主子，真的不吃嗎？」
「——這可是王上特意吩咐的，今年最後一次的荔枝哦！」
梨枝說這話的時候，在「特意」和「最後」兩個詞上加了重音，不知能不能動搖桃夭兒的決心。
果然，桃夭兒遲疑了。
雙手掌心向上，手腕翻折壓下，桃夭兒吐出一口氣，慢慢睜眼。
「主子，您肯休息啦！來來，奴婢已經將荔枝殼剝好了！」
見桃夭兒意動，當真收功了，梨枝欣喜道！
「我……」
桃夭兒盯著身側的果盤，手指微動，想到這是姬十三特意留給她的，心底一陣熨燙。
但是……
「算了，先放在那吧！畢竟是最後的了，晚上我和瑜郎一起吃！」
想了想，桃夭兒還是拒絕了梨枝的提議，最後的東西最珍貴，她想和姬十三分享。
梨枝徹底傻眼。
「主子，不是，這，這個——」王上的意思就是都留給你呀！
「好了好了，把它拿遠些！」
桃夭兒覺得自己再聞那股甜蜜蜜的香味，可能撐不到姬十三回來就要吃獨食，於是揮揮手，示意梨枝趕緊將果盤拿開！
「對了，記得用冰鎮住啊！這天還是挺熱的，當心餿了！」
桃夭兒已經閉上眼，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趕緊補上一句，唯恐梨枝忘了這回事。
梨枝為難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上只是想讓您別那麼辛苦，所以讓奴婢吸引您的注意力啊！
但是這話她又不能明著說，畢竟姬十三隻是暗示，並沒有直言不諱地給她下令……
想到這裡，梨枝無言地望著桃夭兒，默默地心梗。
「梨枝，快點啊！我都不能靜下心了！」
半天聽不到梨枝的動靜，桃夭兒有些急了，一方面這水果是真的香，另一方面，她沒有說出口的是——趕緊去冰鎮啊，晚上她總不能和姬十三吃餿的吧！
「……是。」
怎麼勸也勸不進去，梨枝無法，只得沮喪地端起果盤，朝御膳房走去。
「呼……」
梨枝一走，香味也漸漸散了，桃夭兒想著姬十三，慢慢的，她不自知地笑了起來。
瑜郎惦念著她呢，真好。
分神之後，桃夭兒抑制住笑得甜蜜蜜的嘴角，繼續趕進度！
因為她的重生，姬十三已經擺脫了重病纏身的命運，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事情的改變。
比如晉楚兩國帝王的更替，比如匈奴進犯的提前，這一世，已經與前世有了很大的不同。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練武，既保護自己，也保護瑜郎。
還有……
利用前世的記憶，為他贏得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