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爆發

  第32章 爆發

  姬十三出了議事廳,立即呼出一口濁氣。


  門客的質量,太參差不齊了!

  但是想到周清,他的眉頭舒展開,雖然脾氣狂了些,但確實有真本事,如果真的依他所想抓到幕後主使,那就把他提升為一等門客吧,讓他做三等太屈才了。


  有了目標的方向,姬十三眼神銳利,他對身後的侍從吩咐道:「姬大呢?讓他來見我。」


  ……


  姬大剛從酒坊回來,他抱著一竹筒的酒,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裡,生怕被路上的行人撞到,把酒灑了。


  那樣子其實是有些好笑的,他護著那一筒酒,就像是什麼絕世珍寶一樣,然而那真的不過是一筒再便宜不過的清酒罷了。


  但是姬大不這麼想,他身上最後一個錢幣都花光了,才換了懷裡這麼個寶貝。


  要不是桃夭兒那個小丫頭,他至於窮成這樣嗎!

  想到主公扣的錢,姬大一陣肉疼。


  「桃夭兒啊桃夭兒,真是被你害苦嘍!」他走在路上,唉聲嘆氣。


  走到姬府的後門,他和門仆打了聲招呼,正要進門。


  突然——


  一塊石子猛地砸過來!


  姬大聞聲而動,他一閃身就躲過了暗器的襲擊。


  「誰?」他嚴肅起來,一雙警惕的眼掃視著周圍。


  沒有人。


  姬大看了眼懷裡的竹筒酒,突然臉色大變!


  酒灑了!

  「是誰!給老子出來!」他頓時大怒。


  「哪個宵小之輩敢偷襲老子!」


  「滾出來!」


  ……


  姬府後院旁邊的小巷裡。


  「哥哥,他好凶……」達文捂住嘴,小聲地抱怨。


  「……」達武也很猶豫,那個護衛一看就不好惹,要不等其他人進姬府?可是等老長時間了,只有他從姬府進出,等下一個人的話,不知又要等多久,那個女郎等得及嗎?

  「哥哥?」達文把簪子上的珍珠塞進嘴裡,眼露綠光,他等得好餓。


  「不能吃!」達武一看弟弟竟然把珍珠當糖豆吃,頓時急了!


  他連忙把簪子抽出來,再擦擦達文的嘴,「噓!別說話。」他小聲地說著。


  達文的臉色卻突然變了,他看著達武的身後,磕磕巴巴地說:「哥哥,兇巴巴的……狼……來了。」


  兇巴巴?

  狼?

  達武意識到什麼,他猛地轉頭,一個黑影籠罩著他們兄弟倆。


  「說什麼呢?讓我也聽聽唄!」姬大咧著嘴,兇殘一笑。


  達武心跳加速,他咽了口口水,眼前的護衛眼神不善,嘴角咧開的模樣和齜牙咧嘴的狼確實很像!

  好凶啊!

  「嗯?怎麼不說話?老子的酒都灑了,你們說該怎麼辦啊?」


  「我、我們撿到了東西,應該是你們府上的人的。」達武在姬大嚇人的目光下,勉強把想好的說辭說完。


  達文都要被嚇哭了,他睜著小眼睛,把藏在背後的珍珠發簪舉到姬大面前,手顫顫巍巍的。


  「!」姬大凶神惡煞的臉色變了,他抓起發簪,皺起眉。


  「你們從哪撿的?」


  「……在春風樓的後門。」達武強自鎮定。


  「說謊!」姬大嗤笑,一眼識破謊言。


  「……就在那裡的。」達文癟嘴,插嘴一句。


  「你們今天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把你們的皮剝了,做成人皮鼓!」姬大呲著牙,絲毫沒有欺負小孩的罪惡感。


  「不要!一個戴簪子的女郎被春風樓的人抓進去了!你再不去救她,就來不及了!」


  達文在極度的恐懼之下,竟然克服了磕磕巴巴的毛病,一連串語句通順、口齒清晰的話脫口而出!


  就連達武在慌亂之中,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什麼!」姬大恐嚇小孩的惡劣心情沒了。


  他一把揪住達文,臉色真正的沉下來:「把話說清楚。」


  「春風樓的人抓了這個簪子的主人!」達武見達文被制,立刻簡明概要地回答。


  姬大瞳孔縮了縮。


  不再猶豫,他一手一個,把兩個小乞丐拎在手上,旋風般踹門進府。


  門仆嚇了一跳,不知道姬大護衛怎麼這麼風風火火,連門口的酒也不要了。


  ……姬十三正在等姬大。


  他一轉眼,就看見姬大臉色不對勁,手上還拎著兩個……髒兮兮的小孩?

  「我正要找你,姬后的事有眉目了……」


  「主公。」姬大打斷了姬十三的話,滿臉嚴肅。


  「怎麼了?」姬十三看姬大臉色不對,疑惑道。


  「桃夭兒被人抓妓院去了。」


  「……」


  「諾,這兩個小東西見到了,還撿了她的簪子。」說著,姬大甩下兩個小孩,把懷裡的簪子拿出來。


  姬十三臉色微變,他的眉頭擰起來:「馬上去找!」


  姬大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姬十三沉聲說。


  「是!」


  ……


  桃夭兒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很快被凍醒,身體的熱氣被地面吸走,她臉色有些白,一時不知道身處何處。


  「這是?」她茫然地看著緊鎖的門,這個小房間就像是監牢一樣,門是由厚木條釘成的,她能清楚地看到外面幽暗的火把。


  春風樓的地下室!

  「這是關不聽話的妓女的地方啊……」她摸著粗糙的牆壁,一時有些愣神。


  磚石地上有斑駁的血漬,隨著陳年舊月的積累,變成一塊塊發黑的痕迹。不知道是被打出來的,還是那些可憐女子的破瓜之血,桃夭兒怔怔地看著斑駁的黑色,洶湧的痛苦和憤怒湧上心頭。


  為什麼?

  憑什麼!

  她已經這麼安分了不是嗎?她只想過自己的安生日子,過簡簡單單的生活,為什麼總有人不肯放過她!

  桃夭兒眼神漸漸冰冷,像凝結了寒霜,但是在寒流之下,一股熱焰又灼灼燒起,這股火燒得她心裡頭髮疼發燙,像要把她燒成灰燼!


  她要變強……


  她要變強!


  「去死吧……」她低下頭,喃喃自語。


  ……


  春風樓的某間房。


  徐豆纏著一個臉上帶疤的護院,喘息聲為門窗緊鎖的房間添上曖昧的聲息……


  不久,兩人平靜了。


  「哈哈哈!臉雖然破了,身子倒不錯。」刀疤臉有些遺憾,全然不顧徐豆陰沉下來的眼神。


  「……爺,小奴知道新來了一個,還想要逃跑呢,就關在地牢里。」


  「那又怎麼樣?我們護院是不能碰貨的。」


  「爺啊,實際上是我騙進樓里的,沒有登記在冊。爺可以先用著,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了就是!」徐豆撒著嬌,她在男人的耳邊吐息地說。


  「真的?」刀疤臉一下子呼吸急促了。


  要不是徐豆毀容了,他壓根找不到機會和她偷情,能賣個好價錢的妓女,都是看管得很嚴的,至於徐豆,一個破了相的賠錢貨,沒人會在意。


  「挺漂亮的……」徐豆誇著桃夭兒,語氣卻像是淬了毒汁。


  刀疤臉呼吸急促起來。


  「好!我去!她在哪件房?」刀疤臉一把推開徐豆,迫不及待地穿衣問道。


  徐豆被毫不留情地推開,臉色變了變,但是隨即又堆起笑。


  「哎喲,爺好粗暴啊!就在……」


  ……


  桃夭兒坐在隔間里,雙手抱膝蓋,頭埋下去。


  整個地下室不時有淫語盪笑聲傳來,此起彼伏,隔間里關了不少不聽話的妓女。


  那些痛苦又歡愉的聲音在桃夭兒耳邊不斷傳來,她靜靜地靠著牆,等待。


  雖然她也不知道會等來什麼。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響起。


  桃夭兒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腳步聲在她的門前停下了。


  她抬起頭,和門外的男人對視。


  「嘿嘿,那娘們說得不錯,長得不錯。」刀疤臉嘿嘿一笑,拿出鑰匙打開鎖。


  桃夭兒微微動了動。


  刀疤臉見桃夭兒一聲不吭,以為她被嚇傻了,他臉上淫慾的笑容越發明顯。


  「小丫頭,叔叔和你玩玩怎麼樣?」


  桃夭兒一動不動,靜靜看著刀疤臉,眼底是深潭,一眼看不見底。


  刀疤臉靜待幾秒,和桃夭兒對峙著。


  下一秒——


  他一個餓狼撲虎,猛地朝桃夭兒撲來!


  桃夭兒眼光一寒,她瞅准角度,一拳擊打在刀疤男的襠部!

  「啊——!」刀疤男來不及反應,一陣劇痛從下身穿來。


  他撲向桃夭兒的姿勢立刻變了形,不由得拱起腰,蜷縮起來。一手捂著襠部,一手狠狠地抓住桃夭兒的胳膊。


  「滾!」桃夭兒暴吼!


  所有的隱忍都在這一刻爆發,她掄起小拳頭,一拳拳錘向男人的那個部位!

  刀疤男忍著痛,一時間沒有制止,又挨了幾拳,他的臉色已經變青了。


  他大吼一聲,兩隻手箍住桃夭兒的手臂。


  用頭撞向她的頭!

  「唔!」


  桃夭兒一陣頭暈目眩。


  她的眼睛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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