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故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當朝右相長女霍氏青璃，品行賢良，深得朕躬，特封為皇後，已令禮部籌備，著十日後舉行封後大典，欽此！”
這些冷冰冰的字符伴隨著一陣尖細的嗓音，無一遺漏地傳入了右相府所有人的耳膜，有人歡喜，有人無奈，有人不甘，有人震驚……
“老臣領旨謝恩。”霍剛笑著站起身來，笑著接過聖旨，“有勞公公，有勞陸大人了。”
聽到霍剛叫自己，陸徹才緩緩回過神來，趕緊向霍剛作了個揖，“丞相言重了，這是下官的分內之事。”
“青璃，快來見過陸大人。”
雖然陸徹的官階並不算大，但說到底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霍剛自然是要給霍青璃引薦的，很何況他還是這次封後大典的策劃官。
聞言，霍青璃緩緩上前，向陸徹福了福身，陸徹也趕緊向霍青璃回了個禮。
“丞相，下官還有一些事宜未和霍小姐交代，不知可否……”說話的是陸徹。
“陸大人請便。”
說完話後，霍剛就帶著一眾家眷仆人退了出去，隻留下霍青璃與陸徹二人。
“不知陸大人有何事吩咐？”待一眾人等都退了出去，霍青璃這才開口問道。
“青璃，是我啊！”陸徹突然變得十分激動。
霍青璃疑惑地看著陸徹，並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我是陸徹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陸徹滿心歡喜，他終於找到霍青璃了，可無奈的是，她馬上就是一國之母了。
“阿徹，原來是你！”
聞言，霍青璃也笑了起來，仔細算來，她與陸徹也有接近十年的光景沒有見過麵了吧！
如今看來，陸徹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的稚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張無比俊美的臉龐和讓人無可挑剔的舉止談吐。
“對呀！自從十年前我隨父母舉家搬遷後，我也曾回去找過你，不過以前的街坊都說你與伯母在我搬走後不久也就搬走了，從此我便再也沒有了你的消息，卻不曾想今生還能有緣再見！”
陸徹的話中盡是驚喜，仿佛是找回了一塊丟失了多年的珍寶似的。
“還說呢，當時你不辭而別，害得我求著母親去你家找了你好幾次，後來祖父派人來尋我與母親，於是我們便搬到祖父家裏去了。”
霍青璃看似雲淡風輕地說著，誰又會知道那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是因為他的離開才開始漸漸變得冷淡。
隻因為她由於從小便沒有了父親的蔭蔽，所以從出生到現在也都隻有過陸徹這一個真心朋友。
陸徹走後，便是無論如何都不願與人深交了。
“隻是我從未想過，你竟然會是相府千金，否則我怕是也不會找那麽久了吧。”
陸徹話中有些苦澀，雖然他在禦前當值，但也隻是聽皇上和貼身的太監李安說要納相府的千金為後，卻從未聽皇上提起過這位千金的名諱。
可是，隻要他肯再留心一些便會知道，或許她就不必嫁給皇上了呢？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以前我也隻知我的父親不是常人，卻也從未想過……罷了，多說無益。”
見霍青璃不願多說，陸徹也就並未深問，隻是良久才緩緩吐出幾個字，“你當真願意嫁給皇上嗎？”
“有何不願？反正都是牢籠，到哪兒不一樣？再說了，聖旨已下，又豈容我抗旨？”霍青璃苦笑著。
“青璃，你變了，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方才聽到霍青璃這番話，陸徹才覺得奇怪，她似乎真的和當初的她不一樣了，和與她同齡的女子不一樣了，甚至比他都要多出了幾分漠然。
漠然本沒有錯，可過分漠然就不是好事了。而此時的霍青璃竟讓他聯想到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害怕的詞語:心如死灰！
可霍青璃不願多提往事，他自然也不便多問，於是隻好如此不了了之。
自從正式納後的聖旨下來之後，右相府裏的家仆也就再也沒有閑著，張燈結彩地張羅著。
許是霍剛有過囑咐的緣故，霍思語母女也消停了不少，從那以後便再也沒來找過霍青璃母女的麻煩。
……
“小姐，小姐，不好了，霍思語又去找夫人的麻煩了！”
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就這樣又被打破了。
這日。霍青璃正在聽宮中的教引姑姑說教宮中禮儀，流朱卻突然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一聽是霍母出事了，霍青璃來不及多想。拔腿便朝東廂房跑去。
剛一進屋，便聽見霍思語正在大聲地謾罵霍母，而霍母也隻是在一旁默默拭淚。
見此情形，霍青璃更是氣得不行，惡狠狠的將霍思語盯著，仿佛要將她生生地剜出一個窟窿不可，“你憑什麽這般羞辱我母親？”
從小嬌縱的霍思語又怎會甘心被霍青璃這般盯著，怒氣更是湧上心頭，“我罵她怎麽了？我還早打她呢！”
說著，霍思語便隨手拿起了立在一旁的木棍，卯足了勁兒朝霍母打去。
見狀。霍青璃來不及多想，趕緊護在霍母身前，抬手便擋。
隨機，劇痛從左手手臂傳來，迅速遍及全身，疼得她眼淚直往下掉。
見霍青璃受傷，霍思語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嚇得丟下了木棍，趕緊跑了出去。
拉起霍青璃的衣袖，眼見著原本白皙的皮膚瞬間便紅腫了大片，霍母和流朱見了也都心疼得紛紛掉下了眼淚來。
“小姐，流朱這就去請大夫來。”流朱以便說著，一邊就準備轉身行動了。
“別！”霍青璃顧不得左臂上的疼痛，趕緊用右手將流朱拉住，“別去，我受傷這件事跟誰都不能說！”
流朱原本還想拒絕。可看到霍青璃眼中的堅定，她似乎明白這事兒並不是她想象得那麽簡單，也就會轉過身子，輕輕將霍青璃扶住。
霍青璃轉過頭，笑著對站在她右側的霍母說:“母親，你能幫我去拿著治療跌打損傷的藥酒來嗎？”
“好，好。”霍母連聲應好，也就轉身進裏屋拿藥去了。
見霍母離開，霍青璃便無比認真地看著流朱道:“流朱，你千萬要記住，我受傷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