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臣妾願以身相許
“青璃求您看在母親已經時日不多的份上，求您看在青璃是大周國皇後的份上，給母親平妻的位分吧！求您了！求您了！”
不一會兒，霍青璃的額頭上便滲出了些許的鮮血，頭發也略微顯得有些淩亂。
“好了！青璃。”霍剛快步走到霍青璃身前，蹲下身子，阻止她再繼續給自己磕頭了。
畢竟霍青璃說得沒錯，她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不再隻是那個被他放養在外的棄女了。
霍青璃以為霍剛這便是同意了，不管頭上的傷口和臉龐上的淚水，咧開嘴笑了。
可下一秒，霍剛的話便仿佛將她打入了地獄，“青璃，不是為父不肯答應你，隻是你那嫡母是個什麽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答應了你，隻怕她又會有一段日子不能消停了，再說，你母親就不是那種喜歡與人爭搶的性子，所以……”
霍青璃的笑容僵在臉上，兩秒鍾之後，她突然開始大笑起來，甩開了被霍剛拉著的手，緩緩站起身來，“哈哈哈哈……霍剛!枉我還叫你一聲父親！你將我放養在外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在這期間，你對我不聞不問！”
霍青璃這下是徹底被激怒了，“我是恨你！不過我不相信一個人可以無情到這個地步，可我還是錯了！我隻是想給垂死的母親求一個平妻的位分而已，礙不著你任何事，可你一句嫡母不允便狠心讓我母後含恨而終。難道，性格溫順就代表一輩子都要受你們的欺負嗎？”
“青璃。”見霍青璃就要走出書房了，霍剛又叫住了她。
過了兩秒，霍青璃才又轉過頭來，自嘲道，“你看，我多傻啊！就在剛才，我都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祈求你可以回心轉意，可是你卻沒有！霍剛，看來你我果真緣盡於此，從今以後，你隻當從來都沒有過我這個女兒吧！”
說完，不給霍剛再開口的機會，霍青璃便已經轉身離開了。
“娘娘，您頭上怎麽……”月影見霍青璃出來，十分擔憂。
“月影……”霍青璃一把將月影抱住，“怎麽辦？他不願意……他連我母親最後的願望都不願意成全……”
霍青璃泣不成聲，月影也十分著急。
“娘娘……咱們進宮去找皇上吧！咱們去求皇上！皇上他一定會答應的！”月影將霍青璃拉開，認真道。
霍青璃有過一瞬的遲疑，但那之後，她便獨自向府外走去，隻留給身後的月影和陸徹一句，“回宮！”
……
回到宮裏，霍青璃便更是著急，完全不顧身後的月影和陸徹。
“娘娘，您慢點。”見霍青璃那副急急忙忙的樣子，月影不由得為她擔心。
“娘娘，咱們還進去嗎？”宣政殿一側，一位端著湯盅的宮女對站在她身前的主子請示道。
她冷眸看著正匆忙地不顧形象的霍青璃，良久才道，“罷了，回宮吧！”
“可是這湯您辛辛苦苦地熬了一上午啊！”宮女有些不情願。
“皇上現在是不會有心情喝湯的。”說出這句話，她便帶著宮女轉身離開了。
“臣妾求皇上恩典！”宣政殿內，這是霍青璃婚後第二次向付培風行此大禮。
“有什麽事情起來再說。”付培風放下手中的奏折，俯身想要將霍青璃扶起來。
霍青璃搖了搖頭，“臣妾求皇上恩典，賜臣妾母親平妻的位分！”
聞言，付培風皺著眉頭站起了身子，見她這副模樣，明擺著就是求了霍剛，被霍剛拒絕了。
霍剛身為右相，位高權重，這是不爭的事實，這又是家事，雖然身為皇帝也不能為所欲為，更何況平妻之說隻在前朝才出現過，本朝從未有過先例，若貿然為之，恐怕……
見付培風這模樣，霍青璃也是真的著急了，如果他也無能為力的話，那她又該怎麽辦？念及此，眼淚又一次在她臉上肆虐。
於是又重重地給付培風磕了一個頭，“臣妾不想讓母親含恨而終，何況她馬上就要……於嫡母並沒有任何傷害……”
見到霍青璃是這樣的無助，付培風也著實是心疼了，看著此刻正跪在地上的人兒，他倆雖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可卻從未突破男女之防，而她這時肯這樣來求他，估計也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若皇上肯答應臣妾，臣妾願意以身相許以報答皇上的大恩！”驀地，這樣的一句話傳入了宣政殿內所有人的耳朵。
這是霍青璃手中最後的王牌，如果這還是沒有用，那也就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李安努力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付培風這麽久以來幾乎日日都宿在椒房殿中。就連他都沒有想過居然還會有這樣的結果。
月影若有所思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淚人兒，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隻是沒有想到霍母在霍青璃的心中竟如此重要。
陸徹看著霍青璃，隻一瞬，便又將目光凝在了地上，將指節生生捏得發白。
為何要讓他再一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為什麽要對他這麽殘忍？
他真的太沒用了！他為什麽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
隻有付培風的心裏是有一絲竊喜的，隻是，比起她的身體，他更想得到的，是她的心，她願意給他嗎？
算了，若她不願意，有了這個承諾總比什麽都沒有要強得多吧！
於是，他理所應當地接受了這個條件。
“李安，研磨！”付培風開口吩咐道。
“我來。”聽到付培風的話，霍青璃立刻站起身子，像極了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拿到聖旨的那一刻，霍青璃才終於破涕為笑，連禮都沒來得及行便又急急忙忙地趕回相府了。
“夫人……嗚嗚嗚……”剛踏進東廂苑，流朱的哭泣聲便傳入了霍青璃的耳中。
霍青璃腳步變得踉蹌，一步，兩步……終於走到了門口，映入眼簾的是霍母早已蒼白地如同白紙一般的麵容，右手垂在榻邊。
霍青璃攥緊了手中的聖旨，不禁失聲，那分明是隻有死人才會有的模樣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踱到榻邊的，她隻記得霍母最後一刻都還是眉頭緊鎖的，直到她說:“母親，青璃總算是幫你完成你的願望，！讓你做了他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