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賭不瘋不成魔

  「我懂了！」我恍然大悟，「你們的意思是，我們先放預告。」


  夜慕辰低笑著捏了下我的臉蛋，「要做就做個狠的，今晚放出第一集。」


  「什麼？」我有些回不過神來。


  「沒錯，今晚錄製發布第一集，那麼，就算到時候被指控我們抄襲，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發布宣傳片的時間，我們已經上市了，長腦子的人都不會說抄襲的是我們，而且上市第一集聽眾本能的反應就是我們已經錄製了至少三集了。」寧晨解釋道：「對了，他們發布的那段宣傳片上的內容，我們稍作修改就好了。」


  我這下徹底明白了，「錄製沒問題，大家加班，但是發布上……」


  「我來做。」夜慕辰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你現在馬上進棚，其他的交給我。既然對方沖著你來的，我就絕他的後路。」


  此時此刻，再多的言語都是無力的，表達不出我心裡的情感。


  回手用力的抱了他一下，他微笑著親了親我的發頂，「感謝話回家再說，我知道你捨不得這部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幫你。」


  一個「幫」字，讓我震撼，也讓我內心波濤洶湧。夜慕辰的能力，沒有說給，這意味著，他是真的想我所想，尊重我和我的職業與夢想。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別說這點小事，就算是他給我一個比漫步雲端更大的網路文化公司，都沒問題。但他沒有這樣做，而是讓我自己去努力去打拚，他給我護航。


  通俗點比喻，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但是怎麼花到我的心裡，他是深思熟慮過的。他，是真的用心給我快樂。


  大傢伙對他的方案都沒有任何異議，都摩拳擦掌的開始行動起來。我和寧晨進了錄音棚，一直以來的配合默契，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幾乎沒有卡頓，錄製的很順利，我就想儘可能的今晚多趕出一些。


  寧晨也覺得有道理，「以防萬一。」他說：「萬一對方再出什麼花樣，我們有成劇在手，也好應對。」


  時間緊任務重，我們這邊是錄一段後期做一段，夜慕辰和翊然就給我們大家當起了臨時的後勤保障，一會兒訂飯一會兒倒水的，而且夜慕辰還要給我們審核發布等工作，陸白塵時時注意軒墨流觴的動靜。


  看慣了他平時高高在上的樣子，今天卻像個小助理一樣照顧大家，我心中的感受，無法用任何一個詞語來形容。


  忙到凌晨兩點，總算是告一段落，夜慕辰讓大家休息，翊然早就去買了毯子和床墊給大家臨時鋪好了地鋪。


  「辛苦大家了。」看著一個個疲憊的臉龐，看到他們累得連句話都不想說的樣子，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你也去睡會兒，天亮了還有很多事要做。」夜慕辰走過來，攬著我的肩膀，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


  我點點頭，看了眼翊然，「你也休息會兒吧，謝謝你給大家準備的這麼周到。」


  「這都是哥讓我準備的，我可想不了這麼多。」她吐吐舌頭，「哥說這些東西以後可以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我偏頭看他，他攬著我一邊往我的辦公室走，一邊輕聲道：「這種突髮狀況不會只有一次，你們這行我也了解一些，有時候會趕夜車，大家有個直腰的地方也好。」


  趕夜車的意思就是開夜工，我點點頭，他讓我躺在沙發上，給我蓋上毯子，「好好睡一會兒。」


  「你不睡嗎？」他也熬了一晚上了。


  「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你先睡吧。」說著就要起身，我拉住他，「別，一起休息會兒吧。」


  我知道他所謂的處理事情，是我們網路發布的後續工作。


  因為我們沒有事先的預告和宣傳，想要在短時間內引起關注達到效果，就需要一些其他手段了，這些都要夜慕辰來做。


  「聽話，趕緊睡，我把這些都弄完。」他順了順我的頭髮。


  「老公。」


  「好了，我把電腦拿到這來陪你，乖！」說著他真的取了電腦過來，一手在鍵盤上敲打，一手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我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一樣。


  我鼻子一酸，猛地起身把頭枕在他腿上，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


  「怎麼了？」他低頭，輕柔的問。


  「老公，都是我沒用。」作為一個領導者，我一點應變的能力都沒有，這次如果不是他幫忙，我指不定亂成什麼樣呢。


  而且，工作室的重要資料泄露，不管怎麼說都是我這個領導者的失職。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摸著我的臉，「傻瓜，誰也不是一出生就什麼都會，不要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誰能夠一帆風順，不經歷坎坷呢。朵朵，不跌倒的人，永遠不會真正的走路。」


  「你也跌倒過嗎？」我好奇的問。


  「當然。」他輕笑一聲：「你以為我是神啊，小時候剛接管公司，哪有那麼容易。不過你比我幸運多了，你的困難是對手給的，我的困難是同行者給的。」


  他在電腦上又敲了幾下，然後才繼續說道：「那會兒年紀小，十四歲吧，差不多就那樣，公司里的老人都說我是奶娃娃，沒人服我，這很正常，換了我我也不會服氣。」他說：「明裡暗裡沒少讓人給使絆子。有一次董事會上，公然逼我簽了軍令狀，如果我不能在年底前把新落成的分公司業績純利潤達到總公司佔比的百分之二十，我就要讓出總裁的位置。」


  「那後來呢？」我知道夜司集團有多大，我也明白一個新落成的分公司在一年之內盈利佔比總公司百分之二十的難度有多大，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夜慕辰失聲笑了笑，目光看著我，但卻又好像透過我看別的什麼一樣，「後來，我成功了，而且超出預期百分之七，讓那些老傢伙乖乖閉了嘴。」


  「我知道你一定行。」


  「我必須行。」他說：「當然，簽下軍令狀的同時，我也有我的條件，如果我完不成我退位，並且交出個人名下的全部持股，如果我完成了，我要大換血，而且，從此後集團里我所做的一切決定，他們不許過問。」


  我震驚了，儘管時隔多年，但想到當時還只是個孩子的他，竟然有這種氣魄，也不得不佩服，不能不被折服。


  這件事是不留後路的去賭，想著，我也這麼說了，「你真是個賭徒，你也敢。」


  他垂眸，手指在我額頭的劉海尚掠過，「生活本來就是一場賭局，你不敢賭，就永遠成不了贏家。別人想要看你的笑話，你就要用現實打他們嘴巴子，打得他們啞口無言。朵朵，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想要成為王者，只有一個真理，那就是對自己狠。」


  「對自己狠？」我似懂非懂。


  「嗯，很多人都以為對別人狠就是成功者，其實都錯了，你對自己有多狠，就有多大的成功。」他說：「我沒有退路，我只能往前沖，而且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相信自己。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路，只看你是否用心尋找出路，別忘記，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為的，既然人能設局，人就能破局，懂了嗎？」


  我眨了眨眼，半晌，抬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懂了！」


  「乖，睡吧！」


  我聽話的閉上眼睛，腦子裡不斷迴響他的話。我不可否認，他說的很有道理，但也的確附和這個瘋子的作風。


  我想，當年真實的情況肯定比他說的要嚴重的多，可如今他輕描淡寫，也足以說明他對往事並未放在心上，或者說，這個人從不留戀曾經的勝利，這也是為什麼時至今日，他能成為濱市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人人敬畏。


  不過，想到他曾經在那麼小的年紀被逼的無路可退，再想想我現在，突然覺得這些都是小事了。


  我是被飯菜的香氣給勾醒的，揉揉眼睛，差點沒從沙發上掉下去。


  幸好一雙大手穩穩的接住了我，耳邊是他無奈又帶著寵溺的責備，「也不知道小心點。」


  「唔~」我咕噥一聲，看到他眼底的一抹青色，這才想起昨晚的事，一轉頭，果然見電腦還擺在桌子上，顯示著工作的頁面。


  「你一夜沒睡？」


  「不礙事。」他扶我坐起來，「去洗漱，然後吃東西。」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碗筷，還有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這些？」


  「翊然出去買的，大家都吃了，就剩下你了。」


  我鼓了鼓腮幫子，轉身快速洗漱好，然後拿著三明治和粥狼吞虎咽起來。


  「你慢點。」他好笑的看著我，「又沒人跟你搶。」


  「餓極了嘛。」


  已經快十點了，我肚子早就鬧五臟廟了。


  「雲總，成了，成了！」這時候大家忽然全都從門外涌了進來，一個個興高采烈的，那樣子好像要跳起來了似的。


  我這起床氣還沒完，腦袋還有點蒙的，「什麼成了？」


  「咱們的劇啊，《鬼迷心竅》大火。」如歌興奮的跑過來拉住我的手，「你快上網看啊，數據蹭蹭往上飆，遙遙領先佔據廣播劇排行榜第一，現在都在討論我們的劇，叫好聲一片，不少網友都追著問多久更一集……」如歌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我這下徹底清醒了，打開自己的電腦一看，這成績，簡直不敢相信，一夜之間，不，才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鬼迷心竅》的火熱程度簡直可以說空前絕後了。


  我驚訝的同事，忍不住看向一直沉默的坐在沙發里的人，卻發現，他已經靠在椅背里，一手扶著額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