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由不得你
夜慕辰他發瘋一樣的折磨我，說著各種難以入耳的話侮辱我，我已經無力反抗，也無力辯駁，像一灘爛泥一樣任由他擺布。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提醒他快到典禮的時間了，他卻不予理會，而我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等他退出我的身體，我就像是被扔掉的垃圾一樣，被丟在地上，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的碰倒了一地。
我渾身凌亂不堪，而他除了解了腰帶，依舊是穿戴整齊。
「叩叩叩！」又是一陣敲門聲，
夜慕辰沖著那頭就喊了句「滾！」
敲門聲頓停，接著好像是有人說話，然後，夜翊然的聲音傳了進來，「哥？典禮的時間就要到了。」
夜慕辰一聽是他妹妹，當即揉了揉額頭，緩了一會兒才道：「去告訴司儀，延遲時間，就說新娘子身體不適。」
「嫂子怎麼了？」
「快去！」他瞟了我一眼，抬腳踹翻了一張椅子。
門口應該也聽到了，「那，嫂子你好好休息，哥，我，我去通知大家。」
「等等！」夜慕辰又看向我，「叫造型師過來，別讓人看見。」
他扣好腰帶，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身，伸手抬著我的下巴，「起來，別裝死！」
我冷冷的別開頭，下一秒就被他抓著胳膊拎了起來，「給你五分鐘時間把自己整理好。」
我不說話，一是沒了力氣，二是也根本不知道說什麼，突然的變故，讓我根本來不及消化，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還會見到強姦我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居然就是我要結婚的對象。
現在，他憑什麼又理直氣壯的來指責我，罵我？
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在這一刻爆發，我扯下頭上的王冠和頭紗，拉下婚紗的拉鏈，此時此刻，看著這潔白的婚紗，頓覺無比的刺眼。
「還沒夠？」背後響起他冷冷的譏諷。
我依舊不說話，繼續脫著婚紗。
「你給我穿上！」他衝過來，阻止我的動作。
「呵！」我笑了，不知道是笑他還是笑自己，好半天才看向他，「夜慕辰，這婚，不用結了。」
「結不結由不得你。」
「你還要強綁嗎？」
「你可以試試。」他說：「你害的我差點失去男人的尊嚴，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今天這婚禮，繼續。」
「我要說不呢，你憑什麼？」我怒吼：「你有錢就了不起嗎，我說不結就不結了，那麼多女人，你想要完成這場婚禮不是問題，我不告你強姦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強姦？」他眼睛一眯，發出危險的氣息，「到底是誰強了誰，雲朵，這筆賬，我會好好的和你清算，我有的是時間，你最好不要挑戰我，否則，你承受不起。」
「你也別忘了，你不能一手遮天。」
「但遮了你頭頂的這片天還沒問題。」他冷哼，「你要不要試試，你那病痛孱弱的父親就在外面，你母親的死他已經受了不小的打擊，你倒是看看他的心臟夠不夠強，還能不能再來一次。」
「你……」威脅我，居然拿父親威脅我！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權衡利弊都在你手裡，還有你的那個好朋友，今天要做伴娘的是吧，沈家二老剛剛經受公司破產的打擊后，還能不能再來一波子女的……」
「夠了！」我憤怒的咬著牙，「夜慕辰，你卑鄙！」
「當是你對我的誇獎了，不過要論卑鄙，我不及你萬分之一。」他輕笑著，好像說著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眼前的他，是我不認識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陰冷的邪氣。
「我、恨、你！」我一字一句的咬著牙。
「恨吧，我們都恨，不然我一個人恨豈不是很不公平。」他說：「既然都恨，那就互相折磨，誰也別放過誰，看誰先死。」
「我寧願從來就沒認識過你。」
話音剛落，他揚手就想要打我，我身子一晃摔倒，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中的光晦暗不明，「這種話，還由不得你說，你算個什麼東西。」揚起的手終究沒有落下來……
造型師來了，看到這樣的一幕，很識趣的沒有說話，只是扶著我起來，重新給我上妝。
夜慕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單手扶額閉目養神，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不得不感嘆化妝術的神奇，臉上完全看不出一點瑕疵，嘴唇上咬破的地方也遮蓋的很好，只要不近距離細看，都看不出來。
「夜總！」
夜慕辰睜開眼睛，揮手示意造型師出去。他起身來到我身邊，捏著我的臉頰，「這是婚禮，不是葬禮，哭喪著臉是成心要出去給我添堵嗎？」
「你怕別人議論就取消這場婚禮。」
你錯了，這就是葬禮，埋葬了我的心，我的靈魂。
「不會笑是嗎？」他不怒反笑，「我可以教教你。」說著沖著門外叫了趙東，「去把那個女人收拾一頓。」
「你幹什麼！」我一驚，他這是要對付沈清揚，「你能不能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你在乎，就不是無辜。」
我狠狠的咬了咬牙，「我配合你。」說著還證明似的扯出一個微笑，只是有多難看我自己都能猜到。
踏著紅毯，手挽著夜慕辰的臂彎，空氣中瀰漫著鮮花的氣息，一張張笑臉，還有伴著音樂的掌聲，這一切原本該是讓我幸福的，此刻，卻像無數把刀剜割我的心，胸口悶疼的好像阻隔了呼吸一樣。
沈清揚依然作為伴娘出席，我跟她解釋了一下說只是因為一點小事吵了兩句，夜慕辰就哄我了。她雖然有懷疑，但還是相信了。
婚禮的流程都按照原先設定好的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就是我和夜慕辰的心境。
我們誰都沒有想過，這場見證幸福的婚禮，會成為毀滅幸福，囚禁我的墳墓。
交換戒指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走神，主持人叫了兩聲我才回過神，眼見夜慕辰帶笑的臉上已經有些僵硬，我急忙將戒指給他戴好。
他順勢握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拉，我就撞進了他的懷裡。眾人一片歡呼，他捧著我的頭親吻起來。
若是從前，我會享受，會沉迷他的吻，可是現在，只讓我倍感屈辱。
別人看見的是親吻，只有我知道，他是用咬的。
片刻后，他放開我，依然保持著擁抱的姿勢，眾人只以為他是表達恩愛，殊不知他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恭喜你，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當婊子當到你這麼風光的。」
我渾身僵硬，咬的牙齒咯咯作響。他輕笑，「別激動，未來的日子會更精彩。」頓了下，他又說：「如果你不想讓無辜的人受累，就好好享受。」
說完推開我，換上了溺死人的笑臉，深情款款的對我說：「夜太太，我會好好疼你的！」
我恨這個男人變臉如此的快，如果不是前一秒他撂下的狠話，我甚至都有錯覺他是真心的。可現在，我比誰都清楚，那話中隱含的意思。
主持人又說了一番祝福讚美的話，我聽著句句刺耳。嗡嗡的腦子都缺氧了，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暈倒的時候，終於宣布典禮結束。
按照慣例我是要換了禮服和夜慕辰一起給賓客敬酒的，但之前就說了我突然身體不適，所以就免了。雖然有點不合規矩，但是夜慕辰開口，誰還能有異議。
不過婚紗總是要換下來的，沈清揚說要陪我，正好一個企業的小開認識她過來打招呼，我想了下，就讓他們去聊。
沈家落魄了還能來攀談的，至少不是壞人，也許對沈清揚有幫助。
沈清揚不放心，我擺擺手，叫上夜翊然跟我去，她這才答應。
典禮的會場在郵輪的頂層室外的空間，休息室在下一層。脫離了眾人的視線，我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腳步都不穩了，好幾次差點就從樓梯上栽下去。
夜翊然小心翼翼的扶著我，滿臉的關心，但瞧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估計她還對婚禮前的事有疑問，又不敢問。
正好，我也不想說。
眼瞅著就快走到最後一階了，之前胸口的悶疼又強烈了起來，甚至有一種脹裂的感覺。
過往的記憶像潮水一般蜂擁而來，在我腦海中如過電影一般閃現。
命運轉折的那個夜晚再次浮現在眼前，我只覺眼前模糊，耳邊是我極力的嘶喊，讓那個男人放開我！
我手腳並用的踢打著，身上的人卻像是沒感覺一樣，反而更加瘋狂。衣服被撕碎的一刻我終於抓住機會咬到了那人的手臂，他吃痛的鬆了下手，我爬起來要逃，卻被他扯著腿拽了回去，接著，異物闖進我的身體，那一瞬間，如同把我撕裂成兩半……
我捂著腦袋，痛苦的搖晃，想要把這一切甩掉，可越甩越痛。
「痛，好痛……」
「嫂子你哪裡痛？」夜翊然關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可我就像看不到她一樣，我好像聽到了媽媽叫我。
「媽——是我的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被強姦，我就不會跟沈逸軒分手，也不會和吳明哲結婚，更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媽就不會死。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夜晚，那個男人，而他，居然就是我今天的新郎，是我愛上的男人，我愛上了摧毀我一生的人，哈哈，老天爺真是會跟我開玩笑。
回憶他給我的美好，給我的痛苦和傷害……「哇——」腥鹹的氣息充滿口腔。