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用哪個
「別著涼。」片刻后,他關了吹風機,扯了被子裹住我的身體。
我賭氣的別過頭,甩了浴巾一頭栽倒在床上。
「唉?」他嘆了口氣,撿起浴巾幫我繼續擦頭髮,「濕著頭髮睡覺容易感冒。」
「要你管。」
我翻身,背對著他。
「你不要我管要誰管,我是你老公。」
「你當我是你老婆嗎?你信我嗎?疑神疑鬼的,沈逸軒是我朋友,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你又想說他在最難的時候幫過你是不是,你要拿來念一輩子嗎?就因為這個是不是他把你賣了你都得說他好。」
夜慕辰太陽穴突突直跳,額頭上青筋暴起,「讓我放心嗎?你跑去參加他的宴會不告訴我,晚上又讓他送你回來,都到家門口了還拉拉扯扯不捨得分開,怎麼,去再續前緣了,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已婚,還是兩個孩子的媽。」
「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
我騰的一下坐起來,他急忙伸手扶了一把,眼底劃過一抹驚慌,可隨即又被憤怒取代。
「嫌我說話難聽,你別見他啊,你明知道我膈應他,你還背著我見他。」
「我什麼時候背著你見他了,我去參加宴會是跟你說過的,你答應了的。」
「你跟我說的是沈清揚。」他低吼一聲:「你們這大變活人玩的可真好,在我眼皮子地下暗度陳倉。」
我一聽火就更大了,什麼叫暗度陳倉,氣急之下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啪——」
清脆的聲響打的他一愣,連我自己也愣住了,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他的臉,一條紅色的刮痕從他耳垂下延伸過來,足足好幾厘米長。
「我,你……」怎麼不躲?
「打都打了,你還裝什麼無辜。」他伸手摸了一把,看到點點血跡后雙目赤紅,「我說到你心裡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我,我沒有。」我有些心虛,不管怎麼樣,這一巴掌打下去還掛了彩,還是那麼明顯的地方,我心裡真的後悔了。
抓了浴巾圍在身上跳下床,去客廳找了醫藥箱出來,「你坐好,我幫你上藥。」傷在臉上可別感染了,他長得那麼好看。咳……
「不用你管。」他大手一揮,將我手上拿著的藥水瓶和棉簽都打掉在地上,床單上都濺了好幾滴黃色的藥水。
「你幹嘛啊!」我眼眶一熱,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見我哭了,他一怔,眼角抽了抽,伸手過來拉我,我往後一退,他乾脆上前把我抱住,直接放到床上,用被子蓋了個嚴實,兩隻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壓著被角。
我偏頭不看他,眼淚瞬間濕了枕巾。
「你別哭了。」他有些無措。
我不搭理他,繼續哭,他怎麼就這麼霸道,這麼不可理喻,連人情世故都不懂。
「朵朵!」他說:「寶貝兒,別哭了,你再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有什麼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反正我就是你的一個私有物,你何必在意。」
「你誠心說這個讓我不痛快是不是,我現在對你不好嗎?」他語氣又重了起來,還帶著些許無奈。
「那你去找痛快去啊,我沒有那些鶯鶯燕燕會討好你,反正我就是你的一個工具,你怎麼折騰我都是應該的,你對我好我就得當恩賜,你對我好的前提都是我對你絕對的順從。」
對我好,誰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你高興了就對我好,不高興了就大呼小叫。
「你——」他咬了咬牙,我揚頭瞪著他,好半晌,他突然跨下肩膀,低頭親吻我的臉。
我一驚,他的吻一個挨著一個,但都是順著我的眼淚流淌的地方。
「對不起!」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別哭了,嚇到寶寶怎麼辦。」
我這才想起肚子里還懷著一個呢,剛才沒做什麼過激的舉動吧?可別傷了寶寶。
見我不哭,他翻身把我抱在懷裡,我一掙,他抱得更緊。
「寶貝兒,那段時間,很難過是不是,我真的很兇是不是?」
豈止是凶,簡直分分鐘都想掐死我。
「以後不會了。」他說:「你別總記著那些不好的,你要用心看現在的我,其實你現在心裡已經發現我的改變了,不然,你怎麼敢對我發火,還敢動手打我。」
我:「……」
好像真的是那麼回事,自從這次住院后,我都不怕他了,這些天還敢指使他干這干那,他不但沒有不高興,好像還挺享受。
「你知道我是慣著你的。」他親了親我的發頂,「今晚是我的錯,不該凶你,但你不惹我我怎麼捨得對你凶。」
「我哪有惹你。」白了他一眼,又看到他臉上的抓痕,動了動身體,「你讓我起來。」
「你別亂動,躺著就好。」
「我給你處理下傷口,別毀了容你再把我撕碎了。」
他咧嘴一笑,「我自己來。」
說著翻身下床,看了眼地上灑了半瓶的藥水,又看看醫藥箱,「我用哪個?」
「都灑了不能用了,用藥箱里的。」
「哦。」他從藥箱里扒拉出一瓶新的,擰開蓋子拿了棉簽往自己臉上擦,「嘶,你可真狠!」
我嘴角抽了抽,伸手搶過棉簽,跪坐在床上,幫他擦,見他眉角直抽抽,不忍心的用嘴吹了吹。
「你還是關心我的。」他笑得像偷吃到魚的貓。
我呼吸一滯,扔下棉簽躺回去,「自己弄。」
其實已經好了,肉皮破的話,估計三四天就好了,當然,如果撓的不深的話。
他把東西扔進藥箱,直接用腳踢到一邊,鑽進被窩把我抱住,「我這傷明天怎麼見人?」
「誰讓你發瘋,活該。」
「誰讓你背著我見他。」
「我都說了我沒有,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宴會是他舉辦的,到了才知道是他,後來清揚不見了,我著急回來,他才送我。」
就算知道是沈逸軒的宴會我也會去,但還是會跟他報備一聲。
「行了行了,我信你,那你以後別見他了。」他開恩似的說。
「不可能。」
「你就非要跟我作對是不是,他是你的初戀,現在他還對你虎視眈眈的,你不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又急了。
「我問心無愧就行。」我說:「我要是現在答應你不會再見他你也不會信,你恐怕會說我心虛。我們都在一個城市,說不見不是欲蓋彌彰?再說了,我和清揚打算重組社團,他又是投資人,怎麼會不見面。」
「重組社團?他投資?」夜慕辰猛的坐起來,眼中怒火焚燒,「雲朵,你就是非要和他糾纏是不是?」
「什麼叫糾纏,我們是工作。」
「那你不用工作了。」他大手一揮,「我供著你,錢你隨便花。」
「夜慕辰你怎麼那麼膚淺,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能工作了?男人女人都一樣,工作是一種自我價值的體現,我不想當廢物。
何況,做社團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不會放棄。退一萬步說,我也給自己一個保障,有一天你不養我了呢?你一腳把我踢開我就一無所有,到時候我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
他這種天生喊著金湯匙的人怎麼能理解生活的艱辛,我帶著嶙嶙一路過來遭了多少罪,如果我當時有些積蓄,我至少不用去做特殊聲優,後來也不會被人拿來戳脊梁骨。
現在,如果不是他的名頭在那壓著,我恐怕都得被唾沫淹死,誰會拿正眼瞧我。
我深知,現在的風光都是他在背後撐起來的,我也不能一輩子靠他,再說,我也得讓自己有資本跟他站在一起,起碼別人在說起夜慕辰太太的時候,不會不屑一顧。
退一步說,萬一哪天我們真的分開了,我也能養活自己。
他怔怔的看著我,半晌道:「我不會不要你,你這些顧慮可以打消了,你現在的工作就是把自己打扮的漂亮,沒事去逛逛街,我下班回來能看見你。
如果孩子不愛自己帶,保姆有的是,總之,我夜慕辰養得起老婆孩子,不需要你出去工作。
你要是實在喜歡,我可以投資,投資幾個劇本,你來做主創,賺了就圖個樂呵,賠了也無所謂,就當我拿錢給你玩。」
我抿了抿唇,真是覺得沒法溝通,氣得都懶得跟他說,「孩子我會自己帶,但是工作我也不會放棄。」
「我不準。」
「你憑什麼不準。」他又來了,我深吸一口氣,剋制自己別再發火,小心肚子里的孩子,「除非你把我綁了,否則我就要去。」
「你——」他瞪著我,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雙拳緊握,半晌,一翻身下了床,頭也不回的摔門走了。
「砰!」的一聲,震得我一個激靈,半晌,我又聽到外面大門的開關聲。
「夜慕辰,你這個混蛋!」我抓起枕頭朝著門板扔了過去。
氣呼呼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本來想說他走了省心,卻怎麼也睡不著。
沒一會兒,手機傳來信息的提示音。
我伸手拿過來,打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