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楊婉茹的前緣

  「什麼？」我有些沒太聽清楚。


  夜慕辰低頭看了我一眼，「她的這筆賬，是該好好清算了。」


  「老公！」


  「這次誰都不能阻止我，你也別替她求情，不值得。」


  「我不是求情，我只是想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她從今以後不再找我們麻煩，你也別計較了，就當從來都不認識吧。」


  「哼！」夜慕辰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只是冷笑著看了看窗外，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為了感謝王奇的幫助，夜慕辰特意備了飯局，王奇也沒有推辭。


  這頓飯，夜慕辰沒有請任何人，只帶了我，而王奇也出奇隻身赴約，連平時寸步不離的助理都沒帶。


  我心裡有一種感覺，某些秘密可能在今晚要浮出水面了。


  「王總，請坐吧！」


  夜慕辰還是頭一次對人這麼客氣，一般在商場圈裡，都是別人對他點頭哈腰，可他今天的態度卻不那麼冰冷，對比第一次見王奇的時候那種清冷，今天真算是熱情了。


  「不用這麼客氣，你要是不介意，以後叫我一聲叔吧。」王奇今天也不像平時那樣端著，倒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其實，每一次，他看夜慕辰的眼神，都很不一樣，透著親切，還有一種好像回憶的東西，我甚至有種感覺，他似乎是想要透過夜慕辰看某一個人。


  夜慕辰怔了一下，點點頭。


  這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他這個人一般都會拒絕別人的熱絡。


  「這次，雲朵的事情，謝謝王叔的幫忙。」邊說邊給他倒了一杯酒，「還有前幾次，雖然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暗中幫了我們不少，儘管，我自己也能解決，但我還是要感謝你的這份心意。」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既給了王奇的面子，也變相展示了自己的氣魄。


  「當然，你雖然年紀輕，但是能力比那些在商場打拚半輩子的人都強很多。」王奇笑笑，接過酒杯，兩人碰了下杯。


  「王叔也是聰明人，咱們打交道也不用拐彎抹角了。」第一杯酒下肚后，夜慕辰直挑重點，切入主題。


  王奇做出了一個瞭然的表情，「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好奇當年的你爸爸的事情，又不明白為什麼，我現在處處幫你。」


  「不錯。」夜慕辰說：「我知道，你並不是壞人。」


  「呵呵。」王奇爽朗的笑了，「我如果是壞人，今天也沒有我們坐在這裡喝酒的機會了，恐怕你朋友的槍，早就頂在我腦袋上了。」說著笑容突然收起，「可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心中有愧。」


  「今時今日，王叔還打算隱瞞什麼嗎？」夜慕辰給我夾了菜，「你吃你的，別餓著。」


  我點點頭，這兩個人的談話，我本來也插不上什麼。


  「我沒打算隱瞞過，只是找不到說的理由，也沒人問過。更何況，我想瞞你也瞞不住不是嗎？」


  夜慕辰點點頭，「你，跟我爸爸當年的死到底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愧疚。」他嘆了口氣，彷彿在回憶一般，「當年，我以為是夜家成辜負了婉如，我心裡恨，我恨他得到她為什麼不好好珍惜。當時聽信了何平偉的話，本來也只是想給夜家成一點教訓，沒想到他居然利用我，和柳絮合夥害死了他，可笑，這也是我現在才知道的。」


  「所以後來你才會對他們下狠手。」夜慕辰語氣很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狠嗎？比起他們做的事，我覺得還不夠，既然老天爺不懲罰他們，我來。」王奇一改往常的溫文爾雅，目露凶光的說道：「我現在才知道，當年婉如是柳絮害死的。如果，我能早一點知道，早一點知道……」


  「早一點知道又能如何？」夜慕辰說：「我爸已經死了，這就是結果。」


  「你心裡怨我是不是？」王奇問。


  夜慕辰看了他一眼，「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放在無謂的人，事上面，我只知道，我現在要珍惜活著的人，珍惜眼前的人，不能讓我父母當年的遺憾重演。」


  「我一把年紀，活的不如你明白。」王奇不無感慨的說：「不想知道我和你媽媽當年的事情嗎？」


  夜慕辰不置可否，片刻后笑道：「你如果願意說，我可以當一個傾聽者。」


  「你這性子像極了你母親。」王奇的眼裡爬滿了溫柔，「當年我們都是年輕氣盛的，看著你和雲朵，總會讓我想起我們年輕那會兒。」


  他說著目光在我和夜慕辰之間來回掃了掃，「那時候我也才二十齣頭的年紀，你母親長的漂亮，學習也好，還會下的一手好圍棋。是我們學校的校花，當時追她的人很多，我也是其中一個，幸運的是，我和她是好朋友。我暗戀她，但又不敢說，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然後就默默的努力，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變強，至少也要有錢，讓她衣食無憂。那時候我天天把大把的時間放在技術研究上，想儘快做出成績來，因此跟你母親一起玩的時間就少了。我跟你爸爸原本是很好的兄弟，只是他那會兒在國外上學，畢業那年他回來接管公司，去找我，恰好你母親也在，我們一起吃了飯，天晚了，你爸就主動要求說送你母親回家，沒想到，這一送，兩個人就……」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又說道：「當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相愛，除了祝福，也沒有別的。可是也有不甘心，也曾爭取過，為此，和你爸爸還打過架，那會兒還把你爺爺氣得夠嗆，不過他是個很開明的老人，並沒有過多干涉。


  再後來，他們就結婚了。婚宴上我才知道柳絮的存在，原來她是你爸爸的前女友，其實這麼說好像也不公平，嚴格來說，她是追著你爸爸跑，一心想要嫁給他。可我沒想到，她心機那麼深，為了得到你爸爸，假意和你母親做了好朋友，一步一步，算計的你母親喪命……」


  我和夜慕辰都很默契的選擇沉默，靜靜的聽著王奇對往事的回憶，我能想象到，那時候的畫面。


  說到底，王奇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這個社會真的不多了。原來他為了我婆婆，至今未娶。


  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我那個早已經亡故的婆婆叫楊婉如，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個多門溫婉可人的女人了。


  一頓飯下來，大多是王奇在說，我們在聽。


  飯局結束的時候，他喝的有點多，臨分別，他握著夜慕辰的手，說了聲「對不起！」


  夜慕辰扯了扯唇角，「其實我們都被騙了，只是我比你幸運。」說著看向我，那目光意味深長。


  我大概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就像當初他誤會我和何平偉有關係，和他父親的死有關係一樣。所以，今天他能原諒王奇。


  王奇又看向我，「很羨慕你們，不過我還是要說聲抱歉。」他說：「當初讓我的助理試探你，也是看看你能不能夠配得上他，請原諒我出於一種保護心理，畢竟……」


  「我明白。」話說到這，已經不用再說了。只是我很想說一句，你那個助理真心不咋地。還有，我和夜慕辰的事情，配不配的上也都輪不到你來管。但從他的角度來看，我也能理解。


  回到家，我問夜慕辰，「你怎麼沒有問王總，那天怎麼會出現在軒墨流觴。」


  「不用問。」夜慕辰說：「其實他一直默默的關注著我們，就如同我也一直派人暗中監視他一樣。」


  「關注和監視差別可很大。」我撇了撇嘴。王奇是毫無惡意的關注，他只是為了贖罪，也為了多看看夜慕辰，因為，這是他心愛的女人的兒子。


  而且夜慕辰是隨時抱著可能會對付他的心態監視他，就像王奇自己說的，如果他是壞人，恐怕早已經不知不覺的離開人世了也說不定。


  「謹慎一些總是好的。」他說：「怪不得爺爺當初極力反對我跟ST合作，弄了半天這老人家是對當年的事情心懷芥蒂，怕人家是來打擊報復的。」


  「這種事也不少啊，爺爺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


  「我又不傻。」他颳了下我的鼻子，「王奇自從回國以來，我就暗中觀察他了。」


  「是啊，你什麼事情都能運籌帷幄。」


  所有的疑問，全都真相大白，我們的生活，好像也恢復了平靜。


  夜慕辰特意休了假，帶著我和爺爺，爸爸，還有孩子們去馬爾地夫度假。沒想到陸白塵和翊然第二天也追了來，說是要看婚禮場地。


  弄得我們大家都有一瞬間的愣神，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你說要在馬爾地夫舉行婚禮？」夜慕辰問。


  翊然點點頭，「蜜月聖地，舉行婚禮也不錯，重要的是海啊，碧海藍天，鮮花，婚紗，多浪漫啊。」


  「你怎麼說？」夜慕辰又看向陸白塵。


  「翊然喜歡就好。」


  早知道他會是這答案，我笑笑，「你們這是打算結婚了？！」


  「嗯，不想再等了。」他說：「所以來跟爺爺商量一下。」


  「跟我商量什麼，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決定，只是一點，別欺負了我的寶貝孫女就行。」爺爺笑呵呵的說道。


  夜慕辰眼角抽了抽，「你那寶貝孫女不欺負別人都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