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

  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不足60%會出現,多買點或者等兩天,任選  兩個時辰的歇腳時間過去了,一行四人走上了他們在試煉場的第七段路。


  眼前狹窄幽暗的密林陡然開闊了起來, 雖然仍是不見天光, 但是旁邊那些高大的樹木少了不少,樹藤幾乎不見了。


  行於暗中多日, 他們雙眼早就適應了捕捉晦暗中的細微變化,且行, 且防備著。


  「聽見了么?」背著大黑鍋走在其他三個人後面的宋丸子輕聲說, 「有水聲。」


  應該是有一條河, 就在距這條路不遠的地方,得益於這些天在戰鬥中的不斷提高和突破,即使是內力最差的王海生現在屏氣細聽, 也能聽見細微的水聲。


  「我們要走過去取水么?」


  這一段路上長著眼睛的樹藤的幾乎沒有了,也意味著他們的水源一下子匱乏了起來。


  唐越回頭看了眼宋丸子, 見她不說話, 才壓低聲音說:


  「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一路上究竟是什麼怪物,我們還是小心點, 不要亂走了。」


  王海生還想些什麼, 走在最前面的空凈一拄禪杖:

  「想喝水的不只有人。」


  還有種種怪獸。


  穿著狗皮兜襠的年輕武者牢牢地閉上了嘴。


  足足走了幾里路, 借著一點幽暗的光線, 他們既沒有發現要打敗的怪物, 也沒有看見能休息的光柱, 一步又一步……越走下去,他們的心裡越綳了起來。


  與突然跳出來的怪物相比,未知與茫然更令人驚慌。


  「老虎、熊、老鼠……」


  「你在做什麼?」


  唐越問掰著手指的王海生。


  「我在算咱們還有什麼動物沒打過。」


  想想這些時日里王海生的嘴種種「好的不靈壞的靈」,唐越恨不能把手裡的孔雀金針塞到他的喉嚨里。


  最後面,宋丸子起身,手裡拿著一束青草,這草有一股麥子似的清香氣,草葉間偶爾探出一穗紫色的果實,個個都有人指甲大小,


  隔著衣角將其捏碎,一股清甜的新麥香就鑽進了人的鼻子里。


  「要是能吃,這也是極好的東西。」


  趴在黑鍋里挖了十幾棵這種惹人喜歡的草,將它們往自己腰間不起眼的黑色袋子里一拍,那些根須上還帶著土的草就都消失不見了。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彷彿忍過了什麼痛楚,宋丸子抬手撐起鍋,繼續往前走去。


  「前面是不是有座小山?」


  又行了幾里路,王海生抬手指著不遠處讓其他人看。


  遙遙看去,那一座小丘只是影影綽綽的黑影。


  「小山還會動么?」


  「是地動吧?」


  起初只是些微的震感,接著就愈動愈裂,一時間草屑飛揚,碎石亂竄,人站不穩,空凈回頭看向宋丸子,只看見了一口黑色的大鐵鍋紋絲不動地扣在地上。


  等到那「小丘」在這地動山搖中衝到了近前,饒是這些天已經見慣了各等怪異動物的幾個人都不由得心驚。


  哪是什麼小山,根本是一隻小山大小的牛!

  四蹄雪白,一身漆黑,四丈多高,光是一隻眼睛比王海生的腦袋還要大不少,雙眼猩紅,大角既長又銳,向著幾個人直接扎了過來。


  三個人連忙避開,看見一棵樹被那牛角一頂就連根拔起,心下俱是駭然。


  下一瞬,牛角又攻了過來,幾個人紛紛躲開,在這巨力之下,無人敢硬敵。


  牛進,人退。


  無聲無息中,那口大鐵鍋已經退到了十幾丈之外。


  見到宋丸子大概安然,躲避牛角攻擊的幾人不由得都心安起來。


  安心什麼?

  誰知道呢?


  王海生接連躲開了幾次,終於氣力不足,被牛角擦到了腰,若不是唐越往後拽他,他大概就要少一個腎了。


  鮮血淋漓,都流進了他的狗皮兜襠褲里。


  「這牛……呵呵,可該怎麼吃呀。」強忍著疼痛,王海生慘敗的嘴唇上硬是跟尋常一樣生生拉起了一抹笑。


  「鍋夠大,大肉片煎了,還是孜然味兒的!」拖著自己的同伴左右閃躲,唐越又撕下了一角衣袍讓他給自己止血。


  見巨牛連攻王唐二人,空凈禪杖支地凌空一躍。


  「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站在牛脊背上,禪杖在空中旋出一道金光,直直落下。空凈使出全力,口中經文不斷,狠狠地一砸再砸,終是破開了它厚實的皮。


  巨牛身上劇痛,拋卻了面前的兩人,搖頭甩身,口中發出了驚天的哞叫聲。


  唐越趁機用百鍊鋼索捆住了牛的一支角,蹬地而起,也跳到了牛頭上。


  黑色的牛毛足有尺長,牢牢地抓在手裡保自己不要被甩下去,少年不知道藏了多少東西的大袖一展,最長的一根孔雀金針已經拿在了手裡。


  「刺眼睛!」


  王海生對唐越喊道。


  就在金針要刺下之時,拚命拍打牛背的那根牛尾掃到了空凈的身上,唐越聽到後面的一聲響,轉頭看去,就看見空凈被打飛了出去。


  「空凈!」


  牛尾的打中的力道極大,又是從幾丈高的地方摔下,空凈自知此次非死即傷,面容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千鈞一髮之時,一口黑色的大鍋凌空而來,穩穩地把空凈接住,轉著圈兒把他送到了地上。


  唐越見宋丸子的大黑鍋飛了過來,精神一振,手中的金針終於穩穩刺下。


  「嗷!!!」


  眼睛受創,牛疼到癲狂,唐越手中的牛毛再抓不住,整個人也將將要從牛頭上被甩下來,他雙手抱著牛鼻子,看不見自己身後的危機。


  牛蹄亂踏,一地飛沙,在匆忙躲避中,王海生看見牛頭將要撞到一棵大樹上,連忙喊著讓唐越鬆手,別再呆在牛頭上。


  從鍋里翻身出來的空凈見到唐越危險,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手持禪杖又沖了過去,這次,他不再跳上牛背,而是從后側方用禪杖直擊牛腹。


  形勢危急,他內里運轉到最快,身上一道金光乍起,將禪杖刺入到了牛腹中。


  牛血洶湧灑下,濺了他一頭一身,空凈以前所未有的利落身手躲過牛蹄的踩踏,再次騰空而起,在牛腹上又添一條血口。


  接連受創的巨牛調轉方向,又往空凈這裡奔來,那年輕和尚單手離於胸前,打彎了的禪杖還立在地上。


  待到牛衝過來,他拔地直上,從牛鼻子上把唐越帶了下來。


  落地的片刻,唐越聽見了空凈的悶哼。


  牛角襲來,空凈把他往外一推,轉身又迎了上去。


  巨牛追著空凈不放,速度越來越快,任由唐越使出百般兵器,也不能讓它有絲毫分神。


  「血!牛見不得紅!」看著空凈幾次從牛蹄下死裡逃生,王海生突然大叫了一聲,他一把扯開身上的短褂,看了一眼,是在太短,遮不下血人似的空凈。


  「啊啊啊!宋姐姐!求鍋救命啊!」


  站在十丈外剛剛還在研究一種樹葉的宋丸子抬起頭,瞧見了光著膀子的王海生急到要死的樣子。


  「宋姐姐!求你拿鍋把空凈大師扣起來。」


  說完,王海生一手拿刀,一手揮動著手裡的褂子又沖了上去,路過地上未乾的牛血,他把褂子扔進去踩了幾腳又拎出來。


  「嘿!大牛!你看我!你爺爺我紅了!」


  地上的大黑鍋如他所想地動了,卻並不是扣住空凈,然後飛到空中,重重地砸上了牛頭。


  「嗡——」


  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密林為之一靜。


  趁著牛被砸懵,再次跳起,以禪杖重擊另一隻牛眼。


  牛頭上被大黑鍋砸到的地方有一股牛毛燒焦的氣味。


  巨牛仰頭痛叫了一聲,牛角橫衝直撞,四蹄踩得地將崩塌,卻因為兩眼不能視而徒勞無功。


  ……


  等到巨牛終於轟然倒下,王海生才明白為什麼他們之前一直看不見那道白色的光柱,因為那牛的身形巨大,把光柱擋得結結實實。


  這一戰他們打得慘烈無比,三個人都受了重傷,就連宋丸子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坐在光柱下,王海生長嘆一聲:

  「這牛真是打得太值了!」


  默不作聲吃牛肉的唐越也連連點頭。


  原因無他,這頭牛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單取了牛尾上的兩條肉切成半寸后的片在鍋里稍煎,濃香肉氣已經引得人神魂顛倒。


  真吃到嘴裡,肉更是極香嫩,肉質彷彿入口即化,又能伴著人的咀嚼迸出新的、更撩人心神的肉汁出來。


  在這樣的肉香之下,空凈還能不動聲色地吃他的「烤草籽」(唐越語),足可見其佛心堅定,不受外物所惑了。


  吃過令人回味無比的一餐飯,宋丸子又走出了光圈兒。


  過了一刻,強打精神不休息的王海生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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